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不再理会卫风。
卫风便像风一样消失了。
只是临走时他眼中的意思,突然让金玉想对他解释点什么。
可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金玉在宫里等了好几日,都没有等来大王妃的消息。
便让人亲自下旨去传她进宫。
回来人禀告,说大王妃病重,不宜进宫请安。
金玉便知道,会不会是大王妃调查之时,被老太妃发现!
当下,便让爱布尔去通知大王妃父亲,告诉他,他的女儿病重,要赶紧去王府看个究竟。
金玉也趁着这机会,提上一些礼物,匆匆去了王府。
到了王府才知道,大王妃果然是遭了太妃算计。
只是她以为,通知了她父亲,去王府看她多少能替她解围。
却没想到,到了王府,竟然看到她父亲一同被太妃罚跪。
而大王妃被人下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哪里是床,明明就是在简陋的下人的茅房旁,搭建的一张木板子。
闻着熏人的气味,当下金玉便发了怒火。
金玉没有让人通知她今日会过来。
她庆幸好在没有通知她们这帮恶毒之人。
要不然就看不到这些。
金玉咬着牙,一颗心都碎了,蹲下身子,“王妃姐姐,你还好么?”
大王妃显然快要不行了,“玉儿妹妹,给,给你。”
大王妃从身子下,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沓纸.
金玉满眼含泪,“你为了这些东西,竟然连命都不顾了么,若不是我发现及时,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你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越说越生气。
她金玉这一世能活的那一刻,她就曾告诉自己。
她要做个恶毒的女人。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同时她也不想欠别人的。
眼下这大王妃若是再不得到救治,恐怕活不了几天。
大王妃却惨然一笑,“只要能杀了那毒妇,赔上我的命也值得,好妹妹,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你拿着,这些东西,会帮你大忙。”
金玉将信纸藏在怀里,咬着牙,含着泪,“姐姐不怕,我不会让你死、来人...”
金玉刚要让人去请大王妃,便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渐进。
金玉冷眼站起,让爱布尔扶着大王妃,先吃了一些保命的药。
那些人便到了。
为首的,是个老妇。
估么着便是老太妃。
那人满脸堆着笑意,可是眼中的狠辣,竟然让金玉想到她有生以来见过最狠毒的女人,梁后!
看来,这世间所有恶毒之人的容貌都是一个德行,怪不得都说相由心生。
“哎呦,这不是金玉公主嘛,未来的王后,老身这厢有礼了、”老太妃说着蹩脚的汉语,身子弯着。
在这边,她好歹也是太妃,又是长辈。
见到金玉是不必跪下磕头的。
但是金玉咬着牙,“跪下。”
太妃一愣,还未说话,身旁的宫女便骂道,“这是太妃,是先王的大夫人,即便不是王后,也是您长辈,哪里有长辈跪...”晚辈二字还未说出口。
金玉便快速的走过去,一脚踢在那人膝盖上。
痛的她趴在了一旁。
“在本公主面前,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当然,除了冬槿那个贱人。
另一旁的宫女本是还要说点厉害的。
却被太妃拦住,“不得无礼,眼前的是未来的王后。”
太妃身后出现个女子,冷声说道,“王后又如何,早晚不是要嫁给我们王爷,将来不还是您的媳妇,母亲,您怕她做什么。”
这女子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像个狐狸精。
穿着更是暴露妩媚。
金玉冷眼看向她,“想必你便是大王子侧妃。”
那女子对金玉弯了弯膝盖,“正是,只是妾身身子一向不好,不能对未来王后行跪拜大礼,还请王后不要责怪。”
金玉呵呵一笑,“自然不会责怪,那就趴在地上再与本公主说话。”
那女子一愣,显然是打心底里看不起金玉的,“凭什么,我是侧妃,是王爷最宠爱的妃子,是太妃最得意的媳妇,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金玉转过头厉害说道,“那又如何?不还是个妾?在本公主面前,妾永远都是妾,身后的王妃,才是正室,你们让一介王妃如此不堪,是不是都活腻了。”
太妃急忙解释,“王后息怒。”看来太妃还是识时务的,王后二字都说出口了,“中原有一句话,大人不记小人过,您是王后,就别和这种小妾一般见识,若是让大王子知道他心爱的女人让人如此对待,恐怕对您日后...也不好。”
金玉冷冷一笑,威胁?对她最不管用的就是威胁,“太妃此言本公主明白,不就是怕日后本公主嫁给大王子便没有好果子吃嘛,毕竟我是外邦人,你们才是本土的,对吧?”
