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佳挂断电话后，无奈地耸耸肩，准备收拾出门。虽然不愿意面对母亲，但当前形势下，兄长的布局，确实更为缜密合理。
陶佳并没有和成锡庚打招呼，晚上十点已经属于私人时间。绯闻是演给外人看的，实际的二人之间，依然保持着明确的边界，以免给双方造成不必要困扰。
想到如今还“老老实实”躺在医院里的“看客”，陶佳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上颇有闲情的给D国第一骨伤医院打了个电话，“小宋，沈丽茹病情如何啊？”
“陶总，按您的吩咐，我和哈里斯是轮流陪护，外带院里能找到的男大夫，都上了啊。”电话对面传来医生宋扬的哀嚎，“陶总，您这是非要搞出事情来啊，我们现在这哪里是陪护，分明是……”
宋扬剩下的话语被陶佳一句“再挺三天，工资翻倍”给生生扭转成了“陶总，您对朋友可真够意思。”如果不是配上憋得发红的脸色，倒还算赞扬的十足真诚。
D国第一骨伤医院由肖氏持股多年，一个月前刚刚被低调转让给许氏，直属CEO陶佳管辖。对于外界来讲，这件事情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养病嘛，就得让病人心情愉悦，才能好得快。多几个人陪伴，总比你一个人辛苦要好得多。”简单安排过后，陶佳果断地放下电话。
女人对女人，用美色，基本是无解的题。但俗话说的好“钱是万能的”，比如，自己即将面对的这个女人，就是典型的拜金主义者。
在电话接二连三的拒接，微信也没有回复后，陶佳转手发了一个红包过去。果然，提示音便随后响起：“对方已领取您的红包。”
“找我有什么事啊。”隔着屏幕，陶佳都能感受到那一股慵懒气息。
“有事情想问你，需要面谈。”陶佳丝毫没有跟对方废话的意思。
“信息，这年头价格可不低，尤其是咨询费。”对方也很直白的狮子开口。
“没有隐瞒，价格你定；否则，价格我定。”陶佳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毕竟双方本身就是彼此的“黑料”。
很久没有消息回复，但陶佳笃定对方不会拒绝。顺利赶到机场，买到今晚最后一班赶往E国的头等舱机票时，已经是当天晚上11：30了 。
短途的“红眼航班”去赶的人本就不多，高价买头等舱的人更是寥寥，客舱中安静的3个小时，足以让她短暂地打个瞌睡。
切换出飞行模式时，对方的回复已到：“特利酒吧，地下一层。”
显然，明了陶佳行事风格的女人，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价位，没有更多的赘语。
看到酒吧的名字，陶佳不禁一阵怅然。那里，就是她第一次见到生母的地方。她一出生就被那个女人扔在孤儿院，直到自己13岁时费尽心思找到她，才有了母女间的第一次交谈，而交谈的结果却是，一笔生活费之后，两人再无瓜葛。
凌晨3点的E国，浓雾弥漫，细雨纷飞，空气中充斥着湿哒哒的感觉。空旷的街道，几乎没有人车往来，寂静非常。
陶佳从机场大巴上走下来，没叫出租，沿着流经E国主城的内河桥，晃悠悠的向前走。酒吧离此不远，就在对岸的河畔。
酒吧地下一层的空气，比上面更加污浊。同D国的贝耶酒吧相比，陶佳觉得此地，更加让她烦闷、厌恶。
当初在得知她与许宗良取得联系后，这个女人在打了多少算盘，做过多少衡量，才放弃了一个敲诈的好机会。但是现在，她却自己送上门来。
燃着玫瑰蜡烛的小碗里，飘浮着点点红色的蜡油，女人在灯光昏暗的角落等候已久，桌上烟灰缸里的废弃烟头，已堆成一座小山。
“五百万，有话快问，等下我还要回去补觉。”开口便是不耐烦，杜绝讲价的余地。
“你和许义认识到分手过程，从头至尾。”陶佳直接坐在了女人对面，抬手签了张支票，扣在手中。
“他来舞厅找的我，那段时间他总是喝酒啊，然后大家开心嘛。”女人说得很简单，也许对她而言，事情本来就很简单，“男人女人嘛，就那么一回事呗。”
“你们认识的时候，他和肖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呦，真是翅膀硬了啊，从前在滨城，这可是个没人敢提的禁忌。”女人举起手边的鸡尾酒，轻啜了一口道，“是啊，那个时候，他已经被肖家大小姐给绿了，人家有了新欢，自然看不上他这个旧爱了。王娜娜那个不知羞耻贱人还总去纠缠他，他被缠得厌烦了，自然就往我这里来，找快活了。”
她口中的王娜娜，就是许义后来的妻子。只是领证当天，许义自杀身亡，王娜娜最终也没有迎来一场婚礼，20年来，她顶着许氏主母的名义，除了为王家挣得不少商业利益，自己的精神世界一无所有，彻头彻尾地“强强联合”的牺牲品。
即便如此，陶佳对王娜娜丝毫没有什么同情可言，毕竟，就是这女人，让自己差点无缘在世上出现。
她晃动一下手中的支票，“就这两句话，钱未免太好赚了些。随处可听的话，不一定非要来向你打听。”
对面的人，眼梢上挑，冷笑着靠近，“那你还想听什么啊？算做附赠，告诉你点别人不知道的吧。当年，肖家大小姐，当着许义的面勾引成家的二少爷。这条消息，惊喜不惊喜？意不意外？”
女人俯下身来，靠近陶佳，然后从她指尖，慢慢捻起支票，放进低胸连衣裙上方，唯一的开口处，才继续笑着说道：“成二少爷也是个人才，为了甩掉肖若云这个麻烦，特意将冯鸣山介绍给她，这才促成了一段姻缘。”
“如此丢脸的事情，许氏自然不愿意对外宣扬，说出去不仅自家背后被人指点嘲笑，更同时得罪了成、肖两家，只好硬吃这个哑巴亏啊。”话语未必，便是笑声阵阵，仿佛在倾吐着积压已久的不甘。 成少偏偏只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