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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口直立方棺,自八极坠落沉没于神纹络绎的诡秘盘石边缘,反向飞旋的缺口自盘石中心撕裂扩大,随着直立方棺最终彻底淹没无踪,百丈盘石也彻底洞开,浓郁如墨的阴煞之气布满整个盘石缺口,宛若狂龙般擎天耸立,巍峨仿佛一座通天的丰碑。
在直立方棺飞震而出煞气骤起的刹那,周一蘅便即飞快闪身躲到了山崖之下,逃过一劫。然而,原本就伫立在山崖下的人当中,却有不少承受不住阴煞之气的蛊惑,奋不顾身地冲了出来,结果无一不被吞噬消亡,就连一星半点毛发血花也未尝遗留。或许,这就是天开异象的代价,需要鲜血的祭奠。
三阳宫外,大龙城中,万千黎民乃至百众修者,无不为这天碑似的阴煞之气所震动,更有甚者径直惶惶匍匐倒地,长揖伏拜不止。当然,此举不关乎信仰,只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慌惊惧。好在阴煞之气也没有持续太久,差不多半盏茶的工夫过去,便即翛翛涣散,不过漫天云海随之流转,在煞气所冲之处,渐渐凝聚成一个幽深低垂的漩涡,好似一只天外鬼眼,傲然狰狞地俯视着禅院废墟乃至整个龙城地带发生的一切。
在禅院废墟的天坑下,幸存下来的姜奴儿等人,贴着背后冰冷坚硬地山崖,探首往盘石煞气俱都消泯后显露出来的神坑下张望,只见幽深无极的昏暗之中,距离脚下所立之地百丈开外,赫然耸立着一顶如玉生辉的白楼。
白楼檐飞如翅,翼开六门,角如凤首,瓦若琉璃,层叠往下,仿佛伞衣重重,足有七层之多。楼顶擦着东缘渐次凹陷的尖峭绝壁,隐隐有一条崎岖险峻的小道,自楼角处蜿蜒而出,沿崖壁盘桓往上,曲曲折折,最终通向众人足下所立之地,路口所指,恰便是依然斜靠在山崖下的洛长安。
众人时而看看曲折险峻的小道,时而看看神色平静的洛长安,虽然人人心里都认定这不过只是一个巧合,但是冥冥中却又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们,一切都早有注定。
周一蘅微蹙着娥眉,暗地里紧了紧手心里的那张苍黄的布帛,她也隐隐觉得,神坑下的白楼,仿佛一个拥有生命的载体,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洛长安的到来。不过,沉吟之下,她又暗自松了口气,并不打算急着将布帛交给洛长安,转眼间看到已有人陆陆续续地从洛长安身前经过,缓缓踏上了通往白楼的小道,心中更趋平静,默默追随众人的脚步而去。
醉三千俏立在洛长安身旁,看着所有人,包括萧半如和姜奴儿在内,都沿着岩壁上的小道而去,谁也没有多看洛长安一眼,不禁有些愀然蹙眉,转眼看向仍然斜靠在山崖下的洛长安,沉吟说道:“我们是跟着下去还是……?”
