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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院落之中,马越逗留了有半个多时辰便即离开了。他不可能在此太久,不然只怕会引来其他人的怀疑,而且这次前来的目的也在于和里面的人进行沟通,至于怎么将刘协从其中救出去,就要从长计议了。
对于马越的诚意,那两名内侍很快就认同了。正如马越所说的那样,现在他们连生死都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董卓方面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再设陷阱来坑害弘农王。而从马越的种种说辞来看,此人也确实是有心帮助他们的,所以作为如今唯一对刘协还忠心的两人,他们便认可了马越想要营救刘协的意图。
但是,如今却也只是个意图而已,至于怎么才能安全地把刘协救出,又能免除更多的麻烦,这些却还有待马越细思。不过他相信只要双方有心一致,此事当不是太过为难,毕竟如今刘协是被人忘到脑后的存在,只要计划周密,救他离开必然能成。
当马越从这院落出来后,看着那依然阴沉的天空就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浊气:“如今的局面越家的复杂,给我留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得加紧动作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两日里马越还是不打算动手的。不然他今日才去看过弘农王,过不两日那边就出了什么问题,他的嫌疑就太大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实施哪。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马越打算安分地过上两日时,一张投到门上来的帖子却让他吃了一惊。就在去见了刘协后的次日午后,王风便把一份拜帖拿了进来:“公子有人在门外求见,还说只要看了这帖子,公子一定会见他的。”
因为马越也算是董卓的亲近之人,所以这些时日里也有不少人登门造访。但对此不怎么感兴趣的他总是以各种借口拒绝见这些怀有各样钻营之心的人。但象今天这样,敢说出如此大话的,马越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呢,这让他生出了几分兴趣,便接过帖子看了起来。
这拜帖是最普通的,用薄木所制的帖子,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不看字面意思,单看这笔飘逸不凡的字迹,马越也不禁要叫一声好了。但当他把目光投向这句话时,面上的笑容就顿时一敛,表情变得很是凝重。只因这上面所写的话是——马公子不愧是忠良之后,即便身处此时,依然心向汉室。
这一句看似赞扬的话却让马越身上惊出了冷汗来,这话的言下之意,指的正是他偷偷去见弘农王刘协一事了!此事这人是怎么知道的?他突然上门来,又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这些念头在马越的脑海里飞快闪过,随即才道:“把投帖之人请进来吧。”既然对方没有去董卓那告发自己,而是上门来了,就说明还有一谈的可能,就算他有什么要求,马越现在也只有暂时答应那人了。
不一会工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就随着王风走了进来。此人身量中等,模样也很是普通,唯一有些特异的就是他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微眯起的双眼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而对于这个人,马越又似乎在哪里曾见过他,这让他更生警惕:“阁下是?”
“在下贾诩贾文和,见过马公子。”他当即就自报姓名。
而听到这个名字,马越的身子便是一震——贾诩,贾文和?这可是三国中有数的智者哪,也是前世的他在众多三国军师里最感佩服的一个。
要论起三国军师来,许多人都会首推诸葛亮,认为他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但事实上,在通过后来学者们的考证发现,论起用兵来,诸葛亮不过是个寻常人而已,他所长的只在治理地方的才能上,远没有演义里写得那么神奇。
