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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弥天谷海山归墟 (三)

禅魔 间安 7988 2021-04-07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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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长安得太白一啸之力相助,于危急关头强行冲破十字囚龙阵,悍然斩杀了来自神龟门的少年,虽说是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危难,但自身却也虚耗极大,且不说竭尽全力施展千叶千言伏魔印与天子剑合二为一的迅猛一击所带来的反噬之伤,仅仅是冲破那少年精血所化的十字囚龙阵便令其双臂长袖破碎,鲜血长流。

  是以在斩下那少年的头颅之后,不消片刻,便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因尚有天子剑拄地相扶,方才勉勉强强稳住身形,没有直接瘫软倒地。

  飞马太白见洛长安突然跪倒,埋首一声短嘶,撒开腿脚,哒哒两步奔到他身前,探头往他身上蹭了蹭,咬着他肩头的衣衫往上轻轻扯动,在表示关怀慰问的意思之外,还隐隐然略有一丝警醒催促之意。

  洛长安会意,转眼看了一圈,虽然四周黑洞洞一片沉寂,听不到任何的响动靠近,但还是强自提了口气,抽右手撑住膝盖,左手拄剑,缓缓站了起来。

  太白见洛长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忙屈腿趴倒在地,待他几乎耗尽最后的力气爬上马背,才又缓缓站立而起,扬起一声长嘶,朝着弥天谷的深处,疾奔而去。

  太白驮着洛长安刚刚远去,在留有来自神龟门的少年的半截尸身之地,一前一后,赫然又有两道身影扑落。其中先行一步的年近二十,面容清瘦,穿的也是一身长衣水袖,显然来自南国。略略落后一步的十八九岁,魁伟敦厚,穿的是对襟短褂和锦斓长裤,约莫是大乾东边沿海一带的装扮,应该是杜淳年一系的人马。

  这一前一后连缀而至的两个人,本来是走在近旁其他岔道上去了的,只因听到这边的响动,方才转道前来一探究竟,没曾想到了之后,看到的竟是那来自神龟门的少年的无头尸体,还有遍地淋漓的鲜血,至于凶手,乃至发出那一记仿似龙吟声响的东西,都是无迹可寻。

  两人一时间不禁面面相觑,四眉纠结,透着深深的忌惮之意,不光是对那杳无踪迹的凶手大为忌惮,而且彼此之间也一下子相互提防起来。

  在没有看到那少年的尸身之前,彼此都未曾想过在书道两院择徒大选之上还有丧命之虞,然而从眼下凶手逃之夭夭的情形看来,杀人取命以致胜也是可取的,即使彼此勉强可以算在成丰皇帝姬无忌这一个阵营之中,但却分属李归云和杜淳年两个不同的主帅,谁也不能肯定自己这一方就是最后的赢家,是以丝毫不会介意在时机恰当的时候捅对方一刀。

  两个人一般心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心领神会,虽有心去那少年的无头尸身前查探一番,但谁也不肯轻易就把后背留给对方,是以在那洋溢着浓浓血腥气味的幽暗之地久立不动,显得很是沉闷。

  弥天谷外的石崖上的图画流转不定,高坐承云台上的成丰皇帝姬无忌眼见着洛长安趴在太白马上奔驰远去,而匆匆赶到事发地点的二人却仍是彼此提防,挪不动脚步,气得是满面阴沉,端在手中的青玉琉璃盏磕得啪啪轻响,使得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俱都战战兢兢,惶恐不已。

  其实,姬无忌气的倒也不是那二人就这般放走了洛长安,而是他们明明一个是李归云的人,一个是杜淳年的人,也都是他姬无忌的人。可就是这样两个在他眼中当作自己人看待的人,此刻却彼此猜疑,相互提防牵制,宛若仇敌一般。简直是让一旁的布公权、花余庆、乃至姬谅尘等人看笑话,这才是他愤然动怒的缘由。

  坐在姬无忌身旁,一直面色平静成竹在胸的皇后周一蘅,此时此刻也不禁微微蹙起了娥眉,不管是来自神龟门的少年被洛长安斩杀,还是那两个自己人此刻站在那少年无头尸身旁彼此对峙让人看笑话的尴尬,折损的不光是姬无忌的颜面,她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怎么说打南国而来的人,基本上也都可以算作是她娘家的人吧。

