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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吃亏始恨当时傻

老东城记 露晓夜白 5552 2021-04-06 17:08

  见潇嗣博走出教室,一个个都放松了。卫英卓道:“下节课不用上了。下午又没课,回去干嘛呢?”

  赵连鹏是最爱逃课的一个。赵连鹏道:“他刚刚接到的电话,是教务处打给他的,听他这意思,可能是教务处另有安排。这样一来,这门课程很有可能不是他上了。”语气中有些许快慰。

  卫英卓道:“你也不要太高兴了,不是他上,换其他教授。你要是逃课逃多了,挂的几率一样很大的。”卫英卓的话是一片好意。

  赵连鹏道:“虽然这样,但换一个年轻点的教授来,不要这么古板的,我逃课的次数就会适当减少。就算挂了,听课的时候,也不会这么沉重郁闷。”

  卫英卓道:“唉,要说教我们的教授,想起来,还是戈麦斯教授好。他却辞职了。”

  赵连鹏笑道:“这下好了,戈麦斯教授突然辞职,学院肯定要做一些调整,我们也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卫英卓又道:“想轻松的话,你就别想了,最多明天就出结果,真希望那时候来教我们的不是潇嗣博才好。”

  赵连鹏对这话也很赞同。说道:“嗯,他说的这些,简直就是要人命。”

  卫英卓问道:“怎么就要人命了?”

  赵连鹏道:“你看他说的,要自救得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年轻人就是有错也是不肯承认的。嗨,本来没错的,被他吹毛求疵,说得我们都像是做了许多亏心事。而且啊,有了错误,还要改。什么要放弃你原本坚守不变的信条。你想啊,要是连信仰都没了,那不成了行尸走肉了。”

  卫英卓惊异地叫了一声。说道:“对啊,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幸好我们不信他这一套的。要是信了他,七零八落的乱改一遍,那还有人认得我吗?我得变成什么样子啊?”

  赵连鹏又道:“嘿嘿,天下谁人不识君。你要是肯听他的,以后你就伟大了。”

  卫英卓道:“那你怎么不改。”

  赵连鹏道:“我有什么好改的,顶多是以后少逃课。多来这监狱里看看你们这群劳改犯。”

  卫英卓道:“越说越不像话了。要是有人拿你的话做文章,追究起来,要说你蔑视教育了。”

  赵连鹏道:“我只是打了个比方。其实这也说得通的,比方说你遇到个穷医生,医生的职责是什么?看病嘛,你本来没病的,他都能说得你像是个快要死了的人。你怕死,那就看病了,这不就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白俊庞一直没有说话。忽然道:“你莫非遇到过这样的医生,还被他说得离死不远?”

  赵连鹏叹了口气。说道:“遇到过的。一个在街上摆地摊卖药的江湖江湖骗子。我一次被坑了五万多。”赵连鹏在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为这件事不知已经发过多少次的火了。

  白俊庞这时顺口一问,哪知道还真有其事了。正打算问个清楚时,只听卫英卓问道:“你有那么多钱让他坑吗?”

  赵连鹏也不在意。说道:“所以我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

  白俊庞道:“那就只能怪你运气太好。”

  赵连鹏跳了起来。说道:“我运气好?我被他坑过,现在想起来还憋了一肚子火。你还有点良心没有,反而说我运气太好。”

  白俊庞不慌不忙的说道:“我的良心是有不少,说你运气好。那是因为这种江湖骗子本来不多的,也许一万个人中就一两个,这种万分之一的机会都被你碰中了,你不是运气好是什么?假如你不是被骗,而是用这运气去买彩票,岂不是已经发了大财?”卫英卓听后,hehe地笑出声来。

  赵连鹏道:“笑人前,落人后。等哪天你走运了,遇到这种人。坑得你一穷二白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多么痛的领悟’。”

  白俊庞道:“你放心,我一向很倒霉的,我也不听这歌。”

  卫英卓嘿嘿嘿的笑道:“连鹏,估计你就是听这歌听的次数多了,不惜拿自己作试验品,也来这么一次痛的领悟。据我猜想呀,你现在对痛的领悟一定是刻骨铭心的。”

