金玉非常清楚,想要捣毁云家,不是那么简单的。
云将军不喜欢美酒,不近美色。
就连金银珠宝都不喜欢。
当初云礼所说,她都让人亲自去一一调查。
像云将军这种人,他或许只对权势感兴趣,可是金玉最不能给他的便是权势。
那还有什么是能击溃他的呢?
遗腹子!
金玉突然想到,云礼不是说过,云将军正在寻找他的亲孙么。
那她一定要在云将军之前,找到那人。
金玉便书信一封,让卫风传给梁卿,云将军从前是大金人,那遗腹子应该也在如今的梁国。
但是金玉这边也会寻找。
她派出去很多人,全面查找。
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那人吧。
可一切都还未有线索时,云将军就已经坐不住了。
他借着要来西域给金玉请安的由头,让人带着美人儿来到西域。
也是,如今金玉已经嫁给拓跋鄂做了王后。
云家自然要抓紧时间,好为以后筹谋。
拓跋鄂与金玉一同接待云家使臣。
殿中央,站着那些被云家人送来的美人儿。
云将军并未亲自到场。
那使臣解释说道,“云将军不日便到,只是最近有些事情还需要将军亲自处理,所以先让臣送了人过来,还望大王王后恕罪。”
金玉转过头,看了眼拓跋鄂,“最近边关有什么事,还需要他亲自处理?他这么做,显然是没将大王放在眼里。”
拓跋鄂一愣,低声说道,“人家可是你外祖父,你就这么背后议论他,你不怕...”
金玉笑了笑,“可是我也是您的王后啊,嫁为人妇,自然事事想着夫君。”
拓跋鄂抿嘴一笑。
不过见到金玉眉眼弯弯的,就明白金玉不过是说笑罢了。
拓跋鄂便挥手说无妨。
歌舞声,好酒好肉的招待使臣。
可那使臣说眼前这些美人准备了舞蹈要献给大王。
拓跋鄂自然准许,如今他刚做上王位,自然要与边关友好。
总不能刚为王,就发起战争,对他只有不利,所以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忌惮或者说是想要巴结云家的。
殿中舞曲乍起,金玉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何有种不安的感觉。
拓跋鄂很享受的样子,她还以为拓跋鄂专门就喜欢这种曲调呢。
那些女子妖娆妩媚,身段扭的像个水蛇。
一曲舞必,领舞者,大胆的端着酒杯,走到拓跋鄂眼前,要敬他酒。
金玉是不解的,这女子未免太过大胆也太过失去体统。
可拓跋鄂笑脸相迎。
就在那女子跪下谢恩的功夫,电闪雷鸣之际,那女子突然对拓跋鄂扔出暗器。
铛的一声,扎在了拓跋鄂隐藏在龙袍下的护甲上。
众人大惊。
侍卫训练有素,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云家使臣早就吓的跪在地上,“这,这...大王,王后,臣有罪,竟然让这些人混入刺客。”
拓跋鄂一张俊脸此刻黑如炭,“这刺客是混进来的还是云将军送进来的,你当本王是傻子么?”
使臣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王后,王后您替臣说说情,替云将军说说情啊。”
金玉也是被吓坏了,
若不是拓跋鄂警惕性高,穿了什么护甲。
此时拓跋鄂一定死了。
而且看着那暗器青黑色的样子,怕是染着剧毒。
金玉努力平复心情,“放肆,你让本宫说情是想要将本宫与你们这些人勾结在一起么,哼,这件事大王一定会调查清楚,不管是别人还是云将军,本宫都不会看着你们伤害大王。”
拓跋鄂是感激的,也是感动的。
金玉这么说,说明金玉心里是有他的。
但是他不明白,为何金玉就是不肯与他同房呢?
拓跋鄂转过头看向金玉。
金玉眉头紧蹙,“大王,您要如何定夺?”
拓跋鄂提着长剑,缓缓走下台阶,走到那使臣面前,瞬间结束了他的命。
众人大惊,前朝使臣说道,“大王,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云家是送美人给大王,您这么做,会不会让云将军...”
