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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钱塘观潮

赐婚 琉璃珍珠 4847 2021-04-06 13:33

  次日清晨,赵云桦一行收拾好行藏,来到了桃叶渡口,决定改走水路上洛阳,然后再乘轻骑赶回开封。

  秦淮河边烟柳迷蒙,残红飘飞,一片凄凉之境。

  苏香藿惊异地道:“这儿为何叫作桃叶渡?叫桃花渡岂不是更好听?”

  谢砚笑道:“亏你是江南人,竟然不知当中典故。”

  苏香藿道:“不知有何典故?”

  谢砚笑道:“桃叶是人名,是晋代王献之的爱妾。当年王献之与爱妾桃叶在这渡口依依惜别,桃叶将头上的珠钗一分为二,一支留给了自己,另一支送给了王献之,故而被后世人称为桃叶渡。”

  苏香藿恍然大悟,难怪此处如此凄凉,原来是情人分别的地方。她斜眼偷窥了赵云桦一眼,见他剑眉紧锁,神色怆然,似乎也是触景伤情。

  只见有一只大船从远处驶来,苏香藿为了能让赵云桦舒怀,开心地大叫道:“公子,有船来了。”

  赵云桦猛然回过了神来,极目望去,果然有一条客船正在秦淮河慢慢驶来,有客船来到,桃叶渡口突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站在岸边等船的人们纷纷挤到了渡口,顿时水泄不通。盖鸣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条通道,与赵云桦等人先后进入了船舱。

  谢砚坐了下来,看着争先恐后的乘客,低声说道:“大师伯,为什么不坐官船?客船多拥挤呀!”

  盖鸣渊道:“所有的官船都用来运载花石了,许多商船、客船也被朝廷征用,渡口中几天才有客船经过,所以非常拥挤,以目前的情形来讲,我们能乘坐客船已经是万幸的了。”

  苏香藿一听到“花石纲”,就想到朱冲、朱勔父子,美丽的双眼霎时流露出一股怨毒的恨意。

  赵云桦也陷入了一阵深思之中,他清楚明白地知道,每次运送花石之时,朱勔就下令毁屋拆墙搬迁,中产之家,多遭破产,甚至有人被迫卖子女以供其需要。舟运大部分都是截留各地的运粮船,官舟不足,旁罗商船。人们对朱冲、朱勔父子又恨又怕,称之为“东南小朝廷”。他们打着“花石纲”的旗号,欺男霸女,为祸江南,将黎民百姓带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不杀“六贼”,实难平民愤。

  客船顺水而下,次日清晨,己到达秀州。船家将大船泊在了钱塘江岸,乘客们大喜,纷纷携带着行李,下了客船。

  赵云桦等人也随之下了船,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四人的肚子里空空的,在附近的一家简陋的酒楼坐了下来,叫来了酒菜。秀州海宁虽不及杭州豪华,但仍然能吃到江南美食“宋嫂鱼”。

  谢砚吃得舌头都快吞下去了,连连叫道:“好吃极了,为何叫宋嫂鱼?不叫李嫂鱼或者张嫂鱼?”

  苏香藿白了他一眼,又论到他提出怪问了,莫非是被某人传染了?其实苏香藿也非常好奇,只觉这道菜的菜名起得非常奇怪,她也是满腹疑问,只是有人己抢着提问了。

  赵云桦不禁轻轻笑了一下,两道紧皱的剑眉豁然开朗,星目生彩,神采奕奕。他笑而对他们细说,“宋嫂鱼”即是糖醋鱼,制作“宋嫂鱼”时,鱼要活杀冼净清蒸,才是最为上品,蒸熟了之后才浇上佐料送席,所以现在桌上的鱼肉还是热气腾腾的,入口即化,又鲜又嫩。相传这道菜来自西湖一名姓宋的妇人之手,故而起名为“宋嫂鱼”。

  谢砚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明白,倘若再来一坛女儿红,就更好了。”

  海宁是临海小镇,这是一间简陋的酒楼,又岂会有绍兴名酒女儿红?赵云桦知他爱酒如命,微笑地为他叫来了一坛玫瑰露。四人坐在临窗的席上,正好看到了钱塘江的美景。

  邻座上坐着四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显然是本地人氏,正滔滔不绝不绝地说着钱塘江即将要涨潮的闲话。

  赵云桦犹如被人重击了一下,猛然记了起来,海宁八月十五至八月十八是观潮的最佳时侯,他虽来过秀州两次,但都赶不上观潮的季节。明天就是中秋,的确是观潮的大好日子。

  圆月如镜,照射着大地,赵云桦一行四人,登上了观潮亭,与民同乐,一起共度中秋。阵阵急流之声渐响,轰轰不绝,耳中听到的尽是浪涛之声,放眼望去,海面上却是一片平静,月光皎皎,散在波涛之上,映出点点银光。赵云桦望着海水怔怔出神,不由想起了远在朔外的李紫瑕,倘若此刻能与她共度佳节,那便再无大憾了。

  这时,潮声越来越响,观潮百姓的声音很快就被急喘的潮声掩没了,中秋之夜,果然迎来了大潮。潮水迅速向钱塘江涌了上来,远远看去,犹如一条白线,在月光之下慢慢地向前堆来。白线越来越近,飞流奔驰,声响如雷,犹如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声势浩大,滚滚东上。