太妃眼了看金玉,没说什么,但是眼神里已经肯定了这话。
金玉松了一口气,“哎,那就实话告诉太妃也好,本公主别的不懂,但是也知道作为大王后宫妃嫔无数,可是本公主最容不下的便是像这种小妾之人,看来,还要让大王子失望了,麻烦太妃转告大王子,本公主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们的大王子。”
太妃愣怔,仿佛还没听懂金玉的话。
一旁的翻译官汗颜的解释着。
金玉便又说道,“太妃身子不好,既然你们王府不救治,那本公主带回宫中,也麻烦各位转告大王子,即便他手握重兵,可若是得罪了本公主,我们云家一样可以抽他的骨肉,剜他心。”
金玉等人在太妃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离开了王府。
快要上马车时,金玉对身后的大王妃的父亲说道,“这位大人,本公主会救治王妃的,只是日后你要报答我。”
那老人点头,悲伤不可言喻,“多谢王后,臣必定赴汤蹈火。”
金玉其实也不想说的那么直白,只是这里的人汉语都不好,遮遮掩掩让人看不懂听不懂若是再变成别的意思,那可就不好了。
金玉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太妃身边没有中原人,她是如何知道那句大人不记小人过?”
老人一愣,听着身边的翻译官解释完,才说道,“从前祁王生母是个中原人,或许...”
金玉明白了,安抚了两句,便上了马车,一路回宫。
到了宫中,请了最好的太医,总算将大王妃从鬼门关拉回来。
金玉这几日,也没闲着,仔细的研究了那些信纸中的内容。
怪不得王妃死命也要守着这些东西。
这上面,不仅提到祁王生母是被谁害死的。
还更提到,先王的死也是有人背后筹谋。
一条条,都是确凿证据。
金玉紧紧的握在手里。
看来,想要彻底绊倒大王子,她不拉帮结伙,断然做不到。
想到盟友,一下子拓跋鄂的容貌出现在脑海。
卫风也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公主是不是想到了四王子。”
金玉吓了一跳,信纸都来不及藏,吓得全部挥落在地,“卫风,梁卿若是知道你敢吓唬我,他绝对不饶你。”
卫风咧嘴一笑,“公主息怒,奴才只是也想到了四王子而已,公主那么聪明,肯定不用奴才废话。”
金玉抿着嘴,想要蹲下身子将信纸捡起来。
卫风快了她一步,收拾妥当,交给金玉,“公主别生气,”
金玉叹息,“我哪里是生气,我只是觉得,这西域的处境比从前大金,更加错综复杂,这五子夺嫡,比起后宫妇人,那才是血淋淋的。”
“怕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太子都会知道,一定会来帮你的。”卫风愣愣的说着。
金玉伸出手,砸向卫风脑袋,卫风也不敢躲,生生挨了好几下,“我还是喜欢你对付拓跋鄂的样子。”
卫风揉着脑袋,“公主何意?”
金玉重新做回凳子里,“你应该知道,我不想梁卿帮我的,”
“可是太子他说...”
金玉打断卫风的话,“他说什么是他的事,如今时局诡异,我不让他帮我,才是帮了他,若是梁帝知道他为了我,对付大王子,你觉得梁帝能放过他么?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如猛兽一样盯着他的梁缘,但凡梁卿有丁点差错,都会被梁缘吃干抹净,你还给你家太子爷添乱。”
卫风一愣,走过去问道,“所以,公主您心里也是有太子的,您只是不想让太子为难是么。”
金玉看着信纸,没太在意卫风说了什么,心中腓腹,脑袋不自觉的缓缓点头。
卫风大喜,“怪不得太子总说什么只要为了您,做什么他都愿意,合着你们二人互相爱慕,我要去告诉太子,让他也开心开心。”
金玉一下子抬起头,“你说什么?”
