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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一欧的失落感仅停留了半分钟,申志强发现了不对的苗头,“老大,你看,国军都在看你呢?”
西一欧环眼一瞧,周围五六百中央军都在注视着自己,眼睛中充满畏惧,“罐头,小声点儿,他们以为我是高级长官。”
正说着,西边日本兵们的三八大盖伴随着“先人大爷、英勇无敌”的呼喊传来,申志强抱着机枪站起来,“不好,鬼子压上来啦!”
西一欧叫道,“风紧,扯呼!”撒丫子向南面山上跑去,他一跑,中央军们无不奋勇,“长官指示,向南跑!”
“快跟上长官,往南边跑啊!”
“弟兄们,跟着长官不掉队!”
西一欧边跑边招呼抱着孩子的毛野,山体泥泞湿滑,毛野抱着孩子跑不快,抱着二十斤重机枪的申志强更惨,机枪力量不均衡频繁摔跤。西一欧没法让毛野把孩子放下,但一点儿也不心疼机枪,“罐头,把机枪扔了。”
申志强闻言把机枪往草窝里一扔,“弟兄们,轻装前进。”
申志强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中央军士兵喊起来,“弟兄们,长官说啦,轻装前进!”
“快把枪扔啦!”
“轻装转移喽!”
中央军士兵们纷纷扔掉武器,手扒着山、木逃窜。
日!西一欧差点没疯掉,骂道,“不许扔武器!”
已经晚了,几百个中央军士兵的喊声盖住了他的叫声,申志强愁眉苦脸,“老大,嫩是‘将军’,他们听嫩的命令啊。”
西一欧一听,把将军服扣子解开,要扔,结果中央军的士兵们喊道,“将军指示,脱掉军衣、撕掉肩章!”
“快看呀,将军要脱衣服撤退啦!”
中央军士兵们纷纷效仿,撕掉肩章、脱掉军衣。
倒!西一欧站住不动,当兵的真他妈会领会上峰意图,“不许脱衣服!”
但是中央军士兵们怕“将军”,要么躲的远远的,要么跑的快快的,脱衣服的动作一直在继续。
西一欧敞开着怀不敢再脱军衣干生气,觉得不能和中央军士兵在一起,太丢人,“罐头,向东走。”
东边就是他们来时的路,路况熟悉、也比较好走,十几个人向东跑,和老百姓们跑在了一起。
现在的情况是,当兵的向南跑了,老百姓不愿和当兵的在一起,大多向东跑。
西一欧身先士卒跑在最前面,被一个老百姓绊了一脚,“谁他妈的绊老子?”
抹着身上的泥水,西一欧想发火,但压住了,老百姓们拖家带口怒视着自己,有一个老者道,“那不娘货,逃兵!”
西一欧羞愧的把军服扔到地上,踩了两脚,“我不是逃兵!”
有的百姓叫道,“小样,换个马甲以为我就认不出你了?”
西一欧扬起脸,“老子不是换衣服!”
一个乡民指着西一欧的脸,他脸上贴的人皮面具被雨水泡的起了皱,“瞧啊,当官的还化妆啦!”
百姓们起哄道,“妈的,当官的真有本事,啥招数都会!”“哼不是一般的官儿,估计还不小呢!”
“奶奶的,汤恩伯给他牵马,他的官绝对小不了!”
“靠!打死这些不抗日的官儿!”
老百姓们哄然响应,石头、泥巴、树枝劈头盖脸砸过来,西大流氓那叫惨呀,中了无数暗器。
申志强护着西一欧扭头往北边跑,西一欧边跑边问,“狗日的说啥?是不是说汤恩伯给老子牵马?”
“对呀!”
“操!老子想给汤恩伯牵马还轮不上呢!”
西一欧跑了一会儿听见河水响,知道到洛河边了,光着膀子跑的一个劲儿。
河边有老百姓在渡河,也有不多的中央军士兵。五个士兵抢了一个木筏,三十多个百姓拽住木筏不让开,两方在河边僵持。
西一欧众人停下脚步,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渡河,可洛河水暴涨、波涛汹涌,不是本地人是摸不清河道情况的。无奈又盯上了木筏。木筏上士兵叫嚷着,“一拨一拨走,鬼子来了谁也走不了!”
老百姓们不愿意,“你们走了就不管俺们啦!”
