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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自吹自擂

老东城记 露晓夜白 4514 2021-04-06 17:08

  白俊庞听他编述历历,不由得大为同情。

  左震龙四十多岁,已成家立业,靠着经营‘老乡餐馆’本也衣食无忧。自从他决心改过迁善后,自觉这一生中,从来没对不起过谁,独对当年的事为白济心怀愧疚。

  左震龙说完了过往之事,一诉衷肠后心中畅快,然早已泪眼模糊。白俊庞听他说到感人处时,也情不自禁地陪上不少眼泪。

  左震龙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当年白济劝我放下货物,本来是一片好心,可我那时候就像是猪油蒙心。竟把他的良言当作是骗我交出货物的阴谋,好心当作驴肝肺,我真是畜生不如。后来我一直不敢面对白济,就是因为心里歉疚。现在,我多想能见着这个老朋友,让他知道我已经诚心改过。还有了家室,有了自己的餐馆。也好让这位老朋友替我高兴高兴。唉!”这一声长长的感叹中,满含着一种不得见的遗憾。

  白俊庞听他对白济十分恭敬,而得以虔诚改过,似乎又多出于白济的逆耳忠言。白俊庞以前对白济二叔的了解十分稀少,这时得知这位二叔原也是个正直忠实的好汉子,不由得为之感动,热泪盈眶。说道:“左叔叔,我二叔要是知道你今天已扬眉吐气,自然也会很高兴的。可惜,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左震龙长叹一声。自知无法得知白济的消息,那也是无可如何的事了。念及白济的好处,心中感激,不由得想将那感激转给白俊庞。说道:“嗯。俊庞,其实我今天对你说这些话,还有一个目的。”

  白俊庞奇道:“什么目的?”他自觉得既然左震龙仍念及白济的好处,就算对自己有什么目的,也必不会是什么害人的计谋。但听了后,还是有些吃惊。

  左震龙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每一个不太晓事的年轻人,在他增才立志的年龄,若是运气不好的,遇不到一个正直高德的人加以悉心教导。这一生中,必定历尽苦难挫折,吃尽苦头。”

  想到正直高德,白俊庞的脑海里蓦地想起了潇嗣博来。本来在他的心目中,邓伯威也可算是一位正直高德的人,但自从听了林晓楷诉说那段往事后,那么这‘正直高德’和邓伯威就已经没有了关联。

  转念一想:“说到正直高德,潇嗣博教授足可当得。论名誉,论地位,潇嗣博教授都比这位二叔的朋友高出很多。然而,他虽然是我的教授,除了讲授学识以外,始终和我擦不到边的。他高是高了,但和我隔了无数个山峰。反不如二叔的这位朋友,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教导于我。”

  想到此处,反倒觉得眼前这位黑亮黄须的左老板更可近一些。

  左震龙见他沉思着,一时没再说话。

  忽然,只见一人骑着一辆三轮车,向老乡餐馆走来。那人来到近处,停了下来。问道:“左老板,要什么菜吗?”那人见到白俊庞,只当他是个寻常的学生,来老乡餐馆吃饭的,也并没太在意。

  左震龙收拾心情。说道:“瘦肉完了,给我三斤,明天用的。”左震龙的老婆带着他的一个孩子去了老丈人家,他只得一人担起餐馆生意上的事务。

  那人嬉笑着,从三轮车上下来,揭开盖布。白俊庞向那三轮车里瞟去,见三轮车里分装着各种菜品,有猪肉、莲花白、蒜薹、土豆、、、、、、。都是餐馆炒菜要用到的菜样。一样样分装在车里,看起来还很新鲜。

  那人割了些肉,就放到天平秤上称量。

  眼见天色也渐渐转黑。白俊庞心想:“舒雅只怕已经到了,看来,我也不必在这里多所逗留。”想到这里,跟左震龙告了别。

  左震龙要忙餐馆里的事务,也不便多留。说道:“俊庞,以后你常来,要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必不会推辞。”

  白俊庞道:“左叔叔,你的好意我先谢过了。”当即离开了‘老乡餐馆’。走到校园里,循路往状元桥走去。

  白俊庞忽然间得知了当年白济等人设掉包计的事情。猛然一惊:“白济二叔掉走了楚叶檀的钱,在那以后,必定会有很多人来找他的麻烦。这些年来,他从来没露过面,只怕就和当年掉包计的事大有关联。但是左叔叔所知道的也很有限,要找到二叔,看来是很困难的了。不过多听到了一些二叔的消息也是好的,等到端阳节放假的时候,再回老家去,把这消息细细地说给俊羽哥,他听到二叔的这些光辉事迹,必定欣喜。”

  白俊庞一路想着,想得沉入了,于周身的事物混若不觉。从学校西大门路口到状元桥的这段路程并不是太远,很快走到了桥头。

  白俊庞放眼望去,远远地就看到了潇舒雅。天虽然已经黑了,但天空中早早地升起了一弯皓月。银盘似的月亮放射出皎洁的银辉,照得大地撤亮。

  潇舒雅今天作了一番精细的打扮,看起来端庄大气,很斯文的坐在一张石凳上。白俊庞和她隔着状元桥,但仿佛已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少女特有的风韵气质。

