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婚事取消,但云将军已经将金玉带过来,送出嫁的女儿没有再拉回去的道理。
云将军便让金玉放心上路,不管去了哪,身后都有云家人支持着,即便如今身份尴尬入住西域,但是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金玉笑着,“多谢外祖父,玉儿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来,还请外祖父照顾好身体,照顾好母妃的身子。”
云将军从云贵妃口中早就得知金玉失忆的事。
但是亲眼见到什么都不知道的金玉,心里还是有些奇异和震惊的。
云将军有些尴尬,“玉儿放心。”
金玉对云将军屈膝行礼,转身便将笑容藏了起来。
上了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行。
很快便到了西域王宫。
金玉本以为,西域宫变,或许会让她更加坎坷。
没准眼下就会让人不放在眼里。
可到了王宫才知道,西域这些王子有多么在意那传国玉玺。
绿儿早就在马车里准备好了衣裳。
西域与中原不同。
这边气候温暖。
虽然是在冬日,但是就如同春天一样。
而且由于婚事取消。
所以金玉身上的那件大红喜袍也换成了素色的绣着银色芍药的常服。
金玉本是打算穿简单一些,就穿从前那些普通的。
但是绿儿非说刚到西域,穿着打扮不能让人小瞧了。
这第一印象尤其重要。
这才听了绿儿的,从梁祭准备的那些东西里,挑出来一件还算素色一点的。
但是这衣裳上面的银色芍药还是有些挑眼。
西域大王刚死没多久。
实在不应该穿的太过华丽。
金玉是这么想的。
可是眼前的壮景与她心中所想,还真是背道而驰。
最前面站着的几位男子,穿着贵服,镶金戴银,
应该便是几位位高权重的王子。
最左面的,一脸胡子,一定是大王子无疑。
中间站着的,是祁王。
剩下三人,依次站在一侧。
这五位王子,还真是各有千秋。
不过比画像上的要顺眼许多。
他们身后,站着诸多女眷。
大王子年纪最为年长,自然儿女成群。
祁王身后,便显得孤零零的。
三五个女子,不知道是宫女,还是女眷。
其他王子也不过尔尔。
金玉突然心里有些心烦,这大王子都这么一把岁数了,竟然还惦记着娶她。
难道就不怕身后那群女人群起而攻。
金玉思绪停,脚步也到了跟前,“见过各位王子。”
大王子急忙说道,“公主无需多礼,一路奔波,还是早些进宫休息才是。”
金玉缓缓点头,“多谢大王子,只是本公主在来的路上被人告知,与祁王婚事取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玉说着,便转头仔细的瞧了一眼祁王,微微一笑。
大王子说道,“是有人散布谣言,这件事我们还未查清楚,所以只是暂时取消而已,很快,便会给公主一个答复,这段时间,还请公主住在宫中。”
金玉点头,所有人便拥护着她走了进去。
这西域对金玉而言,还是头一次来。
但是宫里也有不少从西域进贡来的东西。
样式华丽唯美。
又与中原的古典大为不同。
看着一事一物,金玉也是十分好奇的。
很快,便到了她的住所。
多古尔宫。
金玉看了看牌匾。
她对于西域文化了解不多。
虽然来之前,也专心研究过。
但是也只是知其皮毛。
金玉转头看向祁王,“敢问祁王,这多古尔宫,是不是平安之意?”
祁王眼睛的像个女子,长睫毛,卷翘着,听到金玉问道,便笑道,“公主见识渊博,这的确有平安之意,是为平安的王后。”
金玉眉眼上挑,王后?
