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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凭何相见

爱你鲜衣怒马时 我叫有饭 7451 2021-04-07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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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春看着他道:“属下担心老将军那边会借机发难。”

  陈馑点点头,“这是一定的。”

  陈馑想了会,对佟春道:“你去江南走一趟吧。”

  佟春道:“可是将军您这边……”

  陈馑摇摇头说,“无事,应该还能拖拖,陈礼手上的兵权都在远处,就算他想调进来也需些时日。”

  “是。”

  阿夕自有孕以来虽然没什么不适,但也是两三天就要让葛太医请一次脉,但这几日却忽然换了个不认识的新人,头一次阿夕还没觉着不对,接连几次后她不禁有些疑惑。

  “青儿,葛太医哪去了?不是一直都是葛太医过来脉吗?”

  青儿迟疑道:“葛太医突感急症,暴毙了。”

  阿夕垂下眼帘,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道:“倒是可惜了。”

  青儿低着头没有搭话,一直拔着温着水的小碳炉。

  皇上驾崩的流言在宫里宫外愈传愈烈,陈馑没当回事,不过陈礼却没不当一回事。

  “眼看没几天就要过年了,阿匪是不是该让众臣们见一见皇上?一来好让我等安心,二来,也好破了谣言。”

  站在陈礼一边的以梁大人为首的众臣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陈馑一点也不见慌地说道:“父亲也知晓是谣言了,皇上病重,现在大明宫开门关门我都让宫人们小心着些,这天实在是太冷了,皇上可经不起这冷风一吹。你们这么一过去,万一皇上有个什么闪失,这责任该让谁担?”

  站在陈馑这边的几位大臣也猛地点头,“是啊是啊,这责任谁担得起啊。”

  陈礼斜睨了陈馑一眼,“你总不能一直不让我们见皇上吧?陈馑,你这样倒让为父觉得外面传的那些谣言不像是谣言了。”

  陈馑笑笑,“父亲哪里的话,要不等除夕吧,谁要是愿意进宫来替皇上守岁,倒时让大家伙见上一见。”

  太过年的,这……

  陈馑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要不是陈礼早就收到了消息,但还真信了陈馑了。

  他毫不退让地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除夕那天一起进宫守岁吧。”

  老将军这话一发,他手底下那些大臣都不再言语。站在陈馑这边的几位看了看陈馑,似想说什么,但一时又想不出应对之策。

  不过,也有那机灵的。

  “除夕替天子守岁,本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应尽之责,不过,这么些人全入了宫,皇上还得耗神,老臣还是在家中替皇上祈福吧。”

  陈馑一副深受感动状,“原大人有心了。”

  既有人开了口,立即便有人跟着开口。

  这陈氏父子斗来斗去,他们可不想掺合。除夕那日入宫无非两个结果,一是外边流传的真是谣言,陈礼是没什么顾及,陈馑好歹是他儿子,陈馑心里再怎么恼恨陈礼,面上总是要过得去的。但他们这些人就不同了,一旦他们入了宫可就都成了逼宫的帮凶了。二来,如果这不是谣言,那除夕那天就是真的逼宫了,到时候他们这些人要么又当如何?怕是不管陈氏父子谁赢,都没他们什么好果子吃吧。

  倒不如在家静观其变,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说,不过是换个人叫皇上而已,对他们而言,又有何区别。

  没有明确站起阵营的几位大臣纷纷避嫌,陈馑大手一挥,准了。

  等到小太监尖着声音喊了退朝,陈馑便不再逗留迅速离开。

  陈馑一路寒着脸回了朝阳宫,自阿夕有孕以来,为照顾她的情绪,陈馑每日在朝阳宫进出脸色都十分温和,生怕自己哪个情绪不对影响阿夕情绪。

  但今日陈馑却没有收敛自己的情绪,青儿忐忑地连给他倒了几杯茶让他喝下,陈馑的脸色也没缓下来。

  良久之后,陈馑开口对青儿道:“你们都退下吧。”

  他指的是在朝阳宫陪着阿夕的青儿跟柳儿,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但还是咬着牙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陈馑跟阿夕了,他问他,“阿夕,除夕那天陈礼要带着众臣进宫觐见皇上。”

  阿夕也看着他,片刻后又转过脑袋看向窗外,“哦,你打算如何应对?”