拓跋鄂大怒,打断那人的话,“荒唐,若不是本王有先见之明,恐怕早就追随先王而去,这使臣从一进来,本王就觉得奇怪,云将军最近从未与我西域做过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怎么偏偏是别人代替他先来,很明显,此人就是想要杀了本王,好你个云将军心思如此歹毒,王后,你怎么看。”
金玉抿了抿嘴。
若说是云将军做的,她不会信的。
向来,云将军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贸然行动。
所以这背后之人不会是云将军。
是那真正的幕后主使失算也好,云将军倒霉也罢。
如今的形势对云家极其不利。
但是对金玉来说是个好事,“大王,您是王,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顾及臣妾。”
拓跋鄂侧过脸,“可是云家到底是你的母家。”
金玉淡淡一笑,“臣妾说过,臣妾更是大王的王后,臣妾心中,应该心系西域子民,而非母家。”
拓跋鄂错愕的看了两眼金玉。
没说什么。
那些臣子却恭谨说道,“王后英明。”
拓跋鄂紧紧的闭了闭眼,下了口谕,“通知梁帝,云将军是他封地的主子,这件事梁帝一定脱不了关系,本王不介意,亲自出征,拿下封地。”
众臣却吓得心惊胆战,想要劝说拓跋鄂不要这么做。
毕竟两国交战,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可拓跋鄂一意孤行,当天便送出消息去往梁国。
路途遥远总要等几日才是。
而那云将军,自然也听到风声。
人没有来西域,只是让人传信,说不是他做的,他会帮助拓跋鄂查清背后之人,还他清白。
金玉坐在宫里,静静的算着日子,这消息送出去也有几日,梁帝若是收到,会如何决定?
若是两国交战,云将军和季将军若是联手,攻打西域。
那么西域又会有多少胜算?
梁祭突然走进来,“父皇不会管云将军的。”
金玉一愣,看向梁祭,“你怎么如此确定?”
梁祭坐下身子,捡起桌子上的点心放进嘴巴里,一边嫌弃的吐了出去,一边咧嘴说着难吃,漱了口这才说道,“如今梁国像做空壳,百姓吸食毒品,虽然被你救治的差不多,可到底根基不如从前,父皇不会冒险的。”
“而且...”
金玉抬眼问道,“什么?”
梁祭撇着嘴,抖动眉头,“父皇知道,想要从你这里拿回去那些解毒品的药草也不会那么轻松,是吧。”
金玉眨眨眼,“梁祭,有些事,我本是不想告诉你的,毕竟你是他亲生儿子,你的心也只会帮着他,可你要知道,我们本就是相对的,我如今做了西域王后,我的心就应该向着西域,而非梁国,再说,梁国可是让我国破家亡。”
梁祭一愣,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金玉如此严肃的说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当下有些伤感,却又没有任何话能说出口,想了半天才说道,“别的我不管,反正我的心是向着你的,不管帮着谁,我都帮着你。”
金玉张了张嘴,刚要问出,那如果有一日,我带着兵打回梁国,你会帮着我让你们国破家亡么?
可是金玉说不出口。
她这么说,对梁祭是不是太过残忍。
一来,她知道梁祭喜欢她,可她不能给他任何回应。
二来,襄妃那边也是帮过她的,她不能忘恩负义。
是,她金玉是心狠手辣,可以杀了身边没用的人,
可以利用所有人。
可是她内心深处,也没有被仇恨泯灭人性。
或许是这样的吧。
金玉暗暗想着,泯然一笑,“我都明白,多谢你。”
冬槿手里端着东西走了进来,轻轻咳嗽两声。
引来梁祭愤怒,“你一个下贱的奴婢,不知道没有主子唤你,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么?梁后身边做了多年女官,竟然这点意识都没有,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冬槿微微一愣,金玉笑道,“祭哥哥你好端端的跟个下人生气做什么,冬槿和别人还是不同的,”
梁祭问道,“哪里不同?”
金玉嘲讽笑道,“因为她喜欢梁缘啊,就凭这一条,我就要好好留着她,不能亏待了她,是不是呀冬槿?”
冬槿眉头紧蹙,“王后想说什么便直接说,您这么拐弯抹角的,奴婢实在听不懂。”
梁祭冷着脸,“哼,要是我,恨不得直接杀了她算了,整日留着这么个不知报恩的贱婢,简直是给自己找晦气。”
金玉捂着嘴偷笑,刚要说什么。
冬槿便说道,“那恐怕九皇子不知情,奴婢就算是个最卑微最低贱的奴婢,可是必须活着,因为奴婢与王后心脉相通,她活着,奴婢就得活着,奴婢若死了,王后也会香消玉殒,是也不是啊王后娘娘?”