而剩下的那些军师当中,贾诩也不是特别瞩目的一个。论起名头,无论是蜀国的庞统,还是吴国的周瑜,又或者是曹操手下的荀彧、荀攸等人也比他要出彩。但马越却在这种种表象里抓住了一点最关键的,那就是这个贾诩是三国这许多谋士当中寿数最高,而且将官位做到极高位置的人。
在这个纷乱的年代里,任何一个人的性命都是没有保障的,无论你一时手中有多大的权势,当势头不对的时候,就可能一命呜呼。而象谋士这样的存在,其活下去的可能就更小了几分了。但就是在如此情况下,贾诩还是安然活到了七十多岁的高龄,最终寿终正寝,这不能不说是个异数了。
而且,到了后来,这个贾诩还做到了太尉这样的高官。这绝不是一个没什么作为的人能坐上的高位了,那也就是说他不但善于明哲保身,而且能力也是相当出众的。
只凭这两点,在马越心目中贾诩便已胜过了太多的其他谋士,甚至比被后人追捧的诸葛亮更让他心折。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他竟会在如此情况下和这个智者相见,而且对方还察觉到了一些要命的事情。
看到马越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贾诩便笑了起来:“马公子不必担心,这事现在只有在下一人知晓,今日在下既然来了,就不会想着向他人告密的。”
“贾先生的话让我安心了不少,请坐下慢慢说。”马越也迅速调整了心态,请贾诩先坐下,然后又让王风在外面把守,这才有些疑惑地道:“既然贾先生都这么直接说事了,那在下也不藏着什么,请问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昨日在下看到了公子去了弘农王的下处,而且在里面待了半个多时辰。”
“即便如此,只怕你也推断不出我……不对,即便你看到我进去了,也不可能知道我在那里待上多久的,除非你一直在盯着我!”马越突然想到了问题所在,盯向了贾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贾先生不吝赐教!”说这话时,他已浑身运起了劲,一旦贾诩说出的理由让他无法满意,说不得就要先下手为强了,即便他是自己欣赏的人也顾不得了。
贾诩嘿笑了一声:“马公子果然机警,一下就抓住了问题所在。不错,在下正是因为已清楚了马公子心有所虑,才会于暗中进行窥探的,还请公子见谅。”说着,他便把自己在前日于董卓宅中听到马越和王风间对话的事情道了出来:“当日在下因为一时气闷也走了出来,不曾想却听到了公子与贵属之间的密谈。”
“原来如此。”马越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不够小心造成的。同时也有些庆幸,幸好此事不是被李榷这样对董卓忠心耿耿的人听了去,不然自己的处境就非常不妙了。不过他心里依然有些疑惑:“那贾先生今日突然来见我又是为了何事呢?”
“在下想投效于公子麾下,去做一番事业!”贾诩不作任何掩饰地将自己的目的道了出来。
“这……却是怎么说的?在下如今也不过是董公手下一个幕僚而已,何德何能竟让贾先生说出投效之事来?”马越更觉迷惑了,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其他人会被自己的王霸之气所感染,然后纳头就拜啊。
“公子之前在洛阳的所做所为在下已都听人说起了,当真是佩服不已。在下观这汉朝之所以败坏到如今局面,就是因为权贵当政之故。而如今天下才智之士,能如公子般将事情看透的,不过寥寥数人。而以公子在百姓中的声望,以及在西凉军中的地位,这天下就更没有几人能比得了了。在下可以预见,不出几年,公子必能有一番功业。在下一身所学,至今未能施展,今日特自荐于公子面前,还望公子肯予收容。”说着,贾诩便恭然起身,抱拳郑重地对马越施了一礼。
马越心中欢喜,若能得贾诩来投,对自己绝对是件好事,至少目前在洛阳城里自己也有了一个可以商量大事的人了。要知道这段时日里,马越之所以会渐渐忘了之前的筹谋,便是因为少人一同参详之故,王风等人毕竟不能在这些事情上给他建议。但有了这个贾诩情况自然就不同了,但同时马越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此事非同小可,这个贾诩真能信任么?
贾诩也看出了马越心中的疑虑,便又说道:“在下此番冒昧前来,也是因为知道公子想要出手搭救弘农王,而我却已想到了一个妥善的法子,或能在不造成恶劣影响的情况下将弘农王从那幽禁处救出来。”这便是在对马越表示自己的忠心了,只要他帮着将人救出,就彻底与他们同坐一条船了,称此事为投名状也不为过。
“哦?想不到贾先生竟已有了主意,那且说来听听。”马越却没有因此而露出欣然之色,只是淡淡地说道。
马越住处,马越和贾诩二人就如何搭救刘协一事进行了磋商,在后者提出自己的策略之后,马越也做出了一些补充,这让他大感讶异:“原来公子也早有了这个打算?”
