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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伊河即是龙门西山,西山面积有两三平方公里,荒草树木杂多,申志强带人去找寻周大头,西一欧陪着张自功聊天,“张兄,你这个县长的位置可不好当啊。”
“不好当也得当。有我在,百姓们能受十分苦我让他们受七分,但是换了旁人,百姓们能受十分苦却得受十二分。”
“老兄之心天地可鉴,可是谁人能理解呢?”
“兄弟你不一样吗?为百姓做点事,岂能惧怕骂名?”
二十分钟后,申志强找到了周大头七人,原来七人把洞口用杂草碎石封住,只露一个透气口。
西一欧与张自功告别,张自功问,“老弟,你准备往哪儿去?”
“去西边,陕西国统区。”
“你可要小心呀,路上有日军的追兵、国军的溃兵、绿林道上的兄弟,啥情况都会发生。”
“谢谢张兄,我会注意的。”
张自功给西一欧开具了日军的通行证,西一欧与他抱拳分别。
黑暗中,林风呼呼,张自功苍老的声音落在了西一欧身后: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申志强引着西一欧见到周大头,周大头七人向西一欧求起了情,绑来的四个“肉票”承认是冒充国军,但他们自称以前确实当过兵、打过仗、打死过鬼子,那个冒充中将的汤克勤还说参加过台儿庄战役。
西一欧换上人皮面具亲自盘问肉票,四个肉票统一了口径,自称曾在85军干过,经历过不少大战阵,后来部队兵败流落他乡,无奈之下干起了冒牌将军的营生。汤克勤说的有模有样、话语中根本没有虚假的迹象,依西一欧如此丰厚的经历审问了半个钟头愣没审出破绽,反倒是听汤克勤讲“以前的战争岁月”上了瘾。
汤克勤四人早合计过了,四处是日军,留下来是死,不如跟着“绿林好汉”的大部队----为西一欧引路。西一欧放他们一马,命周大头好生“照顾”汤克勤。
于是乎,西一欧众人带着电台摸黑出发,他们没有马,一夜向西走了40里,到达宜阳,宜阳已于昨天(5月14日下午5点)被日军第62师团第14步兵大队占领,日军正在城内抢掠。偶有小股部队在城外巡防,汤克勤四人路熟,引着西一欧他们绕开日军,沿着洛河西上。在出宜阳不远的山路上,西一欧发现了被地雷炸毁的日军坦克,放下心来,鬼子很精,在山区里只要遭到地雷,轻易是不会再追击的。宜阳处于山区,雾多,雾多了利于隐蔽,西一欧心安理得的坐下休息,拿出张自功送给他们的干粮填肚子。他们的干粮是粗面窝窝头,汤克勤四人看着窝窝头食不下咽,只是略吃了一些。而毛野不吃干粮,他吃肉。
宜阳县属于八百里伏牛山系,沟壑纵横,山水颇多,自古便有“南岭北丘西南山、洛水一线中间穿”的美誉,它的山有多少呢?如果把全县分为十份,“三山六丘一分田”,可见有多少山。山多了,野生动物也多,毛野不费力气的用石头打了三只野鸟,把野鸟的毛拔掉,生剥活吞,他的野蛮吃法被汤克勤叫做“野人”。
大人好办,孩子不好办。毛野的孩子巧儿感冒发烧,毛野身上背着20斤米,那是谁也甭想吃,全是给他女儿留的,毛野用军用饭盒给孩子残粥,熬完粥还得熬药,挺麻烦的,汤克勤急的团团转,这太耽误时间了,孩子时不时哭两声,还容易招来敌人。可没人敢说把孩子扔下。
申志强带人拿着无声手枪分在四个方向戒备,众人休息了两个钟头接着出发。光线大好,雨也停了,众人本沿着洛河走,走着走着,绕到土路上走,为啥呢?被中央军气的。
无论西一欧从哪一条路走,都有国军败退的痕迹,有国军的、也有政府部门的,他们撤退的时候在树上、在山石上写下了标记,比如说“烟草署由此向西南”、“三营向西”、“法院在前面老葛庄”、“五团在西边大石桥”、“河道大学王教授在此等候校友”,整个一引导地图。
毛野看着标记不住的摇头。西一欧狂骂,“妈勒隔壁嘀,哪有这样给鬼子引路的?”
汤克勤比西一欧还生气,“老子要崩了这些龟孙!”
周大头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老子要是汤恩伯,都他妈一头撞死在石上算了。”
汤克勤一脸羞愧,他的参谋讪笑道,“诸位好汉嫩是不知道啊?伏牛山脉多年来没进过鬼子,换句话说,这里的人没和鬼子打过仗,突然有鬼子打来,仓促之间撤退,很多人员掉队,为了让掉队的人早日归队,不经意间使用了真实的番号、姓名,是有情可原的。”
“可原个屁!”汤克勤挺起肚子、举起手挥舞,“娘希匹,肖士鹏,你给老子记着,回头把这些泄密的军法从事、严惩不怠!”