他们还真是把她当做一尊菩萨来供奉啊。
刚住进宫,就这么高的待遇。
也不怕给她带来麻烦。
说的麻烦,自然是说这些王子身后的那些女眷了。
即便文化不同。
但是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巴着位分,巴着夫君,更巴着荣宠。
谁不想自己将来成为王后。
而且西域女子极为开放。
王后的位子,不会因为谁的母家势力庞大便立谁为后。
而是全都看男人的心思。
最喜欢的,自然就是王后。
所以,可想而知,这西域深宫,宫斗更加残忍。
手段,更加显眼。
金玉走进去,眼前是一面石壁。
上面刻画着天神。
金色的太阳挂在一角。
阳光抚摸着大地万物。
金色的光辉照应着身后的碧湖。
反射出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映照出华丽的光芒,
让人觉得耀眼又绚烂。
宫殿的四角是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徐风中沉稳静谧。
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清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银色的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显出五彩的斑斓。
不远处的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绿的丝带围绕宫殿一周后流向树林深处。
那泉水中泛出的星星点点光彩让人感到惊喜美丽,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
让金玉这颗凌乱的心渐渐的安稳下来。
仿佛这里有股神力。
也仿佛这里好像就是为了迎接她而来似的。
金玉走在最前面,静静观察着一切。
再里面,便是寝殿。
一排排宫女跪下对金玉请安,说的竟然是汉语,
金玉转头看向王子们,“多谢王子,真是有心了。”
祁王说道,“为了迎接你,这些宫人很早前便学习汉语,就是希望能更好的服侍你,”
大王子点头,“不知道金玉公主是否满意。”
金玉淡淡一笑,她转过身子,看向众人,眼光照耀在她身上,让她更有一种清新脱俗之感。
金玉容貌不用多说。
但是在西域美女面前,没那么惊艳。
可终究是外邦女子,让人好奇,而中原女子身上自有的那种温柔气息,倒是在此时此刻凸显而出,让他们更加好奇金玉的内在。
金玉说道,“自然满意,只是日后暂居宫中,还希望各位王子王妃,多加关照。”
大王子看了眼身后的王妃,那女子急忙走出来,语气很是友好,却将汉语说的不太利索,“公主日后是我们的王后,我们必定尽心伺候,日后不管有什么需要,您都可以来找我。”
金玉点头笑了笑。
大王妃都说话了。
那些王子身后的女人自然也不甘下风。
纷纷上前讨好金玉。
只是金玉可不认为此时与这些人太过亲密是件好事。
众人散去。
绿儿指挥着下人一样一样的将金玉的东西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忙活了好一阵子。
才得空歇息,“公主,咱们现在到了西域,也安置妥当,下一步做什么?奴婢心里怎么一点数都没有?”
金玉笑她,“就你紧张兮兮的,既来之则安之,不用你着急,很快那些人便会给你找事来做,只是他们还会观察我们几日,这几日,就当我们养精蓄锐。”
绿儿哦了一声。
却没有挪动身子。
金玉知道绿儿还是有些放不开,“以后你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信,这里所有事所有人都需要你来掌管,你若是不能好好养足了精神,怎么管下边的人,”
绿儿一愣,眼中满了些笑意,“公主放心,奴婢也是一步一步从最末等宫女走到今日的,从前是有萝儿挡着奴婢,现在不一样了,奴婢一定将所有事都做的让您满意。”
金玉这才松了口气。
绿儿的紧张,如同她心里的担忧。
只是,若是她都表现出焦躁不安。
那绿儿更加害怕了。
畏手畏脚的,日后能成什么气候。
金玉休息了两个时辰。
便叫过来一位宫女,问了她的名字,
“爱布尔?真好听的名字。”
那宫女笑嘻嘻的,很是兴奋的样子,说着蹩脚的汉语,“多谢公主。”
金玉便问出心中所想,“从前先王那些妃嫔,如今如何安置?”
爱布尔说道,“如今都在宫里等候您来处置呢。”
金玉愣了两秒,“我?”
爱布尔点头,“对啊,您是下一任王后,按照习俗,是应该由您处置的,杀了也好,送给王子们也罢,随您处置。”
金玉微张着嘴,看向绿儿。
听说先王妃嫔众多,也不知道到底多个什么样子。
金玉又问,“可是如今我还不是王后,难道暂时将那些妃嫔留在宫里,等以后再处置不可以么?”
爱布尔摇头,“按照宫规,大王一走,她们就应该立刻遣散,但是您没到,只能暂时住在宫里,如今您来了,这件事是要马上办的。”
金玉哦了一声,“那我用不用先和谁说一声?例如大王子,祁王他们?还是和大王妃知会一声?”