  周一蘅探眼轻轻扫视了坐在姬无忌另一侧的玄妃公冶玄,见其神色冷峻如常,没有丝毫变化,不禁微微短叹了一声,又瞥眼长望了一眼坐在稍远处的安澜,见其秀眉纠结,神色凝重地关注着石崖上流转不定的镜像,很明显是在忧虑洛长安的安危,不觉娥眉微紧,刹那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竟又缓缓舒展开来,眼中的不安之色尽去,复又恢复了原先的淡然姿态。

  周一蘅的神色变化,一一落在姬无忌眼中,虽不知她到底有何筹谋而舒心相待,但烦躁的心绪却由之稍稍平息下来,将手中的特供大红袍吞饮大半,放下青玉琉璃盏,微笼双手,眯起双眼打起盹来,看上去倒像是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姿态。

  弥天谷深处,站在那来自神龟门的少年的无头尸身跟前僵持许久的二人,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尽都落入了外面众人眼中,但是估摸着彼此耐性磨尽,其中那个魁伟敦厚的少年拱手微微撤离两步,一转身大步流星而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面容清瘦的少年等到那魁伟敦厚的少年远去良久,方才长长舒了口气,眼底之间灿然浮起一抹期待兴奋之色,嘴角挂着微笑,轻挽双袖,朝来自神龟门的少年的尸身跟前蹲了下去,探手从上到下细细搜寻起来。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都只认为神龟门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仙道小门,但作为同样来自南国腹地的他却十分的清楚,神龟门虽然而今早已式微,但是其历史悠久,更曾有过盖压南国第一道门水云间的辉煌时刻。

  这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宗门弟子的身上,或许藏有显见的宝贝也不一定,哪怕搜不到什么宝贝,只能搜到一些神龟门的法诀,也是只赚不赔。说不定神龟门而今式微只因现在的那些门人资质不够,未能参悟其中奥秘,发挥不了玄功威力,与功法自身无碍呢!至于他自己么,自是远比那已经死了的少年强上太多,彻底领悟神龟门法诀以致雄风大展,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面容清瘦的少年一边在来自神龟门的少年的尸身上搜寻,一边心思膨胀无边,脸上的激动兴奋之色更浓,只差没有哈哈狂笑出声了。很快的,双手探到尸身腰间的时候,忽而猛然顿住,脸上的喜色更胜,忙不迭屈指入怀,从那少年的尸身腰间摸出了一件物什,扁平坚硬,青黑斑斓,像是一块古老的龟壳。

  弥天谷中幽暗无边,面容清瘦的少年不过腾龙秘境的修为,夜视能力不强,所见亦不能远而清细,双手不停摩挲着自那少年尸身怀里掏摸出来的龟壳,缓缓捧到眼前,正待仔细盘察以探玄妙究竟,却忽觉背心陡地一寒,尚未作出任何反抗,眼前一花,指尖一空,好不容易得来的龟壳就这样被人轻轻巧巧地夺了过去。

  面容清瘦的少年尚未从欢喜兴奋的情绪中完全震惊醒转过来,只见清晰浮现在眼前的面容正是那早已远去的魁伟敦厚的少年,紧接着极其冰冷的寒意从后心一直深入,刹那间从前心穿透而出,一篷血花洒落,忽忽然双膝跪倒,继而匍匐倒地,眼神渐散,一命呜呼。

  弥天谷外,众人仰望着石崖上的镜像中的血腥场面,顿时一片哗然,不过大家震惊的不是那面容清瘦的少年死得凄惨,而是那魁伟敦厚的少年太过阴狠,刚才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一直都一瞬不瞬地盯着石崖上的画面,几乎谁也没有留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去而复返的。

  承云台上轰然响起一声玉杯破碎的悲鸣,成丰皇帝姬无忌纵是再能忍耐,此刻也是不禁勃然大怒,此前在他眼中是自己人的两个人僵持对峙也就罢了,现在倒好,竟为了一片毫无价值的破乌龟壳而起了杀端。这已不再仅仅是有损他的颜面了,而是直接宣告了他所掌控的势力窝里反了,而且是在尚未与他人短兵相接之前就窝里反了,这让他焉能不怒?

