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天地间—蝶双舞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钱老板与春凤在山箐的风流韵事发生之后,赵家明的老婆依然在工地上煮饭。只是她女儿赵春凤,便再也没有去工地上打帮忙了,而是一直留在村中,专门放她家那几头牛。
而赵家明夫妇,在开始的几天里,每当遇到了村中的人们,就低着头,迈朝一边,也不和村里的人们打声招呼,就走了。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保持了多久,他们就变得如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和村民们自自然然地有说有笑起来。
是的,既然事情都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如果只是一味地采取逃避的态度,也于事无补。还不如该吃就吃,该笑就笑。因为,日子还得过下去。难道要让人家不吃不喝,终日羞愧难当才是正理,这不是要逼着人家去上吊吗?这就是人们在发生了无可奈何、难以挽回的事情之后,通常所采取的处事哲学。
幸好村里的人们,发生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而已。谁也不会真的认真到跟谁过不去。他们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便如东村人看西村人的胖瘦一般,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因此,当发生这种事情时,人们的议论和观注度,便如松毛火一般,初时倒也燃烧得轰轰烈烈,但通常熄灭得也很快。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后,村民们也就渐渐地变得不那么在心了。他们的话题,通常又会被一些新的事物所替代。在村民们的生活里,是永远也不会缺乏那种新鲜话题的。
倒是赵家明家的女儿赵春凤,着实是害羞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山间小径或是村间地头,若是碰上了村民们,总是把头垂得很低,那张苹果似的圆脸上,红得一直烧到耳根。连话也不说上一句,便逃也似地匆匆避开了。
唉,认真说起来,她毕竟还是一位尚未出阁的的黄花大闺女。倘若硬是要让人家像成了年的过来人,当作没事儿一般,放下老脸来,这要求不嫌太也过分些了吗!
至于那位钱老板,则照样在工地上,气定神闲地当着他的筑路队老板,照样指挥着他手下的四五十位民工。他似乎才真的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过来人。脸不红、心不跳,悠哉悠哉,自在逍遥。
至于凤仪村,自从发生那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后,钱老板倒是没有再来过。
再到后来,赵家明夫妇,便紧锣密鼓地替他们的女儿筹备起婚事来。因为自从发生这件事情后,他们的女儿,如果要在附近的村寨里找个好婆家,好像已经不是太现实的事情了。
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们夫妇俩发觉,自从事发以来,女儿春凤,便像是突然对这个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村庄,水土不服一般,看样子是度日如年般,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唯今之计,只有尽快将女儿嫁出去。让她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中生活,让她不再处于村中人异样眼光中生活。到了新环境中,那里没有人知道所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光彩的事情。她自然能放下心中的包袱,走出心灵的阴影,便会抬起头来,重新做人。
幸好人家钱老板,是个有钱的人不说,最重要的,是人家对他们家春凤,好像倒还是真心实意的。
于是,经过赵家明夫妇与钱老板协商,双方一拍即合。于是,婚期很快就定了下来。就在今年的十二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明天下午,客人就要进门了。
桂花今天下午,就是来约陈玉露到春凤家去打帮忙的。
于是,陈玉露就同桂花一起,到了村东头赵家明家。
到了那里,村中来打帮忙的人们,早已经到了赵家明家。大家三五成群地围坐成一圈,拣着各种各样的小菜。
因为但凡村中办喜事时,拣各种各样的菜,所花费的时间是最多的,差不多要占去办一场喜事所有时间和人力的一半左右。因此,村中的大部分人家的中青年妇女们,需提前半天时间,就开始到主人家打帮忙了。
大家都有说有笑,气氛异常热闹。
人们讨论的话题,当然还是离不开村里村外、家长里短之类的话题。所讨论的事中,大多数也都属于那种鸡毛蒜皮般、无足轻重的闲事。
关于春凤与钱老板之间发生的那些风流韵事,村民们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谁也不会傻得拿出来讨论。
陈玉露与桂花一道,也加入了村中妇女们拣菜的行列。她们一边拣着菜,一边加入了村中这些妇女们的讨论。
陈玉露很喜欢这种和众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场面。一到村中和村民们在一起,她总是觉得倍感亲切。尤其是村中人家办嫁姑娘或是娶新娘这方面的喜事时,总能让她倍感新鲜。
大家都喜欢来凑这样的热闹。
因为村民们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叫做“一喜免三灾。”
因此,大家都想通过参加新郎新娘的喜庆婚礼这件喜事,来冲走身上的霉运,同时希望能为自己和家人们带来好运。
赵家明夫妇则是一边忙着跟大家打着招呼,一边看着哪里的人手吃紧、便到哪里去帮忙。
至于赵春凤,则已经坐在了拣菜的人群里,和村中妇女们一起拣菜了。她一边拣着菜,还不时和妇女们拉上几句。
看来,经过了近一个月以来的日子,时间已经淡化了一切。原本被羞得无脸见村民的一个大姑娘,已经变得不再那么不好意思了。看着她那有说有笑,神色如常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爱说爱笑,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年轻姑娘一样。
是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能解决很多难题。在时间面前,仿佛没有过不去的坎。
时间,是多么的神奇啊!
