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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惺惺相惜

赐婚 琉璃珍珠 4080 2021-04-06 13:33

  银盘似的明月照耀着水天一色的钱塘江上,水面上金光满布,耀眼万分,江面上清风徐徐,碧波万顷。一艘豪华的大船从远处驶来,船上灯光通明,如同白昼。两岸绿柳轻曳,繁花相招。偶尔有一两只水鸟从夜幕下飞掠而去,发出了尖锐的清啸,响彻了寂静的夜空。

  露天的船尾上立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水果和点心。一位青年男子正仰着头看着皎皎明月,一边品茗,一边尝点心,神情幽闲,与世无争。他约摸二十来岁,头戴紫金冠,身穿衮龙袍,眉目疏朗,面如冠玉,正是秀王赵子偁。赵子偁是太祖皇帝的六世孙,寿王赵德芳的五世孙,被封为了秀王,赐封地秀州。

  一位双十年华的贵妇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船尾,端坐在赵子偁的身畔。她脸笑红梅,绰如白李,穿着一件粉色的罗裙,风姿绰约,貌美如花,正是秀王妃唐纤纤。

  此刻万簌寂静,阵阵江风吹来,拂过她白玉般的脸颊,还沾带着潮湿的水气。在这个静谧安详的中秋佳节,有佳人陪伴左右,夫复何求?赵子偁连日来的焦虑和担忧,都一扫而空。唐纤纤也不惊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翻滚的江水。月光如水,照在这一对璧人的脸上,越发衬出他们超尘脱俗的美态。

  赵子偁醇厚沉重的声音打破了沉静,说道:“纤纤,你在想什么?”

  唐纤纤展颜一笑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的笑容很温和,像三月里的春风。

  赵子偁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唐纤纤笑脸如花,将头轻轻地倚在了他的怀中。赵子轻轻揽着小蛮腰,拥着她坐在了甲板之上,双双看着江面。他的衣衫被夜风吹得微微卷起,额前的几缕青丝也随之飞舞,一双像山泉般清亮的眼睛直看着远方。

  大船飘泊了半夜,向钱塘江西岸而靠,忽然,只见前面的沙滩上有一团白影,由于相距甚远,并未能看得很清楚。唐纤纤怔了一怔,连忙拦着赵子偁下船走近细看。临近之时,才发现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卧躺在了浅滩之上。

  赵子偁壮了壮胆,上前将白衣男子的头转了过来,只见他满身是血,左肩上还残留有一截断箭,探了探他的鼻梁,只觉尚有气息。这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江水冲到这儿的赵云桦。

  唐纤纤脸上露出了骇怕的神色,战战惊惊地道:“王爷,可是死人?”

  赵子偁回转过头来,说道:“尚存一息之气,赶快救人。”道完,他叫来了两名仆人,将赵云桦扶到了船舱之上救治。

  赵子偁出游,幸好带上了大夫钟仁和。钟仁和是秀王府的救星,专医奇难杂症,全府上下都以他为尊,赵子偁也视他为知已好友。

  赵云桦受伤不轻,伤口被江水泡浸,己经开始发炎,若再不医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当务之急,必须取出箭头。钟仁和连忙吩咐小学徒詹墨端来了一盆温水,将赵云桦平放在床上,用匕首挖出了他左肩上的箭头。赵云桦被一阵剧痛惊醒了过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全身软绵绵的,一点气力也提不上,只得继续躺下。詹墨帮忙冲洗他的伤口,清洗完毕后为他敷上了上好的金创药,由于伤口己经发炎,钟仁和另外又给他敷上了消肿止痛的消炎药。赵云桦动弹不得,服过药后,又沉沉大睡了过去。

  赵子偁放慢了脚步,轻轻走了入来道:“仁和,他怎么样了?”

  钟仁和道:“虽无性命之忧,但伤势严重,又发炎起了浓疱,须要静养十天八天方能痊愈。”

  詹墨又再端来了一个大木盆,为昏睡中的赵云桦沐浴更衣,解下了他身上的破血衣,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蓝袍,他惊谔地发现赵云桦颈项中的梅花和氏玉和随身而带的云王玉印。詹墨得知赵云桦的真实身份后,大惊失色,暗中告诉了赵子偁。