卫风跑远,传来声音,“没什么,公主您继续研究吧。”
金玉眉头蹙了蹙,歪着脑袋想了许久,“爱布尔,你去将四王子请过来,就说我有要紧事。”
爱布尔应声而去。
没多久,拓跋鄂便到了,“公主去了大王府没几日,怎么就想起我了。”
金玉示意他坐,便将信纸放在他眼前,“你看看。”
拓跋鄂诧异的看了眼金玉,拿起信纸,撇着嘴,仔细看去,震惊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金玉却道,“你也知道这上面的事?”
拓跋鄂摇头,“当日父王一死,就有人说他是被人害死的,可是他身边都是效忠他的人,对兄弟手足,父王更是大方的很,金银珠宝应有尽有,怎么可能会被人害死,不过我也怀疑过,是有人指使。”
金玉压低声音,让爱布尔去外面守着,就连绿儿都站在了门口。
“所以,你认为是谁做的。”
拓跋鄂盯着金玉片刻,金玉说道,“大王子?”
拓跋鄂点头,“边塞屯兵,犯上作乱,弑父杀君,这三条,任何一条,都可以让他满门抄斩。”
金玉却眉头皱在一起,深思着。
拓跋鄂问道,“你在想什么?”
金玉看了眼信纸,“我在想,若是真,那恐怕祁王不是亲生骨肉的事就是他放出的风声,他要先杀了祁王,然后再杀了兄弟手足,最后不得不将王位传给他,我也不得不嫁给他,得到我,便是得到云家支持,那么下一步呢,他还要做什么?”
拓跋鄂一愣,眼中是欣赏,语气却沉稳又坚定,
俩人异口同声,“大梁。”
金玉闭了闭眼,突然露出笑容。
这一释怀的笑,瞬间点燃拓跋鄂心中那么熄灭成灰的情愫,
金玉说道,“佩服,大王子的野心若是真的如你我所说...”
拓跋鄂接过了话茬,“怪不得云家与大王子来往频繁,看来他们早就打算密谋大梁,”
“是啊,如果当真,那季将军恐怕也早就成了大王子的走狗。”金玉说着。
拓跋鄂盯着金玉,吞了吞喉咙。
金玉问道,“你怎么了?”
拓跋鄂慌乱了心,也慌了眼神,急忙遮掩,“季...季将军是谁。”
金玉瞪了眼拓跋鄂,“他是梁帝最得意的将军,看来,大梁很快也要重蹈覆辙从前的大金,好啊,真是太好了。”
拓跋鄂愣愣的,“你不打算插手?”
金玉嘲讽一笑,“为何要插手?与我有何好处?不管这里将来谁是大王,反正我都是王后,何乐而不为?”
拓跋鄂舔了舔嘴唇,“可是,你不是应该想要毁灭云家,顺便毁了大梁,若是你不插手,那梁缘安排的不就...”
金玉小酌一口,看向拓跋鄂,“我就知道梁缘一定是做了什么,你不打算告诉我么。”
拓跋鄂眨巴两下眼睛,“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插手此事。”
金玉呵呵一笑,摊开手,“我一介小女子,孤身一人在你西域,凭什么插手。”
金玉拿那日拓跋鄂堵她嘴的话反击他,憋的他差点提不上气。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是个让所有人都讨厌的灾星。
日子久了,他也活成了人人胆战心惊的拓跋鄂四王子。
如今他竟然也被女子着了迷,“我那日说的是气话,你别当真,我都打探过了,若不是梁人害了大金,你就是下一任继承人,女帝在我们西域,那可是从未有过的,而且,我的人也跟我说,梁缘那种狠角色,都能被你耍的团团转,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我要的就是你脑子里的东西,若是有你帮我,我一定会是一下任大王,倒时你依然是王后,我还会许你平安一生,要知道,大王子为人狠辣无情,你看王妃就能知道一二,你若是不帮我,最后嫁给那种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金玉撇撇嘴,“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我能说什么。”
拓跋鄂眼睛一亮,眼中竟然冒着星星,“所以你同意了。”
金玉吸了一口气,“祁王答应过,只要我帮着他找到杀他母妃的凶手,他就答应我三个条件,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不是王族亲生可以让他彻底相信。”
拓跋鄂想了想才说道,“你要利用祁王不是王族亲生这件事做什么?”