  问鼎侯布公权、文渊大学士花余庆见姬无忌盛怒失态,不觉眉梢轻扬,捧着热茶慢饮,双目低垂,直直盯着杯中清透如同琥珀一般的茶水,仿似那茶水深处藏有大妙处,映在双眸之间,悠悠化成了一缕盈盈笑意。

  皇后周一蘅双眼间神色一片平静清明,仿佛对弥天谷内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不过秀眉却还是似蹙非蹙,沉沉叹息了一声,冷言说道:“夫子和道祖这考题出得虽有新意,但倘若任凭参加大选之人这般不戒厮杀,那我们大乾王朝年青一代的可造之才,只怕差不多就要尽数陨灭了。”

  周一蘅这一声叹息感慨之言说得振聋发聩,虽然其间大有夸张之处,此刻尚还留在弥天谷中的也不过十来个人,纵使他们都是极为优秀的,也绝对不能完全代表大乾王朝的年青一代,况且李归云等人还是南国之人,但是其意太过深沉厚重,纵使夫子和道祖在旁,只怕一时间也不好应答。

  是以,承云台上自此一片沉寂,布公权和花余庆也都双双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派恭谨肃穆,再也没了一丝玩味戏谑之意。虽然他们心底对姬无忌也好,对大乾王朝也罢,都没有实实在在的敬畏之心,但是大乾王朝至今仍是天下正主,他们又没有一举取而代之的实力,是以该放低姿态的时候,他们还是稍稍配合一下的,就像当初姬无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宫篡位,脚步抢在了他们前面,他们也表现出了应有的大度和恭顺姿态。

  隐王姬谅尘双眉紧锁,他可不像布公权和花余庆那样只是装一装样子,他是打从内心深处被周一蘅的话触动了,不管眼下他有没有当上皇帝,在他十六年未曾改变的心底,整个大乾江山仍然与他是息息相关密不可分的。更为直白点说,他虽然无权,但是心中早已自我加冕为王。

  周一蘅的一句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深思,姬无忌更是剑眉昂扬,透出了一股极为浓烈的杀机。一旁久久不曾言语的玄妃公冶玄淡淡然扫了周一蘅一眼,见其似有若无地看向较远处的安澜,不禁秀眉微动,短暂沉吟了片刻,抬手招呼早已吓傻了的婢女上前清理打碎了的残杯败渍,淡淡然张口说道:“皇后娘娘言之在理,不过我想夫子和道祖也都未曾设想择徒大选之上会有杀戮发生,否则定然早已立下规劝之言。而今最重要的是要制止杀戮的进一步蔓延加剧,最好是能有一个人到那弥天谷中知会书道两院夫子和道祖的弟子们一声,请他们帮忙监督,传下止杀令。”

  玄妃公冶玄言辞得体,智虑周全,姬无忌闻言默默点了点头,正寻思着派谁去最为妥当,皇后周一蘅面带愧疚之色,诚恳说道:“最初的杀端是由那来自神龟门的南国少年惹起来的,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半个娘家人,我自觉有愧,还请皇帝准许我戴罪立功,往弥天谷去传止杀令。”

  周一蘅话音刚落,姬无忌尚未有所回应,玄妃公冶玄却已快人快语,面色凝重地接上了话头,郑重说道:“弥天谷幽暗深沉,危机重重,皇后娘娘乃万金之躯,断然不可轻涉其险,我看还是由我代为前行更为妥当。”

  公冶玄话音未落,周一蘅又是正色说道:“妹妹说得这是哪里的话,难道只有我的身子金贵?妹妹喜怀龙种,更是身娇体贵,丝毫惊扰不得,我看就由我去好了。”

  公冶玄见周一蘅提及她喜怀龙种之事,秀眉不禁微微挑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清亮的狐疑之色,便即默然不再言语。姬无忌也是不禁微微蹙动了一下眉头,转眼深深地盯了周一蘅一眼。公冶玄怀孕之事,整个泰斗宫知晓此事之人屈指可数,没想到尚未通知到周一蘅那里,她却已经抢先知道了,而且还毫无避讳地当众揭穿开来。

  周一蘅在姬无忌的逼视之下,神色极为坦荡,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退缩,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正宫娘娘,又是与玄妃公冶玄同一天身着红衣选纳入宫的,如今公冶玄已经怀了孕,她这边尚还未得宠幸,此一份平日里莫可对人言的凄楚和苦闷,大可借此得一二分宣泄,至于说如此无形之间也会令她颜面受损,却也不太重要,因为怀孕生孩子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明天的太阳,说有就会有的。

  姬无忌静静地审视了周一蘅一回,从她眼底看到了她心中的不平和不甘,同时也看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至少多少有些体悟到了她与公冶玄唱双簧意有所指的妙趣,微蹙着眉头沉吟说道:“玄妃有孕在身,不宜劳累颠簸,皇后贵为国母,亦不可轻身冒险。依朕看,还是让季雍走一趟好了。”

