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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求婚

压棺 宫三娘 12494 2021-04-07 00:09

  “只留下李钟田两口子,其他亲属站在一边。”我命令。

  两个人的手仍然指着李钟田两口子,我开始怀疑这两人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让老头老太太做鬼也惦记着。

  “李钟田向这边走。”我指着和亲戚们相反的方向,让他走开。

  他走开后,两只鬼的手仍然指着原来的方向,那里只有李太太独自一人站着。

  “李太太,请你向你老公的方向走。”

  两鬼血泪不断,手指跟着李太太的方位而变换,他们到死还在指责李太太。

  所有亲戚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李太太。

  大伯是个爆脾气,更是直接骂道,“不孝的东西,做了什么孽,让老人家死不闭眼。“

  “我是人,不是东西,我什么也没做,吃的喝的零花钱都尽着他们用。“

  “胡说!!“大伯气得头摇胡子颤,”你这么好,老人家为什么不好好上路?“

  “死不瞑目啊,我的哥哥嫂子啊,死不瞑目!!!“李钟田的姑姑发出惊人的哭喊。

  “钟田啊,你爸妈吃了多少苦,才从村子里混到城里,全是为了你啊。你媳妇干了什么!!!“

  她哭倒在地上。

  李太太镇定自若站在一群人的指责中,为自己分辨,“我没做任何不该做的事。“

  “还犟嘴,低头认错,送两老上路!“

  “跪下!“

  “跪下可以,我没错,没什么认的。“李太太理了理裙子仪态大方跪下来。

  磕三个头道,“爹娘请上路,别让媳妇背这不白之冤了,再下去对谁都不好。“

  “李钟田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一个亲戚说道。

  “婶子能说出我哪里没做到晚辈该做的吗?“

  “爹娘在我家住的主卧,家务请的阿姨,孩子请的保姆,每月我从工资里拿零花钱给他们,吃的喝的全是最好的。“

  “婶子当着死人面指责我,总得说出个一二三吧。这大锅我背不起,也不想背。“

  “爹娘既然能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也请明说媳妇哪里没做到。“

  ……

  亲戚们被李太太的所势震住了,所有人看着自己死去的兄弟。

  老太太用力张开嘴,一股酸气弥漫出来。

  “祸,害,精!“说完三个人,两具尸体突然瘫倒下去。

  我眼看着两缕魂飞出身体,直奔院外一处矮房,一道影子一闪,从房顶跳了下去。

  残魂被人收走了。

  这边的亲戚都炸了锅,纷纷说家务事除了自己家人谁也不知道。

  都骂李太太这个媳妇做的有亏。

  李太太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丈夫,“钟田,你家亲戚都指责我,你要也感觉我哪里没做到,我们可以分手。“

  “如果我没有做错什么,请你和大家说清楚,一个做丈夫的看着自己老婆受侮辱却保持沉默……”

  “别说了!”李钟田大喝一声,打断了亲戚和太太,指着爸妈的尸体,“我们先把丧事办了,不管我家怎么样,先让两老入土。”

  丧事终于办完了,一路上李钟田和李太太都很沉默。

  我坚持住在这辆车,米兰自己开车离开了。

  我看李钟田的噩运并没有完,仍在继续。

  那红光在慢慢消褪。

  这场祸有些莫名其妙,按李钟田扫开黑气时的面相来看,他应该正走运,而且运气会持续很久。

  人正走运连煞神都要退避三舍,为什么他突然惹上了厄运?

  整个丧事期间,他表现……

  我仔细回忆他的一点一滴,他一直在说自己不孝没让父母满意。

  乍一看没毛病,可他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只会问,爹娘有什么心愿告诉儿子,儿子去做。

  他从头到尾没问过一句,只有一种可能,他知道父母心愿或不满是什么,这心愿是无法完成的。

  难道他双亲想让自己儿子离婚?

  我乱想一通,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了来时的亲密,李太太安静得跟本看不出情绪。

  这一对夫妻和我见过的都不一样。

  最不同的地方是你看不出他们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这件事的结还在小夫妻身上。想挖出真相得从他们的夫妻关系上下手。

  老鬼一直指着媳妇,难道在暗示他们的死和媳妇有关?

  我又冒出一个想法,拿出随身的小本写下两条,夫妻关系,老人的死因。

  到家后,下车时我问李钟田,那外财究竟是什么?