洛长安抬头看了看九天之上盘旋涡流的黑云,略显疲惫的双眸间闪现一丝坚定,攀扶着山崖缓缓站了起来,或许是依旧挂念萧半如的安危,又或许是想看看神坑下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关乎大乾社稷命运的秘密,淡淡说道:“我们也下去看看。”
岩壁上通往白楼的山径,崎岖、陡峭、狭窄、漫长,洛长安侧面朝外,背贴着冰冷的山壁,宛若螃蟹横行,眼前是万丈深渊,深渊下翻涌着迷迷蒙蒙的阴煞之气,仿佛幽冥之海上絮语的波浪,隐隐透发着一股慑人心神的沉重威压,想到那些先前在阴煞之气冲天之际化为飞灰的人,不难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贸然凌空虚渡。
洛长安在四象之力破体而去之际匍匐吐血,看似伤得很重,其实不过是太过虚脱而已,经过斜靠在山崖下的一段调养生息,已然恢复了三五分,再加上当年早在化魔潭下便已走过类似曲折而又险峻的岩壁山道,此时倒也走得稳当。
沿着山道往下,越靠近如玉白楼,慑人神魂的威压越重,到了临近白楼不过百尺的时候,终于有人抵受不住内心深处兴奋与惊惧的两重压力,妄图一蹴而就,纵身飞跃而起,结果却是朝着深不见底的神坑之下如石急坠而去,唯有惊骇而又不甘的嘶嚎,悠悠的回荡在冰冷坚硬的山崖之间,回荡在心有余悸的众人耳畔。
沿着山道走到尽头,众人方才发现,在陡峭险峻的山崖与白楼之间,是有一道百尺来宽的深涧的,一座薄薄微拱的石桥,从山崖中跃然而出,远远跨落在白楼顶层的雕栏之间,正对着衣衫狭窄幽深的圆顶小门,门内一片如夜的昏暗,看不清一丝一毫的光景,这让人感到心怀惴惴。
洛长安站在人群的最后,看着拥堵在桥头前面面相觑的众人,神色坦荡而平静,他不是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白楼里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而且相信必定有人会比他沉不住气,终究会抵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与贪念,舍生忘死地进入白楼之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出洛长安的预料,短短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有人耐不住寂寞,战战兢兢地踏着微薄如纸的石桥,缓缓走进了白楼。
白楼里死一般的沉寂,人一个接一个地进去,却都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杳无音讯。周一蘅原本就相对靠后,此时感受到四周的氛围渐趋沉重和压抑,面对一无所知的神秘白楼,心中不禁暗自打鼓,沉吟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悄然等待着洛长安来到身前,缓缓将手中的苍黄布帛递了过去。
桥头前相对宽敞三分的山道上,只剩下零星散立着的姜奴儿、周一鸣、孟白衣、萧半如、洛长宇、花涧鸣等可数的几个人,仿佛对洛长安悠然而止的脚步有所察觉一般,纷纷转首顾盼,看到周一蘅手掌上横托着的苍黄布帛,眼底俱都浮起一丝希冀的光泽。
洛长安一眼便认出了周一蘅手中托着的是三山一道白楼观的地图,只不过心中难免有些疑惑,这幅洛阳明口中曾经点明的藏宝图,不是落在了斋心堂里头,便是落在了长安宫里,照理来说,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周一蘅手上。
洛长安不明白周一蘅是如何得到三山一道白楼观的地图的,或者想到了可能是安澜转手交给周一蘅的,却又不明白安澜此举到底有什么用意,眼见姜奴儿等人转眼顾盼间的殷殷期待之色,又转头深深看了看如玉生辉的神秘白楼,暗自短叹了一声,就像开启遮天大阵一样,揭开眼前诡秘白楼的面纱的事情,早已注定了他莫可逃避,只能默然伸手接了过来。