金玉抬眼,“从前我不喜欢与笨人聊天,总觉得费心思,如今我才明白啊,与你这种太聪明的人聊天,更让人胆战心惊,我还未说什么,你便想到了三句话之后的意思,可怕,真是让人可怕,我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反悔插手此事了呢。”
拓跋鄂眉眼一笑,“我当你夸赞我,快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私事罢了,如若他不是,那我便能断定另一件事,而且还有利我报仇。”
拓跋鄂说道,“拓跋祁当年是被人送过来的,根本就不是王妃的亲生骨肉。”
金玉好奇的看向他,“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拓跋鄂便开始解释。
原来,二皇子拓跋祁和三皇子还有眼前的四皇子拓跋鄂几乎同时出生。
拓跋祁早一天,所以成了二皇子。
其他俩人也不过拖后几天。
所以,当年的接生婆,私下里也都有些交情。
拓跋祁深受先王喜爱。
那是因为,他母妃是中原温柔女子。
在那些年里,他母妃是第一个中原嫁过去的妃子。
物以稀为贵,所以,他母妃比较得宠。
但是四王子拓跋鄂就不一样了。
出生当天,就下了场大雪。
雪---在西域是不吉利的东西。
而且当天,冻死了不少人。
便可以看出西域人对雪多么恐惧。
也所以,拓跋鄂这个无辜的孩子,被先王遗弃多年。
而他更可怜的是,生母难产,生下他就死了。
这么多年能完完整整的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当年的接生婆也就是乳娘将他养大成人。
这些事,也都是他从奶娘那里听来的。
一同的接生婆都死于非命。
奶娘为了躲避追杀。
拿着烙印生生的将脸蛋毁容,这才保全性命。
金玉听后,后背有些发凉,“那看来他还真的不是亲生的,那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你可知道?”
拓跋鄂摇头,“奶娘身子越来越不好,人也糊涂了,总是说她不能活着,只是那些秘密说不出口,又不肯死,整日里疯疯癫癫的,真是可怜。”
金玉思前想后,“那我们就将祁王和奶娘当面对峙,”
...
大王子那日得知金玉去了王府,竟然还说出永远不会嫁给他是因为那小妾的缘故,过了几日,便亲自带着小妾进宫赔罪。
“还不给公主磕头赔罪。”
大王子沉着声音。
那小妾也被打的遍体鳞伤。
哭着要跪下。
金玉急忙抬手说道,“别别,我可受不起,人家身子不好,不能跪的。”
金玉冷嘲热讽的,大王子一脸尴尬,当下便狠狠的踢着小妾的身子,“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之后说的便是哇哩哇啦的西域方言,金玉听不懂了,也懒得听。
看着他们二人演戏,金玉说道,“大王子,您别打了,要打回去打,若是在我这打死了人,我还有口难辩。”
大王子一愣,“那您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她呢?”
金玉觉得,这小妾就跟那冬槿一个德行。
只是显然没有冬槿命好。
冬槿可是梁缘的心肝宝贝啊。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啧啧啧,这小妾可就可怜了,被大王子打成这个样子。
只是她突然想到,前几日,大王妃身子好多了,她问过大王妃,还想不想回去。
金玉本是以为,大王妃若是想回去,心里还念着大王子旧情,那她就成全她,日后也会让她在王府里好过。
只是没想到,王妃竟然说再也不肯回去。
金玉便想着,若是不肯回去,还未休妻,以后也耽误再嫁,便问道,“那就休了王妃好了。”
大王子一愣,“这...”
“怎么,大王子舍不得?我可是亲眼瞧见,王妃气息奄奄,若不是我去,恐怕你们现在王府里早就办着丧失,再说,王妃若不在了,你就可以娶这小妾为王妃,何乐而不为啊。”金玉说着。
眼睛盯着小妾瞧着。
那小妾眼珠子一转,仔细的听着金玉说着,心中暗自打算。
大王子说,“那她父亲若是不同意,日后怕是要为难...”
金玉痴痴一笑,原来他是怕日后她父亲难缠,“不会,那边我会帮你说的。”
大王子看了眼小妾,冷哼说道,“还不谢恩。”
小妾急忙磕头,“多谢王后,多谢王后。”
金玉也懒得解释什么,这些人愿意将她当做王后就当去好了,对她也没什么害处。
金玉让大王子亲自写了休书。
又将王妃叫出来,俩人当面说了一番。
才算完事。
大王子问道,“那公主这回是否同意嫁给我了?”