冬槿得意的样子,金玉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才是她心中习惯的冬槿,“没错。”
梁祭大惊,“怎么会这样,玉儿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让你可以独活的好办法,到时候,便是你这贱婢死期。”
冬槿哼哼唧唧的瞪了一眼金玉。
金玉一点都不生气。
却还笑盈盈的,“好了,贱婢你就别傻呆呆的杵那了,本宫给你个差事。”
冬槿看向金玉。
金玉对梁祭微微点头,“祭哥哥晚膳就留在我这用吧,宫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梁国的厨子,但是冬槿从前可是亲自照顾梁后饮食的,不如就让冬槿姑娘给我们做一顿膳食,可好?”
梁祭瞪向冬槿,“只要别下毒就好,”
金玉抿着嘴偷笑,“她不敢,如果她当真下毒,我会让她也好,梁缘也罢,生不如死。”
冬槿奉命离开。
薛娆便走了过来,“启禀王后,奴婢也去帮忙。”
金玉点了点头。
这薛娆,便是王后亲自选出来送给金玉解思乡之愁的女子。
梁祭说道,“我发现你就是喜欢将敌人养在身边,这薛娆可是梁后的人,你就不怕她们俩合起伙来害了你。”
金玉耸耸肩,仿佛对于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梁后派来的人弄死我,想必拓跋鄂都不会放过她。”
梁祭一愣,放下手里的茶杯,嘟嘟囔囔说道,“可你不还是没有与拓跋鄂洞房么。”
金玉急忙将手里的手帕丢在他的脸上。
脸上一红,不再理他。
...
很快,消息便到了梁帝耳中。
而梁卿先梁帝一步将信件送到金玉手里。
金玉打开一瞧,心里便安稳了。
梁祭看完说道,“果然如我所说,父皇是不会挑起战争的。”
金玉冷冷一笑,“梁帝也是没有办法了,为了不得罪西域,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梁帝竟然昭告天下,说云家和他们梁人毫无瓜葛、
想必,等云将军知道此消息,一定会气的眉毛都能竖起来。
这梁帝过河拆桥的手段,不比云将军差。
拓跋鄂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拓跋鄂偏要亲自出征,剿灭云将军。
金玉匆匆前去阻止,在宫门口,看到跪了一地的朝臣,那些人见到金玉到来,纷纷磕头,“王后,您一定要劝说大王,万万不能亲征啊,那云家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次事件还未查个水落石出,若真的是云将军所为,那这一切就是圈套,大王若是真的去了,岂不是狼入虎口,我们西域才稳定下来,民心不安,万万不能再出事啊。”
金玉自然明白这一切,让他们放心,
便走了进去。
拓跋鄂挺拔着身子,让人替他穿上铠甲,那些人竟然跪着磕头,拓跋鄂大怒,刚要发威。
侧过脸,便看到金玉,“王后怎么来了、也是来劝说本王让本王打消念头?”
金玉叹息,走过去,从宫女手中拿下铠甲,亲自套在他的身上,“臣妾可不敢阻止大王,大王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被云将军的陷阱套住了脚,臣妾只是来看看,这铠甲长什么样,听说这是历代大王祖传下来的,哎呀,看着也不过如此嘛。”
拓跋鄂猛的一把抓住金玉的手,“别想骗我,你就是来劝我留下的,”
金玉定定一笑,“大王,你这么粗鲁,臣妾有些害怕呢。”
金玉阴阳怪气的,说了半天,拓跋鄂终于受不了,“金玉,这不是你本来的样子,你到底来干什么。”
金玉松松肩,摆摆手,“臣妾真的是来看盔甲的,不然大王以为臣妾来做什么?”
拓跋鄂眉头紧蹙,“那么多人都不让我去,偏偏你同意,你心里就真的一丁点都没有我么,我可是你的王。”
金玉抿着嘴巴,“难道我留你,你就可以不去?”