洛长安缓缓展开尺许见方的苍黄布帛,横摊在两手之间。布帛上的笔意一如从前,苍莽古朴,青山依旧,曲径犹存,唯有三山深处的那一座白楼,隐隐发生了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变化。或许是脑海中深深铭刻了遮天大阵的缘故,洛长安近乎本能地敏感察觉,布帛上的白楼仿佛蒙了一层淡漠如灰的面纱,一缕源自阵法神纹的玄妙波动,如习习微风般不可捉摸。
洛长安循着心中涌动的感觉,凝眉聚目,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却再也找不到一丝破解阵法的端倪。转念间想到之前四象之力裹挟着他倾吐而出的精血如烈焰般烙石开天的情景,一丝明悟涌上心头,左手滑到白楼所在的地方,将那一寸三分平托于掌心之间,右手从布帛下抽出,移到图中白楼的上方,食指低垂,暗运玄功,一缕嫣红的鲜血缓缓渗出指尖,凝聚成珠,悠悠滴落在白楼之下的那一处红点之上。
鲜血滴落,宛若秋荷叶缘滑落的露珠,在沉寂幽深的神坑之间,荡起叮咚一声仿似雷鸣的轰响,震得众人神色各异,心思不定。
洛长安却是心神凝练如常,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滴落在布帛上的鲜血,顺着地图上的白楼下的那一寸红点徐徐铺散开来,缓缓渗入进去,却又一丁点也未从布帛背后渗透到他的左掌之上,仿佛融入了地图上的那些苍莽青山之中。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就在洛长安第三个呼吸徐徐结束的刹那,苍黄布帛上那一寸沁染鲜血的红点,宛若一口幽潭般自死寂中荡漾开来,一时间血光氤氲,缓缓涌溢而出,沿着崎岖狭窄的山道,仿佛长江大河一样浩然澎湃开来,不多时便将莽莽青山尽数淹没,伫立在山巅的巍峨白楼,也一寸寸沉入血光的之中,整个一幅古老雄壮的青山古楼图画,就这样变成了一片浩瀚汪洋的血海。
浓郁的血光,映照在洛长安静如止水的脸庞上,折射出一抹妖艳鬼魅的神采来。伫立在较远处的姜奴儿等人看得微微蹙起了眉头,而近在咫尺之间看清了整个过程的醉三千、唐三笑和周一蘅,却是满目震惊,血光映照在他们微微放大的瞳孔间,同样显得邪异诡谲。
布帛上的血海,潮头渐渐蛰伏,继而整片海域都随之慢慢干涸,只不过再次显露出来的潮退之地,青山不再,曲径不存,唯有一袭如玉白楼的光影跃然其上,目光穿过琉璃般的楼殿,都能看到洛长安平托在布帛下的左手间盘绕扭曲的掌纹。
血光如水褪尽,最终凝聚于针尖一点,仿若星辰般闪烁不定,正是最初三山一道白楼观的地图上白楼根基所在之地。除此之外,整个尺许见方的布帛,透明如镜,一座雄壮巍峨的七层白楼岿然倒立,楼顶正对那血光凝聚的如针一点,楼底朝天。楼殿幽深敞阔,却又一眼尽览无余,其间结构,乃至哪一层哪一根梁柱上描绘着什么样的图画,也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洛长安双手擎张着变得透明如镜的布帛,抬眼比对着百尺开外的崔嵬白楼仔细端详,最终目光落在布帛上那如针般纤细如星辰般闪烁的血光之上,隐隐自觉一丝羁绊,这血光一点,正标识着他此刻脚下所立之地。
醒悟到这一点,洛长安怀着尝试验证的心态,缓缓前后移动了一下脚步,只见布帛上的血光红点也随之相应变换,心中确定无疑,深深吸了口气,抬眼从周一蘅到姜奴儿一行六人脸上一扫而过,又回头看了看身旁的醉三千和唐三笑,微微点了点头,迈开脚步,悠悠踏上微薄如纸的石桥,缓缓走进了幽深诡秘的白楼。
醉三千紧跟在洛长安身后,甫一入白楼幽暗的窄门,便觉眼前迷乱,心神崩飞,一缕曼妙低糜的乐音,宛若红帐下的微喘呢喃,哪怕是尚还未经人事,她也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只觉得身软体酥,摇摇欲坠,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洛长安的双眸里,却腾跃起烈焰般的浓情。
醉三千正情不由自主地欲往洛长安扑去,一片清明如水的佛光从她身后乍然倾泻而来,连同清净深远的佛音,将她彻底笼罩。只一瞬,她便幡然清醒,回头望去,只见悠长的沉香珠在唐三笑指端闪耀飞旋,璀璨的佛光映照在他清俊的脸庞上,格外的宝相庄严。