“是!”肖参谋双腿一并,来个立正。
申志强想笑,“越说咳嗽越发喘,你们演戏演的太投入啦。”
“是、是、是、是!我演戏演的太投入了。”汤克勤连忙恢复温和的笑脸。
继续西行,走了五六里,碰见了一些老百姓,西一欧他们也是老百姓装束,仍引起了老百姓的敌视。西一欧拿出干粮送给他们,才博得了好感,一问之下,老百姓们说,现在的青壮年要么当兵、要么当匪,像他们十几个人成群结队穿着雨衣在一块很少见了。西一欧问他们为啥怕当兵的?老百姓们说,当兵的太坏,把能抢的东西都抢了。肖士鹏却辨解道,“不抢老百姓的东西国军咋办呀?老百姓可以饿死,他们饿死了咱国土丢不了,但是咱士兵饿死了,没人保卫咱国土,国家就完了!”一番大道理挨了一顿臭揍。
中午时分,又下起了雨,西一欧等人想找个地方避雨休息休息,结果在一个小山洞里发现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主人倒是个壮年汉子,穿的破破烂烂堵在洞口不让西一欧众人进,西一欧送上粮食也不行,毛野带着孩子央求着要进洞为孩子熬药、热饭,那汉子吐露真情:他家五口人的衣服被过路的13军官兵抢光了,只剩一套破衣,谁有事谁穿着出来。
倒!西一欧气的一脚把肖士鹏跺倒了,“你他妈的还演戏,咋不演这个?”
西一欧把身上的衣服送给山洞里的汉子,那汉子让老婆穿上衣服,毛野才进得洞里为孩子熬药。
汤克勤在屋外淋了个落汤鸡,“娘希匹,简直是垃圾!肖士鹏,你给老子记住,回头----”
屁股直接挨了周大头一脚,“得、得、得,少得瑟了你!”
吃过饭,西一欧趁着身上有劲,再向西走了二十里,遇到了更多的百姓,甚至见到了中央军士兵,由于太累,找了个岩洞住宿。
第二天也就是5月16日早上,雨势加大,西一欧休息一夜,养足了精神,走!
一口气走出十五里,巧儿哭闹不止,原因是发高烧了。毛野六神无主,经过路的老乡介绍,来到附近的潭龙寺。潭龙寺的和尚早被撵跑了,五六间僧舍里包括走廊都挤满了过路避雨的中央军,寺外树下有四五十个被绑的中央军士兵,淋的像落汤鸡似的。
被绑的士兵向几个看守央求,几个看守拿枪砸他们。他们一对话,西一欧等人听出来了,这些士兵是被抓丁抓来的,看到情形不妙,要逃跑,被逮住了,在外面淋雨以示惩戒。
西一欧骂道,“抓来的老百姓会给你真心卖命?扯淡!”
肖士鹏道,“抓来的兵穿上军衣就是兵。国难当头,不分你我、谁都能责任保家卫国。他们是年青人,正是军队的中坚,他们不上谁上?”
中央军士兵听到巧儿哭闹,声音在山中回荡,凶神恶煞般跑过来两个,吓唬他们,叫嚣着如果不把小孩子的嘴堵上就不客气了。
毛野哪能干?怒目相视。中央军士兵哪买他的帐?举枪耍横。
汤克勤四人见着了中央军无比兴奋,脚下想动,被周大头隔着雨衣用无声手枪顶住了腰杆,“不许跑!”
汤克勤笑道,“周爷,我是想替野人解围?”
“你能解围?去球吧!你不说话木人当你是哑巴!”
“真的,雕爷穿着将军服,冒充他们的长官,肯定行。”
西一欧一听,好主意,他把自己的衣服行人情送给了山洞里的汉子,自己冷又穿上了中将服,当下把雨衣脱掉,上去喝叱。
中央军士兵见到西一欧到来,稍微一愣,旋即大笑,“哈哈哈哈,上身穿军服、下身穿粗布裤子,哪来的冒牌货呀?”
“将军都把自个儿的肩章都撕了!”
“草!有种你把委座的军服穿来啊?”
西一欧这才想起自己把将军服的肩章撕了,而且穿的裤子是张自功送的普通粗布裤子。
他们一搅闹,寺里的士兵、军官出来一大帮子,以为有了敌情想逃跑,看到西一欧的打扮,无不嘲笑,领头的团长骂骂咧咧过来,那样子一看就是要修理人的。
西一欧察言观色,觉得太不爽了,拔脚想退,汤克勤摘掉雨帽往西一欧身后一站,大吼一声,“娘希匹嘀,立正!”