“你...”拓跋鄂知道又被金玉算计了,“哼,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去,云将军竟然敢玩弄我,我一定血洗封地。”
金玉点头,“当然好,其实不瞒大王,云家从前也是背叛了我父皇,所以才会导致我国破家亡。”
拓跋鄂哦了一声,这些他自然知道,“怪不得你不劝阻我留下,合着你是想要让我去给你报仇。”
金玉嗤笑道,“何乐而不为?”
“你...”拓跋鄂突然无话可说,金玉实在太直接。
就算他想要拐弯抹角的说些什么套一套金玉的口风都不能。
金玉见拓跋鄂冷静下来,便开始说道,“你想的是杀了云将军,夺下封地,开疆扩土,可是你千万别中了云将军和梁帝的阴谋诡计。”
“你什么意思。”拓跋鄂认真的看向金玉。
金玉笑道,“你以为梁帝是个傻子?平白无故就可以昭告天下不要云家了?即便他真的怕惹祸上身,可那封地那么大地方难道他也不要了?说出来,三岁小儿都不信吧。”
拓跋鄂眉头一抖,“你的意思是,梁帝或许是和云家合谋故意给我来个瓮中捉鳖?”
金玉点头笑道,“所以,你若是甘心做憋,那就去吧,我不拦着。”
拓跋鄂一颗心堵得慌,挥手让宫女退出去,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其实,只要你直接留我,我便不会去了。”
金玉嗤嗤一笑,“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身边有个梁祭已经够了,你可别与他学。”
拓跋鄂抿了抿嘴,“来人,传下去,派人前去封地打探,确保万无一失,拿下云将军,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金玉松了一口气。
拓跋鄂头脑够用,胆识过人。
唯独一样缺点,太过急躁,若是他身边没个人提点着,怕是早晚也会被人坑害。
从这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站着的满殿臣子,皆对金玉另眼相看,言语中,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鄙夷,更多的,是感激。
金玉却不以为人=然,她不需要被人鄙夷,更不需要被人感激。
她就只做她自己,走自己的路,走向最后。
...
侍卫前去打探消息的这些日子。
金玉突然接到梁卿的书信,说云将军的儿子不是在大金出生的。
听说当年他的生母生下他便连夜将人送走了。
只是送去了哪,他暂时还未查到。
不过他查到,冬槿的确是梁后亲生。
他让人用俩人命格用血亲测。
十之八九没错。
这回,金玉更不明白了。
她早就怀疑冬槿是梁后生的没错。
但是这个问题也是萦绕她多日。
冬槿是梁后亲生,那么梁后为何要说冬槿是镇国公之女呢?
这样对冬槿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啊。
当初在她以为冬槿是镇国公之女时,还能说得过去。
或许是梁后和镇国公生的冬槿。
可梁卿已经查出镇国公私生女早就死了呀。
这....
那么冬槿到底是梁后和谁生的呢?
真是越查越有意思。
没过几日,梁卿的信件又传了过来。
信件如此频繁,不禁让金玉也觉得有些蹊跷。
打开信纸一看---娘啊---那祁王竟然是云将军的亲孙?
拓跋祁竟然是云将军的亲孙子!!
这消息简直如同一颗大石头,咕咚一下坠下沉潭。
金玉终于知道,对付云将军的软肋出现了。
金玉便急匆匆去见拓跋鄂,“参见大王。”
拓跋鄂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见到金玉来,堆上笑脸,“王后来了,真是难得,快进来坐。”
金玉走了过去,笑道,“看大王气色不错,想必封地的事处理的还算顺心?”
拓跋鄂叹息,摇了摇头,“怕是身边出现细作,等我们的人到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
“哦?这还真是稀奇,云将军可从未做过逃兵。”金玉说道。
拓跋鄂点头,“当初他的王太子带走了他一半兵马,他自知打不过本王,自然逃走,”
“那,云太后..”金玉好奇的问道,
拓跋鄂说,“一同走了,虽然这次没有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但是好在封地现在属于本王,哼,也算没白忙一场。”
金玉却不这么认为,“那大王接下来打算如何?”
拓跋鄂问道,“王后有想法?”
金玉笑道,“听说云将军找寻他的亲孙,不知道大王可知此事?”
拓跋鄂缓缓点头,“听下人回报,说了一嘴,只是这人海茫茫,去哪里找寻,没准早就死了。”
金玉抿嘴,“非也,这人不仅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就在我们身边。”
拓跋鄂一愣,“所以,你是想要用他来引出云将军,这人是谁?”