醉三千心中感激,看到唐三笑面色端凝微沉,估摸着他正和那不知由何而来的靡靡之音对抗,便没急着道谢。缓缓转过身来,展眼四望,只见先前进来的人或癫狂不能自已,或已然暴毙而亡,情状纷乱而可怖,心头不禁暗暗紧缩,若非唐三笑及时相救,只怕她也将落得如此下场。
醉三千心悸之余,忽而想到唐三笑的佛光似乎未曾洒落在洛长安肩头,而洛长安却始终步履如夷,不觉微微有些好奇,正眼望去,只见洛长安似乎有所感应似地悠悠回头,淡然说道:“此处白楼,正是圣祖元皇时期七大居士盘踞修行的道场,他们人人各有所好,且各依所好修行以致大成。我们现在所处的第七层,是情先生所居之地,他一生最爱女色,最终勘破红粉即骷髅的玄关,修行的是白骨道。留在此处的幻阵,名叫夜夜笙歌,其中的合欢曲,则是另一位大居士岳先生所谱。”
醉三千看到洛长安回头之际,最开始还不禁有些羞愧脸热,待听得他娓娓讲述完此处玄机后,不觉秀眉微蹙,愕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洛长安看着醉三千眼带迷惑的神情,轻轻扬了扬手中透明如玉的布帛,淡淡说道:“是它告诉我的。”
洛长安说着,目光不觉越过醉三千的肩头,落在唐三笑身后不远处的姜奴儿和萧半如等人身上,见几人或多或少都有受到幻阵的影响,神色都有些迷离忸怩,不觉暗自短叹了一声,掐指成诀,舌绽莲花,玄深奥秒的『千叶千言伏魔印』如清泉般流洒倾泻,空灵清净之意,柔波一般荡进每一个人的耳畔心田,霎时间涤尽所有人的旖思邪念。
洛长安口中的禅音悠悠流转,禅定之意也徐徐荡进唐三笑的心底。唐三笑悠然一笑,止了口中的清心咒,收了沉香珠,回头看向神色各异的众人,淡淡说道:“此处幻阵颇为厉害,长安还有伤在身,大家尽可能跟紧一些。”
醉三千在洛长安口诵佛音之际,便十分清楚他到底放不下萧半如不管,听到唐三笑说到他还有伤在身,心底更觉涩涩的不是滋味。
洛长安对醉三千的忸怩神色装作没有看见,转身循着布帛上隐隐暗藏的捷径,无视身外的种种幻阵之象,大步朝前走去,不出小半个时辰,便即走到七层尽头,沿旋梯走进更为敞阔的六层。
白楼观的第六层,正巧便是七大居士中乐先生所居之地,此间亦有幻阵,不过入耳所闻,已不再是类似七层的合欢曲一样的曲调,而是黄钟大吕,鼓震雷鸣,宛若上古洪荒战场上短兵相接的悲壮惨烈的写照,听得让人热血沸腾,仿佛所见皆是仇敌,大生残暴杀戮之意。
好在洛长安的『千叶千言伏魔印』早已大成,勉力施为,倒也勉强能压住无孔不入的雄壮悲歌,护着众人快步疾行,于大半个时辰后,精疲力竭地站到了通往五层的旋梯之上。
疲惫的不光是洛长安,诸如醉三千、唐三笑、姜奴儿、萧半如等人俱都一样疲惫不堪,虽然此前身在幻阵之中一直都有洛长安口诵禅音护持,但是幻阵到底太过厉害,他们也不得不静心凝神,竭力抵抗,一连两层疾走而下,多多少少都有些心力透支。
幸运的是白楼观的第五层里并没有幻阵,这里曾是七大居士中酷爱丹青的颜卿真的所居之地,整个五层中,除却梁柱栏轩之上到处妙笔生花之外,别无他物。或许是颜卿真生性淡泊,又或者是他留在此处的东西早已被他人所掠。不过联想到七层与六层的情景,不难判断是颜卿真生性坦荡磊落。
众人徐徐走过五层,除却洛长安之外,都基本上调息恢复了过来,怀着一丝紧张的心情,沿着旋梯走到第四层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四层与五层一样,没有任何幻阵阻拦,唯一的不同是五层空空荡荡,四层满满当当,层层叠叠塞满了书架,书架上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洛长安沿途略微扫视了一圈,发现从诗词歌赋到传奇小说,应有尽有,而且在四层中心地带,还有满满一架子古老苍黄的玄功宝典。
洛长安自身怀有佛宗秘典『千叶千言伏魔印』、武道神典『真龙大衍道』、大魔天书『大魔经』、外加八道先天神符、以及新得阵法极巅之作的遮天大阵,实可谓是集众家所长于一身,一生依此修行便足以登峰造极,是以无心问津七大居士中酷爱读书的藉先生的藏品。
然而,洛长安不动心,其他人却是未必,除却唐三笑之外,包括孟白衣和姜奴儿在内的其他所有人,几乎都为藉先生收藏的玄功宝典而心动神摇,一个个扑到书架前,或蹙眉甄选,或博闻强志。
