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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刺

金玉卿缘 魏子馨 16040 2021-04-07 03:11

  拓跋鄂手中端着的酒杯迅速挡住匕首转头飞向身侧的宫女。

  那宫女当场死亡。

  拓跋鄂大怒,拔出长剑飞向云将军眼前,架在他的脖子上,沉着脸,“云将军,朕可是给过你机会。”

  云将军眉头紧锁,拓跋祁急忙跪下,“大王息怒,这事不是云将军所为,还请大王给臣些时间,查清此事。”

  金玉紧张的手心冒汗,这次若是能成功,云将军必死无疑。

  就看拓跋鄂怎么回应,“祁王,希望你没有参与。”

  金玉心死的闭上眼,拓跋鄂若是你那个直接杀了云将军所有事都会提前结束,可金玉的眼神让人明白,拓跋鄂还是没有狠下心。

  拓跋鄂将剑拿下,放在剑鞘中,铮的一声。

  吓得人心惊。

  拓跋祁走到刚刚暗杀拓跋鄂的人身边,看着他已经服毒自杀。

  眉头紧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此人。

  突然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大王您看?这有张字条。”

  上面写着,“若成功,许他万两黄金。”

  拓跋祁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抱在一起,解释说道,“大王,云将军冤枉,祖父已经跟着我多日,来往行人,都会经过我的眼睛,先不说这些,云家如今不是从前的云家,自从王太子背叛云家,祖父手下勉强养着那些将士,如今哪里还有万两黄金给他?”

  拓跋鄂眉头紧锁,显然也是这么认为,可...

  云将军也一并解释,“大王,这信纸,臣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否交给臣,让臣来看一看。”

  拓跋鄂首肯,云将军拿过字条,仔仔细细的翻来覆去的看,又闻了闻,“这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是梁人?”拓跋祁说。

  拓跋鄂一愣,“梁人?竟然竟敢安插细作杀害本王?”

  云将军说道,“刚才那人不是说您背信弃义之类的话么,那么敢问大王,您与哪位梁人之间曾有过什么,然后却..”

  云将军没有将整句话说出,因为他一向聪明,点到为止。

  拓跋鄂紧紧的握着剑柄,死死的咬着牙,“梁缘。”

  金玉眉头轻轻一抖。

  云将军怕是今日死不了。

  不过这把火也差不多能烧到梁缘的眉毛。

  拓跋祁突然想起说道,“王后身边不是有一个宫女是从梁国送来的,那女子还是梁缘心中挚爱,不如大王传她过来,让她确定一下,也以免伤及无辜。”

  拓跋鄂点头,“去请。”

  很快冬槿便到了,跪在众人眼前,不解拓跋祁这位大王为何会召见她?她有些紧张,颤抖着身子,“奴婢参见大王。”

  拓跋鄂问道,“这纸张你可认得?”

  冬槿一愣,这不是梁后的专属信纸么。

  为何会出现在这?

  为何殿里这么多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她。

  是梁缘出了什么事么?

  如果是,那她应该怎么说才能帮到梁缘呢。

  拓跋鄂大怒,“朕问你话,你再不说,就杀了你。”

  冬槿吓得急忙磕头,低声说道,

  “回大王,这信纸是梁后专属信纸,奴婢自然认得。”

  拓跋鄂心中一紧,那就对了。

  梁缘是梁后养子。

  梁缘为了掩人耳目,偷来梁后的信纸传出字条。

  也是怕他引火烧身吧。

  拓跋鄂挥手,让人将冬槿待下去。

  冬槿不知所措,急忙惊呼,“大王息怒,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康王无关,大王明察。”

  金玉冷冷一笑,梁缘利用冬槿将她送来西域。

  冬槿也新明镜一样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是没想到紧要关头,冬槿心里还是有梁缘的。

  拓跋鄂烦躁的扶了扶额头前的刘海,呼出一口气,“可是祁王,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引荐给朕的,你是担保人,这件事到底有你的责任,你想怎么说,怎么做,朕想听一听。”

  拓跋祁看了眼云将军。

  猛的拔出剑,在众人还不明所以间砍向手臂,血溅当场也不为过,吓得金玉猛的抓住门框,呼吸凝滞。

  云将军大呼,“孙儿你...”