爱布尔甜甜一笑,“您多虑了,不管谁是大王,您都是王后,所以从先王遗照被人发现的那一刻起,您便是我们西域下一任王后,就算您不在此,只要您一句话,这里便会有人替您行事。”
金玉砸咂舌。
暗道,父皇竟然还给她留下一个如此难得的机会。
父皇虽然在扩大版图这件事上有些糊涂。
但是他到底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知道将来大金若是真的被奸佞小人谋害。
便给金玉留了一条最安稳的后路。
金玉问道,“那,什么时候做呢?”
爱布尔看了两眼外头,“其实已经有人等候在外,请旨求见。”
金玉一愣,急忙站起身子,果然外面跪了一些人,便对爱布尔说道,“那你去将所有人都请过来吧,当面也好说清楚。”
爱布尔眨巴两下长长的睫毛,样子好看极了,就像个布娃娃,“您确定都请过来?”
金玉点头,“既然是要尽快了结此事,那就不能再拖下去,现在就去请吧。”
爱布尔只好应声离去。
金玉稍稍打扮一番。
下人告诉她人都到了。
站在院子里。
金玉便走了出去。
金玉是想过,先王妃嫔是会很多,肯定比大金从前父皇的内院要多得多。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如此之多。
站了整个院子。
而且瞧着,外面还有人影攒动的意思。
金玉对绿儿说道,“这么多人,怪不得刚才爱布尔那么问我。”
绿儿压低嗓音,“可是公主,这先王刚死了没多久,这些妃子应该悲伤掩面才是,怎么奴婢瞧着一个个的好像要解脱一样,她们就不怕您直接杀了她们?”
金玉抽出手帕,虚掩着嘴巴,“这里与咱们中原不同,在中原,夫君是天,死后,女子一辈子鳏寡孤独,自然悲切,在这里,这些女人,是可以出宫再嫁的,而且你没听爱布尔说么,还可以送给王子门,所以她们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来求我给她们一个出路。”
绿儿点头,“哦,原来如此,奴婢真是没见识,公主,那您打算怎么处置,”
金玉眨眨眼,“刚来,不能拉仇人,所以,我想着从她们嘴里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顺便放了她们,日后怕是也能用得上。”
这时一名女子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做了个西域礼仪,“见过公主,请公主成全我,让我嫁给大王子。”
金玉一愣,绿儿握着金玉的手也是一紧,金玉低声说道,“瞧见没有,这些人就是如此开放,喜欢谁就直接说,哪像咱们那边,这一点,冬槿倒是与西域女子差不多。”
绿儿翻个白眼,“公主,这好好端端的您替那贱人干什么。”
金玉偷偷瞪了一下绿儿,“算我多嘴。”
转身便问爱布尔,“若是赏给大王子,会不会得罪大王妃?”
爱布尔摇头,“不会,大王妃从前也是先王的妃嫔。”
金玉暗暗摇头,这关系还真是乱。
点头说道,“准了。”
见金玉如此好说话。
身后那些女子便不再不安,纷纷上前,诉说要去哪里、
金玉一切都准了。
只是有意记下了那些想要嫁给王子的和朝臣的女子的名字。
统计下来,也有百人。
吓得金玉好久都缓不过来。
黄昏时分,到底是将所有女子都清理干净。
七日内,全部遣散完毕。
只是这些女子中大部分人是不会汉语的。
所以,金玉便让爱布尔吩咐下去,将她想要问的,一个一个的问过去。
七日后,这些人都散去,金玉也就打探个七七八八。
大王子的生母如今竟然还活着。
她是先王的第一任夫人。
如今养在宫外。
爱布尔告诉金玉,这位夫人,与祁王生母可是死对头。
这让金玉非常好奇,好在,这里面有人是想要嫁给祁王的。
金玉便亲自招来那女子,“既然你这么喜欢祁王,那你一定了解祁王的背景。”
那女子点头,金玉还特意问了爱布尔这女子从前在后宫的地位。
得知,她只是被先王宠幸过一次。
她告诉金玉,祁王的生母从前也是得大王宠爱。
只是没多久,不知道怎么的便得罪了大王。
被大王给赐死了。
金玉便问她,那祁王生母是不是很像梁后。
金玉亲自画了梁后的画像。
女子眉头轻蹙,“是很像,不知道这人是谁?”