  赵连鹏道:“现在倒霉的是我,领悟到痛的也是我,我跟你们说了自己的糗事,你们不来宽慰我几句,也就算了。怎么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唉,真是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卫英卓和白俊庞互看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笑意。卫英卓惊讶的道:“同情心这么奢侈的东西,你竟然好意思开口要?唉,你这就叫做:富贵不知耕作苦,吃了黄粱想米仓了。”

  白俊庞道:“作为同学,作为兄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高兴你终于如愿以偿的尝到了痛的领悟。但我更为你被骗上当的愚蠢感到悲哀。我早跟你说过,术士之言不可信,你偏要往他套子里钻。唉,吃亏始恨当时傻,上当方识好人心。”

  赵连鹏听得气鼓鼓的,他此时债台高筑,全靠省吃俭用,将省下来的钱用来还债。这件事说到头来,也真是怪自己愚昧,才上了别人的当。

  赵连鹏本来一直瞒着,从不对任何人说起。听潇嗣博说要认识到自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处境艰危,这四个字,正与自己应和,他一时有了同感。念及往事,想及今时今日,自己正是身陷囹圄。于是说出往事来。不求白俊庞等人能帮到他,当真只希望能听到几句同情之语,宽慰宽慰。那么他就算在吃用上委屈自己,也始终相信虽然被骗,但人间尚有温情。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他本来想将自己怎样被骗怎样就相信了,整个事说出来的,但只叙了开头,就被卫英卓和白俊庞断得零零碎碎。要是将整件事和盘托出,被他俩一番挖苦讥讽下来,心理承受能力弱的,说不好连得病的可能都有。

  赵连鹏恨不得一拳将这两人打死。说道:“罢了,我懒得跟你们斗嘴。真是不敢想象,刺猬整天面对你们两个活宝。这两年多来,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章谦茨听到赵连鹏提到了自己,他正看书的,忽然转过头来,向这边怒目而视。他刚吃过白俊庞的大亏,但白俊庞和卫英卓没接话,他也不好发作。

  都是有账现算,只争当时的,有仇有笑,过期不赶场。谁要是记挂着仇,想来个秋后算账的,一定会被瞧不起。谁要是有个乐子,当着大家伙不说,背后再提的,就要被骂落后。

  这时候,有的已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突然一个高个子走进教室来。找到班长吴在友。说道:“下午你们有课没有?”吴在友道:“没有。”高个子道:“好啊,我们班正好也没课,下午打比赛去。”吴在友道:“我得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天气这么热。”

  高个子又道:“那你问问,好久没打比赛了,我们班的我都搞定了。你也尽量争取,打不打得成,你中午给个电话。”

  吴在友道:“好好。”高个子走了出去。

  吴在友站起来道:“隔壁班向我们发起了挑战,下午打球赛,你们可愿意打?”

  几个女生听是篮球赛,都不感冒,各自走了。

  只有爱打球和爱吹牛的十来个人还留在教室,也准备要回寝室。那爱打球的听到吴在友的话后。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跃跃欲试的意思。

  体育委员林晓楷道:“只是赢他们太多次了。”

  吴在友道:“可是他们班长刚刚对我说了,我也不好削他面子。”几个爱打球的也都异口同声,要打比赛。那意思就是“既然人家不怕输,我们还怕赢吗?”

  白俊庞道:“我先看你们打,你们要是赢不了,再换我上吧。”

  林晓楷道:“俊庞,你得首发呀,你先上去,拉他个十几二十分,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你累了,再换人。那时候,我们顺风顺水,还不是和往常一样轻松拿下。”

  章谦茨忽然说道:“俊庞怕是打不了了。”他本来看着书,隔别班的高个子进来后,就停了下来。趁机数说白俊庞。

  白俊庞的球技非常出色,是班里最好的得分手,也是他们最信赖的队友,那些打球的听白俊庞打不了。以为是他的身体出了状况。林晓楷忙问道:“为什么打不了?”