  他为难地左右张望,却不说话。

  我说你不告诉我,我没办法帮你,你大难临头,是什么难我说不出,但你面相上事业和健康都受以黑气侵扰。

  他本来还很紧张,听我这么说反而笑了,拍着我的肩膀,说了句,“大师也有不准的时候。”

  我有条准则,在客人不相信我的时候,什么也不多说,等他再来找我时,也就是说等倒霉事再降临他头上时再说。

  一个不配合的人,会费我大量精神,再说,不配合也是他命运的一部分。

  我改不了。

  背上我的东西,我又问了他一句,“你和你老婆感情怎么样?”

  他苦笑一下,“还能怎么样,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他已没了诚意,我转身就走,不再多废话。

  上了米兰的车,米兰说我走后,他在我身后看了我好久,像有话没说完。

  “那就让他自己憋着吧。”我系上安全带问米兰,“吃什么?好好吃顿饭吧。”

  我打了个电话给刀郎叔,让他帮我查一下两个老家伙的死因。

  上菜时他回过电话,说两人在过马路时闯红灯加闯禁行。

  让一辆大货车给撞了,老头先先,老太太挺了一会儿,救护人员说她死时一直念叨着,是绿灯是绿灯。

  就是说他们明明看到的是绿灯可其实是红灯。

  司机赔了点钱,这点钱李家跟本不可能在乎的。

  我一边慢慢吃,一边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你变了。”米兰突然说。

  “啊?”我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你变了,变化太快太大,让我害怕。”她吃了口菜一直盯着我。

  “你不知道,人会一夜之间长大的,当你知道谁也不能依靠时自然就得靠自己。”

  “你别太极端啊,轻舟和雷子叔叔没做错什么。”

  “我说过他们有错吗?”我还口,似笑非笑问米兰。

  她倒势倒吸口冷气,笑道,“你连气场都变了。“

  “不过,说实话,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个男人不再像男孩子了。“

  我却想起留在那荒僻村庄的韩碧绮。

  她还好吗?她那么不讨人喜欢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事情造就的?

  她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聪明的一个。

  米兰和芸儿也逊她一等,我一边吃一边想。

  “你心事好多。“米兰点上一支烟,停下筷子,吸了起来。

  我也伸手要了一支,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放着丰富的饭菜,吞云吐雾。

  “我要多赚钱,风风光光娶了李芸祖。“我突然冒出一句。

  “我不管什么诅咒,也不管什么命运,我就要做我想做的事。“

  “所以呢?“米兰问。

  “所以,我得走了,我要去监视李钟田,你就等着数钱吧。“

  我摁灭了烟,对她笑了一下,拿起衣服结帐离开了饭店。

  开了米兰的车来到李家大院门口,从早到晚,夜幕降临时,我终于等到我想等的人。

  李太太打扮齐整,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她没有对丧事上的遭遇生气。

  完全没有心事还有些高兴的样子,招了辆出租上车了。

  这个晚上我看到了一个不同以往的李太太。

  无法想像在这样的女人脸上会出现小女孩般的表情。

  她神采飞扬,整张脸都在发光。

  这种表情我见过,在我和芸儿表白时,她脸上也有这样的表情。

  这种表情深深打动了我,让我心脏某处有种柔软而痛惜的感觉。

  她和李钟田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这一面。

  在他面前她是个太太,她扮演得很认真。

  之所以在李家的亲戚说她不好时,她那么镇静,是因为,她真的不在乎。

  她不在乎他,她曾爱过他吗,像她爱这个男人一样。

  我仔细打量和她面对面坐着的男人,那男人脸上有种宠爱的表情,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笑着望着她。

  两人一看就是深陷情网的情侣。眼里只有对方。

  一想到她回到家里对着感情已经冰冷的丈夫,我有种背后生凉的感觉。

  女人面对一个挡在自己和爱人面前的障碍时会怎么做?

  她为什么不对丈夫下手,却对婆婆公公下手?

  和财产有关?那房子不是说是她和李钟田的名字吗?

  两人起身,我跟着他们一起他们没有坐车,手拉手,像逛街的普通情侣,一起向街道深处走去。

  一直走到一处亮着温馨灯光的建筑前——一个本市很有名气的情人旅馆。

  男人先进去,大约过了十分钟,李太太直接上楼了。

  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李太太正处在狂热的恋爱中,我看得出来,她看他的眼神,那些无所顾忌的小动作……

  她可是有夫之妇,这么放肆,还处在婆婆和公公新丧期。

  婆婆踩踏衣服的动作是不是表明,两只老鬼在生前就发现了她的不端。

  踏衣服是说女人如衣物,快点扔掉换新的。

  她在暗示儿子!