金玉并未告诉她,“现在他们都说祁王不是先王子嗣,你为何还要嫁给祁王,你就不怕牵连到你?”
女子摇头,“祁王就是先王之子,而且祁王温柔多情,我喜欢。”
金玉咧嘴,这种直白的诉说情爱,真是让她接受不了。
她问了很多关于祁王的事。
金玉便放她离开。
只是人刚离去的第二日。
祁王便进宫,来给金玉请安。
金玉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
祁王却道,“我是来请公主收回旨意,不要将那女子嫁给我。”
金玉一愣,“为何?不是说,这些人随我处置,而且那女子喜欢你,你就收了,也不一定要给个名份的。”
祁王缓缓摇头,“公主可知,为何其他兄弟皆有女眷,而我没有?”
金玉摇头,“难道是因为你母妃是中原女子,所以你想要个中原女子?”
祁王淡淡一笑,“我的容貌本就成为他们的眼中钉,父王生前也是宠爱我,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将来要将王位传给我,从那以后,他们便以各种理由送女子进我的王府,他们的意图,是要将我杀死。”
金玉眉头轻蹙,“你认为,这也是他们的机会,经过我手,杀了你,直接坐实你不是先王之子的事实是么...”
祁王看向金玉,“公主果然聪慧,一点既透,所以,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金玉缓缓点头,“所以,他们污蔑你,是么?”
祁王看了眼金玉,眼睛突然扫到梁后的画像,他显然一愣,“这人是谁?”
金玉看过去,愣愣问道,“这是梁国皇后,这...为何我觉得她的容貌与你有些相似?”
祁王眉头紧蹙,“我听说母妃是她从前远亲,或许多少有些相似吧。”
金玉来之前是从云礼那得知了这些。
只是如今看着这祁王和梁后摆在一起,突然觉得,这俩人像的有些诡异。
正常的远亲,互相之间,顶多眉宇相似。
怎么可能到了下一代,还能有这三分容貌。
这不是很奇怪么?
金玉晃了晃脑袋,突然脑中一个吓人的想法,难道祁王是梁后的孩子?
不不不,
这不可能。
不能够。
这一点,金玉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承认梁后竟然如此放荡。
梁后好歹也是名门之后。
怎么可能生下不是梁帝的私生子。
一想到私生子。
金玉脑袋里瞬间想到了冬槿那个贱人。
脑子里想着冬槿的容貌。
再定定的看向祁王。
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俩人也有些相似。
可怕的想法,突然袭击金玉的心脏。
她差点喘不过气,
如果当真如此。
那便都能想通了。
冬槿和祁王都是梁后的孩子。
!!!
金玉吓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祁王问道,“你怎么了?”
不能怪金玉如此不镇定。
实在是如果这消息是真的。
那她所认识的梁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实在可怕!
金玉压下心中所想,“祁王,若是,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不是先王之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祁王眉头紧蹙,“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何我不是父王的孩子。”
金玉便说道,“我是问你如果,那么你还会继续争抢王位么。”
祁王摇头,“我从未想过要争抢王位,那王位是父皇决定的,是天神选的,是要你同意的,我只是想要查清谁故意害了我母妃,我要替母妃报仇。”
金玉说道,“是大王子的母亲杀了你母妃。”
祁王眼神深邃,“你确定么?”