  赵子偁惊闻他是云王的消息之后,对他因何会被人追杀之事也略知了一二,连忙吩咐哨公立即起程,驶船赶回秀王府。

  他们前脚刚走,杀手的后脚就到,杀手们沿江搜查,却一无所获。直到天亮时分,才四散而去。

  和煦的阳光穿窗而入,赵云桦秀挺的剑眉皱了一皱,缓缓地睁开了惺松的双眼,入目就见自己躺在一张金丝楠雕花大床上,盖着松软的锦被,垂着浅青色的通花帐幔。他微微吃了一惊,强行支撑坐了起来,低头一看,己经换上了蓝色的新衣,幸好梅花和氏玉和龙纹玉印还在身上。他这微微一动,扯动了肩上的伤口,生生地痛,不由轻轻呻吟了一声,不用仔细回想,他明确地知道自己获好心人搭救了。

  尚未成年的詹墨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他已经清醒,含笑地道:“公子醒了?”

  赵云桦眼角微微上挑,剑眉斜飞入鬓,自嘲地一笑道:“小兄弟,你是谁?这儿又是那儿?”

  詹墨有些腼腆,笑了一下,细说这儿是秀王府,秀王赵子偁是太祖皇帝的后代,寿王的五世嫡孙,也是皇室宗亲。秀王新娶的正妃唐纤纤是名门闺秀,是闻名秀州的姝丽。秀王府中还有一个子素郡主,年方十六,尚未出嫁。秀王府中仆婢如云,护院壮丁少说也有千余人,朱勔十分惮忌秀王,曾多次笼络,秀王都不为所动。

  赵云桦总算听出了一些眉目,寿王赵德芳的典故,他也略有所闻,秀王不与“六贼”同流合污,确是难得的清流砥柱,不愧为寿王的后人。当年“烛光斧影”,太祖皇帝暴病驾崩,太宗皇帝继位,封赵德芳为寿王,世人尊称为“八贤王”。太宗皇帝驾崩,欲传位寿王,寿王怕引起皇室纷争,毅然决然地堆掉了,另外拥立了太宗亲子真宗为帝,如此不恋皇权,刚正不阿的亲王,是赵云桦此生最仰慕的人,他决定以寿王为榜样,不慕皇权,拥立新君。

  詹墨腼腆地一笑道:“公子,你该吃药了。”

  赵云桦服下了汤药,说道:“我想见见你家王爷。”

  詹墨笑道:“不急,你伤势太重,需要好好休养,王爷现在己经出门,稍迟些他自然会前来与你见面。”

  赵云桦笑了一笑,他箭伤未愈,只得暂住了下来。这样一来可以好好养伤,二来也可以躲避朱勔的追杀,一举两得,只是与盖鸣渊等人失散,不知他们是否也能脱险?他低下了头,久久没有说道。

  詹墨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更见尴尬,收拾了药碗,退了出去。赵云桦仍觉腰酸背痛,只得又躺了下来,又觉眼皮沉重,满是倦意,沉沉熟睡了过去。

  赵云桦在秀王府中静养了两天,身体己渐渐康复,己经能下床走动了。钟仁和见他康复得很快,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不由刮目相看。赵云桦年轻气盛,又身怀绝技,自是非寻常人可比。当然,也是有赖于钟仁和的医术高明和秀王府中珍稀的药材,他才能恢复得如此神速。赵云桦舒了筋骨,走出了房门,迎面碰到了秀王赵子偁,不由相互行了一礼。

  赵云桦微笑道:“想必尊驾就是秀王爷了,王爷的救命之恩,在下终身铭感。”

  赵子偁道:“是本王眼拙,当时并未认出云王殿下。”

  赵云桦大吃一惊道:“王爷己经知道了本王的身份?”

  赵子偁道:“朱勔的手下和东宫的杀手正四处暗查殿下,殿下是怎么与他们结下梁子的?”

  赵云桦悠悠长叹道:“一言难尽,本王马上就走,绝不连累王爷。”

  赵子偁连忙阻止道:“殿下冲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秀王府有太宗皇帝所赐的黄金锏,朱勔不敢擅闯,请殿下暂在敝府小住,待风声过后再走。”

  赵云桦感恩戴德,向他作了一揖道:“王爷的大恩,本王没齿难忘,他日定以涌泉相报。”

  赵子偁道:“彼此是宗亲,同气连枝,理应出手相助。”

  赵云桦见他一片赤诚,只得欣然答允,在秀王府中暂避锋芒。与赵子偁相处的日子里,他发现赵子偁豁达大度,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心中很是敬重。他抛下了心头的疑团,与他表明了心迹。两人相见恨晚,秉烛夜谈,惺惺相惜,成为了知己兄弟。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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