  拓跋鄂也没想到拓跋祁能如此,急忙站起身子,“王兄...快来人,传太医。”

  拓跋祁忍痛说道,“大王,臣自断手臂,还云将军清白,这件事臣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解除大王疑惑。”

  云将军也是够聪明,急忙跪在一旁,“臣愿意将麾下将士归顺大王,从此成为大王臣子,替大王征讨梁缘。”

  拓跋鄂眯着眼睛,“先送云将军回去吧,好生歇息。”

  殿中恢复平静,拓跋鄂才轻声说道,“王后,出来吧。”

  金玉轻轻推开宫门,枝丫一声,人影便到了拓跋鄂眼中。

  “王后如何看待此事?”

  金玉心里有些震惊。

  她本质上是不想看到拓跋祁丢了个手臂的。

  但,这件事中,梁卿和云礼是她同谋。

  她不告诉拓跋鄂,是怕拓跋鄂知道后,不能演得如此逼真。

  要知道,她们面对的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妖精云将军。

  他的眼睛不比火眼金睛的金玉逊色。

  金玉紧了紧手,“臣妾觉得,这件事未必是梁缘所为。”

  拓跋鄂愣了两秒,“说来听听。”

  金玉松了口气,背在伸手的一只手紧了紧,说道,“梁缘做事从不会如此粗心大意,这信纸显然是有人从梁后宫中偷出来嫁祸梁缘。”

  拓跋鄂眉头松开。

  金玉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拓跋鄂问,“那你觉得那人是谁。”

  是我。

  呵呵。

  金玉内心一笑,面上淡淡的,“梁缘的仇人太多,臣妾一时间想不到,不过,这件事对大王来说,未必是坏事。”

  拓跋鄂心事被说中,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王后继续说下去。”

  金玉点头,“不管那背后主使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梁国虽然如今梁卿为太子,可是梁缘不甘心人尽皆知,处处与梁卿为难,私底下也是做了不少有害梁人之事,如今我们若是能顺利诋毁梁缘,让梁帝废了他,怕是对我们西域更加有用。”

  拓跋鄂微眯双眸,“梁帝本就想要巴结我西域,即便不废了他,那条约上也是向着西域,王后这么说,难道心里藏了私心?”

  金玉一愣,“什么私心?”

  拓跋鄂尴尬说道,“或许梁卿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处处维护梁卿嫁祸梁缘。”

  金玉心里一紧,突然嗤笑,“梁卿从前的确帮过我,可是他们都是梁人,灭我金国,一个都跑不了,我这么做,无非是给大王出谋划策,提出更有利的方案,既然大王不相信我,那我告辞就是。”

  “哎,好了好了,我就是随便一问,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惦记的都是西域,王后别生气,你还要帮我好好想一想我们要如何做才是。”拓跋鄂吓得急忙从椅子上蹦下来,拦住金玉,说了一堆。

  金玉也懒得跟他真的计较什么。

  毕竟他是大王,她这王后还要仰仗他不是?

  金玉抱着手臂,瞪了一眼拓跋鄂,“既然云将军主动要求讨伐梁缘,那就给他这机会,他们从前都是一个窝里的老鼠,如今内斗起来,一定精彩,没准最后,我们还能借机除了云将军。”

  拓跋鄂点头,却提起了拓跋祁,“今日祁王所为,真是惊到了我的心里去了,没想到为了他祖父,他竟然可以自断手臂,若是有一天,他知道我们利用他做了这一切,你说,他会如何?”