金玉告诉他,是那为要送给祁王的女子偷偷转述的。
“所以,我觉得,这女子并不是大王子派过去想要杀你的人,否则她也不会说出这些。”
祁王不信,生怕这女人会杀了他,所以当下便告诉金玉,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要这女人的。
而且他还要亲自回去调查,到底是不是大王子的母亲害得他母妃被先王赐死。
如果是,他就要杀了大王子一家子。
金玉本来在来之前就想过,或许来了西域,这祁王能帮她个大忙。
可是如今看着这祁王的样子,
怕是难成。
这人根本就不想得到王位、
没有野心的人,说什么也没用。
所以现在的祁王已经不是她心中所期待的那个人了。
但是她却说道,“我帮你调查,但是日后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祁王看向金玉,“你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凭什么说帮我,”
金玉淡淡一笑,她哪里是真的想要帮他,而是一想到,他或许和冬槿都是梁后的人,便来了热乎劲儿。
如果这件事最后成真,那她可就能好好的利用一番,“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就算没有,我还有云家。”
祁王想了片刻,放心说道,“好,那你要什么好处。”
金玉说道,“等成了,我自会与你讨三个好处,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祁王冷笑,说他带着聘礼去云家,不过是按照习俗不得不去。
却没想到金玉直接选了他。
虽然震惊,但是他并不求什么。
毕竟在他看来,那都是上天恩赐。
只是如今听金玉这么说,他当下有些不高兴,“我连王位都不在乎,你觉得我还有在乎的东西么,不管你跟我要什么,我都不会不同意。”
金玉耸耸肩、
看着祁王离开。
却冷冷一笑,她不是跟你祁王要东西。
而是给你东西、
那个东西怕是会吓死你。
...
送给王子的那些女子中,除了祁王这里出现岔子。
其他的都安分的很。
金玉本是担忧了几日的。
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大半月,她才明白,看来这边女子再嫁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件事也就过去,不再多说。
金玉便想着,若是想要瓦解云家。
一个云礼是不够的。
毕竟她的目的是要将云家彻底分崩离析,那时云礼未必同意。
恐怕到最后,又会来个背叛她的结果。
所以她这次要重新拉拢势力。
彻底组建一支只属于她自己的队伍。
其实她被撵出梁国,未必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事。
毕竟,她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东山再起。
可是眼下,能拉拢的人,只有祁王。
毕竟有求于人,才好下手。
那么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帮助祁王打探,到底是不是大王子的生母害了他母妃。
那么眼下,她就只能接近大王子。
那大王妃便是最好的切入点。
金玉让爱布尔传出口信,说她有请大王妃进宫。
没多久,大王妃便到了,脸上笑盈盈的,但是眼中好像藏了点什么。
金玉问道,“大王妃气色不错,是不是最近大王子宠爱有加?”
大王妃客气的坐下,“我来之前,大王子特意嘱咐我多谢公主赏赐的女奴,本是想要亲自进宫谢谢您的,只是大王子最近事多,所以才拖到现在,还请公主恕罪。”
金玉笑了笑,“我才刚到,对宫里的事不太明白,为何几位王子中,只有祁王被封了王爵,其他人还是王子呢?”
大王妃笑道,“祁王受先王宠爱,所以亲自封了王爵,其他几人,等先王离世,便会改了封号,只是如今时局不稳,所以这件事还未昭告天下,真是让公主笑话了。”
金玉淡淡一笑。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将这里的一切,在这将近一个月时间里,打探的明明白白。
但是,为了能与大王妃多亲近,只好多问问。
装作不懂,装作傻傻的,才好让大王妃信任不是?
金玉说道,“王妃身份尊贵,实在不用多与我客气,人前唤我为公主也就是了,私下里你可以唤我玉儿妹妹。”
大王妃一愣,显然是受宠若惊,“您是未来王后,与我做姐妹相称,实在是折煞我。”
金玉站起身子,亲切的拉过大王妃的手,“姐姐多礼,从前在家里,母妃也是唤我为玉儿的,兄长们也都是唤我为玉儿妹妹,如此听来,才更像一家人。”
大王妃大喜,“玉儿妹妹,你若是把我当做家人,那我以后可真是有了靠山了。”
金玉不解,让大王妃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那日见到姐姐,玉儿就发现您虽然气色还不错,可是好像过的并不顺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妹妹在,您有委屈尽管来说,妹妹一定帮你出气。”
大王妃拉着金玉坐下,亲自给金玉倒了杯奶茶,“玉儿妹妹好眼力,别看我是大王妃,可是生不出孩子,老太妃根本就瞧不上我,这么多年,我在在王府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金玉心里了然,原来又是因为孩子。
看来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命。
生不出孩子,就保不住地位。
金玉问道,“老太妃年纪都那么大了,身子还是如此康健?”
