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楚安然楚小姐吧。”薛先知自殿内踱步上前,衣袖翩翩带起一阵香风来。
楚安然睨了他一眼。
若只看这面皮,他这张脸倒是挺招女孩子疼爱的,但眼神中赤裸裸的欲望却是让人好生厌恶。
楚安然不再理会,莲步轻移就朝殿外走去,身后小宫娥端着托盘静静跟在后头。楚安然身边没有丫头跟随,她自然要将药物帮忙送出。
薛先知哪里受过这种对待。
以往那些个女孩子哪个不是巴巴的跟在他屁股后头转。
他方才可是没忽略掉这女孩子看他时的眼神,那可是火辣辣的杀意。
他唇角缓缓勾起,手上的折扇被他“哗”的一下撑开,“小娘子,等等我。”他快步跟上去。
“小娘子,本大爷看上你了,干嘛跟个瘸子,改嫁跟我吧。”他嬉皮笑脸的贴近楚安然。
楚安然冷漠的睨了他一眼,由唇齿间愤愤吐出一字来,“滚。”她眼神紧紧盯着薛先知。
他只觉得自己被阴狠的毒蛇给紧紧盯了住。
楚安然大步离开。
怔在原地的薛先知猛地一哆嗦。
那女孩子已然走到了十丈之外。
“妈的。”他嗟了口,他刚才居然被这女孩子给吓住了,真是窝囊。他愤愤在原地跺了跺脚,眼神也逐渐狠辣起来。
“臭婊子,装什么清高。”
“来人。”他随意唤住经过他身旁的几个小太监,面色阴冷一笑,“去,将那女孩子给我绑了。”他再次挥开折扇勾起唇角。
那几个太监面色怪异,一时间却是不该要作何。
哼。
“一个侧夫人罢了,将她给我抓进冷宫,事后大爷我必有重赏,否则……你们统统去死吧。”他眯起眼,眼中阴狠之色不加掩饰的散发出来。
小太监们身子齐齐一颤。
而后识相的连连点头。
这皇宫还真不是盖的,她方向感一向很准,但今日却是有些找不着北,幸亏有小宫娥跟在身后指点,否则…她怕是连马车都训不着。
两大包药物被宫娥放进马车,楚安然挥挥手,宫娥退了下去。
只是……
之前进宫时候她是同许嬷嬷一起来的,但这出宫时却是她一个。她可没忘了如今她只是一介侧夫人,哪里会有人替她驾马车?
她嘴角抽搐。
如今怕是又要体验一把自个儿驾马的滋味了,还记得当时她驾了马车还险些踩到了徐泽。
想到徐泽,她这眉头也自然而然的舒展开来,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来。
却生生将身后的危险给忽略了。
直到“嘭”的一声自耳边响起,后脑有刺痛传来,还不待她看身后的人时,她便没了意识。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将手上的木棒甩开。
“可……可别打死了。”
“不,不会。”
“那就快些。”
他们手脚哆嗦的将楚安然扛到肩上迅速往冷宫而去。
虽说是冷宫,但却并没有人住,后宫中即使是有犯错的妃子,那也被处死了,没这来冷宫的下场。
因而这一片地方算得上真正的荒无人烟。
薛先知提前等在那处。
手上的折扇摇的哗哗作响。
突然眉间一动,几个人影出现在自己视线之内,几个青衣太监扛着一抹秀丽清亮的人影出现在视线当中。
“快,快些过来。”他连忙伸手将衣袖往上拉了拉,神色颇为迫不及待。
几个小太监腿脚哆嗦的将陷入昏迷状态的楚安然放下。
“薛爷,人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一个胆大的笑着搓了搓手,面上的贪婪挡都挡不住。
薛先知摆手。
“行了行了,滚吧,等你薛大爷快活够了自然会给你们银子,一个时辰后再过来。”他不耐烦的扬手。
一双眼像是胶水一般死死黏在躺倒在地上的楚安然面上,胸脯上,面上的欲色明显。
几个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机灵的迅速避开。
待瞧见几人全部退下后,薛先知才搓着手猥琐的笑着半拖半抱着将楚安然拉进了殿里。
手上的柔软刺得他口干舌燥。
“小娘子看着不打紧,现在摸着还真是有料啊,哈哈,我喜欢。”他淫笑着伸手拉开楚安然的衣领子。
洁白细腻的刺眼的肌肤让薛先知心底猛地一颤,而后连忙蹦起来扔开折扇将自己浑身上下剥了个精光。
“小娘子,我来啦。”他猛扑上去。
却不料,原本紧闭着双眼的女孩子在他靠近的一瞬间瞪大了眼。
她醒了,醒的真快!
