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冬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待着?”
卫长卿带着雨多,早上出门,天擦黑才回来,他管这个叫待着?
那其他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岂不是死在院里的?
卫宝瑞一下子跳了起来,自打和卫长卿打照面后,他也不是很愿意看见她,这三五日都没见人。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胡来!
“虽然不是你亲生,也不能放任不管呐。你为我的名声考虑考虑呢。”
卫宝瑞推开赖冬晴,拂袖而去。
到角门旁,把看门的婆子好一通骂。
赖冬晴看着卫睿智的背影,憋了一口气下不去,抓着扇娘子垂泪。
扇娘子劝着赖冬晴,心里也是恼怒。
卫长卿的样子,也不是晴娘能管得了的。
“都怪卫长卿。”扇娘子跟着骂做始甬者。
晴娘嫁过来这些年,和郎君鲜有口角,卫长卿来了没几天,夫人和郎君都吵了两回了。
“没事,他那样说我,我就是心里不痛快,哭完就好了。”赖冬晴抹干净泪。
既然你怪我不管,那我就好好管一个给你看看。
赖冬晴扭头吩咐扇娘子。
“角门那里郎君去说了,你不用管了。咱们管其他的。”
“凌泉城不是有个方娘子么,你务必请她来,教卫长卿礼仪。”
方娘子是宫里放出来的宫女,出了名的严,听说还打断过不听话的小娘子的腿。
卫长卿这样的,交给她,两天之后,四肢都要被打断的吧。
扇娘子捂着嘴笑“我该说的都会跟方娘子说到位。”
赖冬晴摆摆手,这哪儿够,后面还有呢。
“再去请峂峪门的莫娘子,她教女训女诫女则都是一把好手,也够卫长卿喝一壶的。”
“还有女工、厨艺、琴棋书画都不能漏。”
“从明儿到过年……不,这两年内吧,都别让我看见她。”
扇娘子领命“放心,保管排的她满满当当,恨不得觉都不睡的那种,保管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赖冬晴心里畅快多了。
官宦人家的教养和普通人家可大不一样,我要让卫长卿苦不堪言,还没地方说去。
更要让她知道,这个地方谁才是当家做主的人。
卫长卿和雨多站在门口出不去。
“谁的吩咐?”
前几日出门,谁都没说什么,怎么今儿就不让出门了?
昨天下午还替五人组他们挑了些甘草和枸杞,今儿准备好了要去验货的。
不让出去可不行。
守门婆子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外面县衙,不让出。
“哦,父亲说的啊。”卫长卿点了点头“父亲的话自然得听。”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只是我出去也有正事,父亲肯定会同意。”
“为难你也不好,不如你跟雨多一起去请示父亲,我既能出去,你也不为难。”
雨多笑嘻嘻的塞了块碎银到婆子手里,挽着她往外走。
婆子捏了捏,笑容立刻堆满脸“那您在这人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婆子一走三回头,看见卫长卿笑眯眯的站在原地。
放下心,跟着雨多进了县衙。
卫长卿慢悠悠的出门右拐,进了另一条巷子。
“来啦。”稽康言盯着卫长卿身后。
今天就小可怜一个人,没脑子那儿去了。
“她一会儿就来。”卫长卿也没多解释,开始帮五人组验货。
卫长卿这段时间确实没受欺负,而且也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五人组放下心来,决定返乡。
“卿娘,马车我们带回去也发挥不了大作用,想路过峂峪门的时候留给少将军。”
寅丛生征求卫长卿的意见,马车是她的,卿娘想让他们多笔收入,才把马车给他们装货。
可这么好的东西,只用来装货回家,实在大材小用。
“它呀,就是马车里的将军,不能跟着我们被埋没了。”孟繁拍了拍马车,有些依依不舍。
卫长卿眼前瞬间浮现出,易少昂围着马车转来转去的样子,给他却是是个好去处。
“那你们不是又要耽误几日,要把马车组装变幻都教会了才能走。”
“嗨,两个地方就离这么点距离。”张浩用手比了下。
凌泉城跟峂峪门的距离,比起和玉江城来说,实在近太多。
“实在不会,套了马赶过来问你呗。”
龙小水和王木根插不上话,围在一旁笑。
众人又劝她半天,让她跟着一起回玉江城。
卫长卿笑着拒绝了。
没来之前,她没想过留在凌泉城,只想着报复完父亲和那个女人就走。可现在她不想走了,母亲竟然在凌泉人眼中是父亲的外室。娘家没人在凌泉,被编排的一塌糊涂,也没人能辩一声怨。
而那个鸠占鹊巢,气死母亲的人,竟然变成了正室。
“我要让自己在或者不在,都没人能轻视我母亲,要彻底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走。”卫长卿谢绝众人。
随后问稽康言“你呢,确定不和他们一道回玉江城?”
稽康言心不在焉的朝门口张望,听见卫长卿的问,立刻答道“肯定呀,我要去岷州。”
前天卫长卿收到萧文歌从岷州送来的信,说有新发现,还在查。
稽康言一听坐不住了,他要去岷州。
“你这里现在也用不着我,我去帮文四郎。回头你办完你平姨的事,写封信,我来接你。”他已经打算好了,又想撑在卫长卿的肩头,想起萧文歌冷冰冰的眼神,悄悄收了回来。
等到五人组和稽康言要出发时,雨多才匆匆而来,怀里抱着两个包裹。
“知道你们爱吃蒸鸡,我特意蒸好了的,没有汤汁,都包好了,路上吃。”
这话对着稽康言说的。
稽康言笑的嘴快咧到耳朵后,看着雨多也不说话。
“笑什么啊?”雨多脸一下子红了。
稽康言老嫌弃她,这会儿突然不说话了,感觉怪怪的。
“我们送你们出城吧。”
卫长卿笑眯眯的看着,也不戳破,跟着五人组慢慢往城外走。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城外。
“卿娘,看这些人也在修缮沟渠。”
孟繁依旧驾着马车,卫长卿坐在他边上。
出了城没多远,就看见很多人在修缮沟渠。
孟繁想起他们在峂峪门,为了说服知府同意修渠,卿娘带着他们把少将军门口的树炸了。
他的话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那是我头一次挖冰,站到冰上那么滑,吓死我了。”
龙小水想起了卫长卿让他们挖冰的事,还心有余悸。
“那是因为……”
卫长卿想起萧文歌给她说的治病的法子。
这会儿想起来,心里一下子痒痒的。
她轻轻摸了摸鼻子,突然不想告诉别人了。
送走稽康言和五人组,卫长卿顺着河道往上走。
河道冰不多,只有浅浅的一层,上面还都是干枯的芦苇。
就是这样,还有不少孩子在冰上玩耍。
“你们在玩什么?”
卫长卿很奇怪,没有冰椅,他们的速度也很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孩子们嘻嘻哈哈招呼卫长卿和雨多来看“这是冰鞋。”
往年冬天水多冰厚的时候,滑起来可快了。
今年水少冰浅,河里的芦苇根都盖不住,只能一点一点滑。
卫长卿想起了那天她在冰椅上,真的很快,快的像飞。
“就是像飞一样,冰鞋比冰椅还要快!”
“可惜今年入冬前,不知怎的,突然断流没水了。不然我就能滑给你看,我是这里面最快的。”
有个大点的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还能带你去看半个月亮呢。”
惹得周围干活的跟着一起笑起来。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