  陈馑看着阿夕,也不瞒她,回答说:“可能要硬碰硬了。”

  阿夕不说话,陈馑又接着道:“阿夕,你希望谁赢?”

  阿夕盯着自己还没大起来的肚子,似有些烦躁,皱着眉说,“无所谓,谁都行,反正你们都姓陈。”

  听到她这话陈馑握了握拳,压制着自己的声音说,“阿夕,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的吧?如果是陈礼赢了,我根本不会有活命的机会。我压制了他十年之久,他怕是早已经不耐烦得只想扒了我的皮。”

  说着陈馑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声音,“阿夕,你就那般不在乎我的死活吗?你以为我死了陈礼那老东西会放过你吗?会放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阿夕似不耐听陈馑说这些,她有些烦躁地瞥着眉,“陈馑,你期望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你陈氏父子无论谁赢,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你赢了,这本是我李氏江山成了你陈氏的了,青儿不会活过来,嬷嬷不会活过来,朝晖跟我父王更不会活过来。你别是被这些日子我们之间和睦的假像冲昏了头脑。陈馑,你自己想一想,我们之间剩下什么?除了血海深仇有什么?你赢了,我难道还要高兴不成?”

  顿了顿,阿夕又接着说,“至于陈礼赢了,我会不会死,那也说不定。你不念旧情,也许陈渊还会顾念旧情,我肚子里怎么说也是你陈家的骨肉,说不定你父亲心一软,就饶了我也不一定。毕竟,他若赢了,他也只有陈渊一个儿子了,陈渊的感受他总得顾虑些。”

  陈馑面色铁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些话来,“哦,所以这才是你做好的打算是吗?”

  阿夕笑了笑,“你既然明明知道,又何苦跟我演这深情的戏码。葛太医被你杀了吧?你以为是我让他把话传到宫外的?那你可杀错人了。”

  陈馑盯着她,“所以,的确是你把你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出去的?你让谁传出去的?”

  阿夕并不否认,不过却也不说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你不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若大明宫的事传出去半分,我会将你父皇的尸骨挫骨扬灰,阿夕,这句话我说的是真的。”

  阿夕的眼皮抖了抖,但她仍然道:“人既已经死了,有没有尸骨也不重要了。是我瞎了双眼,看不清你们的狼子野心开了宫门放你们杀了进来,是我害得那么多人尸骨无存,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蠢事,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也就不必担心日后见了我父王如何交代的事情了,反正我是见不着了。”

  陈馑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她所说的每一句都像把刀子一样扎进他心上。

  阿夕抬眼,望着陈馑的眼睛,被他眼睛里的沉痛惊了一下,但她很快清醒过来,暗骂自己一句,接着道:“陈馑,这十年来,你做过恶梦吗?我几乎天天晚上都做恶梦,梦里一片刀光剑影,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血。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一个个的,都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次醒来,我都觉得自己又死过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陈馑,每一次,我都暗暗都自己说,若日后真的有机会,我定也叫你偿偿这痛,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好,这痛我定也叫你偿偿。”

  说着阿夕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孩子?你怕陈礼不放过我腹中的孩子是吗?陈馑,不用等陈礼动手的,这孩子我是不会让他来到这世上的,因为……他不配!”

  阿夕眼睛里全是怨恨,字字如刀般刺进陈馑的心窝。似乎真如她自己所说,她与陈馑这几日里的和睦不过是她装出来的,而眼下,陈馑要撕开这假象,她便配合他。

  陈馑敛下眼中的风暴,“替你传话的是那个叫柳儿的吧?”

