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心爱之人称赞自己,凌风喜不自胜,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话题转到了玉笛上。“碧波是这玉笛的名字吗?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公子所言不错。传言曾有一碧波湖,湖畔有一对恋人靠竹笛互通情愫。女子出身大户人家,男子却出身微寒,女子父母因门户之见而坚决反对两人在一起,便将女子许配他人。两人最终决定私奔,可是私奔当晚男子却没有来。女子回到家中,父母告诉她,男子拿了千两纹银已经舍弃她走了。女子不信,家人却拿来了他的竹笛。女子伤心欲绝,携此竹笛跳进了碧波湖中,打捞上来时竹笛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那碧波湖每到月圆之夜则会飘荡起幽咽的笛声。”
凌风听完唏嘘不已,“没想到这男子竟是如此薄情之人,真是辜负了那女子的一片痴情!”
“那倒也未必!其实还有传言说两人私奔之事其实早已被女子父母知晓,于是在当夜将男子残忍杀害,并取走了他的竹笛。而女子则是从竹笛上竹笛上残留的一丝血迹推测出男子已死,才跳湖殉情的。”
说着夏千雪从凌风的手中接过玉笛,在通体的碧绿中指出了那一条毫不起眼的红线。
“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那女子以身殉情也真是让人可悲可叹。”
“也许那男子死后其实是希望女子继续成亲,继续活下去的呢?”夏千雪此时竟小声说了句让人颇感意外的话。
“你说什么?”凌风没有听清。
“哦!没什么。”夏千雪含糊道。“我说传言此笛若是用情至深之人吹奏有招魂唤鬼之力,不知是真是假。”
两人似乎聊的很投机,不知不觉已经是月上中天了。而小莲过来看到两人还在交谈,想要打断,不过还是忍住了,再次转身向后走去。不过此时,凌风却叫住了她。
“小莲姑娘!我见你来回数次,是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事情!就是水又凉了,我再去添点热水。”这个“又”字咬的极重,让凌风听了十分不好意思,于是赶忙告辞。
而夏千雪也才意识到早已经将要沐浴的事情忘到脑后了。不过在凌风面前还是假装恼怒的教训了一下小莲。
凌风走后,小莲才神秘嘻嘻的朝夏千雪问道:“小姐,你不会是喜欢上凌公子了吧?”
“休要胡说!快去添水。”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知道前阵子你生病的时候,凌公子可是不眠不休的照顾你,而且还冒雨……”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才会如此为他说尽好话。”
“当然不是了,小姐你已经不小了,夫人和老爷已经提过很多次了,你也该早做打算啊。”
“钟家钟幻月都尚未成亲,我比她还小一岁,着急作甚。”
“那男人婆怎能与小姐相比?”
“行了,快去添水吧,我累了。”
“是!小姐。”小莲只好住嘴不言。
第二日一早,凌风刚起床,小莲便过来叫他去吃早饭,并说今日天气好,邀他一起去听风阁。
对于听风阁,凌风是早有耳闻,却一直无缘一见,何况又有美女相陪,自是点头应允。
潮州城离海边的距离并不算远,而听风阁就位于海边的一座山崖上。
三人骑马,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来到了山下,小莲去安顿马匹,而凌风和夏千雪则直接开始徒步登山。
山并不算高,不多久便感受到了迎面吹来的略带咸腥味的清凉海风,还有一阵阵的浪涛声。
来到山顶,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凌风不由得有些心潮澎湃。触目之下是一片湛蓝,再远处则是一片粼粼的波光,更远处则是海天一线。
凌风一指那条白线,吟道:“碧海粼波一线间,远处是否有仙山?谁人借我鲲鹏翅,击水逐日到天边。”
“怎么?你想到那里去?”
“嗯。”
夏千雪听了却是噗嗤一笑。
“怎么?你不信我?”