金玉笑了,“让我将你列入人选也不无不可,可是...”
“只是什么?”
金玉摸了摸手帕,“杀了她,我就原谅你们大王府的冒犯。”
大王子一愣,
小妾更是大惊,“王爷,不要,不要。”
大王子眉头紧蹙,猛的拔出刀子,一刀毙命,金玉手中的手帕紧紧的一个姿势被攥在手里,他竟然杀了她。
虽然震惊,但是金玉不禁佩服大王子。
当初同样的问题,扔给梁缘,梁缘偏不肯杀冬槿。
怪不得大王子比梁缘成功。
人家比他更狠。
大王子将带着血珠子的刀插回刀闸,“公主也不必现在就给我答案,只是杀了这贱人,让公主放心便是,告辞。”
大王子挥手,让侍卫将小妾的尸体扔出去。
金玉特意让爱布尔去看看尸体真的是被扔出去了,还是被偷偷带回了王府。
结果可想而知,是前者。
金玉暗自咂舌,心惊迟迟不能缓过神。
绿儿说道,“公主,您是不是受惊吓了,奴婢去给您暖杯安神汤。”
金玉抓住绿儿的手,“都说西域男子无情嗜血,果不其然,以后咱们主仆还要小心才是。”
绿儿点头,“公主,这大王子这么吓人,您可不能嫁给他。”
见绿儿那一脸担忧的样子,金玉噗嗤一笑,缓解了气氛,“好了,不吓唬你了,让人赶紧将这血迹清理干净,看着怪渗人的。”
...
隔日。
拓跋鄂带着拓跋祁和一个老嬷嬷进宫。
拓跋鄂眼神有些犹豫的看着金玉,“你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
金玉一愣,“怎么了?我应该怎么样?”
“外面都在传,说大王子为了博取你欢心,杀了他宠爱多年的侧妃,这件事,怕是连边关的云家都要知道了。”
金玉无奈的双手托着下巴,支撑在桌子上,“这才一天,到边关怎么也得三五日的,我才不信。”
拓跋鄂笑盈盈的坐在一旁,“玉儿...”
“哎,打住。”金玉抱着手臂,“这玉儿俩字,可不是谁都能唤的,你还是叫我金玉比较稳妥,或者王后也不错。”
拓跋鄂说道,“我是关心你,小心大王子,他的手段可比我们厉害。”
金玉转头看向祁王,“言归正传..”
金玉三言两语便将拓跋祁的身世告诉了他。
他本是不信的,
但是那个疯婆子说了很多。
绘声绘色,就连祁王身上哪里有个胎记,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拓跋祁也不得不信。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金玉,是你帮了我,说罢,你要什么。”他对金玉说道。
金玉笑着说,“我的不急,眼下,你要报仇,先杀了太妃才是。”
拓跋鄂点头,“没错,大王子这些日子忙着与边关频繁往来,一定做足了打算,我们要趁着他忙着外面的事,先杀个措手不及。”
三人研究了许久。
只是三人没想到的事。
当晚,拓跋祁潜入大王府要暗杀太妃时。
那太妃竟然死在了床上。
胸口扎着一把匕首。
拓跋祁本是想要上前查看的。
突然房门被人踢开,一群黑衣人跑了进来,若不是拓跋祁功夫还不错。
恐怕当晚就要被大王子的人直接秒杀,
金玉怒拍桌子,“这大王子心思缜密的竟然连我都没看出来,那日看他亲手杀了小妾,我本是佩服他的狠辣,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连亲娘都能下得去手。”
拓跋鄂心疼金玉的手疼不疼,“他先是放出风声,指认祁王不是亲生王族王子,接着,便安安静静的等着祁王发现是太妃杀了祁王生母,他的目的就是等着昨夜那一站,将太妃的死嫁祸给祁王,顺便来个瓮中捉鳖,直接杀了祁王、”
拓跋祁眉头紧蹙,一声不吭的捂着受伤的手臂。
金玉突然大叫一声不好,“若是按照大王子的思路,先杀了祁王,接着便是三王子和五王子,昨夜拓跋祁没有被他抓住,为了不让事情走漏,那大王子现在的人怕是已经去了...”