大王妃点头,“老太妃从前好歹也是妃子,而且有一套保养秘术,哎,我与你说她做什么,想到她那张嘴脸,我心里就想死的心都有。”
“姐姐可不能糊涂,您若是死了,岂不是得了老太妃的道?没准她现在巴不得你赶紧离开眼前,好成全了她喜欢的媳妇坐上王妃之位呢。”金玉随口一说。
那大王妃眼睛一亮,“玉儿妹妹竟有火眼金睛,实不相瞒,太妃的确有此意,要不是我的父亲对大王子还有用,早就将我丢弃在外了。”
金玉问道,“那姐姐为何不找个名医,好早日生下世子啊。”
大王妃叹息,说她自己多年未育,早就不成气候。
就等着老太妃死,她也能过几天好日子了。
金玉却摇头,这大王妃年纪也不大的样子,说话竟然如此死气沉沉的,便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要替她把脉。
金玉是不懂医术的。
但是她要抓住大王妃死穴,帮她调查当年的事,“玉儿妹妹懂医术?”
金玉点头,“别的不懂,专懂妇科,姐姐别说话。”
好半晌,金玉才松开手,“姐姐为何会不孕育子嗣,怕是多年前,被人动过手脚。”
大王妃一愣,“什么意思?”
“恐怕是老太妃本就不想娶你做大王妃,你且回去检查检查你的寝殿,是不是有她送你的东西,拿过来,让我看看,恐怕就出在那些东西身上、”
金玉是吓唬她的。
就是为了让她彻底恨上老太妃,然后就能与金玉一起对付她。
女人嘛,都是这样的。
只要找到共同的敌人,便是朋友。
可是当过了几日,大王妃拿着东西来找金玉的时候。
还真是让金玉说对了。
从前才大金,金玉曾经见过一次后宫妃嫔争宠的手段。
就是用雄马身上的麝香让女子滑胎。
那麝香产地不就是西域么。
看来人家西域的女人用自家产的东西更顺手一些。
只是这太妃的手段厉害,将那麝香碾碎,放在她的胭脂盒里。
日日都要吃近嘴里的麝香啊。
那可是份量十足。
恐怕真是断子绝孙。
看着大王妃眼神阴狠,金玉知道,这仇恨到位了。
如今就差个药引子,“不如你将这东西交给大王子,太妃毕竟是他亲生母亲,看大王子如何决断。”
大王妃点头,偷偷抹了眼泪,“如今我能留在王府,也就是靠着夫君从前一点恩情,我总要告诉他,到底为何我不能给他生下个儿子。”
金玉送走了大王妃,却不以为然。
这种事是不难发现的。
毕竟女子的胭脂不会永远都用一个。
即便年年都是太妃赏赐。
难道就没有大王妃自己买的么。
或许,金玉臆测,这件事大王子也一定参与了。
果不其然。
隔天,大王妃就哭哭啼啼的来找金玉,说大王子竟然说她得了妄想症。
还说她污蔑太妃。
还打了她。
看着她双眼乌青。
金玉有些可怜她。
女子本就低人一等。
这得不到夫君恩宠的女人更是活成了人下人。
“那王妃您,作何打算?”
大王妃哭着说道,“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我这就离开王府,回家,告诉我父亲他们的阴谋诡计,”
“下策。”金玉微怒、
大王妃愣愣的,“玉儿以为何意?”
“你若是回去,他们若怕你说出去,万一杀人灭口,你不仅给你带来灾难,还将你父亲至于刀尖,”
大王妃深吸一口气,惊恐的看着金玉,“那我应该如何?”
金玉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说了很久。
大王妃点头,出宫回了王府。
只是大王妃刚走。
便来个人,这人是四王子,除了画像上,金玉在宫门口见过一次。
这人年纪稍小,在五个王子中,看着就有些单薄。
但是金玉也知道他的为人,这人身后的势力,就连手握重兵的大王子都不敢小瞧。
金玉笑道,“本公主实在不知四王子喜欢不请自来,没有准备美酒佳酿,还请四王子见谅。”
那四王子走了进来,对着金玉眼神凌厉,语气老练,“你是想要利用大王妃做什么?”