  我站在楼下胡思乱想一通,突然想到一点——

  李钟田究竟知道不知道太太出轨了.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好像喝醉了,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

  他说自己在家,还请我去他家一起喝酒。

  我拒绝了,直接问他李太太在家不在。

  他顿了一会,变得有点冷淡,“不在。”

  “她去哪里告诉你了吗?”

  “我们夫妻关系是各自有隐私空间的那种,婚姻不是牢笼,我没有必要什么事都过问。”

  我冷笑一声,挂了电话,开车直接到他们小区等着。

  过了十二点,李太太仍然没有回家,我再次打电话过去,“李钟田,你父母的鬼魂被人勾走了,所以那天尸体会从棺材里出来后突然倒下了,我怀疑这事与你太太有关,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太太在家吗?”

  “这件事,方师父你还是别再插手了,辛苦费我会给你转过去,到此打住吧。”

  他话里有哽咽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不得已的难言之隐。

  “你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我们是为客户严格保密的。”我怕他有什么不愿意说的秘密,安抚他。

  “不,委托结束了,我家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他挂了电话。

  其实,我已经从他态度判断出来,他知道太太出轨了。

  可他竟然没有追究,还为李太太隐藏。

  这种自己求死的货色,放在以前我会穷追不舍,现在,我只是挂了电话,启动车子,离开了他们小区。

  路过一间珠宝行,大广告牌亮着灯,上面一男一女偎依在一起,女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手上的戒指闪闪发光,我停在广告牌前很久,那戒指真漂亮。

  回到店里我倒头就睡,在李钟田老家我看到了有勾魂人跑掉了。

  我不信他只是为了那一缕残魂而去的,睡到半夜,我醒了,大约四点钟。

  我给米兰打了电话,让她来店里。

  她迷迷糊糊问我是不是出什么急事了。

  我说是,快点过来,结果她穿着睡衣打着车就来了。

  等听我说了想让她帮我做的事,那个表情好像狠狠掐自己才忍住没扇我大耳光。

  我让她帮我固魂的图案给我纹到头顶,把镇魂符挑相厉害的,用阳晶赤砂给我纹手心里。

  她说这也不是急的事,明天一样可以弄,干嘛把她从热被窝里残忍地拉出来。

  而且让她以为我有生命危险,连衣服也没换。

  我看着她,夜灯下她脸上还有睡觉压的痕迹,“米兰,你没有感觉到不安吗?我们闯入了狱门,却没有拿出甲骨简符,你认为对压官的诅咒会不会加快落到我们身上?”

  “唉,这个嘛,几百年做这行的人都是遭天谴的,一生的命运早就注定了,哪里会因为我们一个小动作而改变。”

  她打个哈欠,想离开,我拉住她,“你会纹吗?今天就纹,现在就要。”

  “你怎么了,玉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摇摇头,“我说不出,就是感觉有种……”

  看着她关切的表情我实在说不出口,她推我一把,“说呀,什么啊。“

  “有种快活到头儿的感觉。“

  “胡扯!“她眼圈一下红了,”你这么年轻,要活到头儿也是我和孟轻舟,韩墨这些老家伙,轮不到你。“

  “看过韩碧琦我心里触动很大,厄运从来不论人的年纪,黄泉路上无老少。“

  “胡说个屁呀,再说我打你啦。“米兰跑到小仓库,洗了把脸,拿出纹身用具。

  我就知道,她会,我见过她手臂上的纹身,不像是大师手笔,但也看得过去。

  是个字母,她爱的那个女人的首字母。

  她不可能让别人纹在身上,那个字母是在那女人死后才出现的。

  是她自己一针针刺出来的。

  我将头发自己用推子剃光,让她给我纹固魂符,让别人不能把魂拉出来的那种。

  又在十指的关节上也纹了固魂符,在手心纹了火形的大红色煅烧的符文。

  直到早上八点,我们仍然没开门,米兰筋疲力尽。

  最后,我让她把芸儿的首字母纹在我的胸口。

  除了这个丫头,这一生我不会也不愿再接受其他女人。

  我们从小命运相连,不管福还是祸,有她就够了。

  米兰担心地看着我,“从米村回来你就不对劲。“

  “我只是看清了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什么是浮云,别担心我。“

  我摸了下她的头发,“今天不开门,你好好补个觉吧。“

  她倒在沙发上,看着我问,“你去哪?“

  “办件重要的事。“我笑了一下,出门,找到一个有名的美发厅。

  做了个帅气的发型,又买了身合体的衣服。

  我穿着合体的皮衣,和牛仔裤运动鞋,镜子里出现一个有点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可是眼睛不再单纯。