“那倒不是。我也想知道那条线后面是什么?如果你真的到了那里,回来的时候一定记得要告诉我。”
“那当然!不过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我倒是真尝试过。虽然那条线可能看起来并不是多么的遥远,毕竟我们可以看见它。不过无论你往前有多远,它也会往前走多远。我最远曾经乘船走了十多日,可我感觉离它的距离丝毫没有变化,反而好像越来越远。而且入海越深,海怪就越是厉害,再好的船家也不敢深入超过一月,所以我从小也很想知道那条线后面是什么?甚至同样幻想过可能也有一座不高的山,山上有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谈论着对岸的秘密。”
“等我将来武艺大成,便带你到那海的尽头去。如果一个月不行那就走一年,如果一年不行那就走十年,如果十年还不行就走一生。我相信终有一日可以到那里的,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对于凌风的追问,夏千雪也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脸颊升起一团红晕,道:“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听风阁吧!”说着便当先转身朝听风阁走去。
听风阁之所以闻名在于它有一神奇之处,据传言每个人在听风阁中听到的风声是各不相同的,即使是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位置。有人听到的可能是沙沙的低语,有人听到的是呜呜的幽咽,还有人听到的是呼呼的凛冽。而对于同一个人,即使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位置,听到的声音又都永远不会有变化。你第一次听到的是什么声音,以后也只会从听风石上听到这个声音。
鉴于听风阁的神奇,平时来这里参观的人还是不少的,只不过今日夏千雪与凌风要来,那些人多被拦在了山下。
两人进了听风阁,发现这听风阁其实并不大,比庙宇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不过庙宇**的是菩萨,这听风阁中间则只有一块硕大的奇石。奇石底部与地面是生长在一起的,也就是说这外面的阁楼是后来所盖的,不过隔音效果还不错,很快便将外面的浪涛声隔绝在外。
奇石正面写着“听风”两个大字,凌风仔细盯着这两个大字,耳边竟然真传来了阵阵风声,而风声似乎就是从这两个鲜红大字上传来的。凌风细耳倾听,“呼呦~呼呦~”有些像打着转的北风。
凌风一扭头,看到夏千雪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一红,问道,“你怎么不听啊?”
“我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还听做甚。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有点像打着转的北风。你呢?是什么声音?”
“风吹过树叶的哗啦啦的声音。”
“哦?那倒是神奇。”
夏千雪朝凌风招了招手道:“你再来这边看看!”
凌风随着夏千雪绕到奇石后面,只见上面刻着一段简短的文字:
“问~风归何处?
曰~归太虚。
何谓太虚?何处太虚?何去太虚?
冥冥之间谓太虚,太虚无处不在又无路可寻,心至可达。”
“传说这里是上古仙人的问道之处!你可看出来点什么?”
“仙人?”凌风有些惊讶。
“不错。传说谁能够悟通上面的话,就能够得到仙人的衣钵传承,立地成仙指日可待。”
“哈哈!还立地成仙?这怎么可能?”凌风只当做了一个笑话。
“嗯。只是传说。虽说不是太懂,但怎么看也不像是高深仙法。”
“我觉得可能更像是问情之语。”
“嗯?这话怎么说?”夏千雪对凌风的新奇回答很感兴趣。
“可能是流浪的人漂泊惯了想找个家,却又不知心仪的人在哪里,如何去寻,只得问道于人。别人告诉他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的另一半无处不在,只要用心去找就能找到。当你心灵触动的那一刻,她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即使她拒绝你也不要气馁,心之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努力,终会成功的。”
“好像也说得通。”
“那你喜欢我吗?”
“嗯。嗯?你说什么?”对于凌风突如其来的话,夏千雪习惯性地答应了一声,却又感觉不太对劲。
“我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对于突如其来的如此直接的表白,夏千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红云再次升了起来。其实对于凌风,她心里还是有不少好感的,只是当面说出喜欢二字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有些难为情。
“我,我不知道。”
凌风见此顿时喜上眉梢,赶忙拉住夏千雪的小手,防止她转身逃走。
“不知道就是喜欢喽。”
“你干什么?快放手!”
夏千雪挣扎了一下,凌风却死拉着不松。
“你说喜欢,我就松手。”
夏千雪再次挣扎无果,只得小声说了句喜欢。
“什么?我没听见。”
夏千雪气的跺脚,只好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喜欢!”
“喜欢谁啊?”凌风仍不肯罢休。
“喜欢你!我喜欢你!行了吧。”
夏千雪说完奋力挣开凌风的手向外跑去,凌风却速度更快,从后面抱住了她。
“啊~”一声尖叫。
“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人未至而声先到,凌风慌忙松开了夏千雪,就看见小莲提着饭盒匆匆推门进来。
“没,没什么。就是刚才有只老鼠,吓了我一跳。”夏千雪瞅了凌风一眼。
“这里也会有老鼠?”小莲看着脸颊红红的夏千雪一脸不信的样子。
“的确有一只老鼠,个头还挺大的呢,连我也吓了一跳。而且跑的贼快,我的轻功也算不错了,还是追不上。”凌风挠着头看着夏千雪附和道。
“哼!”
“那小姐你跟凌公子要不先吃饭吧,已经午时了,吃过午饭再看吧。”小莲看着两人样子,对他们刚才说的话明显不信。
几人匆匆吃过午饭,夏千雪道:“凌公子,我下午还有事,不能陪你了,要先赶回去。除了听风阁,黄昏的海滩也是美景之一不可错过,我把小莲留下来,让他继续陪你吧。”说着还朝凌风狡黠地眨了眨眼。凌风也只能满脸无奈。
不过夏千雪走后,凌风也感觉索然无味,没有等落日海滩,不久也同样返回了。 追风碎梦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