  玄妃怀孕的消息由姬无忌亲口证实,布公权、花余庆和姬谅尘不禁微微动容,随即纷纷执手称贺,好一番寒暄奉承下来,再回到去弥天谷传止杀令一事,季雍却是苦着脸无奈推辞,只听他说道:“皇帝恕罪,能得皇帝器重,老奴本该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奈何老奴修为浅薄,尚还远远不如那些个晕倒在弥天谷中的年轻人,只怕进了那弥天谷,走不到三步便即晕死过去。当然,老奴纵是死了也不打紧,但耽误了皇帝的正事,老奴万万担当不起啊。”

  季雍修为深不可测,又是个极为机敏的人物,之所以此刻媚颜推诿,只不过是因为早就瞧见了皇后周一蘅和玄妃公冶玄的眼色罢了。

  姬无忌在心底暗暗笑骂了一声老狐狸,皱缩着眉头冷冷说道:“平日里在宫中就数你最为偷懒,没想到了外面,交待你一丁点小事也是推诿不迭,实在是可恨。”

  季雍闻言,立即抖如筛糠一般地跪伏于地,俯首战战兢兢地告饶不已:“皇帝恕罪!皇帝恕罪!”

  姬无忌见季雍那一副惟妙惟肖的情态,不禁又在心中暗骂不已,不过通体却是大为畅快,假意愤愤然摆了摆手,沉沉说道:“罢了,罢了,念你人老体衰,又对我大乾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你这一回。不过,你既去不成,那也该为朕找一个可用之人吧。”

  季雍满面欢喜地磕头说道:“谢皇帝开恩,老奴虽无知人之明,但也知道眼下最合适代皇帝亲往弥天谷传止杀令的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此刻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姬无忌心中畅快,脸上却仍是装作惶惑不解,愕然问道:“哦?你说的是谁?难道是皇叔?朕也听说他帐下有一个人,好像就是从道院中出来的,论实力,应该能够在弥天谷中畅行无阻,只不过让他去传令,只怕有些不妥。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人选推荐?”

  姬无忌自顾言语辩驳了一番,又把问题抛给了季雍。

  季雍会意,满脸堆笑地说道:“皇帝顾虑周全,所言极是,只不过老奴适才所说之人不是隐王,而是澜心公主。”

  姬无忌故作惊讶之状,飞快地扫了安澜一眼,见其秀眉微蹙不动声色,又把眼睛转回到了季雍身上,惑然问道:“此话怎讲?”

  季雍面容微微一肃,郑重说道:“弥天谷中的杀端虽说是由神龟门的少年挑衅在先,但最后最先杀人的到底还是洛长安。此人狂傲无礼,性情乖戾,一般人根本降他不住,纵使前去传令,只怕多半不从。而澜心公主与他前缘甚深,更有传言说他在得知朝廷要为澜心公主招选驸马一事之后,曾经大放厥词,说是纵使闹得天翻地覆,也要将澜心公主霸为己有,足见他对澜心公主的觊觎之心不死,只要澜心公主奉旨前行,妥当处理,必能使其遵令而行。”

  季雍言辞缜密,理由充分,姬无忌听后不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转眼看向远处秀眉紧锁但却依然无动于衷的安澜,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朕觉得季雍所言不差,不知皇妹能否顾全大乾的江山社稷,替朕行走一遭,去传这个止杀令呢?”

  姬无忌言语罢了,承云台上一片沉寂,安澜始终紧蹙着双眉不言不语,布公权和花余庆二人眼中又渐渐浮起了玩味的笑意,姬谅尘则也是眉头深锁,不住地给安澜打眼色,让她应允下来。

  安澜此刻心中,可谓是郁愤难平,当初姬无忌和姬谅尘借故代她休了洛长安,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如今为了区区一个夫子亦或道祖弟子的名额,却又要把她推到洛长安跟前,不是让她去与之复合,而仅仅是要利用他对她尚还残余的情感,去限制他,去干涉他,甚而让他放弃大选之争。

  在姬无忌乃至亲生父亲姬谅尘的眼底,她这个在外面养了近十八年的公主,无疑就是一枚可以任意驱使的棋子,她要嫁给谁,又或者说生活得幸福不幸福,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为大乾的江山社稷带来最大的益处能有多大。

  这与她最初所设想的中兴大乾的蓝图大为不符,甚而远远超出了朝着洛长安递送休书的那一夜于斋心堂当着他的面所说的种种不论如何,她不甘如此。

  安澜沉默良久,最后在心底做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坚定不移的决定,陡然间长立而起,神色冷漠地转身下了承云台,朝着弥天谷走了过去。 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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