醒了岂不是更快活,免得上着跟条死鱼似的。
哈哈。
他毫不迟疑的再次压下去。
却在身体将要挨着身下人柔软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
像是被人猛地施了定身术一般。
也怕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自己还有意识也正因为自己还有意识,所以他才如此动作。
因为,在他腰腹处抵了一根又尖又细的银针。银针刺进皮肤让他感到一阵细腻的刺痛,但他不敢动作,只能死死维持着现如今的动作。
“小……小娘子饶……饶命。”他嘴角哆嗦,额头上的冷汗急剧涌了出来,像是被人当头泼了凉水一般。
楚安然眉头微微皱起。
“我……我错了。”
“姑奶奶饶命,饶命姑奶奶。”他嘴角哆嗦,眼神下意识向自己身下望去,却见到那根细且尖的银针正逐步向下。
速度不快,亦可以称作非常慢。
但他面上却是愈发紧张起来,因为他清楚的明白,那根银针在慢慢向下,最后停在了自己的命根子下方。
“别别,女侠饶命,饶命。”他声音嘶哑,身子下意识轻颤,但每颤一下,身下便传来轻微的刺痛。
他现在就是连颤抖都不敢了。
楚安然面色发黑。
后脑也疼的厉害,身子仿佛随时都能瘫软晕倒下去。她不敢想象,若是方才她没有下意识醒来时会发生什么后果。
她不敢想,面色也愈发阴沉下来。
“起来。”她吐出二字,顺便将手上的银针往上抵了一分。
薛先知手脚发凉,“好,好……”他慢慢撑起身子由楚安然身前起身。
刚退到一半时,紧闭着的大殿房门被人猛地踹开来。
楚安然吓了一跳。
薛先知更是,身子一哆嗦手脚一失力,整个上半身便猛地朝楚安然身上摔去。
“噗嗤。”尖物穿透衣袍刺入肉中。
楚安然一愣。
刚踹开大门的人影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
但此时也想不了这多。
朱谦迅速闪进殿内,将仰趴在楚安然身上的男子扒开。
楚安然眼角一跳。
是他!
就是那个她在破庙中救了的那个男人。
朱谦此时也很意外。
原来嫁给徐泽的那个傻儿就是她?
难怪,难怪他觉得楚安然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原来她就是左相府的那个傻儿小姐。原来,原来……
原来他后来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发现她的任何踪迹。
不料竟然会在这种情景与她相遇,并且她已经嫁做他人为妇了。
他感觉自己唇齿之间弥漫出一股苦涩。
“好巧。”楚安然躺倒在地虚弱的挥了挥爪子。
“……不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朱谦拧了眉头。他是专程来找那个被薛贵妃召唤入宫的大嫂的。
这话他故意没有说出来。
气氛瞬时尴尬起来。
楚安然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头。
被朱谦摔在一旁的薛先知在地上翻滚哀嚎。
朱谦此时回过神来,将视线移到薛先知身上。只见他紧紧捂着胯间,温热的鲜血自他手间不断滑出。
这个位置?
朱谦身子猛地一颤,随后将视线再次移到楚安然身上。果不其然,这女子指间上还捏着那根又尖又细的银针,针上还沾染了一丝血气。
针尖闪过一丝银白的光芒。
朱谦下意识觉得自己有些发晕。
“这人……怎么处理?”楚安然指着还在地上翻滚的薛先知问道。
朱谦无奈。
地上那个光着上半身捂着下半身的男子是薛贵妃的亲侄儿,素来被疼着宠着,怕是他要那天上的月亮,薛贵妃怕是也会将它取下来送与他。
可是……如今。
他捏了捏鼻尖。
他在路上想到过无数种可能,但从未想过这位嫂子竟然如此利落的将这人给废了。
这幅模样,怕还……真是废了。
楚安然看出来他的无奈,心底连忙警惕起来,“都是你猛地跳进屋内,否则,否则我怎么会将他……这个……”她竖了竖手上沾血的银针。
朱谦又觉得身子发晕。
他挥挥袖口示意楚安然不要再说下去。
地上人依旧不住的翻滚。
楚安然也觉得有些麻烦。
不管这人是活是死这把火都会烧到她的身上。
朱谦上去将薛先知拉到自个儿身上试图将他背出去。
“……你干吗?”楚安然由地上跳起来,这动作一出,便觉得被打击过的后脑愈发疼痛。
朱谦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绪。
“将他带回我殿中,要不然就让他在这?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这把火怕是要将你烧的体无完肤。”他说道。
楚安然心中一颤。
“别怕。”朱谦见她这幅模样终于放松了神色,语气中带着一股子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宠溺。米白的冬衫随着这神色的放松愈发衬得人面如冠玉。
楚安然一呆。
“我会处理。”他继续补充。
“怎么处理?”