  潮水越近越快,咆哮之声震耳欲聋,霎时月华无光,观潮亭上一片漆黑。一座巨大的水墙直向观潮亭庒了过来,向钱塘江两岸上涨,卷走了无数来不及收拾的东西。众人立在观潮亭上,触目惊心,都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月影银涛,浪卷轰雷,海潮势若万马奔腾,战鼓齐鸣,顷刻之间己淹没了江岸边的一排排巨大的柳树。

  潮水来得快,也退得快,海水翻翻滚滚,拂拂扬扬,片刻之后,海潮渐渐全部退去。皓月重现,照耀江心,海水己退得干干净净,钱塘江恢复了原来的宁静。两岸的桃柳重现出了水面,在秋风下摆动。

  赵云桦四人站在观潮亭上,随着潮水的涨退而血脉扩张,热血沸腾,如此声势浩荡的海潮,直看得他们目瞪口呆,犹如木雕泥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赵云桦初次观潮,情不自禁地独自走上前去,站在了岸边的一块大圆石之上,欣赏浩瀚宽广的钱塘江。

  忽然,从拥挤的人群中飞出了一支羽箭,正向圆石之上的赵云桦射去。赵云桦听到了响声,纵身跃上了另一块凸出的尖石之上,轻巧地避开了暗箭。

  正在此时,从观潮亭上跃下了几条蒙面人影,提着单刀,将赵云桦围在了中央。观潮的百姓见状,纷纷吓得四散而逃,观潮亭上人影逐渐疏散,只有盖谢苏三人正在亭中与蒙面杀手搏斗。

  乔松已经被捕,难道应奉局又另外派出了杀手?这批杀手来势凶凶,个个武艺高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刹那间,雪亮的刀光,可怕的杀气涌遍了观潮亭。

  赵云桦不敢轻敌,整个人瞬间跃起,一道白亮的剑光划破了黑暗,猛然刺去,双眼发出了冷峻的光芒,长剑刺中了当中的一名杀手的前胸——

  只听见:

  “啊——”

  的一声,尖锐的嘶叫声盖过了汹涌澎湃的潮声,受伤的杀手发出了野兽一般的惨叫,倒在了地上,长剑由前胸刺过后心,他身上留下了一个窟窿,大片的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江岸边的岩石,他折腾了片刻之后,倒地而亡。

  一道刺目的剑光划破了长空,在月夜下发出冷森森的寒光,冲在最前方的两名杀手同时惨叫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当中有一人己被赵云桦的长剑削去了一条腿,顿时血花横飞,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另一名杀手从后面摸了上来,想要偷袭,岂料赵云桦反应敏捷,他头也不回,反手挥了一剑,狠狠地插入了那杀手的心脏上。他随即猛然抽回了长剑,一道血柱瞬息喷了出来,他早己有防备,凌空跃起,一大滩血迹全都洒落在草丛之中。那杀手连挣扎的余地也没有,当场气绝身亡。

  赵云桦面冷如冰,眼神像寒星般四下张望,其余两名杀手被他冰冷的眼光一摄,身不由己地往后倒退了半步,皆露出了惊骇之色。他握紧手中的长剑,机警地缓步上前。

  一名蒙面杀手叫道:“主人有令,只要拿下云王,生死不拍拘,大家一起上!”

  赵云桦冷哼了一声,右臂一挥,只听见:

  “呼——”

  的一声,寒芒划破了夜空,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挽了几朵剑法,骤然施出,狠狠地刺入了那名蒙面人的肚子里。那蒙面人惨叫连连,双手捧住了肚子,掉在了钱塘江的浅滩中,鲜血泊泊涌出,染红了江水。

  正在此时,大队人马从四面八方拥来,将观潮亭包围得严严实实,无数刀剑破鞘而出,将赵盖谢苏四人围在了核心,妄图一举歼灭。霎时,喊杀声冲天而起,嘶吼声响切了寂静的中秋夜,盖过了洄澜拍岸的潮声。

  赵云桦杀红了眼,长剑如银河倒泻,飞瀑流泉,遍地皆是残肢断体,尸积如山。他被众杀手逼退到钱塘江边,浑身是血,一袭白袍上沾满了斑斑血迹,与他们展开了剧烈的打斗。冷冷的秋风吹起了他破落的衣裳,甚是狼狈。阵阵浓浓的鲜血味迎风传来,是那么的刺鼻、那么的难闻,那么的令人作呕。

  秋风越加越猛,到处都是沉重的呼吸,杀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冲上前去。闻名天下的“玉幻仙侠”,果然不是吃素的。

  领头的杀手目露凶光,摆手道:“弓箭手。”他一声令人,两排弓箭手冲了出来。

  如此训练有序的杀手,并非江湖组织,而是王亲贵胄所栽培的死士。看他们的身手,并非来自郓王府,莫非是来自东宫?

  不待赵云桦细想,无数羽箭向他扫射了过来,他连忙用长剑将羽箭纷纷打落。羽箭绵绵不绝,犹如飞蝗般向他射来,他剧斗了半夜,己有些疲惫,左肩冷不防中了一箭,他负痛后双脚踏空,掉下了滚滚东去的钱塘江……

  盖鸣渊大惊失色,连忙杀出了一条血路,往海边逃走。

  谢砚与苏香藿厮杀了半晚,己是人再疲力尽,两人且战且退,终于脱离了魔爪,逃出了生天。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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