五个士兵急了,仗着有枪想动粗,用刺刀虚刺老百姓的手,用枪托砸老百姓的头。
毛野把孩子绑在怀里,一个虎跃,踩着老百姓的头跳到了木筏中间,两脚把五个士兵踢到河里,五个兵站起来要打枪,被老百姓们拉起来暴打、枪扔到河里。
五个兵不吃眼前亏爬上岸逃去,老百姓们轰然上筏,那筏只能载七个人,毛野跳下筏,任由百姓上去,但筏上居然站了十个人,被河水冲了几米便翻了。
西一欧情知大难之前各自飞,老百姓们有一线生机是不会相让的。
他们越抢筏越走不了,西一欧听听枪声,日军主要向南追击中央军去了,向自己这边的不多,但仍不敢掉以轻心。申志强、周大头想了一个招,砍倒了两棵小树绑在一起,十个人抓住小树形成一个人墙,打算强冲过河。
西一欧别无他法,问毛野行不行,毛野称,可以一试。
申志强喊着口号,“一二一”,十二人抓着小树步调一致下河,西一欧则单手托着摄影包、毛野把孩子举起。
下水走了几步,西一欧众人放下心来,水流看着急,实际这里处于洛河的上游,洛河有十几条支流都在中游交汇,所以河水并不深,西一欧来到河中间,大概有一米五左右。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日军的飞机来了,一来就是十三四架。
日军的飞机朝着河里投炸弹、扫射,木筏那边三十多个百姓目标大,首先中招,西一欧他们身子泡在河里,日军没发现,但炸弹在河里炸起的水浪太大,震起十几米高的浪头,周大头、申志强两人托着西一欧的腰,西一欧没事,毛野出事了。他一手举着孩子,浪花打到了孩子嘴里,他去擦孩子脸上的浊水,手一松开小树,被浪头卷进去。
西一欧叫喊,让申志强去帮毛野,不待申志强动手,毛野已被冲出十来米。
毛野的水性要说比申志强都好,仰面朝天把孩子高举,可日军飞机的子弹扫过来,他在水中连续翻滚躲避子弹,孩子接连呛水,孩子哇哇哭起来,噔噔噔连退三步,脚下用劲想站稳,只觉手中一轻,孩子没了。
毛野以为是申志强来了,但马上发觉不对,申志强的喊声离他起码有五六米,警觉水中有人夺走了他的孩子,可把毛野的魂吓飞了,“孩子!我的孩子!”
申志强叫道,“哪来的毛贼,给老子站住!”
潜入水中扑击,毛野翻身抬头,看见北面七八米处一只手将孩子托起,心中肯定,必是那水鬼夺走了孩子。申志强甫一进水便被水鬼用脚勾着整个身子翻了个个儿,水鬼用脚尖顶着他后腰旋转,那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申志强武功不弱竟没有反抗之力。毛野丝毫看不见水下之人的影踪,大喝一声,身形暴起,双腿弹起借着水力拳击向水中,待他击到目标处,申志强被水鬼放下,与毛野来了个面对面,毛野硬生生收住拳。哧溜,举着孩子的手转到了毛野的身后,毛野想都不想抬右脚向后踢,劲道重若千钧,那水鬼在水下竟把毛野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来个四两拨千金勾住他左脚,毛野嗵的趴入水中,正想闭气,那水鬼开玩笑似的在他腋下一挠,毛野张开嘴咕咚喝了一口水,他的意识并不乱,喝水的同时挥拳击向水鬼手伸来的方向,却击了个空,噗,嘴里被塞了一口河泥,心中大骇,从来没人敢这么戏弄他。刚吐了半口泥,使个千斤坠想沉底,可双腿被水鬼抬起,毛野奋力一蹬,想踹死水鬼,又蹬了个空,他的蹬劲用老,还没收回,那个水鬼迅猛的在他双脚底一跺,毛野的身子随着跺力和水势箭一样顺水飘下去。
毛野在水中翻了五个滚,抓住河中的石块,一长身冒出了头,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水鬼在修理毛野的同时,又把申志强踢回了三四步,申志强刚站稳身子大口吐着黄水,再瞧水鬼,那水鬼举着孩子已游到河对岸边。
太快了,水下之人速度太快了,毛野想去救孩子,但凭着交手的两个回合已看出,自己不是对手,申志强心中同样惊骇,和毛野二人合力居然打不赢一个水鬼,双双被戏弄一番,拔出手枪等待水鬼露头便射击。
西一欧在旁观察,突然叫道,“大葱!你他妈的出来!”