金玉低声对拓跋鄂说出三个字---拓跋祁!
拓跋鄂大惊,“怎么会是他?”
金玉说道,“他本来就不是西域的人,但是目前来说,我还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可以利用他对付云将军。”
拓跋鄂却有些沉思,“但是祁王,到底是我兄长,而且不曾害过我,这未免有些...”
金玉听他这么说,有些失望,站起身子,“臣妾明白,大王与祁王多年感情,不忍利用,可我们这也是帮祁王大忙,他不是一直都想找到生父么,再说,并不会伤害祁王,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见拓跋鄂犹豫不决,金玉说道,“大王念手足之情,到底是臣妾多嘴,那便不打扰大王,权当臣妾没来过就是。”
拓跋鄂急忙应声,“不不,王后息怒,我不是这意思,其实王后所言也是个好办法,那就...”
金玉靠近低声说道,“那就放出风声,说他也来寻亲,就在封地,这次,我们做翁,他为憋。”
拓跋鄂阴险一笑,“得王后,真乃我幸,只是王后这迟迟不与我洞房,到底还是让朕不放心,不如今晚我们...”
金玉猛的打了下拓跋鄂的脑袋,拓跋鄂一愣,“我是大王,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金玉觉得无趣,站起身子,规矩礼仪抛掷脑后,“我还是王后呢,打你下怎么了,”
金玉转过身子,挥手说道,“臣妾还有事,就不陪大王闲聊,若是实在憋的慌,臣妾愿意为大王招揽天下美人儿,伺候在侧,大王就不会想着臣妾了。”
见金玉没有生气,拓跋鄂暗暗摇了摇头,
一本正经的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
而拓跋祁知道自己生父的消息,也不是金玉当着面说的。
金玉让人悄悄将消息送去拓跋祁的王府。
拓跋祁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去了封地。
到了指定地点后。
迟迟不见人影。
刚要离开便被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拦住去路,“敢问公子,在此等人?”
拓跋祁激动,“没错,你也是?”
“我在找寻失散多年的家人,公子呢?”那人说道。
拓跋祁一把扯下那人的面罩,“你是我祖父?”
这人不是云将军。
而是云将军身边的亲信。
云将军做事极为稳妥。
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断然不会前来。
“跟我来吧。”
拓跋祁跟着那人一路走,走到一间破房子,里面是条地道。
金玉派人身后跟着,可是地道怕是进不去。
拓跋祁走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一名老者背对着他,“你是谁,”
那人转身看向拓跋祁,“云将军?”
拓跋祁大惊,而云将军也显然一愣,“祁王殿下?怎么是您?难道您是我的孙儿?”
拓跋祁不信,“不可能,这...”
云将军便于他说了很多。
云将军这一生只有两个孩子。
一个为英年早逝的大儿子。
另一个就是嫁进金国后宫的云太后。
当年大儿子死的早,那时候他的夫人还未曾怀上孩子。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大儿子竟然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有了拓跋祁。
拓跋祁也将他不是王族亲生之子的事告诉了云将军。
云将军本误以为,他从前的母妃是他的亲生母亲,
听完之后才知道,原来祁王的生母还是个未知数。
云将军说道,“所以你去梁国,也是找寻生母去了?”
拓跋祁点头,“梁后告诉我,父亲已死,而且我不是她亲姐妹的儿子,那我为何还会与她相似?这其中,我总觉得还有别的问题。”
“你是怀疑,梁后是你生母?”云将军问道。
拓跋祁叹息,“可若是,为何不与我相认,我是西域祁王,对她来说,只有利没有弊,所以有些说不通。”
俩人说了许久,拓跋祁为难说道,“祖父,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继续调查此事,那您呢,您如今的处境。”
云将军问道,“孩子,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拓跋祁眉头蹙了蹙,“祖父,您让我做什么?难道您让我背叛西域?”
云将军开始劝说,“你本来就不是西域人,何来背叛一说啊?”
“可我,可我好歹是被西域养大,大王待我手足情深,祖父我实在不能做对不起大王的事。”拓跋祁还是明智的。
云将军便打开三寸不烂之舌,“祁儿,你不肯背叛西域,说明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祖父不会强迫你,但是祖父如今年迈,只想要留一条活路颐养天年,可是如今被大王追的穷途末路,实在不行,死便死,可是跟着我多年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也一同与我陪葬啊...”