  潇舒雅正四处张望着,脸上像罩了一层寒霜。看到白俊庞后,这才露出了笑容。犹如初绽的春花,娇柔明媚。

  坐在潇舒雅两旁的是两个陌生男子。白俊庞见到那两人。自觉地白济二叔的事倒先放到一边。心里暗想:“想来这两人就是舒雅说的李文喧和赵厚了。倒要看看都是些怎样的人。”想到这里,大踏步地走过状元桥,走到三人围着的石桌旁立定站着。

  白俊庞看着左边的一人。见那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他鼻直地坐着,虽然年纪轻轻,倒有一股庄重的气势。若是摘掉眼镜,这人倒有几分帅气,但好像他那金丝眼镜很贵重似的,因此要戴着以显示自己的不俗。这人正是法学院的李文喧。

  坐在潇舒雅右边的一个,穿了一套休闲装,给人一种轻松自然的感觉。这人就是赵厚,赵厚的脸上看起来硬邦邦的。

  潇舒雅没见到白俊庞来的时候,心里泛着愁;见到白俊庞后,反而有些不会说话了。

  李文喧和赵厚也已经看过了白俊庞。李文喧冷冷地说道:“你好像迟到了。”

  白俊庞听他话语颇不够礼貌,但想他是潇舒雅的朋友。潇舒雅又是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朋友,他虽然有些无礼,只好谦让一些,没的让潇舒雅觉得自己是个心狭气短的人。

  白俊庞想得很快,想定了后。向潇舒雅看了看,忽然发觉潇舒雅有些幸灾乐祸。这让白俊庞微微感到吃惊,白俊庞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手机。看着潇舒雅说道:“舒雅,三天前,我们来到这里的时间是8点零5分,现在是8点零3分。算起来,我还提早了两分钟。”

  白俊庞本想着以这种最实际的方式来回答李文喧‘我并没有迟到。’

  潇舒雅说道:“我实在记不清三天前我们见面的时间了。”

  李文喧见白俊庞没先回答自己的话,反而一来就舒雅舒雅的叫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难道没看见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吗?”

  白俊庞万料不到李文喧竟然会如此责问自己。但想这些人从小到大都是在学校待着的,要是把自己在‘老乡餐馆’里发生的事说出来,他们必会以为自己是为来迟了,找的借口。略加揣度后。说道:“我是个很守时的人。忽然才发觉,坐在这里看学校的夜景,也很不错的。”白俊庞想着绕开话题。

  李文喧说道:“可惜你错过了。你难道没看见天已经黑了吗?”

  白俊庞委实不知道这人为何要这样针对自己。耐着性子说道:“然而风景一直都在的,月光下的风景得用心才能体会得到。可惜有的人只懂得责难别人,并没有心思来看这种夜景,这才是真正的错过。”言下显然是对李文喧的责问很不满。

  李文喧忽然说道:“你果然很能吹啊,你应该就是白俊庞了。”

  白俊庞皱了皱眉头。暗想:“这人说的话,怎么一会儿天上一句,一会儿地上一句的来呢。完全隔断的,一点关联性都没有,难道是在学校里书读得多了,脑袋坏了吗?”当下也不来计较。说道:“我就是白俊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李文喧,而这一位应该是赵厚。”眼光向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潇舒雅坐在一旁并没有答话。

  李文喧听到这里,仿佛有些兴奋。说道:“文过饰非,喧宾夺主。我正是李文喧。”

  赵厚随即跟着说道:“山河变幻,斗转星移,我的脸会一直很厚。我就是赵厚。”

  白俊庞的心中只感到十分的诧异,说不出的惊怪。这两人和自己的年龄相差不大,本都是鲜活跳脱的年轻人。做一个自我介绍,竟然要先扯上几个成语,又是山河,又是星斗。想到这里,见两人十分做作,心中只想大笑。忍住说道:“我叫白俊庞。”

  那两人似乎对他这样的介绍很不满意,必须得加上些什么。白俊庞向潇舒雅看了看,潇舒雅抿着嘴不说话。白俊庞惊怪之余。说道:“一张英俊潇洒的脸庞上,时常挂着爽朗而愉悦的笑容。我叫白俊庞。”

  心中暗自责怪:“三天前,和潇舒雅约会,为了给潇舒雅留下一个完整的硬气的形象。不得已说了很多自夸自捧的话,那都是大违其愿的了。难道,今天又要重蹈三天前的覆辙?”

  潇舒雅这才介绍自己。说道:“我叫潇舒雅,但一点都不雅。你们都认识我,也已经互相认识了。”

  白俊庞心道:“我自己自吹自擂,已经很后悔了。怎么这些人竟也和我一样,都喜欢自吹自擂了呢?”白俊庞并不知道,大学里模仿跟风的风气十分盛行。潇舒雅和他见了面后,受他影响,与别人说话时,竟偶尔带上些自吹自擂的口吻。李文喧和赵厚是学生会的,两人又从潇舒雅那里学了自我吹捧的本领。

  白俊庞对这两人很感到奇怪,然而他并不知道,其实这种自吹自擂的风气,正是自己最先带上的。只是到了李文喧和赵厚那里后,方式略有不同。

  李文喧忽然说道:“岂止是认识呢,简直很熟了。”

  白俊庞实在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来,只好默不作声。

  潇舒雅道:“难道,你们以前见过?” 老东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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