洛长安看到众人一时半会不会挪动脚步,暗自缓了口气,斜靠着书架坐落在地,探眼看着唐三笑,悠悠笑道:“你自西东来,不是要找那本『般若大莲华』的经书么,不妨也翻翻看,说不准就藏在这里呢。”
唐三笑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他自己都差不多忘却的事情,只因为当初跟洛长安提了一句,洛长安到现在还记得,怀着一份感激与期待的心情,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慢慢搜寻起来。
洛长安斜靠在书架上,有心再调息休养一番,可是挪动了一下身子想换一个比较舒坦的姿势的时候,却感到背后有点硌人,又略微调整了一下,发现并不是书架的横梁竖轴,反倒好像是从书架内一角斜伸而出的古籍。
洛长安漫不经心地伸手到背后,试图将那古籍再塞回书架中去,可尝试了两次都没成功,不觉心生好奇,便夹着书脊一把抽了出来。将古籍搁到膝头上一看,发现古籍外包裹着一层薄薄如丝的石纸,纸质粗糙却又透着一股别样珍贵的气息,屈指缓缓展开磨砂一样的包书皮,只见『真龙大衍道』五个大字骤然跃进眼帘,不由得浑身一震。
意外发现题为『真龙大衍道』的古籍,洛长安心中大为震动,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平静心绪,翻开书页,只见扉页上还有一篇题跋,从头至尾仔细阅读了一遍,却发现书写题跋之人竟是圣祖元皇姬旦。
姬旦在题跋中大体讲述了一下『真龙大衍道』得自于上古龙族,也讲述了一下他自己修行未曾过半的遗憾,最后留下后人世代传习以致大成的愿望。
洛长安看罢圣祖元皇姬旦留下的短小题跋,不禁有些感慨,反观自顾,他自己至今在『真龙大衍道』上的修行,亦不过是小三层的境界,远远不及整部宝典的一半。怀着一份别样唏嘘感怀的心情,轻轻翻开后面的经文,从头到尾细细阅读之后,赫然发现自己自『大魔经』中承袭而来的『真龙大衍道』,恰便是圣祖元皇姬旦当年修行所致之处。而在此之后,在自西林寺云生大师佛体上承袭而来的经文之前,中间还有好大一部分的内容。
洛长安细细阅读,不经意间比对记忆,可是当他于不知不觉间翻到书页的最后,却又愕然发现上面缺了他自云生大师佛体上承袭而来的奥义非凡的最后一段。藉先生,或者说是圣祖元皇自上古龙族得来的『真龙大衍道』竟然是一部残本。
洛长安怔怔地看着再没有一个字的底页,心中五味杂陈,握着书脊的手指不觉暗暗发紧,别的暂且不提,至少有一点此刻坚信不疑,那就是『真龙大衍道』远比他最初想象的更为神奇,更为玄奥,更为值得重视。
洛长安正为『真龙大衍道』唏嘘感慨之际,浑然不觉唐三笑喜忧参半地捧着一本古籍凑到了他身前,直到『般若大莲华』五个大字跃入眼帘,方才恍惚醒转,愕然抬眼看了看唐三笑。
唐三笑对洛长安的恍惚神色不以为意,也没往他手中的『真龙大衍道』上想,手指一翻,书页张开,只见书线根处残余着几张毫无字迹的纸角,竟是被人撕毁了几页。
洛长安看着唐三笑手中残缺的书页,脑海中猛然想起曾在化魔潭下人魔所说的话,当初佛陀结『千叶千言伏魔印』封存『大魔经』之际,一念之差偷看了两眼,随后将所见经文详细誊录于一部『般若大莲华』中。正因为如此,佛陀才撇念轮回往生于西方净土,才有人魔、布公权设计策动灭佛一事,禅院废墟才会封印千年。
醒悟到唐三笑手中的『般若大莲华』缺了的那几页中,十之八九详细记载着『大魔经』的部分真言,洛长安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正犹疑着该怎么解释或者安慰唐三笑两句,醉三千等人却都已经各自挑好玄功妙典,自那深深沉醉中清醒过来,隐隐大有就此往三层而去的期望,便默默地替唐三笑合上了『般若大莲华』,侧身扶着书架站起之际,悄然将『真龙大衍道』收入怀中,继而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往通往白楼第三层的旋梯走去。 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