  他不高不低,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有一个宽阔的胸膛,他的肩膀不算浑厚,却打算挑起自己应挑起的那份担子。

  最重要的,他脸上有种表情,只有深爱一个人才会有的踏实和幸福的表情。

  我去那家挂着广告牌的珠宝店,买下花掉我所有存款的最大的钻戒。

  广告上的那款。

  我来到芸儿学校时,她正呆在图书馆看书。

  偌大图书馆坐得满满的,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我来到她面前,她专注于书本没有注意到我,可旁边好多男生女生都抬起了头。

  有人拍了她一下,她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我,脸上露出惊讶和快乐。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心里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单腿跪下。

  “哇——“图书馆里响起一片惊呼声,好多女孩子拿出手机开始拍我们。

  “芸儿,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小时候开始,我的生命中就只有一个女性,就是你。“

  “我要来想的是爱一个人要让她远离危险,平静地生活,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希望和相爱的人一起,共担风险,共享幸福,并且在我能力范围内,尽最大能力保护她,爱她,给她幸福,李芸祖,我希望你和我订婚,正式成为我,方玉硕的未婚妻。“

  她捂着嘴,往事在我和她之间一幕幕翻腾,她伸出手,我拿出那个戒指,这是我按她手指粗细估计的,我用这个小圈子圈在她无名指上,刚刚好。

  “哇,撒狗粮啦。吻一个。“不知谁喊道。

  “你同意了?“我拉着她的手,她说不出话,眼圈红红的,一个劲点头。

  我站起来,一把将她拉起来圈在怀里,低头轻轻先吻了一下她粉色柔软的唇。

  看了看她的眼睛,那表情让我心里麻酥酥的,全世界只余她一个人,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眼里全是她含泪的眼睛。

  我又吻上去,这一次吻得很深,吻了多久我忘了,直到我听到周围吹口哨和吹呼声才惊醒,她的脸绯红,像上了层胭脂。

  “学习吧,小丫头,用这个指环圈住你我就放心多了。“我向她挥挥手,“电话联络。”

  在刚才那会儿,我的电话响了三四次,只是我调成了震动,但芸儿一定也感觉到了。

  走出图书馆,我按了回播,“李先生?还有需要售后服务的地方吗?”

  打来电话的是李钟田,昨天声称已经和我解约的男人。

  “法师,法师,昨天我……我又看到我父母了。”

  “嗯。”

  “我,我害怕。”

  “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就算成了鬼也不会害你的。这话我好像听你说过呀。”我冷淡地说。

  “不是,不是的。”那边听到一声巨响,我问他“李太太在家吗?”

  “没没没。她昨天出门去娘家住了,没回来。”他回答,不管是真是假,最起码有一点,李太太已经开始夜不归宿了。

  我不信李钟田什么也没查觉到,要是这样,他也别在单位混了,这种眼力架,混下去升不了职。

  “您能过来一下吗?“他感觉我很冷淡,哀求道,”我不应该怀疑您的判断,你说的对,我大难临头了。“

  “电话里说吧。“我仍然不答应。

  “大师求你过来,我准备好了现金,只要把我父母的事情解决,你要多少都可以。“

  我开车来到李钟田家,大门开着,一夜之间,李钟田的脸色黑黄,我没理他径直走进房间。

  客厅窗子上有四只血手印,他哆嗦着站在我身后。

  我走到窗户那里,血手印是印在外面的,他住的楼层绝无可能有人站在外面这样按着窗子向屋里看。

  是后半夜的事,他睡不着,在客厅里坐着吸烟,窗帘被风吹得哗啦啦响,他心烦站身拉开窗帘打算关窗。

  一拉窗帘,和窗外的父母看了个眼对眼,两张老脸离他只有十公分,血淋淋的脸盯着他。

  吓得李钟田后退几步,用力眨眨眼睛和窗外的两鬼对视着。 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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