  金玉从不会臆想这些没边际的,“说明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那就要看,我们日后的功夫下的狠不狠,今日大王应该一剑赐死云将军的,机会可不是总有。”

  拓跋鄂一愣,“其实云将军能归顺我西域,未免是坏事,毕竟他手底下的人可以被我西域所用。”

  金玉嘲讽一笑,“云将军为人阴险又心狠,他想要的东西,拼了老命也会得来,怕就怕在这一切都是他事先预谋好的,更怕他想要的其实不是梁国,而是西域。”

  金玉猜想云将军所为,但是云将军想要的不是梁国或许是西域这种话,她从未说与别人听,都是在心里自己一个人琢磨

  如今说出口,倒是有些轻松了。

  只是听进拓跋鄂耳中,不禁让他大惊失色,被金玉这么一看,心里突然有些害怕...“玉儿,你知不知道你这表情像...”

  “地狱来的使者?呵..大王,您是真龙天子,怎么也会被我这样给吓到,”金玉叹息,“云将军的野心别我的表情会更让你害怕。”

  拓跋鄂稳住心神,“那以后,这种刺杀的事,可否提前知会我,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金玉转身离开,听到此话,噗嗤一笑,“大王别怕,这样才能躲避云将军的火眼金睛啊。”

  ...

  回到寝殿,暮色更深。

  金玉却愣怔的坐在了妆台前。

  任由绿儿摆弄她那烦恼丝,

  “王后心里有事?不妨说与奴婢听。”

  金玉淡淡一笑,“你说,我们想要抓住老鼠,只派猫去,三番四次都抓不到,说明什么?”

  绿儿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然是那猫无能,要不然就是那猫根本就不想吃老鼠。”

  “是啊,你都看得明白,为何他看不明白。”

  绿儿低头问道,“谁?”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或许他看得明白,只是碍着那老鼠身边有个小老鼠崽子,到底心慈手软。”

  金玉晃了晃脑袋,转身对绿儿笑说,“好了,太晚了,早点休息。”

  数日后清晨。

  梁祭便出现在宫外,“玉儿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金玉见梁祭手里拿着信封,“襄妃娘娘想你,给你写的家书?”

  梁祭眼睛一亮,“妹妹真聪明,只是这上面也提到了你,所以我特意拿过来读给你听。”

  金玉抿着嘴,用着早膳。

  梁祭一边念着。

  听完,金玉擦了嘴,笑道,“襄妃娘娘,竟然主动提及太子妃的事,真是稀奇。”

  梁祭低声说,“大王派祁王和云将军要去讨伐梁缘,这件事人尽皆知,就连其他诸侯小国,都准备看笑话呢,母妃这意思是让您小心季家人。”

  金玉耸耸肩,“那都是大王决策,再说,季家人不在西域,我小心他们做什么?”

  梁祭一愣,“妹妹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祭哥哥何不有话直说?”

  梁祭嗓子压的更低,像个蚊子声,“季将军打算送个女儿给大王当妃子。”

  金玉显然是不知道此事的,眉头紧锁,“他一个将军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嫁过来和亲,真是荒唐。”

  梁祭哎呦一声,“不荒唐,季清落如今好歹也是太子妃,她有个小妹,叫季清悠,被梁帝封为格格,听说马上就要上路了。”

  金玉死死的握着拳头,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梁帝真是没事找事,来就来,我这王后也不是吃素的,到了后宫,还不是听我使唤。”

  梁祭点头,“所以母妃让你小心她,这女子可比季清落有脑子多了,听说她会点歪门邪术。”

  即便金玉嘴上那么说,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大早的,就听到这个消息,让她心里有些紧张。

  仿佛那季清悠真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金玉冷哼,“如今大王要讨伐梁缘,梁帝便赶紧送了人过来安抚大王,一定是云将军出的馊主意。”

  梁祭点头,“听说云太后如今做不了太后,整日在家中胡闹,没准就是她出的主意,就是故意恶心你。”

