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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风与工友们,在月色下,欢快地交谈着,天南海北,社会新闻、生活趣事,无不信手拈来,成为他们愉快的谈资。
在这环境异常艰苦,而又高强度、超负荷的打工生涯中。大家往往通过开怀的谈笑方式,暂时忘却了劳动的艰辛,以及身心的疲惫。从人生的不易,生活的苦难中解放出来。
不知不觉中,已是月过中天,物影偏斜的光景。虽然大家觉得谈兴不减,但还是不得不返回住处休息。
因为明天一大早,等待着他们的,依然是要在那火焰山般酷热的炼钢车间,八个多小时的艰苦的劳动。
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不久,便传来工友们酣畅淋漓的打鼾声。
但林清风却依然没有一丝睡意。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在此之前,比工友们多睡了两个多小时的缘故。因此,又看起了书。
林清风一个人在帐子里,又看了近个半钟头的书后,才始觉有些累了。于是,便放下书本,熄灯躺在床上。
这时,皎洁的月光透进窗子来,照在了林清风的床上、身上。林清风心中,突然涌现出不知从哪里看过的两句诗句:“熄灭读书灯,满身都是月。”
林清风想,这是多么美好的意境啊!这因该是写下这句话的那位读书人,也像自己现下般,在美妙月色的触发下,心中突然迸发出来的灵感火花。
俗话说,来源于生活中的诗,才是第一等的诗,这话一点也不假。
在楚师三年的学习生活中,林清风对诗词方面也有所涉猎。但在那时,对诗词的体会并没有现在这般深刻。因为那时,是在无忧无虑的青春时光之中度过。并且又有心上人陈玉露在自己的身边,可算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然而,自从毕业之后,与陈玉露聚少离多的日子里,饱受那相思情味的煎熬。再加之艰苦的打工岁月中,可谓是深深地体味了一番生活的艰辛与别离的况味。总算是刻骨铭心般体会到了“愁”的滋味。因此,对诗词中的意思,体会也就更加的深刻。
在林清风的枕边,除了招考的书籍之外,还放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之类的书。近段时间,他又从集市上买了本《元曲三百首》。
他觉得唐诗、宋词、元曲之类的书籍,是很耐看的书籍。每看一次,都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仿佛那种陈年老酒般,能使人感到身心的愉悦。使得像林清风般身处异地他乡之人,心灵深处得到丝丝慰藉。
林清风每次读到这些词曲的时候,都能从中找到一片心灵的净土,温暖的港湾。便如徜徉在那心灵的桃花源之中,暂时忘却了人生的艰辛,别离相思的苦楚。
由于林清风在诗词方面的内容看得多了,心中便多了许多感触,有时触景生情,便也像那些迁客骚人们,有一种吟诗赋词的冲动。
现在,又是一个明月窥人之夜,林清风与心爱之人,异地而处。不禁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
而现在,与自己相爱之人关山阻隔,只能遥寄相思于明月,一时感慨万千。怀着对陈玉露的深深眷恋,不觉脱口吟成一曲《临江仙》来:“忆昔初识桃花面,此情已系伊浓。犹记当年携手处,风清月影共,花晴人语同。长恨此身多寄旅,聚散还苦匆匆。何执素手趁东风,小桥流水处,杏花烟雨中。”
林清风反复吟诵,感觉自己所作的这首《临江仙》还不错。
林清风此时,不由得想起诗圣杜甫的诗句“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心想,古人说的确然不错。惹在自己整天都与玉露耳鬓厮摩在一起,那种欢欣无限的情境之下,哪能写出现在这般刻骨相思的词句。这可谓也算是古人们所说的“生活不幸诗家幸,赋到苍桑句便工”那种情况吧!