“自然是用我的办法。”他答。
“那我也有我的办法。”小女子面色凝重,眼中却是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坚决。
朱谦神色彻底缓和下来,用眼神示意楚安然继续动作。
楚安然向前一步,从袖间掏出一把银针过来。银针很细,看起来光洁如新,散发出崭新的银色金属光芒。
朱谦只觉得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刹时间晃荡起来,脑袋更是晕的厉害。
楚安然勾唇一笑,适时将手上的银针收进袖中,面前这人怕是有些晕针。
她笑笑。
随即蹲下身子手上动作不停,薛先知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动作也适时停下。仔细一看便能瞧出他已经昏迷下去。
楚安然再次勾唇。
迅速从怀间掏出一只小棕瓶,这瓶中是她无意间配制而成的,这药品的功效却是很不同。
她狡黠的笑笑,眸子中尽是精光。
朱谦身子下意识发虚。
“这里面是什么?”他问。
楚安然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倒出一粒米白色的药丸喂进薛先知嘴中。
待瞧见他吞咽下去后才移开手,神色中依旧是狡黠,像是狐狸,还是会使诡计的狐狸。
朱谦将视线移到楚安然手上的瓷瓶上,棕色的瓷瓶很是精致,上面的花纹也很秀气。
楚安然秀眉一挑。
“怎么,想要?”她问道。
朱谦下意识点头随即伸了手过去。
楚安然淡然倒出一粒,胖乎乎的药丸在他掌上滚上几滚。
“这药能使男子……不举……”她气息幽幽,嗓音也幽幽。
朱谦身子一颤,药丸“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你……”朱谦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来。
楚安然拍膝大笑,一时间竟是笑的停不下来。
“滚……”朱谦面色黑的厉害,俊朗的面上结起寒冰。
“我还以为你要试试。”
“滚。”他再次发怒。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她笑着站起身,“现在你该将他带回去了,等他醒来再告诉他这个事实。”楚安然一脸奸笑。
朱谦下意识认为这事儿并不止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楚安然再次开口,“他下体的伤已经被我治好,回去只用给他包扎一下就可。另外,叫他乖乖听话,我会一个月给他解一次毒,若是不听话的话,哈哈,他这辈子怕是都不能行房事啦。”
楚安然笑的像个狡黠的狐狸。
但朱谦却觉得这笑分明像只饿狼,吃人不吐骨头那种。
不过,这办法倒是真的妙。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整日将“房事不举”这种词儿放在嘴边……真的好吗?
“好。”他还是出声答话,随即扛起薛先知往自己殿内走去。他是这南蜀八皇子朱谦,宫殿也自然在这宫中。
他向前走出几步站在门口,终于还是回过头来叮嘱楚安然。
“你还是快些出宫去,待会儿我会找人送你。”他拧着眉头说道,“出冷宫的时候记得小心。”他补充。
这话一出,他便迅速离开这处,转瞬就消失不见。
楚安然在殿门口停驻几秒后也迅速离开,速度甚至比方才那男子的还快。
待她走到宫门处时果然瞧见方才那马车依旧停在那里,不同的是,马车前坐着一个小太监。
很显然,这就是朱谦安排护送的人了。
楚安然顺利出宫,马车迅速赶往徐府。
才刚到拐角处就瞧见府门口立了一大堆的人。
春喜,知书,李青,还有一些她见过的亦或是没见过的年轻男子,但依稀可以看出,这些都是徐泽的兄弟。
她抱着两大包药踏下马车,脑袋还是昏昏沉沉,下马的时候险些踩空,却被那小太监机灵的扶住她的胳膊。
“谢谢。”楚安然站稳身子对他说道。
那小太监略一点头也不客套的迅速上马将马车掉了头离开。
“夫人。”春喜还未开口就抹起眼泪来。
楚安然心疼的靠过去给她拭泪。
“你这丫头,跟着我来这徐府可是留流了不少泪水,也不知当初带你来这是否正确。”楚安然嘴唇嗫嚅。
春喜听见这话,连忙笑了起来。
“夫人是对的,要不是夫人,我怕是连可以流泪的对象都没有。夫人在宫里怎么样,薛贵妃没有难为你吧,肯定难为过……”她眶中再次渗出泪花,此时便是又哭又笑起来。