“不错,我也不希望太过冒险,毕竟救人只是为了将来,若因此搭上了自己就太不值得了。只不过,我依然有些顾虑,因为我真正能信任的人并不太多,而此事又不能借助他人之力。”马越点头道:“所以我还在等待,等一个适当的时机再行出手。”
“在下有十多名忠心的手下在此事上能够帮公子一臂之力!”贾诩当即毛遂自荐地说道:“这些人都是几年来随我行走在各地的好兄弟,为人绝对可靠。若是公子肯相信我,我愿意让他们配合公子行事。”
“哦?”马越略作迟疑,但很快却又同意了贾诩的这个建议:“若能多十来人相帮,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就要高出不少了。”他也清楚刘协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说不定随着关东联军那里传出要尊其为天子的消息后,董卓便会动手了,可不能拖太久哪。
“公子毕竟在洛阳城里大有声名,有些事情不好出面。这样吧,准备的一些事情也都交由在下来完成,介时只要公子认为时机成熟了,我们便即下手。”贾诩又提议道。对此,马越更没有不准的道理了,于是在一番详细计议之后,一个将刘协从幽禁的院落里救出来的周密计划便已成形了,而接下来只等天时!
虽然已过了春节,但今年的冬天却并未就此停下脚步,到了初十日时,苍茫的大雪又再一次笼罩了整个洛阳城。这一场雪比之前的数场都要大上许多,洛阳城中几乎都没有人出现在外面了,唯一例外的就只有奉命昼夜巡视的军队了。
天黑之后,雪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显得更加的寒冷了。而在这个时候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却让人浑身都不舒服。其中丁砦这一路巡夜的兵丁就是这样一面抱怨着鬼天气,一面向前慢慢地走着——只一天多时间,这城中积雪就达到膝盖部位了,每走一步都是极其吃力的事情,当然快不起来了。
“丁老大,要我说这鬼天气咱们又何必如此老实地依旧按规矩办呢?要不等下找个背风的地方,咱们兄弟几个坐下喝几口酒,挨到了时辰再回去交差吧?”一个年轻的军士很不甘愿地说道。他是洛阳本地人,以前是何进的部下,向来是能偷懒就偷懒的。
对此丁砦却不肯答应:“说什么浑话呢?越是这个时候,我们的责任便是越重!你懂得什么,想当初老子还在西凉的时候,就碰到过羌贼趁雪夜袭咱们的事情。要不是当时有一路兄弟巡视时察觉到了什么,只怕我们那一路人马就得全见了阎王!今日这么大的风雪,就更是有危险了,必须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地巡视!”
“是!”其余的兵丁听了丁砦这话也只好答应了,但同时他们的心里却大不以为然地想着:“这又不是西凉,这里可是洛阳城,前面还有大军挡着呢,难道敌人还能长出翅膀飞过来不成?”
就在这队人马说着话缓慢向前时,头前的丁砦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眼放光地扫向侧方的一条小巷:“你们几个,过去看看。我似乎看到那里有什么物事闪过了。”
“啊?不会吧?”那几个被他指到的兵丁打了个寒噤,他们看着那黑咕隆咚的小巷,有些畏缩不前的模样。但被丁砦瞪了一眼后,他们又不得不靠了过去,毕竟军中最讲究的便是令行禁止,他们又岂敢违抗呢?