就这般左思右想下,在朦胧月色的笼罩下,林清风带着对陈玉露的思念,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他期待着在梦乡中,能与心中的玉人相逢,做一个甜甜的梦。
可是,林清风越是想念得紧,迫切地希望在梦中,一会佳人的时候。心中的玉人,却偏偏不来入梦。
在梦中,林清风又回到了溪木大村,与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在一起,有说有笑。
可是,一会儿,在那迷离的梦境之中,他又忽然发觉,自己正处身于凤仪村,来到了玉露家的庭院里。
只见在一片迷蒙的月光下,玉露爹娘和陈玉雪三人,正坐在院中聊天。让林清风念兹在兹的陈玉露,却唯独不在其中。
陈得才一家三人看到林清风,都用那种对待不速之客的眼神,吃惊地望向他。
“叔叔婶婶,玉露到哪去了?”林清风不解地问。
“你呀,来迟了,我家玉露早就嫁人了。我看你,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陈得才用一种嘲弄的表情,对林清风说道。
“不!这不可能。我和玉露早发过誓言,她此生非我不嫁,我也非她不娶。我们说好了的,这辈子都要在一起,不离不弃,矢志不移。”
林清风听陈得才这话,情急之下,近乎以一种吼叫的声音道。
“算了吧,你就别太天真了。什么天荒地老,海誓山盟,那都只不过是书上写出来骗人的。你说的这一套,只能是活在真空里的爱情。它只要经过这现实中的风吹雨打这后,便立马变得支离破碎,风消云散一般。”
陈得才继续以他那种嘲笑一个天真,不经事的小孩般的语气,冷然地说。
“不,不会的!”
林清风立即变得无法控制自己激愤的感情,“婶婶,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林清风几乎是带着哭泣的腔调,对着玉露娘叫道。
可是玉露娘却对他说道:“清风,这都是真的。但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你是一个好青年,以后,不愁遇不到一个好姑娘。”
“不,这不是真的,玉露不是这样的人!你们都在骗我,我不相信!”
林清风歇嘶底里地叫着。
这时,站在一旁的陈玉雪也劝他道:“清风哥哥,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且,我姐姐嫁的就是…就是…”
林清风听陈玉雪如此说,一时间心急如焚。他抢上去,没等玉雪说完,就使劲抓住她的肩头,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盯着她道:“玉露嫁给谁了?你说!”
陈玉雪双肩给他双手抓得疼痛难忍,但是一看到他那双血红的眼睛,有如发疯的豹子一般盯着她,竟吓得浑身哆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只见陈得才突然冲上前来,使劲扳开了林清风的双手。对他说道:“林清风,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实话对你说吧,我家玉露嫁的,就是毛晓波。人家毛晓波在县城里工作,父亲又是在城里当官的人。他家答应,给玉露找一份正式的工作。而你呢,你能给玉露什么?你能给她的,就是让他跟着你受一辈子的累,吃一辈子的苦。你想想,我能把玉露嫁给你吗?”
“不,这不是真的,玉露向来是十分讨厌毛晓波的。她万万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一定是你们逼她的!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林清风嘶声吼叫着,发狂一般大步冲出了玉露家的院子,向着毛晓波家所在的地石么村子,跌跌撞撞地冲去…
跑着跑着,林清风突然发现,自己却又坐在了一辆客车里。
忽然,那辆客车,竟不受司机的控制般,剧烈的摇晃颠簸起来。满客车的人们被吓得大声惊叫,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司机惊慌失措,拼了命般扯动着方向盘。突然,方向盘竟被司机扳了下来。人们看到这种情况,更加大惊失色。
这时,林清风却又忽然发现,玉露就坐在自己身旁,紧紧地抱着自己。
林清风立即将她紧紧地搂着,安慰玉露道:“玉露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玉露把他偎得更紧了,激动地道:“风哥,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眼看着客车就要颠簸着驶出路面,在一车人们的大呼大喊声中,冲向路下的陡坡之即。幸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林清风就被恶梦惊醒了。
当林清风从恶梦中惊醒时,发觉自己早急得满头大汗。伸手想抱玉露,却哪里又有心上人的身影。
林清风虚惊一场,原来是一场梦。
这时,他发现床下的孙世云,站在自己床前,正伸出双手,不住地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嘴里还在不停地叫着:
“林清风,醒醒,林清风…”
孙世云发觉林清风醒了过来,就关切地问:“清风,是不是做恶梦了。刚才只听见你在说梦话,并不时发出一声大叫,好像是在跟什么人吵架似的。”
林清风听了孙世云这么一说,感到很是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对他道:“报谦,扰了你睡觉,你听到我梦中说了些什么?”
孙世云道:“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一会儿‘不’的一声,还有什么‘玉露’啊,‘骗人’之类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梦见玉露嫂子了,还和她在梦中吵了起来?”
林清风不禁面色大窘,好在是晚上,孙世云看不出来。
于是只得对他道:“你别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事,谢了,去睡吧!”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好意思,谁信?”
孙世云边笑着说,边又躺回自己床上睡了。 天地间—蝶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