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庞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想起了苏欣昕的话来:要找到仇人,先得有线索。白俊庞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线索,线索、、、、、、。去哪里找线索呢?洪伯伯显然是不知道的。东城三霸是我的仇人,就是要找他们报仇,也该我亲自出手。这件事以后决不再劳烦洪伯伯。”
“也许钱彪说得对,东城三霸这三个老乌龟,害死了的我爹妈,得了那笔宝藏后。就改名换姓,做起了缩头乌龟,在社会上销声匿迹。”
忽然一惊:“不对呀,那三个老乌龟得了财宝,必定不会就此甘心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事我能想得到,那三个老乌龟老奸巨猾,不可能想不到。他们必定是借着财宝的便当,躲到哪个狗窝猪圈里继续干着那些个蝇营狗苟的勾当。他们的匪号叫东城三霸,他们的根基是在东城。这三个老乌龟虽然改名换姓,但他们必定也还在东城一带活动着,我要找到他们,只有去东城了。去市第二人民医院看来是没什么帮助的。不过,唐采璃正当花样年华的时候,竟然轻生。她留下的字条上又会有什么样的遗言呢?多半便是痛骂那个教授禽兽不如了。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而且很快就给平息下来。这不难看出那个教授在学校里有一定的地位,所以学校要帮他隐瞒。舒雅说学校为了保护名声,将这件丑事遮盖下来,可这样一来,不是明目张胆的包庇那个教授了吗?要是那个教授没有一定的地位,学校方面又怎会为他遮掩?唐采璃虽然贞烈,可她一死,便没有人来指征那教授的卑鄙行径了。”
白俊庞想到这里,突听得章谦茨和卫英卓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只听章谦茨说道:“这几天学校里接连发生大事,真有些不太平了。”
卫英卓便接着说道:“是啊,先是唐采璃跳楼,后是有人暴尸荒野。人命大案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不知道的人倒无所谓,知道的人人自危,都觉得学校有些不太平。”
说完话时,两人开门走进了寝室。
白俊庞听了两人的议论,等那两人走进了后,他坐起身来。坐在床上问道:“学校又发生什么事了?”
卫英卓见到白俊庞,知道他约会回来。对那件人命大案的事并不知情。便说道:“大约是在你出去约会的那个时间段里,有学生去后山上约会,在后山的树林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白俊庞吃了一惊。问道:“那两具尸体是男的还是女的?”
卫英卓道:“两具男人的尸体。这件事都已经哄传开了,估计以后没人敢去后山约会了。”脸上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得意。
“那两人是学校的学生吗?”白俊庞略有些惊疑的问。
卫英卓道:“不是,要说这两人,刺猬亲自去看过的,你问他吧。”
白俊庞便看着章谦茨,希望他将事情说出来,章谦茨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到后山的时候,那两具尸体的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都在那里议论着,也有人报了警的。我挤过人堆去看时,俊庞,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白俊庞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章谦茨道:“那两具尸体,一个是刀疤脸。刀疤脸是钱彪的手下,当天我和叁通在小树林里阻拦钱彪,就见过刀疤脸。刀疤脸是个急性的人,他原名叫顾志强,是钱彪手下的第一号打手,当天被我们阻拦的时候,他就差点要动手打叁通。后来在大通寺门前,钱彪退出江湖,顾志强带着剩下的兄弟离开了金鸡岭。没想到竟然死在学校的后山上。”
白俊庞喃喃地说道:“原来是他,还有一个呢?”
章谦茨道:“俊庞,你还记不得我们第一天去斗鸟场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和叁通斗鸟的生意人?”
白俊庞道:“记得,他叫余海,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个鸟汉。后来在大通寺的大门前我见到了他,才知道他原来也是钱彪的手下。”
章谦茨道:“第二具尸体就是余海的,我看到这两具尸体的时候,嗨。余海的两只手掐住顾志强的脖子,顾志强的两只手也掐住余海的脖子。这两个人衣襟已破烂,身上还渗出血来。从两具尸体上看得出,这两人在死去之前,经过激烈的打斗。到后来是两人互相扭住对方的脖子,同归于尽了。”
白俊庞问道:“尸体还在不在呢?你说他们的身上都还渗出血来,那你有没有看到刀具呢?”
章谦茨道:“没过多久,尸体就被警察带走了。也没有发现刀具。怎么啦,俊庞?”
白俊庞大略想了想后。说道:“这又是一件悬案了,但是这个案件的破绽很多。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是互相殴打致死的。”
章谦茨道:“为什么呢?”
白俊庞道:“顾志强和余海同是钱彪的手下兄弟,钱彪决定退出江湖,他手下的一帮兄弟就没人统率。而在钱彪以下,就数这两人最有资格当老大,要说他们为了争做老大而互相殴死,这是很说得通的。但是这人手上的力道是有差异的,在殊死搏斗的时刻,只要有分毫的悬殊,必定是一个另一个掐死,绝无两人同时被掐死的道理。而且他们的身上还渗出血来,这就说明两人在掐脖子之前,发生过刀战,身上有刀伤。”
章谦茨道:“好像可以这样理解。”
白俊庞道:“但是在现场又没有发现刀具,这就说明他们是被别人砍伤的。而不是互相掐脖子掐死的。”
章谦茨问道:“那砍死他们的人会是谁呢?”