金玉一愣。
从来她身边的男子个个都对她温温柔柔的。
就那梁缘狗贼装也会装成那个死样子。
这头一次见到如此狠辣的男子,还真是让金玉心里一紧,“四王子何意,我怎么没听懂呢。”
四王子毫不客气的坐在凳子上,“大王妃哭着来,笑着走,不说你们密谋什么,谁都不会信。”
金玉紧了紧手帕,“所以四王子是想要去大王子那告发我?”
四王子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只是好奇,我未来的王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我的王后要为我为西域做许多事,若只是个会哭的小丫头,那我可没什么兴趣。”
金玉眉头轻蹙,觉得被人冒犯了,语气突然冷了几分,“我知道你们西域人人都开放的不得了,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中原人,与我说话,要懂得拿捏分寸,即便你是王子,就算将来你是大王,也要给我记着这一点。”
四王子却呵呵一笑,“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只是与梁缘嘴中的你还是十分不同的。”
金玉一愣,“梁缘找过你?你给了他什么?”
四王子好奇的看向金玉,“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他是我的敌人,我自然关心他,你给了他解药?”金玉问道。
四王子摇头,“那解药恐怕一时难有,不过,我给了他一个承诺。”
金玉问他到底给了梁缘什么承诺。
四王子却说,“只要你告诉我,你唆使大王妃的事,我便告诉你梁缘想要什么。”
金玉紧紧的看了看四王子,“听说西域四王子,貌美动人,是西域千年来难得一遇的美男子,出生当日,正值盛暑,却漫天飘雪,先王觉得你极其晦气,便取名为厄,说你是灾星的意思,可不知道是谁将你的名字改为拓跋鄂,虽然改了名,但是先王依旧不待见你,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金玉从不怕别人威胁。
因为她面对敌人前,总是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软肋。
而眼前这个还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四王子,既然已经于梁缘勾结,那对于金玉来说,便是敌。
四王子抿着嘴,“你知道的还真多啊,说来听听,你还知道什么,”
金玉淡淡一笑,大胆的坐在四王子对面,“你母妃是先王同母义父的兄妹,”
四王子震惊。
咬着牙对下人说道,“你们退下。”
金玉抬起手,让绿儿也跟着爱布尔等人先下去,“四王子还不打算说么?”
见四王子不肯说的样子。
金玉抿了抿眼前的奶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拓跋一族,蜿蜒到今天,实在让我佩服,你们深宫那些秘辛我懒得知道,只是四王子你要明白,我本不欲与你为敌,可你若是勾结梁缘,那就别怪我出手伤你。”
拓跋鄂突然一笑,“拓跋厄是整个拓跋氏的耻辱,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这个名字,只是即便你是父王先定的王后,可你孤身一人在西域,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谁。”
话音刚落,拓跋鄂便将手覆盖在金玉的手上
就在这时,一枚暗器,瞬间扎入一旁的桌子上,惊的拓跋鄂猛然看向来人,“是谁。”
金玉一同转过头,“卫风,不得无礼。”
卫风是梁卿要求保护金玉一同跟来的。
只是金玉想的是既然来了西域,便和从前区别开。
所以,这一个月来,她并没有接近卫风。
卫风行事也没有向她禀告。
就在金玉就要忽略了卫风时,他出现了。
卫风冷着脸,“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眼前的女子都不是你能碰的,这次只是警告,下一次,恐怕四王子若是缺胳膊少腿了,可别怪我没提前知会你。”
拓跋鄂大怒,“这是你的下人?”
金玉没有说话,只是侧目看了眼卫风,从前在心里,卫风不过是个小跟班。
就连那时候萝儿与他说话,他都会害羞脸红。
如今,倒是有几分像他的主子了。
卫风看向金玉,等待金玉回答。
拓跋鄂说道,“既然不是,那便交给我来处理,敢得罪我的人,恐怕还没有几个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说罢,一把抓住卫风,卫风却一点也不怕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金玉。
金玉抿了抿嘴,“是我的人,拓跋鄂,你若是有一天坐上大王,再来与我废话,放了他,他的功夫,恐怕不是你能及的。”
拓跋鄂狠狠的松开卫风,对金玉放了句狠话,“我会查清你到底密谋什么,我也会查清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你早晚是我的女人。”
金玉看着人走,却冷冷一笑。
谁的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帮她灭了云家,杀回大梁。 金玉卿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