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过,吹打在认得身上使人有上一份眷恋,一份微倦,一份惆怅。
夏天雨后的风,带着泥土味和雨腥味清新人的心脾。
锦州城里的统帅府一处刚修建好的凉亭,里面坐站着数人。
“王爷,之前预留下来的土地现在都已利用了起来,学堂用了一部分,还有驻军留了一点,剩下的都由新成立的工商会管辖,正在修建房屋或者购置器材等事情。”高邦佐作为一城主官劳神劳心,什么都是他官,断案判案是他,到处建筑营造是他,各地整理调节还是他。
“留下的军队驻地,留给正在路上永平来的军队。”朱由学双手叉在胸前说道,别人都快忘了他还有一支军队,他可是没有忘记,虽说这支军队烫手,但好饭坏饭他都是饭,用的好就不浪费。
“王爷,这商业上的事正在筹运,锦州也快修复结束,我们是否准备收复些失地?”随着京师和永平的相关人员一起来到锦州的洪承畴,虽说维重、沉静,但毕竟寸功未立,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那说话口气,行走姿态,令他那安稳的心荡漾不已。
“是啊,王爷,洪大人说的对。”被朱由学几番冷落,惩罚的朱大新这一次也随着众人一同来到锦州,他的眼神比洪承畴更是炙热,那种好战、立功的欲望看的人心里毛骨悚然。
朱由学见这二位算是请战的请战,笑而不语,转头望向正坐在石桌旁,左手撑在大腿上,右手肘支撑在桌面上,手里端着景水杯,喝着被冰冷过的茶水。
“碑建造好没有?”朱由学顺手从桌上抄起一杯水,咕噜噜的喝下去。
卢象升听到朱由学的问这是在问自己,连忙将嘴中的茶水咽下肚,放下手中的水杯,双手握拳,又抹了抹嘴。“快完工了,现在正在铺设周边的地砖。”
“嗯,一切都等碑建好后再说。”
洪承畴和朱大新听到朱由学这么一句话,心都快凉了,他们知道按照朱由学的性格,这碑建好后肯定还有后事,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孙文才和孙承宗二人的过往经历有点相似,在周围数人中年龄也接近,思想、文化、性格基本一样,除了世俗中的身份不同。只见他二人,笑眯眯的坐在亭中一角,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还是不是看向朱由学他们。
到了饭点,众人皆准备去食堂填肚子,一行人走在路上笑声朗朗。
姚全本提前去食堂为朱由学他们打好饭菜,却因一件事而不得不匆忙赶回来告诉朱由学。
事情看起来就好比是隔靴搔痒没多大意思,但从这件事的背后可以看出这件事的危害性是如何的大,也给那些整日工于心计,一心整人,不思治国安民,辅助君王的朝廷臣工以及整日以玩为主的皇帝,敲响了警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个道理,朝廷诸公都懂,但他们却不加以阻拦,只是哪里起火,哪里灭,就一救火队的形象。
“白莲教?你们有人知道吗?”朱由学皱着眉头,扫视着房间里的众人神情。
安静,安静,安静!