毛野心中陡然想起一个人,脸上现出恐惧。
西一欧连叫两声,哗啦,水鬼从浪中现出身形,一脸嘻笑,正是飞天鲤鱼大葱。
水中不便讲话,大葱不再恶作剧,众人扑扑腾腾趟过河,十几架日军飞机呼啸着飞来,众人连滚带爬钻进了灌木丛中。值得庆幸的是,国军的七架战机飞来应敌,引开了日军飞机。这是西一欧第一次见国军的飞机,双方在天上对射厮杀,西一欧众人怕流弹误伤,逃之夭夭。
大葱咋来了?他在太行山中救出西一欧不辞而别,他习惯了草莽生活,无拘无束的躲了两年后,听闻自己老家所在的匪帮散伙,仇人尽死,孑然一身来到洛宁山中隐姓埋名,日军攻打洛宁,大葱依仗水性佳,潜入水中刺杀到河边嬉水的日本士兵。杀来杀去,杀到了西一欧这里,看到毛野举着孩子陷入河流,他并没有认出长发遮面的毛野,也没认出戴着人皮面具的西一欧,只是想拔刀相助帮毛野救出孩子,可一交起手,认出了申志强和毛野,搞不懂他们是什么关系,对申志强旨在戏弄、对毛野旨在修理。
西一欧心道,幸亏大葱来了,不然毛野的孩子危险鸟。
大葱见他们身上湿透,带他们绕过洛宁县城找自己临时的住所。
洛宁县城在洛河北,日军在洛河南炮击洛宁县城,日本骑兵骑着马在河对岸耀武扬威,洛宁城头静悄悄的。大葱带西一欧众人绕了十几里地才来山里的住处,那是一个茅草屋,大葱的老婆徐氏带着孩子在门口迎候他们。
西一欧等人在屋里烘烤衣服,徐氏到屋外熬姜汤,大葱的儿子有七个月大,坐在床上咿咿呀呀,大葱拿着缴获的钢盔和儿子逗趣。
毛野的女儿巧儿发烧不止,毛野招架不住,想采药又怕离开女儿出事。而西一欧他们不识草药。西一欧想让大葱帮忙,大葱不爱搭理毛野,只因他是日本人。西一欧说服大葱,大葱才上山去采草药。天黑的时候,大葱带回了一筐草药,还抓到了八条大鱼,最小的有四五斤,大的有十几斤。
晚上西一欧众人吃上鱼,徐氏手艺不错,做出了烤鱼、炖鱼,虽没有盐,但很香。毛野无心吃鱼,他在过河的时候把大米撒在了河里,女儿不可能喝鱼汤,大葱穷的叮当响,靠打鱼、摘野果、吃野菜为生,家中没有面,毛野瞧见徐氏给儿子哺乳,几番想张口却说不出嘴。徐氏看出了毛野的意思,大大方方抱过巧儿喂奶,“咋说是一条命啊!”
毛野感动的向大葱两口子下跪,西一欧和申志强瞧的不忿儿,奶奶嘀干活,毛野啥时候也没给自己磕过头呀。
吃过饭,西一欧十几人在茅草屋外搭起简易住处,凑合着睡觉。洛宁县城的枪炮响到晚上九点才停住,西一欧睡到拂晓被火炮惊醒,日军又开始攻打洛宁县城,大葱有早起的习惯,他下河准备打鱼安排早餐。
西一欧带着周大头想到河边瞭望瞭望,结伴同行。
昨晚众人的焦点是毛野,西一欧向大葱讲了毛野火烧黑马寺、杀死二十多个日本兵和特务、汉奸,博得了大葱的好感。大葱光听西一欧讲故事,忘了一事,那就是自己的妹子和妹夫,现在抽空问了起来。大葱的妹子杨小红嫁给西一欧的七弟牛叉,好多年没见过面了,西一欧如实相告,曾在中条山战役的时候见过杨小红,当时杨小红身怀六甲,快生了,后来拜托给朱秋生护送给马黑子,至今不知音信。至于七弟牛叉,西一欧老实交待,当了新四军了。
大葱对妹夫抛下妹子很不高兴,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西一欧问大葱,有没有听说过马黑子的情况。
大葱在洛宁隐姓埋名,对道上的情况知道的不多,只知个大概。从帮派上讲,豫西这一块儿有两百多杆(河南土匪称每股土匪为每杆土匪)土匪,名气较大的有十几杆,如八宫道、三枪会、白阳会、插刀门、铁耙教、庙道会等,各种会道门、当地半民半匪的自卫武装层出不穷,近年来日军攻打山西、河南,从作战区逃过来不少土匪,山西人来了相当多,分布在八百里伏牛山数以万计的山头里,与当地人溶在了一起,如果仅打听山西人的话,好比大海捞针一样。从外号上讲,豫西除了有名的帮派外,也有相当多的无帮无派的土匪,一般以占据的山头为名,如天池山阿米花、白云山龙战、花果山翔哥、神灵寨吴献宏、寺河山和婆婆、木札岭刘平生、大狼沟阳光胡、二郎山兵味儿、虎头(山)大海等,其它的小山里更不乏大大小小的山寨,这些土匪都是当地的居民联合而成,保护自己的领地不受外来势力侵袭,每个土匪头子都有自己的外号,像洛宁县就有上百个,如铁槊寒江、狂腿亦云天、野马张桢毓、史大马棒、尚铁头、猪头苹果、铡刀二蛋、何鼓爷、铁血老斗、凤凰双强等,钻山鼠马黑子的名号向来没人提起过。
西一欧听的头都大了,凭马黑子他们的实力咋说也能独霸一方,兄弟们都到哪里去鸟?
还没到河边,与洛河平行的公路上熙巸攘攘,从洛宁县城里退出来的百姓、中央军士兵一群一群的往西走。
大葱叉起腰骂道,“那不娘货,中央军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老兄,见怪不怪吧!”西一欧安慰着。
“奶奶的,汤恩伯跑吧,有情可愿,人家好歹和鬼子打了几仗,可蒋鼎文没和鬼子干一次,跑球跑?”
“人家是大司令,顾的是大局,那叫战略转移。”
“操他妈的战略转移,他从洛阳挪了两次窝,前天刚挪到洛宁县城,我看他还跑不跑?”
“啥?蒋鼎文在洛宁?”
“对,昨天早上俺听说他在洛宁发表讲话,信誓旦旦要与洛宁共存亡。”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