拓跋鄂猛的站起身子,看向拓跋祁,“二哥,你去救三哥,我去救五弟,万万不能让大王子杀了他们。”
俩人匆匆离去。
金玉看着绿儿替拓跋祁换下来的血手帕,心中紧张的不得了。
这大王子果然决绝。
铁拳铁掌,铁手腕。
当真可怕极了。
她让王妃提前知会她父亲,做好准备,千万不能再让大王子得逞。
王妃带着金玉手谕出了宫。
当晚,拓跋鄂带着五皇子进宫。
躲在金玉的宫里。
等着迟迟不见的拓跋祁
天快亮了,才得来噩耗。
三皇子暴毙。
拓跋祁身受重伤,到了金玉这,便昏死过去。
好几日后,才被救活。
五王子得知一切后,便发誓一定要杀了大王子替三王子报仇。
而拓跋祁也没有争夺王位的心思。
他现在就想找到亲生父母,找到他的来处。
如此,西域五位王子中,能与大王子分庭抗礼的也就是四王子拓跋鄂了。
但是拓跋鄂是个灾星。
被先王不待见这事儿不用多说,所以,朝中的臣子也都纷纷站在大王子那边。
其实更多的,都是被大王子威逼利诱。
如今,支持拓跋鄂的除了他原本的亲信之外,便是大王妃的父亲。
队伍太过单薄。
金玉便想到了云礼,书信给云礼,让云礼暗中支持拓跋鄂上位。
但是云家为了得到更多好处。
云太后那个贱人和云将军是一定会支持大王子的。
如今想要削弱大王子的兵权,唯一的目的,便是要骚扰他镇守的城池,散步消息,是他杀了先王。
这件事,交给云礼。
没过几日。
消息便传进后宫。
金玉知道,一旦消息放出来,大王子便会自乱阵脚。
他们几人什么都不用做。
那些受他胁迫的老臣,便一个个都反了他。
金玉便让拓跋鄂趁机拉拢朝臣,并且许诺日后蓝图。
拓跋鄂大惊,“玉儿你疯了,你让我许诺将兵权分散给各位老臣?你可知道,肉扔出去,可再也不会收回来,”
金玉把玩着手里的物件,眼睛微微眯着,“我们中原人还有一句俗语,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兵权送出去,我早晚会拿回来。”
拓跋鄂如今也没别的办法。
一个一个的私下里救了老臣。
并且给了这天大的好处。
那些人自然维护他。
很快,拓跋鄂身后的兵马便于大王子不相上下。
金玉便说,她已经受天神旨意,要嫁给未来的王拓跋鄂为王后。
消息一出。
金玉便被大王子绑架了。
而且就绑在了她自己的宫殿里。
金玉却一点也不害怕,“大王子这是着急了么?”
大王子手里提着刀,“我不曾得罪你,为何你要与我为敌,你应明白,这世上我最大的敌人都被我杀了,我不惜再杀个王后。”
金玉轻松叹息,“你杀了先王,又杀了你生母,杀了你最爱的女人,就是为了得到王位?如此可怕的你,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呢。”
“哼,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只能将你的尸体送回云家。”
说罢,大王子拔出刀,便向金玉走来。
宫外突然刀剑声响起,大王子急忙趴在门上去看。
宫门被人踢开。
大王子狼狈的倒在地上,指着眼前的他从前的亲信大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你们...”
那人猛的拔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竟然不知,是你杀了先王。”
大王子急忙安抚,因为此人武功高强,是从前先王亲自提拔,最后赏给了大王子。
但是此人始终效忠的都是先王。
“你竟然还说是太妃杀了先王,”
那人一步一步走上前,大王子缓缓的往后挪,“你别听他们胡说,”
“是你,也是你亲手杀了你太妃,那是你亲生母亲啊,你怎么下得去手,你为什么如此狠心。”
大王子大怒,“不狠怎么做大王。”
那人咬着牙,瞪着大王子,沉声说道,“来人,将大王子抓起来,交给新任大王处置。”
大王子一愣,“你说什么,哪里有新大王,谁敢。”
金玉松开绑着的双手,揉了揉手腕,“你杀了三王子,吓得五王子不得不归顺四王子,而祁王又不是王族血统,你说,还有谁能做大王?”