  金玉抿了抿嘴,“前些日子,云太后送来许多书信,让我在大王面前说好话,我都没有理会,看来她是知道了什么,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呢,哼,那我也要给她们云家来点刺激的。”

  梁祭兴奋的看着金玉,“是什么是什么,你要告诉我,”

  金玉眯着眼睛,眼神深沉,“很快,祭哥哥你就知道了。”

  拓跋鄂让拓跋祁带着云家军驻守边关要塞。

  他虽然不相信云将军,但是他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拓跋祁。

  亲自将亲兵交给拓跋祁。

  但是消息一传到梁帝耳中。

  梁帝便亲自书信与季将军,让他一定要摆平此事。

  梁国实在不宜再发生战争、

  也不知道季将军与云将军是怎么商量的。

  眼下,战事不提,就连拓跋鄂都不再记恨云将军了。

  这里面有些东西,金玉不知道。

  所以,她打算亲自去问问拓跋鄂。

  却没想到,季清悠人已经到了西域,正在宫殿里陪着拓跋鄂呢。

  金玉不解,拓跋鄂怎么突然什么都不告诉她了。

  见到金玉,拓跋鄂说道,“王后来了。”

  季清悠急忙起身,静静的跪在一旁。

  金玉斜着眼睛看向她,便对拓跋鄂说道,“大王竟然没有知会臣妾,还真是难得。”

  拓跋鄂笑了笑,“她也是刚到不久,朕想着这时候你怕是休息呢,便没有让人去打扰你。”

  金玉走了上去,坐在拓跋鄂身边,“从前多少个夜晚臣妾不也是陪着大王,如今大王好似有些生分,这种小事都不肯来告诉臣妾了呢。”

  金玉嘴上说着不敬的话,可是脸上竟然是笑盈盈的。

  拓跋鄂是藏了私心,却并不打算告诉金玉。

  拓跋鄂尴尬说道,“只是你这梁帝送来的和亲格格还不给王后请安。”

  金玉抿嘴一笑,“季家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明艳动人,你的太子妃姐姐可还好啊?”

  季清悠做了个十分到位的请安姿势,这才直起身子,对金玉说道,“回王后,太子妃姐姐一向还好,来前,也多次提醒我,让我在后宫好好服侍大王王后。”

  金玉噗嗤一笑,轻轻捏了捏拓跋鄂的手臂,说道,“大王,您还没有告诉她那件事么?”

  拓跋鄂愣住,从未与金玉有过如此亲密举动,当下就有些失神,“王后说的是什么?”

  金玉说道,“大王事务繁杂,这种事小事记不得也是有的,您不是说,祁王殿下也该有个妃子了嘛,还说将季清悠赏给祁王做侧妃。”

  拓跋鄂微微张着嘴。

  季清悠一愣,“可是梁帝说我是过来和亲的。”

  金玉点头,“没错啊,你一个格格,想要嫁给我们大王为妃实在不妥,不如就作祁王妃,也是很不错的,毕竟我们祁王殿下,俊朗不凡,又没有王妃,你入府先做侧妃,等生下皇子就抬你为正妃,日后荣华富贵不比你在大梁差。”

  季清悠眉头紧蹙,看向拓跋鄂。

  拓跋鄂摸了摸鼻子。

  金玉偷偷的掐着他的肉。

  拓跋鄂无奈的看了眼金玉,眼中却没有嗔怪,只有一些淡淡得意,金玉你还是吃醋了吧,拓跋鄂说道,“对,王后不说,朕差点忘了,只是祁王如今还在边关,那就先让内务府安排住在宫里,王后以为如何?”