那个团长和士兵们正在嘻笑,见到汤克勤的容貌,忽然立正,“长官好!”
“长官好!”“长官好!”“长官好!”
一连串的问候让西一欧摸不着头脑,汤克勤低声道,“雕爷,您讲话呀,他们怕你!”
“怕我?”西一欧尚在莫名其妙,从寺里跑出来一个旅长冲着西一欧也是一个立正,“长官好!”
西一欧摸摸衣服,难道真是的军服起作用了?顾不得想太多,“卧槽泥马嘀!以最快的速度把部队全部带走!”
“是!长官!”旅长敬一个礼,招呼士兵列队,士兵们集体向西一欧敬礼,旅长还要上来请示,西一欧叫了声,“滚!”
“是!”旅长哆嗦着带人跑了。
待他们走远,西一欧拍着汤克勤的肩膀,“老汤啊,今天多亏你喽!”
“主要是雕爷装的像,不、不,是您的派头像!”
肖士鹏巴结道,“当兵的没眼色,当官的见多识广,他们一下就被您的派头镇住啦!”
申志强第一个冲进了寺里,“雕爷,国军给咱留下了一匹马!”
“哟!太好啦!”西一欧进寺避雨,毛野抱着女儿找柴禾生火。
僧舍里没有柴禾,由于下雨,柴禾及周围的树木都是湿的。可没难着毛野,中央军官兵走的时候太匆忙,很多东西都忘在寺里,像部队帐本、花名册、破衣服、破箱子应有尽有,毛野升起火堆,汤克勤举着一个密码本骂不绝口,“娘希匹,连电台密码都忘这儿了?”
西一欧已经生不出来气了,“省省吧,没把枪拉下都不错喽!”
休息了俩钟头,该吃中午饭了,没吃的了。西一欧他们出发,张自功送的粮食不多,雨把干粮泡的发霉,扔了一些,加上西一欧众人都是能吃的家伙,很快就把干粮都吃光了。周大头把湿漉漉的粮袋扔到地上,汤克勤、肖士鹏像捡到宝贝似的翻着粮袋,抠出一点儿窝窝头末儿都塞进嘴里,他们本不想吃窝窝头,可在山里冒雨走路、极费体力,不吃就没劲儿走路。
毛野发挥了他的野外生存功夫,用石块接连打下五只野鸟用火烤了,众人身上才有了力量。
下午,雨小了,逃难的百姓聚到了寺内烘烤衣服,西一欧觉得不能呆了,下令出发。
西一欧有了上午的经验,让汤克勤当起了马夫。汤克勤卖力的牵马、肖士鹏背着电台,周大头人把他们护住。申志强看着老大非常有趣,像是传说中的“唐僧骑马咚里个咚,后面跟个孙悟空”,让一个流氓帮自己挡着雨,拿出缴获的日本相机对着老大拍照留念,汤恩伯不想让申志强照像,可在周大头的威吓下只得强装笑脸了。
行进到距洛宁县城五公里处,雨终于完全停住,但听到了枪炮声,据路边的百姓讲,日军正在和洛宁作战。
西一欧又走了一里地,遇到了三千多中央军,趴在雨地里静待洛宁县城打仗。
西一欧看的火起,上去狐假虎威,中央军士兵们见到“将军”驾到,无不凛然,西一欧压阵,中央军士兵们轰然向洛宁进攻。
西一欧那个得意呀,这可是亲自指挥中央大军作战哪。
西一欧骑马抖威风,结果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中央军上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其势浩浩荡荡,勇不可挡。西一欧的马被中央军士兵冲的七零八落,喊着,“顶住!顶住!”
汤克勤摸着腰里,想拔手枪,可拔不出来,用手比划个手枪形状,“娘希匹!再跑老子崩了你们!”
申志强很恼火,伸手打倒逃跑的中央军士兵,夺过他的机枪,朝天鸣枪无济于事,西一欧手枪高举照样无人听指挥,悻悻道,“老汤啊!亏你不是汤恩伯,不然这种崩溃逃亡传到外头,真他妈丢脸呀!”
汤克勤尴尬的扯着缰绳,“这可能是战略大撤退吧!”
日军的飞机呼啸着飞了过来,航炮、炸弹打的血肉横飞,西一欧扔下马匹跑的比兔子都快。申志强他们保护老大紧要,一窝峰的追过去。
等日军飞机飞走,西一欧举目四望,中央大军纷纷从地下爬起来、身上沾上泥土跟浆糊一样,老百姓们哭爹叫娘,而马夫汤克勤四人不见了,心中有些失落,马夫没了、战马被飞机炸死了。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