卢象升站了起来,对着朱由学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还请王爷降罪”
“象升,你跪下为何,快快起来。”朱由学等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知道卢象升必然与白莲教有点关系。
“象升死罪,象升家族有人与邪教有关联,??????”卢象升低头低语,话语间有些哽咽,也有些无奈,更有些恨。
“象升起来吧,这件事与你无关,罪不及家人,何况还是与你只是同祖的兄弟,快快起来。”朱由学听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亲手上前去扶卢象升。
旁人也知道前因后果,纷纷劝言,宽慰卢象升。
白莲教,复杂又神秘的宗教,起源于南宋,崇奉弥勒佛,起初,教徒谨葱乳,不杀不饮酒,是为白莲宗又名白莲菜。后逐渐演化为民间社群组织白莲教,多次兴风作浪,时间长,破坏大。
明朝的创建者太祖皇帝朱元璋,他本就白莲教一支明教教徒,但建立明朝后,便将白莲教列为邪教,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官府都无时无在打压白莲教。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都是贪婪的,既然贪婪,就会有漏洞,处理事情来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白莲教势越来越大。
王森,原姓石,名自然,后改王道森,再改名王森,直隶蓟州人。幼习皮匠,后以救狐得信香而创闻香教。自称闻香教主,再创弘封教。与无为教、棒检会多相联络,支派繁多,自称白莲教教主。因其长期传教,教徒遍及河北、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等地,多至二百余万。
万历二十三年,王森以左道乱正之罪被捕判刑,行贿得释。继而入京传教,于万历四十二年再次被捕,万历四十七年死于狱中,年七十九。王森死后,其子王好贤继续传教。
徐鸿儒,山东钜野人,后又迁到郓城,万历末年,在山东传播白莲教,被推教主。武邑于弘志聚众创办棒棰会,与王好贤相联络。三方密约于天启二年十月望日同时起事,徐鸿儒因为其他事相激,便在八月初先发,自号中兴福烈帝,称大成兴胜元年,用红巾为帜,攻占郓城。曹、濮震动。是月,攻占邹县、滕县。
山东巡抚找彦本想来个纸包火,哪里知道这火越烧越旺,就差没将他的府邸给一锅端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白莲教作乱,规模扩至数城,外人想不知道都不太可能。赵彦最后实在没办法捂下去,只有从实加虚夸敌势上报朝廷,让京师诸公裁决。
大火一烧,山东半岛遍地狼烟。无数的难民东南西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朝廷诸公反应也都挺快的,前后花了近十天才从朝堂上发出剿匪通令。
关内的军队已经不是开国之初的军队,也不是边地时刻警戒准备战斗的队伍,他们已经蜕变了,蜕变成吸血虫,上官吃空饷,士卒为祸周边乡亲。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坏事他们都干过,所以徐鸿儒他们这场火才能烧的起来。
原先是,将军百战死;现在是,将军快逃跑。命就一条,钱无数,命没了什么都没了,钱没了还可以赚,他们以钱换命,朝廷诸公乐意看见这样子,因为呆在京师,虽说高高在上,但毕竟天子脚下,粥少僧多,收入来源有限。
上有所好,下必附焉。这大军一触即溃,大涨乱军之势是小,丢了先机才是大,溃逃的将领却无一被摘冠问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西方一圣人说,欲使人灭亡,先使其疯狂。
朝廷诸公尝到到甜头,一层一级保护,一层一级瞎掰。继续调兵去剿匪,为他们的发财大计做贡献。
话说,经过几次这么一弄,乱军还成了气候,火器,刀箭,衣服被褥,粮草马秣,都可以支撑他们一年半载,而且山东地多水系,山脉也多。现在在进军那就是找苦头吃。
转眼间,时间晃到了十一月,朝廷大军还是没有将这股本玩弄于鼓掌的乱匪拿下,两军对峙着。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特别是冬天,粮草更是要备齐。军饷粮草备齐后,众人都在啃噬那些又从千万百姓那收集起来的饷银粮草。
远在辽东的朱由学等人,虽说着急,但也只能干着急,他们看似手中握有大军,看似权倾天下,但毕竟不是天下之主,帝国之皇,统驭百官。
三天两头山东最新的战报就传到锦州毅王统帅府,然后呈交审理正洪承畴为首新成立的参谋室整理,整理后再交给朱由学和孙承宗。
参谋室是朱由学提议设立的,等同于军中的中军、参军、还有不入职的幕僚军师等,掌管军训及谋划,商议军务要事,汇集情报,分析情报等事。参谋室里汇集了一批以年轻人为主,个别中年男子在内的一个新的有活力的机构。
起义,从秦末陈涉吴广在大泽乡开始,以后历朝历代,都有打着为民倒悬的旗号,干着荒淫的事情。
万里征途刚起步,周边压力稍微有点轻松,徐鸿儒这为首的就开始松懈对敌人的重视和斗争,整日就是东抢西抱,哪家有好看的的女子管你出嫁没出嫁,只要他看上眼,就没有拿不到手的,哭啼声震遍天际,淫秽声也是不绝于耳。
与徐鸿儒遥遥相应的王好贤部也是一路之丘,不思进取,整日暖床。
他们这样是因为天气?天气渐冷,冻得人手都张伸不开,脑子运转都慢了好几个节拍,窝在温暖的床笫间,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温饱思**,他们这些义军首领是温饱了,可是下面的士卒还得苦苦的守着岗哨,防止着敌人来袭。
这明显就是想多了,明军若是想进攻,早就进攻了,哪里还哟等到这手脚都舒展不开的时候才开始卖命,到时候,一旦溃败,逃跑都不易。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