  金玉莞尔一笑点头同意。

  太监带走了季清悠。

  金玉一下子就变了脸,站起身子,质问道,“拓跋鄂,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若是觉得我没用了,你大可以休了我,何必在这里给我找晦气。”

  拓跋鄂吓得急忙安抚,“玉儿息怒,我,我就是试探你的心意。”

  “若不是我今日碰巧过来见到她,你是不是就要封她为妃?她是季家女儿,这女子不一般,你就不怕她帮着梁帝对付西域?你要将西域百姓置于何地?”金玉越说越冰冷。

  几乎吓得拓跋鄂以为做了天大的错事,“我好歹也是大王,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就算你不说将她给祁王,我也不会让她近身。”

  金玉一甩袖子,“那你到底什么意思,边关的事也不准备告诉我么。”

  拓跋鄂小心翼翼的拿起个奏折,“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金玉冷哼一声,一把抢过,看完心里才放了心。

  那拓跋祁当真没有背叛拓跋鄂,带着云将军很是安分。

  季将军也是一副做小模样,希望拿女子缓和战事。

  毕竟梁缘是梁后养子,梁后总要为梁缘考虑,若是边关因为他出了事,那么在梁帝眼前更加说不过去了。

  所以这里面有梁后的阴谋诡计,也说得过去。

  金玉仔细的看了看奏折,见没别的过分的,金玉便将奏折放回桌子上。

  “拓跋鄂,我希望你将我看成你的盟友我是不会害你的,在外面的人才会害你,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你也想让我失望么?”金玉悲切又失望的看着拓跋鄂。

  拓跋鄂吓得急忙拉住金玉的手臂,“不是,我,我就是...”

  “是什么,若是再不说,我便离开这里,省着碍你眼。”金玉推开拓跋鄂怒声说道。

  拓跋鄂大惊,“我是拿她测试你,我想要知道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还是你心里有别人。”

  “测试?”金玉一愣,脑子里都是刚才的愤怒,完全没想到这上面,她仿佛没听懂拓跋鄂的话,又问了一遍,“测试我什么?”

  “看你会不会吃醋。”拓跋鄂说完,谨慎的抿着嘴,

  拓跋鄂手里的力道不减,生怕金玉一甩袖子走人。

  金玉愣怔,微张嘴巴,怒极反笑,“吃醋?拓跋鄂,你疯了?我吃你醋?”

  拓跋鄂失魂落魄,“我知道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我也知道你不是那些普通女子一心里都是我,可是玉儿,我是你夫君,你应该喜欢我的,可我从你眼里一点都看不出来。”

  金玉点头,非常诚实回答道,“没错,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别人,我谁也不喜欢,拓跋鄂,你不要再问这些没用的问题了好么,我们眼下还有云家要对付,还有梁人要盯着,一堆的麻烦事,你竟然测试我是否吃醋,简直荒唐。”

  金玉说完,掰开拓跋鄂死死捏着她手臂的双手,转身走去。

  拓跋鄂不死心追问,“那如果有一日,这些事都不再是你的烦恼,你会喜欢我么?你愿意做我真正的王后么?”

  金玉顿住身子,“等我报了仇,你想赶我走,我也不会走,这件事,止于此,你若是还敢再问一遍,我就走,我说到做到。”

  金玉心情极其不好,本来她就不想再与梁人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所以才满心欢喜的来到西域。

  却没想到,在西域竟然又遇到个如此恩爱情愁的拓跋鄂。

  一个两个的都来告诉她喜欢她。

  而偏偏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

  她是从活死人墓里爬出来的幽灵,一心只有报仇。

  说实在的,这种时候,有人说喜欢她,正常人应该是满心欢喜,可她真的十分厌恶。

  她只想报仇。

  但是有些时候她也在想一个问题,那么将来若有日,真的大仇得报,她要孤苦伶汀活一辈子么?

  见金玉眉头紧皱,沉思的模样,拓跋鄂还以为金玉在想着未来与他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呢。

  拓跋鄂大喜咧着嘴说道,“你放心,再也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金玉压下心底异样的情感,转身迈了出去。

  太监便匆匆走进来,问拓跋鄂,“大王,今晚您不是要去后宫妃嫔那么,莲妃让奴才来问问,都这时候了,您怎么还不去。”

  拓跋鄂大怒,“你给朕闭嘴。”

  吓得那太监急忙跪下。

  拓跋鄂匆匆跑出去看金玉走没走远,见人家的身影都不见了,这才返回骂道,“没看到王后在么,王后会吃醋的你个傻子,滚滚滚,消失朕眼前。”

  可金玉都听到了,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抿着嘴脚步轻盈的像寝殿而去。

  ...