拓跋祁惋惜,“可是祖父,您怎么如此糊涂,为何要派人刺杀大王。”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云将军着急解释。
拓跋祁问道,“那你怎么解释大王兵马到这,这里便人去楼空,还不是你们在大王身边有眼线么?”
云将军汗颜,“我是有眼线,可是我也是以防万一,云礼当初逃走,带走我一半人马,我岂能不自量力去攻打西域,那不是以卵击石么?我做了将军一辈子,岂会作茧自缚?”
拓跋祁似是信了,“若是当真?那我便亲自去告诉大王,让大王放弃你的追杀令。”
云将军狠狠的握着拳头,砸向桌子,“没想到我云不凡英明神武一生,最后竟然被算计无处可去,祁儿,你若能劝说大王,我甘愿做大王臣子,哼,梁人先是摒弃我,如今又落井下石,保不齐,这其中的事都是梁人所为。”
拓跋祁仔细想了想,“会不会是梁缘,王后来之前,我见他出入过当时大王的王府。”
云将军大惊,“该死的,那就一定是他,这人最喜欢玩弄阴谋手段,当初拉拢我让他上位,如今又来坑我,梁缘...我与你势不两立。”
拓跋祁离开这里,夜以继日达到王宫,已经是深夜时分,却要面见大王。
拓跋鄂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事,也没多说,便让人把他请进来,“见过大王。”
拓跋鄂抬手,“王兄不必多礼,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你进宫,怕是有要紧事?”
拓跋祁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直接了断,“大王,云将军不是要杀害您的凶手。”
拓跋鄂一愣,“王兄,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朕不能相信你。”
拓跋祁眉头紧锁,挣扎过后,打算说出一切,“他是我祖父,大王,他是我亲祖父,实不相瞒,我也是见过他了,他亲口告诉我的,凭直觉,他不会骗我,还请大王赦免对他的追杀令,他已年迈,臣不求他继续做个将军,只要您保他多活几年就好。”
拓跋鄂呼出一口气,“直觉...王兄,咱们从小打到,你应该见到我是如何一步步走来,有人要杀我,你觉得我可能单单凭你的直觉就放过谁?只是你是我王兄,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找到证据证明是别人,我便可以考虑放了他,王兄,我都是看在你我的手足之情的份上,不然,我一定杀了他。”
拓跋祁感激点头,“有大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大王休息,臣告退。”
拓跋鄂走后。
金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拓跋鄂笑道,“王后好筹谋,竟然连他什么时候进宫都了然如指,朕真是害怕,若是有一天,王后对朕也起了杀心,恐怕朕的脑袋留不到天明吧。”
金玉抿着嘴,“大王,那您就不能让臣妾起了杀心。”
拓跋鄂是开玩笑的,便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金玉说道,“放出消息,给拓跋祁证据证明不是云将军所为。”
“你要帮他?”
呵呵,臣妾哪里是帮他,是害他呀我的大王,“我们先放出风声,拓跋祁会带着他亲自来见您,到时候,我们再派人伺机刺杀,装作他指示的,一切顺理成章,就等着拓跋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祖父死在他眼前。”
拓跋鄂愣怔了半晌,“好办法,妙计,朕的王后竟然如此聪慧。”
金玉困的不行,打了个呵欠,“臣妾要休息了,告退。”
“不如就留下,朕的床铺大..得很!”
可惜,金玉已经走了。
...
金玉先是传信给梁卿,让梁卿找云礼亲自做这件事。
这可是给云礼报仇的大好机会。
自从萧兰死,云礼整个人就变了。
来往的书信中,金玉得知,云礼整个人浑浑噩噩了一阵子,但是一心只想要杀了云太后。
云将军虽然不是直接导致萧兰之死的人,但是他们都是云家败类,云礼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有云家人全部杀死。
云礼带了一队人马,偷偷潜入西域王宫外。
只要一见到机会,就潜入宫中。
这次,金玉没有安排云礼安妥进宫,是不想将这件事牵连自己身上。
而云礼也曾书信中提及,不用金玉帮忙。
毕竟如果杀了不云将军,日后还需要金玉的地方多了去了。
不能一次性就将所有人都暴露无遗。
金玉坐在梳妆镜前,西域到底比中原物资丰富,就说这梳妆镜,从前在梁国,那都是铜镜。
如今在这里,照的她连脸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金玉手指抚上脸颊,低声自言自语,“看,我们不过都是相互利用罢了,我利用你,你利用我,起码心里还能好受些。”
冬槿一旁轻声说道,“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么?”
