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的债?
今天晚上守在灵堂的都是刘家小一辈,所以对于瞎子说的这个债都不太明白,不过之前喝刘军喜酒的时候,父亲倒是跟我说过,刘家人有这个简直毫无人性的陋习是因为曾经受到过诅咒。
在瞎子离开之后,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在众人之中我和堂哥的辈分算是最大的,所以堂哥率先开口说:“行了,都别瞎捉摸了,先把刘二的尸体收拾一下吧!”
我们回到灵堂把刘二的尸体放到,和刘大的棺材并排放在一起,随后便接连散去。
在回家的时候,我问堂哥瞎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堂哥跟我说他也不清楚,但估计是和刘家的诅咒有关。
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都没回家,而是一起去了爷爷家,我们这一脉本身辈分就比较大,爷爷是刘家村辈分最大的一个,所以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爷爷肯定是最有可能清楚的。
爷爷虽然年近古稀岁月,但身子还算硬朗,自从奶奶过世之后便一个人独居,这倒不是我父亲那一辈人不尽孝道,而是爷爷执意如此。
爷爷住的地方在刘家村的边缘,靠近后山的位置,凌晨下半夜我们去的时候,屋里的灯还亮着,要知道老一辈的人经历过苦难是很节约的,不可能睡着了还开着灯,所以我和堂哥都有些奇怪。
“爷爷,还没睡啊!”堂哥招呼了一声便推门走了进去,但等我们进门之后顿时愣住了,爷爷并不在家!
我和堂哥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变得怪怪的。
“这大半夜的,爷爷能去哪?”我说。
堂哥同样疑惑地摇头说:“不知道!”便在此时,门外一跳黑影猛然窜了进来,吓了我们一跳,看清楚之后才发现是老黑。
老黑是爷爷养的一条黑背犬,身材魁梧,刚才进院子的时候我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老黑不在。
“老黑,知不知道爷爷去哪了?”堂哥在老家的时间长,所以跟老黑很熟悉,蹲下身子摸了摸老黑的头问道。
呜呜!
老黑此时的状态好似有些烦躁,用嘴巴咬住堂哥的裤腿便向外拉,我和堂哥相视一眼顿时明白老黑这是带我们去找爷爷,顿时跟了上去。
因为爷爷住的院子靠近后山,老黑出了院子直奔后山而去,我和堂哥相识一眼都皱了皱眉头。
上山了?
之前就说过,爷爷虽然年过古稀但身体硬朗,经常上山,但问题是晚上能和白天一样吗?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和堂哥急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刘家村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群山环绕之中的一块盆地,山路崎岖,听说为了给村里从电进来,电力公司的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曾经国家也试图让刘家村的人搬出去,甚至于连兴建居民楼的地方都规划好了,但可惜刘家村没有任何愿意离开这里。
当时的我不知道原因还在埋怨村里怎么还是这么老观念,但现在看来刘家村拒绝离开恐怕是和当年的诅咒有关,刘家村的后山并没有上山的大道,有的只是一条崎岖的小路,很难走,尤其对我这种常年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来说。
老黑爬山的速度很快,为了跟上它的速度我们只能尽力追赶,不多时我便气喘吁吁,堂哥见我如此不禁说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虽然我久不锻炼身体有些虚,但毕竟是农家孩子,忍耐力还是有的,所以摇头说:“不用,找爷爷要紧!”
跟着黑背在山上穿梭了约莫接近一个小时之后,向前狂奔的黑背突然停住了脚步,冲着山林的一个角落狂吠,堂哥拿着手电筒下意识的就照了过去,但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顿时让我头皮发麻。
只见在影影绰绰的山林之中,一道人影正站在一棵树后看着我们,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样子,但那一身红嫁衣只让我后背发凉。
“不,不会吧!”我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说:“南……南苑!”
因为堂哥站在我身前的位置,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竟然试图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哥!”我急忙拉住他说:“咱们别过去了!”
“你冷静一点!”堂哥转头看着我说:“这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此时他双眼中坚毅的神色一瞬间让我有些恍惚,这和我记忆中的堂哥可是大不一样,他甩开我之后吹了个口哨,一直狂吠的黑背止住了叫声,一人一狗缓缓地向着那红色的人影逼近。
在我的记忆中,堂哥比我大不了几岁,初中之后辍学回村,而我因为出村实在是太费劲了,所以从初中开始变一直寄宿在学校,通常都是假期才会回村,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我几乎是常年不在村子。
堂哥刚才的那眼神和平常的时候差别太大了,大到我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堂哥。
我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后,堂哥已经带着黑背走进了林子,我打着手电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咬咬牙也跟了上去,与其让我一个人呆在这诡异的地方我还不如和堂哥一起过去。
最起码堂哥之前的眼神让我心里稍微有些安定。
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之中听的人头皮发麻,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自己现在正行走在通往地狱的黄泉一般。
尽管有表哥前面领路,但看着眼前身穿嫁衣的南苑我依旧是心中胆怯,那可是南苑啊,脑海中再次浮现南苑惨死的情景和诡异的冷笑。
“咦!”便在我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堂哥口中突然发出一声轻咦声,我闻言顿时抬头看去,只见堂哥快行几步,一把把树后的南苑拖了出来,不过等他把身穿嫁衣的“南苑”仍在地上,我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假人,用稻草编制的,因为之前躲在树后再加上距离太远,我们只看到红色的嫁衣这才下意识的导致我们以为是南苑。
看着脚下的稻草人,我眨了眨眼睛神色古怪说:“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
“玩笑?”堂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稻草人,冷哼道:“黑背通灵,如果仅仅是稻草人压根就不会引起它的警惕,我看这是有人故意在耍手段!”
我被堂哥这句话吓了一跳,神色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说堂哥不会也瞎子是同一类的人物吧,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没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他说:“不会吧,刘家村谁会跟我们玩这套?”
“这个不好说!”堂哥看了我一眼说:“你一直在外面上大学,很少回家,刘家村的事情远比你想想的要复杂的多,行了,有些事情找到爷爷之后再和你细说,行了,老黑,走!”
在堂哥的招呼下,老黑呜呜叫了一声,而后再次向着密林中走去,我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只不过在我临行之前,转头看了一眼被红色嫁衣包裹的稻草人,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老黑的带领下我们在密林中再次穿梭了大半个小时,从前进的方向来看我们应该是以斜线的角度向上走,爬山很累,而且还是在这种几乎没有任何走过的山林之中爬山,就在我体力即将接近极限的时候,面前突然豁然开朗。
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这种空旷的感觉和山林中的压抑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是出了林子。
我打着手电筒四处看了一下,猛然发现在距离我们十几步之外正蹲着一个黑影,十几步并不算远,我清楚的看到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就是爷爷穿的,所以叫了一声两个人急忙走了过去。
从远处看好像爷爷是蹲在那里,等我们走到近前才发现爷爷是跪在地上,虔诚的低着头,在他的身前是一块没有署名的石碑。 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