  拓跋鄂虽然喜欢金玉,可是他到底是在阴暗的宫中长大的。

  心思不似常人单纯。

  边关虽然信任拓跋祁。

  可是这件事到底如金玉所说,对他西域有利。

  趁此机会,便狠狠的讹了一把梁帝。

  说要每年都供奉西域,西域才会与他和平相处,否则便要骚扰边关不宁。

  还扬言,送来个根本就不是宫女的格格,真是瞧不起他们西域。

  如此,梁帝损失惨重。

  季将军虽然怀恨在心,但不敢说什么。

  梁帝一怒之下,便撤销了梁缘康王头衔。

  梁后发了威,大骂梁缘没用,说要从玉蝶中将他除名。

  梁缘在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见效。

  反倒是青黛在那陪着说了好久的好话,梁后才缓和了情绪,让梁缘回王府面壁思过,没事不要进宫打扰她。

  这些消息,自然都是从梁卿那里听来的。

  金玉心情大好,坐在宫里赏花,听曲儿,一旁的梁祭陪着她,“母妃说,季将军没脸,就连季清落都被梁帝亲自责罚,提点季将军,若是不能立功,那日后的太妃子说不定还是谁的呢。”

  金玉诧异,将手里摘好的葡萄,递给梁祭,“梁帝如今最应该巴结季将军啊,怎么会说这么严重的话。”

  梁祭冷笑,“当初是季将军亲自提议说要将季清悠送来的,季清悠会点真东西,听母妃说,他是想要让季清悠迷惑大王,好达到梁帝心中目的以此在梁帝心中更上一层楼。”

  金玉冷冷的将嘴巴里的葡萄籽吐出去,“真想看看季清落那张脸。”

  一旁的冬槿,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擦拭着花瓶。

  突然弄出声响。

  金玉侧过头,“有些人还不知道,她的心上人被梁帝撤去了王爷封号呢吧。”

  冬槿手一抖,没敢回头。

  金玉呵呵一笑,来了兴趣,“冬槿,到本宫身边来。”

  冬槿低着脑袋,将鸡毛掸子死死的捏着,“王后。”

  金玉嘲讽说道,“当初梁缘让你来西域陪在本宫身边,是希望你为他想想办法得到更多有利他的消息,可是你呀,也太没用了,成天就只会做这些没用的事,想必梁缘一定恨死你了吧。”

  冬槿咬着唇,“王后,殿下没说过让奴婢做那些事,您误会了。”

  金玉笑道,“或许是吧,那你想不想回去呢?你若是想,本宫可以给你放几天假,让你们团聚,不过本宫听说,如今青黛王妃最得他心,怕是他也早就忘了你了,毕竟没用的东西他从不留着。”

  这句话仿佛如冬槿心窝上的刺,“不会的,不会的,殿下会想着奴婢,不会忘了奴婢的。”

  金玉哈哈一笑,“冬槿,有时候本宫真得怜悯你,梁缘那种人,将身边的人都当作废物利用,你还真觉得他喜爱你?即便有过一丝丝情分,你觉得你不做点什么,日子久了,他还会感激你么?你可别忘了,他身边不仅有个青黛王妃,还有个跟你很像的妃子,你应该知道什么叫日久生情。”

  冬槿死死的咬着牙,“王后别说了,不管怎么样,奴婢心里始终都是殿下,不管殿下怎么对奴婢,不管殿下将奴婢看做什么,奴婢都会对他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金玉撇撇嘴,“下去吧。”