几人只是在小巷口里探看了一番,发现没什么异样后,才跑了回来:“丁老大,没有什么情况,想必是你眼花看差了吧。”
“是么?”丁砦嘀咕了一声,便也不再追究。他也清楚在这么个黑夜之中,便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地产生错觉也是很正常的。既然兄弟们都说没问题,应该就没问题了。所以他带着人重新向前,很快就拐进了前面的一条街道里去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条小巷之中,五六名穿着灰白衣衫的汉子刚才正紧张地盯着他们呢。这些人也没想到这么个大风雪的天气还有兵丁出来巡视,所以一时大意了,差点还被丁砦他们给发现了行踪。
好在他们所处的这条小巷足够幽深,他们藏身的动作也不慢,这才躲过了一难。领头的王风见状才松了口气,打着手势让众人再等上一会,确认巡夜的人走远之后,才继续带了人向着目的地而去。
他们自然便是马越派去营救刘协的一干人了,除了有马越身边的亲信王风之外,其他几个皆是贾诩的手下。这些人都是身手敏捷,武艺精熟之辈,所以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赶路也不觉太过劳累。
五六个人一面快速向前,一面又要小心可能出现的巡夜兵丁,花了大半个时辰后,才终于来到了幽闭刘协的院落之前。此时,之前马越来时所看到的那几十名看守却都不见了踪影,显然在如此恶劣的气候下,他们也不会傻傻地留在外面吃雪喝风了。
确认安全之后,这六人才快步靠近到了宅子边上,其中一人便引了王风往后而去,其他四人则分散四面,以为观望。王风脚步颇有些沉重地跟在那人身后,只因为在他的背上还有着一个不小的麻包,却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在那人的引路之下,王风很快来到了院落背后一处破败的墙壁跟前。两人也不说话,只点下头后,王风便攀上了墙,而那人则留在了外面等候。
王风背着麻包进入宅子,又依据马越之前叙述的院中道路前进,很快就找到了刘协起居之处,这让他登时一喜。再次确认没人在附近后,他才快步冲到了那屋子跟前,手中短刀一划,那本已拴上的房门就被他撬开了。
“什么人?”不想王风刚一闪身入房,就有一人紧张地问了一句。这让王风心里也是一紧,但随即他便回答道:“是马越让我来救殿下的!”
那人哦了一声,才有一点火光亮起,正是其中一个内侍了。原来在之前马越与他们见面时,就曾说过最近会找机会前来救弘农王出去,所以这人在察觉有外人偷入时才没有过分声张,只是他手里依然提着把生了锈的刀,却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
“你就是黄公公吧?不知现在殿下可在这屋子里么?在下此来是奉了公子之命前来带他离开这个险地的。”王风压低了声音说道,同时解下了背上的麻包,一抖之下,一名十多岁年纪的小孩就滚了出来,只不知怎的此人落地后也不叫嚷与动弹,就象是死了一般。
原来王风背上所背的却是一个孩子,但对此那黄内侍却不以为意,显然是早知道了有此一事了。只见他把灯凑到了那孩子的跟前仔细照了照,这才点头道:“马公子果然好手段,短短时日就找到了一个与殿下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的人来。如此,这个李代桃僵的计策必然能够成功了!”
“正是,还请公公赶紧将殿下请出来,让他随我离开此地吧。”王风不想拖延时间,急着对这个黄公公道。
“好!”黄公公也不是拖沓之人,当下就转身进了里间,很快地,一脸惊怕的刘协就被他和另一个内侍给搀了出来。王风仔细看了他的模样后,心里也是一叹,这个曾经的天子如今面色青白,目光闪躲,就象只受惊吓的小兽一般,看着委实可怜。
“殿下……从今日之后,老奴两个就不能再侍奉你左右了,还望你今后能保重龙体!”黄公公郑重地对刘协跪下来说道。
“孤知道了。”刘协显然也已清楚了今日之事,所以虽然事情重大,倒也还算镇定。
“殿下,只要你能好好地,老奴两个便是死了也值得,你就安心去吧!”另一个内侍也跪倒后说道。然后两人给刘协磕头,又跪着对王风道:“这位义士,我们今日就将殿下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不要再害他。”
“这个自然,我家公子一定不会食言的!”王风点头应道,随即又叮嘱道:“这个假弘农王已被扎了针,这一两个月都会是半醒不醒的,却需要你们好生照顾了,不能让他出什么差错。想必过不多久,董卓就会让人对他下手,你们到时也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只要能保住殿下,我们两人便是死千次万次也是甘愿的!这事就请你们放心吧。”
“好,那我就带殿下离开了!”王风说着已再次用麻包将刘协包裹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当天亮之时,这一行人出现过的痕迹也完全被大雪给彻底掩盖,没有人会知道就在昨天夜里,洛阳城中发生了这么一件足以影响整个历史走向的大事。 三国之马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