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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经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不提醒我呢?”江左问陈鑫。
陈鑫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告诉你也没什么用。我打不过他,你也打不过他。我们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当我知道你没有找到你想找的人,我就明白你的败局已经注定了。我告诉你,你又能如何?”陈鑫说,并有些手足无措。
陈鑫还要说话,却被姜尚客飞步上前,一掌打晕。姜尚客低下头,让帽檐压住目光,对江左说:“真不怪他。就算他提醒你‘当心!’‘快跑!’,那也改变不了什么。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提线木偶,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按我的心意去做。我要你活的时候,你不会死;我要你死的时候,你会生不如死。我建议你不要反抗,这样还能心平气和地享受最后一段日子。”
此刻的江左显得格外平静。他正坐在台阶上,看着地面,手脚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会打破这种平静。
“大叔,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江左说,“所以我不跑。但是,有一句话,你可能说错了。”
但江左没有继续往下说。
理智告诉姜尚客他不应该理会江左的这些小花样。他从怀中掏出一捆金缕鱼线,正准备给江左绑上。
但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有话就说吧,别憋着,弄得我也怪难受的。”姜尚客说。
“你说你要我活我就活,你要我死我就死。不是,并不是这样的。”江左说,“你没有权利要我活,也没有权利要我死。不是吗?”
江左抬头看着姜尚客:“因为,你也只是别人的提线木偶啊。”
姜尚客一声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要透露什么很厉害的信息呢。如果只是逞口舌之快,你大可不必这样故弄玄虚,随便说去吧。”
他伸手一挥,将手中的线展开,手法娴熟地在江左身上绕了几圈,线与线缠绕,织成一张网。他的每一个动作里都渗透着一股特殊的力道,让被缚者仿佛一动就会痛似刀割一般,不敢反抗。
江左也没有准备反抗,他知道打不过。没有结果的事,是不值得去追求的。
江左似乎由这张网想起了什么。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江左没能弄清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
承天在一个草丛中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被麻绳捆绑。他翻了个身,发现云辛正失神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大概是在看守他。
“你醒了?”云辛说。
“别告诉我这是你干的。”承天有些瑟缩地看着云辛。
云辛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当然不是我。他说要做一些不能让你看见的事,要我也留下来。”
“你为什么要帮他做事?他把你当成是累赘,很快就要抛弃你了。”承天不服道。
云辛又是一笑:“为什么会关心我?应该关心你自己啊。我用不着你们关心,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真的,我已经习惯了。”
承天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对。挂在口头上,说明你还没有习惯。”
“眼真尖呢。”云辛说,脸却冷了下来。
承天低头不语。
…………
姜尚客绑这张网绑到最后,似乎有些不满意,摇摇头,冷漠地说:“算了,不绑了。反正你也跑不掉。”
于是他又把好不容易绕上的鱼线再一一解开。“不要反抗。老实回房间,好好休息两天,享受最后的时光。”姜尚客说。
江左忽然笑了一声。
姜尚客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末日将至,你还在开心什么?难道你还有什么诡计,难道我给你松绑便是正中下怀了不成?”
江左摇摇头,说:“我想起当初你说,只有找到了《丁家火器谱》,你才会对我下手。还说在找到这本书之前,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你现在这样对我,算不算食言?”
姜尚客的内心毫无波澜,脸上也是。他说:“我这样说,前提是你确实能找到《丁家火器谱》。但既然《丁家火器谱》根本就没丢,我跟你是哪来的共同利益?我又为什么要留你一命?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也不能算是食言。”
随即又补充道:“虽然那些话确实只是逢场作戏。”
谁知江左听了姜尚客的回答,又笑了一声。他斜着眼睛看姜尚客,说:“大叔怎么知道《丁家火器谱》没丢?”
姜尚客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江左说:“看来陈鑫说的也不算错,虽然书不在你手上,但《丁家火器谱》的事确实和你有关。”
姜尚客愣了好一会儿,才苍白无力地辩解道:“有那么多人都知道你没能把书带出来。陈鑫知道,承天知道,还有无数关心此事的江湖豪杰都知道。凭什么我就不能知道?”
江左摇摇头,一一纠正道:“首先,陈鑫并不相信我的结论,他以为这本书在你身上。其次,承天最多只能告诉你这本书没有找到,不可能告诉你这本书‘没丢’。第三,那么多江湖豪杰,但知道结果的却没几个啊!你忙着追我,不可能专程找他们聊天的吧?
“当然了,以上这些都只是些不可靠的证据,各种意外都可能发生。不过,你刚才的反应,倒是完完全全证实了我的说法。你说出‘没丢’这个推论时那么自然而然,听到我的质疑却有些紧张,不是吗?”
姜尚客无言地望着天空,背对江左,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大叔,还是缺了三分淡定啊。”江左说。
姜尚客把江左从地上提起来,说:“你还是安静点好,不然什么话都被你套出来了。”
江左正想回答,姜尚客抢先说道:“别说话,不然敲晕你!”
江左只好笑了笑,点点头。
…………
姜尚客所不知道的是,当江左安安静静躺在房间里睡觉时,一名信使正从京城沿着平坦官道飞奔向凤鸣渊方向。
她在夜半时分敲响了某个不知名小镇上的某户人家的门。开门的人接过信,连睡衣都没换,骑上另一匹马接力往凤鸣渊跑。
次日白天在花州城外,第三位信使为马掌装了带硬钉子的铁蹄,沿着尚未解冻的溪水往凤鸣渊飞奔。
三棒接力,直接把信送到了苏诗微的窗前。
“怎么回事?”苏诗微不禁忧虑道,“不是刚刚才发过一封信吗?”
信使当然不知,只是让苏诗微拆信自己看。苏诗微快速扫了一眼,说:“这封不是承天的。”
“那还能是谁?”信使顺口问道。
“是江左。”苏诗微说。
苏诗微看了看信使,说:“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信使问道:“你不回信了?”
苏诗微把信揉碎,回答道:“看样子,可能我要亲自跑一趟了。”
………… 江湖人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