对于春凤的事,在陈玉露心中,并没有带看多少谴责的意思。她想,如果他们两人真是两心相悦,打定主意终身在一起生活的话,别人又有什么过分干涉的理由和权利呢?
她最看不惯的是那种始乱终弃、朝三暮四、用情不专的行为。尤其是双方都已经有了孩子,还不负责任的背着对方,乱搞男女关系的行为。对于那一类型的人,在陈玉露的心中是相当鄙视的。
她想,自己对自己不负责任也就罢了,但是如果伤害到了无辜的孩子,使孩子自小就生活在阴影里,于别人在孩子后背指指戳戳,讥笑嘲讽,使得他在其他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造成孩子在人生成长过程中一辈子的自卑。那是她从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与容忍的行为。
陈玉露又想到,反而是那些存心看热闹,故意让春凤他们难堪的村民们,才是无聊透顶,他们的做法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她们在东家拣菜,一直拣到了晚上。大伙儿在春凤家吃过晚饭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天,才各自回家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陈玉露约上了桂花,来到春凤家。照例与村中的妇女们,一起帮着拣起菜来。
这时,来帮忙的村民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
每到了一位来帮忙的村民,专门负责酬谢的人,便走了过来帮主人家酬谢来帮忙的村民们。如果来帮忙的,是村中的男人,就给他们发上一包纸烟。若是妇女,则发给她们一包糖。
这时,春凤家的屋里屋外,都满是人们忙乱的身影。除了陈玉露她们仍在忙着拣菜以外,她们村中的男人们,有的在院子中忙着杀鸡。有的在院子外面忙着杀猪、宰羊、宰牛。
这情景,让陈玉露不禁想起了花木兰从军前那中“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情景。
只是今天的春凤姑娘,比起那位代父从军的巾帼英雄花木兰,则是无法同日而语的。
然而,这一种喜庆的场面,所带给人们的欢乐气氛,大抵应该是相同的吧。
一时之间,人们的忙乱声,猪鸡牛羊们的惨嚎声、群狗争食时发出的狂吠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示出乡村农家人们办喜事时,那种特有的,十分繁忙而又喜庆的欢乐、热闹场面。
村中、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则在人群堆里穿梭来去。他们尽情地欢叫着、嬉闹着,玩耍着。
可惜这场喜事不是办在周末,大部分孩子都上学去了。否则的话,就会比现在还要热闹些。
不一会儿,村中上山砍篷叶的男人们,也抬着大捆大捆的篷叶,陆陆续续地从远处的大山之上回来了。他们刚把肩上的篷叶放下,就坐下来,迫不急待地抽上主家酬谢的香烟。又喝上一杯清香的茶水之后,就又为搭建青篷的事而忙得不亦乐乎起来。
这些负责搭建青篷的村中青壮男人们,为了给主人家搭建青篷。天刚濛濛亮就起床,到了远处的山头之上。选择那种枝叶葱绿、茂盛而又修长的锥栗枝,砍上一大捆抬回到村中来。
抬回来大捆的篷叶后,他们又要在东家的院子里,打地眼、栽木桩,搭成青篷的框架。然后再将修长、绿油油的锥栗树枝,覆盖在青篷架子的顶部和四周。让人们能够在青篷底下愉快的劳作,宴饮。
有了这座绿色的青篷,农家人的这场喜事,顿时之间,便增添了无限的喜庆与欢乐的气氛。 天地间—蝶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