  章谦茨道:“嘿嘿,俊庞昨天晚上梦中春宵大战。只怕体力不支呢。”

  这些人并不知道章谦茨话中所指,是以并没有急着哄笑。他们脸上迟疑着,要等到章谦茨把实情透露出来,确定了能从中找到乐子,那才肯放下的笑。那时再笑,也才能笑得其所。

  这时候所有的女生都走了。留在教室里的是一批平时爱胡闹的学生。章谦茨这时提起了白俊庞的梦来说笑,肆无忌惮,声音很大。

  白俊庞道:“刺猬,你难道非要当我现成的舅子吗?”

  其他人不知道这话题从何而来,在一旁只有干看着,苦于不能参与,但见两人互相取笑。到这时,有几人已忍俊不禁。

  卫英卓抓住机会说道:“刺猬,你还有几个妹?”

  章谦茨听了后,就爆粗口骂起来。白俊庞和卫英卓还嘴。

  白俊庞和卫英卓骂人的本事本来极为有限,是远远不如章谦茨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和章谦茨骂过几次后,骂人的本事才得以突飞猛进。

  这时。他们在章谦茨粗骂的基础上,翻了倍后骂还给章谦茨。三人是文学院的学生,写文章上课答题时字斟句酌,倒是很讲究。开起玩笑来,又都是一批青年人,话语中牛屎马尿,毫无顾忌。

  又是搞文学的,对骂之中仍不忘循张依理,层次分明。他们朝夕相对,吃饭时同桌共饮,睡觉时同室而眠,彼此了解。他们对骂的话,在旁人听来早已越界,但在他们,却只是小打小闹。初时你一句二货,我还你傻X。骂着骂着,就不满足于这些了。开骂的要充老子,还嘴的要作爷爷,一股劲争着要做大做老,滔滔不绝。赵连鹏和旁观的有几人只拣现成便宜,一听到出现那长辈的称呼时,就‘唉,唉’的答应着。也不管谁吃了亏,谁受了益。

  班长吴在友见他们越骂越脏,隔壁班级又有人上课,提醒他们要注意形象体面。这几人都是很要面子的。听了吴在友的提醒后,才渐渐止骂。好在班里的人都够气量,骂的人酣畅,听的人过瘾。骂过之后,又都忘却仇隙。

  吴在友见各人都闭了嘴。道:“先回去吧,准备准备,下午和他们球场较艺。我们以前是一直赢的,但那是以前的事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较量过,谁都不敢保证一定能赢的,我们赢了,当然有面子,输了也不丢人。”

  林晓楷道:“班长,我们赢了,赢的是一直输给我们的对手,算不得很有面子,若是输了,就一定没有面子。”

  吴在友道:“好好,既然都想赢,那就回去休整好。”这才一哄而散。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走回宿舍。

  白俊庞昨夜没睡够,有些困乏,但要再睡,是睡不着的。虽说打篮球也讲技巧,但终归是一项体力活动,篮球比赛的事他倒是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走出教学楼后,白俊庞将书和笔请卫英卓带回寝室。一个人就在校园里闲逛,漫不经心的走到海棠花林。按照农历算,正是四月,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春夏之交,早开的花等不到四月都已纷纷凋谢,校园里海棠和樱花还在绽放。

  海棠花林下摆放着一些石桌石凳,此时薄露未干,光点露滴,亮晶晶的露珠莹然炫丽。浸润着一些花骨朵半开半合,芳蕊未吐。已经绽放的海棠花粉粉红红,微风细柔轻吹,偶尔飘着海棠花瓣,花瓣随风下落,轻慢无声,竟像是不好意思打扰花林中的这份清宁美妙。

  石凳上,有的卷书细声晨读,有的约了情侣在纷纷陈陈的花林下悄谈情话。岁月因爱不老,华年因爱静好。只有地上草丛中几只蟋蟀追逐打闹,彼此相映成趣。

  白俊庞刚刚和章谦茨高声对骂,情绪激昂。来到这里后,心绪也被这里的宁静所感染。慢慢地从花林边的小径中穿过。折转向上,便到了樱花林。

  樱花绚烂,招蜂引蝶。白俊庞走到横跨池塘的状元桥上,只见桥中心的亭子中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戴眼镜的胖子,叫范凯。另外一个相貌英俊,身上不自觉的显出富贵态的叫宇烨遥。 老东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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