  但是她心里,却暗自嘀咕,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反正最近闲来无事,那她就让冬槿亲眼看看,梁缘到底将她冬槿当做什么。

  其实若说梁缘对冬槿的感情是假的。

  金玉多少也有些不信的。

  毕竟从前那些事,她都是亲眼目睹,亲耳所闻。

  但,从冬槿真的被她唆使送来西域的那一刻。

  金玉就明白,梁缘对冬槿的确爱,可是爱的并没那么情深似海。

  金玉是想要折磨冬槿,将她放在身边,可是真的来到身边了,她又不想那么做了。

  更多的,她是想让冬槿看清梁缘的真面目。

  金玉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

  但是日子越过越久,越过越坚定时,她突然觉得那些从前被认为是敌人的那些人,对她来说,都更像个老熟人,不舍得杀了她们了。

  金玉设计了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圈套。

  特意让梁卿找人模仿梁缘的笔迹。

  发来信件,交给冬槿看。

  冬槿满脸是泪,“这不可能,殿下不会这么对我的。”

  梁祭整日都陪着金玉,此时此刻自然也少不了他,他抢下信件,看完噗嗤一笑,“这一看就是梁缘的笔迹,看来呀,冬槿姑娘你真是离开太久,他都忘了你了,你听,他说他现在身边最要紧的女人是青黛王妃,最离不开的那侧妃,哎呦呦,都提拔为侧妃了?冬槿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念着同你相似的脸,竟然成全了这女子。”

  金玉淡然一笑,“冬槿,这回你应该知道梁缘为人到底有多狠心了吧。”

  冬槿拼命的哭,金玉继续说,“你若不信,便写信质问梁缘,你看他到底怎么解释。”

  说罢,冬槿瞪瞪瞪跑了出去,果然是写信去了。

  信件自然被金玉的人截获,是卫风送过来的。

  看完信件,金玉笑着亲自改了信件上的内容,梁祭看完后,砸咂舌,“玉儿,有时候我还真觉得你可怕,但你不怕有一天他们在一起然后对峙当年的事?”

  金玉不怕,摇头说道,“时间会让这个误会越扯越大,最后直接吞噬他们那仅存的情感,到那时...”

  “你要如何?”梁祭追问。

  “如果可以,我便将冬槿送给梁缘为妾,让她充满怨恨的心亲自去剜梁缘的心。”

  梁祭愣怔的看着金玉。

  金玉莞尔一笑,“所以祭哥哥,你可千万别成为我的敌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梁祭坐回椅子里,眼神幽深,并未接话。

  下人进来禀报,“启禀王后,季清悠求见。”

  金玉淡淡一笑,“拓跋祁还要好几日才能还朝,她终于坐不住了,带进来。”

  季清悠跪在下首,恭敬又有礼的给金玉请安,“没想到还能见到九殿下。”

  她是想要巴结讨好,却没想到梁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金玉说道,“你要见本宫,所为何事。”

  季清悠转眼看向金玉,“在宫里实在寂寞,姐姐曾说,若是无聊便来给王后请安,到底我们都是梁人,会解相思之苦。”

  金玉淡淡的看着她,“本宫从前是金国人,如今是西域王后便是西域人,你说本宫是梁人,本宫实在不解。”

  季清悠却甜甜一笑,“我笨嘴拙舌的,刚说了一句话,就惹王后不高兴,可是其实我也没说错,毕竟您是从梁国出嫁,就连梁帝都让您将梁国当做娘家,王后娘娘实在没有必要生气。”

  金玉还要再说狠话,梁祭突然插嘴说道,“那么季清悠你来是想要做什么呢?不要告诉本王,你私募大王,一心想要嫁给大王为妃。”

  季清悠果真与季清落不同,这么直接的问话都没有让她冷了脸,依旧笑盈盈的,“难道不可以么?”

  梁祭冷哼,“你从未见过大王,要不是你父亲极力劝说父皇,你怕是没有封为格格的资格吧,还是说,你和你那太子妃姐姐暗中谋划什么?”