大王子看着拓跋鄂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众臣,他大怒说道,“拓跋鄂是灾星,你们竟然敢扶持灾星做大王,你们就不怕触怒天神,降祸西域。”
拓跋鄂拔出刀,阴森的走向大王子,“起码我这个灾星没有犯上作乱,没有弑君篡位,更没有私自屯兵,每一条都可以让你满门抄斩,来人,将大王子拉出去,五马分尸,王府所有人,格杀勿论。”
“拓跋鄂,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兄弟手足,我是你王兄啊。”
大王子被人抓着,不能挣脱,也不敢再放肆。
拓跋鄂冷声说道,“若不是你,父王好好的活着,我们西域也不会发生如此惊天变数,你还有脸活着,带下去。”
大王子终于死了。
拓跋鄂很感激金玉,“我说过,我为王,你为后,那请问,王后殿下,我们何时完婚?”
金玉耸耸肩,“日子你们选吧,我还有更要紧的事。”
拓跋鄂拉住金玉的手,金玉眼神诧异,“放开。”
拓跋鄂没有松开,“还有什么事是比做王后更重要,再说你很快就是我的王后,我们还要入洞房的,碰一下都不行么。”
金玉咧嘴一笑,“不行,我可以做你王后,但是我没说可以与你洞房。”
“喂你到底去哪。”
金玉背对着拓跋鄂摆摆手,“我要去见拓跋祁,如今西域大局已定,我要讨来那三个条件。”
接下来的日子。
举国欢腾。
金玉作为大恩人,成功的帮助西域选出大王。
满宫上下心里都喜欢极了这位新王后。
可此时的金玉却与拓跋祁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偷偷说着什么,拓跋祁大惊,“那日你找我,说要我帮助云礼,今日你又说你要我对付云家,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
金玉笑道,“云礼不代表云家,我要你帮助云礼得到云家军的势力,杀了云太后,你做得到么。”
拓跋祁说道,“我既然答应过你,也在天神下发誓,一定会对我的恩人有求必应,我必然会帮你,只是眼下,我还想要去一趟大梁,我找到一些线索,你可否容许我多等几日。”
金玉点头,“既然你要去大梁,那我就再帮你个忙,去皇宫,见梁后,她身边有个宫女,名为冬槿,那个女子,一定会帮你一个大忙的。”
...
拓跋祁很快便到了梁国。
来之前,金玉特意写了锦囊,说这东西,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助他找寻生母。
拓跋祁虽然不是王族王子,但是拓跋鄂做了大王之后,依然许他做祁王。
所以他去了大梁自然会受到同等待遇。
接待他的便是梁帝,梁卿,和梁缘等人。
只是未见梁后。
梁缘问道,“没想到西域大王,竟然如此善待祁王殿下,如此手足之情,真是难得。”
拓跋祁寒暄道,“大王不过是念着从前的恩情,听说太子殿下与康王关系匪浅,更是让本王羡慕。”
梁缘却说,“祁王此次来我大梁,听说是要找寻生母?难道你的生母是在皇宫?”
拓跋祁摇头,“只是听说一些线索而已,借着这次机会,前来拜访梁帝,”
众人了然。
拓跋祁又说道,“听说贵国皇后品性敦厚,身边人无不绝口称赞,来时,我王后特意嘱咐本王,一定要让本王见一见皇后,不知道,本王可否有幸一见?”
梁帝诧异的抬抬眼皮,“这有何不可,来人,去传皇后觐见。”
拓跋祁是见过梁后的画像的。
他知道,梁后与他母妃有血缘关系。
但他从未见过,所以今日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后依然被禁足着。
金玉都离开这么久了,依然没有找到解困的办法。
梁后得知梁帝召见,问了下人,是西域王子要求的,一颗心便七上八下。
梁后很快便到了,身后果然跟着冬槿。
来时,拓跋祁见过冬槿的画像。
梁后落了坐,“听说祁王想要见本宫?”
拓跋祁大惊,实在是因为梁后的长相与他母妃太过相似。
根本就不像是远亲,更像是亲姐妹。
拓跋祁心里的鼓声更加焦躁,“您很像我的母妃,不知道,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梁后大惊,难道他便是当年的他?
梁后转眼看了眼梁帝,“本宫...本宫与你母妃是姐妹。”
众人大惊,尤其是梁帝,“皇后你竟不曾说过?”
一旁的襄妃一看梁帝的神色,便明了,怕是梁帝再也关不住梁后了。 金玉卿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