白俊庞道:“唉!这件事要推下去,可能会牵扯很多人的。就拿唐采璃的事来说吧,虽然她跳楼轻生了,但也牵涉到很多人。有学校的,有学校以外的。”
章谦茨虽然和唐采璃没有发生过什么感情,但好歹自己起兴追求过她,白俊庞提到唐采璃的事来,章谦茨不免有点余忧。说道:“当然会牵涉很多人,比如她的老师,她的同学,她的室友,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还有她的亲属,她在学校以外的朋友。凡是和她有关系的人,都会牵涉到一点的。”
卫英卓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就是和刺猬没有任何牵涉,对不对?”
章谦茨叹了口气。他刚刚列举了很多臆想中的和唐采璃有关的人,唯独没有提及自己,便是因为自己想跟唐采璃有点关系,被她拒绝后,终于是没能拉上关系。章谦茨说道:“既然都与我们无关,也无所谓牵涉了。睡觉吧,明天就要举行七十周年庆祝大会的开幕式了,一大早就要去运动场集合的。开幕式上有歌舞表演,睡个好觉,到时候,要是有漂亮妹子在台上的。等退场了,要电话号码。人生嘛,总归是要前进的。”
白俊庞和卫英卓听他自我宽解,都没有再笑他。各自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学校也关了灯,三个人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白俊庞尚在熟睡中,便听到寝室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阵哄闹的声音。那个形成已久的闹钟又开始发挥了效用,因为学校举办七十周年庆祝大会,这天是大会的第一天。学校的重量级领导人物会在开幕式上发表讲话,须得人人到场,恭聆箴言。有那领了职位要在这次校庆大会中出力的学生,比如班长吴在友,体育委员林晓楷,这些人起得更早,一大早便去运动场布置舞台。吴在友他们最早起来,便引动了其他寝室爱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起了床。这样一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吵嚷着,有那爱睡懒觉的学生便被吵醒了。虽然也有些抱怨,但大多还是起了床。卫英卓和章谦茨因要帮吴在友,便一早就跟着去了。
白俊庞多睡得一会儿,直到听到运动场那边传来激昂的乐曲,再次被吵醒后。才起身穿好衣服裤子,洗过了脸,又去生活区吃过了早餐后。才缓缓地走向运动场。
一路上便已听到从运动场上传来的广播声,响得震天。白俊庞走到运动场的时候,运动场上已是人山人海,在运动场外,围满了来观礼的人,这些人大多是学校外面开餐馆的,负责学校的卫生的,以及食堂的员工们。
在运动场上,全校师生几乎都已到齐,坐在最前面的五排的是学校的教授队伍,大多是博士,按照职分的高低依次排列坐着,约有八九百人。在教授队伍后面的是学校的学生,学生站的队形,按照院系划分,再按班级划分,学生的人数三万有余,一切井然有序。
在运动场的正中央,流出一块空地来,有三个摄影师正在那里准备为这次校庆开拍录像。白俊庞来晚了,一时没找到自己的班级,便绕到前排的一个斜角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鲜红夺目的地毯上,正在表演一支舞曲,十六个法学院的女生穿着统一的红色的戏服,随着音乐舞蹈,乐曲铿锵,十六个女生蹁跹起舞,身姿婀娜,圆转摆弄,动作舒张有力,场下观看的三万多人不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白俊庞凝目向舞台上看去,忽然间,一个少女争着一双妙目向自己扫来。白俊庞见到那少女,心中微微一惊,随即笑了笑。那少女竟然就是苏欣昕。
苏欣昕在舞台上,见到白俊庞来,一边燕舞,将万般柔情尽化在这一支舞蹈里。眼波到处,总是在瞧着白俊庞。白俊庞见她粉面桃腮,莺莺燕燕,娇柔明媚。比往常见到时,更多了体段风流。正看得动情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来,心中不由得一灰,顿时变得冷面孤寒。
苏欣昕一边舞蹈,在白俊庞面前尽显柔情,不料白俊庞竟然冷眼看着别处。心中一着恼,轻轻念道:“心悦君兮君不知。”就这样,动作慢了一拍,有些托节奏。她旁边的舞伴忙使个巧劲,点醒了她,苏欣昕这才反应过来。惊惶不已,忙跟上节奏,总算是挽救过来了。场下千万道目光都在看着,但大多数的人都不懂这支舞曲,因此没发现苏欣昕漏过的地方。
苏欣昕跟上节奏跳了一段后,心情才算平静下来,再看白俊庞时,只见好几个人围着白俊庞,双方对了几句话后,便要转身走出运动场。那几人染着黄发,戴着耳坠,看来是社会上的人。其中一个用手指了指白俊庞的鼻子,白俊庞向他的手指吐了一泡口水。那人好像十分愤怒,跟着几个人就簇拥着白俊庞走出了运动场。舞台要高过运动场,苏欣昕居高临下,晃眼见到了李文喧也在那几人之间,脸上十分得意。苏欣昕心中又是一惊:“李文喧和俊庞上次打过架的,难道、、、、、、难道他找社会上的人来报复俊庞了吗?”然而白俊庞等人已离开了运动场。 老东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