  季清悠说道,“九殿下从来都是喜欢这么猜忌别人么?”

  梁祭一愣。

  金玉笑了笑,“本宫不过是玩笑几句,倒惹的你们说了许多,好了,起来吧,赐坐。”

  金玉对梁祭眨眨眼,让他别着急。

  季清悠与季清落不同,但都是女子,女子便都有共同的弱点,都希望将来能嫁个好夫君,金玉说道,“祁王很快便会还朝,到时候,本宫一定风风光光将你送进祁王府,你不用担心。”

  季清悠点头,“多谢王后,我的确不担心,这几日,我也打探明白,祁王殿下从不亲近女色,我是被王后亲自送给祁王的女子,想必祁王一定会收下,善待我。”

  金玉转了转华丽的宝石戒指,“祁王为人敦厚,但是你也不能只想着让他善待你,祁王为了云老将军断了手臂,你要多加照顾他才是。”

  季清悠一愣,“什么?断了手臂那他...”

  金玉看了眼梁祭,俩人默契十足。

  季清悠便很快明白过来,淡淡一笑,“既然嫁为人妇,不管夫君什么样,我都会一心对待。”

  金玉撇撇嘴,这季清悠到底厉害。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

  那日见识过季清悠的本领后。

  很快,拓跋祁便班师还朝。

  拓跋鄂为了庆功,在宫里特意办了个庆功宴招待拓跋祁和云将军等人。

  拓跋鄂声音爽朗,“此次不管怎么样,到底都是我们西域得了便宜,祁王有功,朕敬你一杯。”

  拓跋祁急忙站起身子,“不敢,大王能屈能伸,臣佩服。”

  金玉也举起酒杯,“祁王不用多礼,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吧大王?”

  拓跋鄂点头笑着,“王后说的对,王兄不必多礼,而且此次,朕要亲自给你赐婚。”

  拓跋祁一愣,“赐婚?”可他根本不想娶妻。

  拓跋鄂点头说道,“这女子可是季将军的女儿,朕忙于处理朝务,后宫女子不必过多,就送给王兄了。”

  拓跋祁刚要反驳,云将军便说道,“祁王应该跪谢大王才是。”

  拓跋祁仔细的看了看云家军,又看了眼金玉,便只好跪下谢恩。

  金玉轻笑,“云将军,敢问母妃如今如何了?”

  云将军清了清嗓子,转眼看向金玉,沉声说道,“你母妃最近身子不太好,总是念叨王后,说给王后写了那么多信都不曾回复一封,怕是思念王后成疾,所以才一病不起...只是王后也不用太过担忧,总要以大王为先,照顾好大王才是。”

  瞧,这云将军就是心思深沉。

  这么随口一问,他都能将话题怪罪在金玉身上。

  让金玉背负上这个不孝子孙的骂名。

  金玉有些尴尬。

  拓跋鄂及时解围,“云将军不要怪罪王后,王后最近身子同样不适,实在有些为难,不过如今都好了,王后若是有时间,便亲自去看看云太后,毕竟她是你母妃。”

  金玉点了点头,“多谢大王。”

  赐婚这件事,很快便落实了。

  拓跋祁自然不想娶妻。

  可是云将军都那么说,他也没有办法。

  梁祭问道,“玉儿,你说云将军会不会是看在季清悠会点那些邪术才让祁王娶她的?而且,我觉得,他不会消停,利用季清悠,或许还要联合季将军,你可要早作准备。”

  金玉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梁祭说出了她心底的担忧。

  或许这云将军会利用眼前的季清悠,利用季将军。

  前途太过迷茫,对手又太过狠辣,真是有些担忧。

  可是金玉不怕,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

  金玉突然咧嘴一笑,“某人可是答应过我,要还我那三个条件,不知道他忘没忘。”

  梁祭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云将军的亲孙子拓跋祁! 金玉卿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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