看起来相当滑稽。
但这徐府门上却无一人开口笑闹。
楚安然看向远处。
几个少年也纷纷凑过来,“嫂子,嫂子。”他们也纷纷唤出来。
楚安然朝他们笑笑。
“别哭丧个脸,嫂子这不是没事嘛。”楚安然咧开嘴笑笑。
知书眼尖的瞧见楚安然后颈处的伤口,她叫了出来。
啊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知书心疼的取了帕子替楚安然捂住后颈,雪白的帕子瞬时被血水浸透。
她后颈处竟然流血了,她伸手摸了摸,却被知书攥住手不让动作。
“快,进去包扎。”知书心疼说道,她跟在夫人身边久了,这些包扎之类的小问题她还是能够处理的好。
众人围了楚安然入府。
直到确信她颈上伤口无大碍时才彻底放下心来。
“嫂子嫂子,在宫里可受到薛贵妃为难了?”李青率先开口,这话一出,随即懊悔的拍头,“嫂子这脖颈上的伤口都摆在面前了,我还问这些胡话。”
楚安然摇摇头。
“确实遇见不少,但我运气好,总是能够逢凶化吉的。”她笑着开口,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但也唯有自己晓得,这次入府若是警惕性不高的话那还真是九死一生了。
楚安然拧了拧眉而后唤了知书过来,她手中托盘里还摆放着方才从宫中拿回来的药物。已经被她分类摆放好,是以楚安然能够一眼瞧出这药品的不对之处。
“你可看出什么?”楚安然拧眉问道。
这话自然是同知书问的。
她有意将知书培养成接班人,免得哪天她不再了她也能够独当一面。在府上为奴为婢终是不好,虽说这朝代女子为医者的例子极少,但只要医术高超,在哪里都能轻松谋个生计。
夫人的打算知书如何不清楚。
她眼角有些酸涩。
“这个。”她两指捏出一片淡紫色的叶子。“这药物无论是从外表亦或是味道来看,都像极了紫苏,但这叶子茎大且粗,紫苏叶子茎小且细。”
“若是一片两片认为是意外的话那还可能,但这十几支就不可能了。但奴婢愚蠢,还不曾知晓这到底是何物。”她答道。
楚安然满意的点头。
“这确实不是紫苏。”
知书嘴角下意识向上翘起。
“这是南枯草,晒干后状似紫苏,但其实并不是。”楚安然挥手,春喜机灵的端了一瓷碗清水来。
楚安然将一片叶子投入水中,那叶子一接触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颜色也由浅紫成为深紫。
紫的吓人。
紫苏哪里会有这种效果。
“看,这种便是南枯草,有剧毒,吃上一点就会舌穿肠烂而死,死状极其吓人。这种草很容易与紫苏混为一体,因而每年吃死但又查不出问题的案例极多。”楚安然将那碗南枯水递给春喜。
春喜哆嗦着手接过。
“别害怕,只要不喂进嘴里便没有问题。”春喜点头退下。
屋子内静谧的如同无人。
唯有知书认真的点了点头。
“……天呐。”已经怔住的李青感叹一声打破这静谧。
“……太恐怖了。”
“……好吓人。”
“这药是薛贵妃给的吗?”
楚安然点头应是。
“太狠毒了。”
“最毒妇人心……啊,嫂子我不是说你。”
“看这样子,这是摆明了针对我们大哥。”
“我们找她理论去。”他们纷纷起身。
“稍安勿躁。”楚安然摇头。
一众年轻人再次坐下。
“这南枯草与紫苏极其相近,就算此时将这些摆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承认。若是她说是太医一时眼花没有将这两味药区分开来你们又当如何?”楚安然神色淡然,娓娓道来。
“嫂子那该如何?”
“难道就任由她如此嚣张而不理会吗?可气!”李青一拳擂在桌上,桌上的茶水打翻到地上。
小丫头闻声进来将污渍清扫出去。
楚安然笑着摇头,一双眸子耀耀生辉,眼角下的泪痣随着这笑意显得愈发明显。
“这样直接讨回来岂不是太过便宜她了,既然她敢下手,咋们自然要抓住这机会才是。”楚安然笑到。
“这话怎么说?”李青耐不住性子问了出来。
“咋们这样……然后这样……”楚安然眯眼低声说道。
围在一起的年轻人先是疑惑再是震惊而后是愕然最后便乐出了声。
“嫂子真是好计谋。”
“妙啊妙啊。”
“咋们以后就以嫂子马首是瞻。”
“在下佩服佩服。”李青笑着抱拳。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事她可做不来,既然那薛贵妃敢开这个头,若是不陪她玩下去可怎么对得起自己。
楚安然笑着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