  阿夕一惊,“你想怎么样?”

  陈馑本是胡乱一说,却没想到真是这样,他心下一沉,没想到他千防万防,这宫里还是进了陈渊的人。

  也是,若这宫里没有陈渊的人,十年前,陈渊又怎么会从大火里救下她并将她带出去又瞒天过海的将她送进了天牢。

  “我倒真是小看了陈渊。”

  阿夕梗着脖子道:“许你欺了天下人,就不许别人欺你么?”

  陈馑忽然笑了起来,无法抑制般,笑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好!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这天底下就我陈馑一个枉为人臣枉为人子!就我一人欺世瞒盗名忘恩负义!”

  陈馑像泄了力般,整个人的精神全部被抽走了一样,他闭了闭眼,低着声音道:“你好生歇息吧,好好将养着身子,不然怎么看着陈礼与陈渊赢我呢。”

  陈馑浑身无力地撑着桌子起身,阿夕心思一动。

  “你准备拿柳儿怎么样?”

  连葛太医都被陈馑杀了,阿夕知道柳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馑心口一闷,咬着牙,下巴勒出一道刚毅的线条,他扬声道:“青儿,让柳儿进来。”

  片刻后,柳儿垂着脑袋进了屋子,陈馑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取了腰间的佩剑,然后在阿夕与柳儿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一剑刺进了柳儿的胸口。

  陈馑抽了剑,血便迅速从剑口出流出蔓延在铺了毯子的地上,触目惊心。

  柳儿张张嘴,嘴里吐出来的却只有血水,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

  阿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看着瞪着眼睛看她的柳儿,柳儿很快就毙了命,但她的眼睛还是睁着没有合上。

  她想起来,青儿与嬷嬷死的时候也是这般,瞪着双眼看着她。

  阿夕呼吸一滞,然后膝弯一软,整个人便如泥般往地上摊。

  陈馑扔了剑在阿夕倒地之前迅速地一把将她捞起,抱着她进了里间放到了床上。

  陈馑唤了青儿进来,青儿一进来便看着柳儿的尸体,吓了一跳,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把人送到将军府上去。”

  青儿硬着头皮应了声音,换了人进来把尸体抬出去送往将军府,又命人把屋子里的血都擦试了个干净。

  陈馑一直坐在床边,青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陈馑与阿夕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怎么柳儿好端端的就死了?但她什么都不敢问,悄然的退到了外面候着。

  佟春不在,青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在心里着急着。

  她不禁有些埋怨起佟春来,怎么在这么关健的时刻跑了。老将军眼见着就要发难了,便生这边还出了这样的事,阿夕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而且……这尸首一送,将军摆明是要跟老将军明着打了。

  阿夕是从恶梦中被惊醒的,她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她也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时辰。

  她转了转发硬的脖子,便看到了睡在她旁边的陈馑,她不禁想到方才的梦境。

  十年间她日复一复做的那些梦。

  她盯着眼前的人,她不明白在她眼前的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就那样死在了她面前,她甚至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阿夕忍下眼睛的泪意,她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身子。

  若在平日,只要她一动陈馑便会立即醒来,但今日不知为何,阿夕吃力地从床上坐起,又从床里边越过他爬出下了地,陈馑都一直没醒。

  阿夕站在床边看着陈馑,那是她年少时心心念念的人啊,不知何时,这人已然变成了魔鬼。

  床边挂着陈馑的佩剑,阿夕深吸口气,取下佩剑,脱了剑鞘。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只一下,只一下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如若还要纠缠下去,那就一起下地狱去纠缠吧,她跟陈馑谁都逃不了,都是要下地狱的。

  阿夕最后仔仔细细地看了陈馑一眼,像是要将这个她年少爱幕过的人看进心里,是啊,不看进心里,入了地狱他们凭何相见? 爱你鲜衣怒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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