金玉呵呵一笑,阴森的笑声,吓得冬槿缩紧脖子,金玉说道,“我怕什么,如今你的梁缘恐怕要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有一日,西域攻打梁国,那也是梁缘惹的祸,这样的人你还要喜欢么?”
冬槿眼神惊恐,“你又做了什么。”
金玉站起身子,缓缓走向冬槿,眼神阴狠可怕,再也不是梁祭在时巧笑倩兮的她,“我能做什么,只是让人告诉云将军,是梁缘害了他,是梁缘派人潜入王宫刺杀大王,你说,梁缘会怎么样?会不会死?”
冬槿身子不稳,她很少见到这样的金玉,当下害怕的不得了,“金玉,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对梁缘,你会害死他的。”
金玉咧嘴一笑,轻轻的摸上冬槿的脸蛋,“我为什么不能让他死,你知道我多恨他么?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我还要狠狠的折磨他,岂能让他死了,只是冬槿,你这脸蛋这么漂亮,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生母是谁?”
冬槿吓得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是,是谁,你又知道了什么。”
金玉笑道,“你没觉得你与梁后有些相似么?你就从未想过,你真的是梁后亲生?我可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吧?可你真是太没用,梁后的亲生女儿啊,即便不能嫁为王后,也足以让你在京中立足起码过的比遗珠公主强,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为了梁缘,竟然被送来西域任由我处置。”
冬槿吓得猛的推开金玉,颤抖着嘴唇,“不可能,梁后怎么可能是我的生母,如果是,她为什么让我做奴婢,为什么。”
金玉呵呵一笑,“是啊,为什么呢,我也很好奇她的做法,或许,跟你亲爹有关。”
冬槿死死的握着拳头,还要说什么。
梁祭突然走进来,冬槿吓得跑了出去,
梁祭诧异,看向跑远的冬槿,“这贱婢又怎么了?”
金玉笑道,“祭哥哥,你来了。”
梁祭点头,看向金玉,“听说,明日他们便会进宫,你可做好准备了?”
金玉说道,“我将罪名按在梁缘头上,你可满意?”
梁祭咧嘴一笑,“他死了才好,你不知道从前太子哥哥被他欺负的多惨,要不是有梁后撑腰,我早就替太子哥哥报仇,只是,你确定你能让他大伤元气?”
金玉叹息,坐下身子,平复了刚才的心情,喝了口茶,这才说,“起码,我可以让梁帝撤了他的康王头衔,没有这康王殿下头衔,怕是在京都行走,便不会再那么利索了,梁卿那边也能喘口气。”
梁祭眼神深深的看向金玉,“玉儿,你好像最近很惦记太子哥哥。”
金玉一愣,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杯子和盖子发出叮咚的响声,是么...
金玉放下茶杯,莞尔一笑,“你是不是想念襄妃了?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与襄妃团聚?”
“不要,我还没玩够,我可不回去。”
...
终于到了这一日。
拓跋祁带着云将军和众多侍卫进了宫。
云礼的人想必也混进了队伍中。
这些人都是云将军亲信,不管去哪里都身后跟随。
只是在殿前被侍卫拦下,“面见大王,不可携带兵器。”
这些人是不服气的,“将军,凭什么...”
云将军瞪了那人一眼,亲自将刀子放在一旁。
众人只好随着。
走进大殿。
金玉在偏殿等候。
只听云将军说道,“梁国将军云不凡,见过西域大王。”
拓跋鄂哼了哼,“云将军年迈,记性怕是也不好了,梁帝说,你已经不是梁人,您这梁国将军怕是用不了。”
云将军一愣,只好改口说道,“草民见过大王。”
拓跋鄂这才笑道,“你是王兄的亲祖父,不必多礼,起来吧,赐坐。”
可是这赐坐二字话音还未落。
一把短匕首猛的飞向拓跋鄂,并带着一声诅咒,“拓跋鄂,你这不守信用的小人,去死吧你。” 金玉卿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