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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七，你疯了，八路是匪，国军才是正规军啊。”

　　“啥匪不匪的，中条山外的事你看不见难道你听不到吗？国军是怎样对待老百姓的？共产党又是怎样对待老百姓的？”

　　“你受赵紫光的毒害太深了。”

　　“我？毒害？”牛叉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出声来，“嫂子，我说，你受军统的毒太深了。”

　　“军统关我屁事？”玉美人转过身。

　　“呵呵，嫂子，你别隐瞒了，大哥说了，你是军统山西八虎的散花八。”

　　“啥？”玉美人浑身一震。

　　牛叉道，“本来俺不太信，可是今天俺彻底信了。”

　　“你、你别乱说。”玉美人上下感到不自在，跳进坦克里掩饰。

　　牛叉蹲在炮塔上扒着盖子道，“前天俺亲耳听见大哥跟大嫂说悄悄话，绝对不会错的。”

　　玉美人嘴上仍在犟，“老七，你大哥知道你在偷听，逗你玩的。”

　　“不。大哥说，你们在太行山追杀毛野时，毛野跳崖前说了句，‘想不到天女散花是一个女人’，当时他没在意，后来你识破了日本特务的特制胶卷、设计连环雷炸前田治，加上八路送来的情报，他推断出你就是天女散花----善于搞爆破的天仙女，嫂子，说实话，你设计的连环雷炸出的烟雾可好看啦，真像天女散下的花朵。”

　　玉美人听着几欲昏倒，“你、你大哥是这么说的吗？”

　　“不错。”

　　玉美人慢慢道，“老七，我要是军统特务，你会咋样对我？”

　　“嫂子，你放心，就冲你杀鬼子的劲儿，俺还当你是好嫂子。格格说，你救过李大孬、没做对不起山寨的事，只要你安守本份，她会原谅你的。”

　　“你大哥没有一点恨我？”

　　“大哥说了，他爱你，他会包容一切的。”

　　玉美人两行晶莹泪水滑下，返身回到坦克里，牛叉追进坦克，“嫂子，嫂子，你别哭呀。”

　　玉美人抹了把泪，“老七，我不瞒你，我确实是散花八。我是特务，我对不起你们。”

　　牛叉听玉美人承认身份，并不惊讶，“嫂子，你千万别这么说，俺和弟兄们都很敬重你，真的，是俺的心里话。”

　　玉美人勉强作出笑脸，“谢谢你，老七。”

　　“嫂子，你为俺大哥得罪了军统，你不怕吗？”

　　“我怎么会得罪军统呢？”

　　“你看出来了吗？这些新招的家伙不一般哪！”

　　“哪一点不一般？”

　　“奶奶的，打炮楼的时候都说不会用枪，刚才一玩命，一个比一个枪法好。”

　　玉美人点点头，“老七，你的观察力不错。”

　　“嘿嘿，那个乔三和你是一个系统吧？”

　　“对！”

　　“我看他的人死了不少，你这不是得罪军统吗？”

　　“哼，他们放着鬼子不打，却来中条山捣乱，该死。”

　　“嫂子，俺们不逼你、不打你，你得罪军统图啥？”

　　“老七，有些事你不懂。”

　　“嫂子，他们罪不至死呀，那二百多新人不必要陪葬吧？”

　　“他们都不是好人，让他们死在抗日的战场上，总比他们祸害同胞强。”

　　“你、你太狠了吧。”牛叉心里实则在说：最狠妇人心。

　　“我狠，是为了你大哥好。”玉美人将头盔戴上，“老七，我欺骗了你大哥，我对不起他，你跟他说，下辈子我在教堂门口等他！”

　　把牛叉的手推出坦克，牛叉觉得玉美人话里有话，“嫂子，你、你要干啥？”想进入坦克，怎么也打不开盖子。

　　牛叉爬到坦克上拍坦克，对面的山口危机四伏，沈南鹏和郭得缸带着迫击炮队来了。

　　运城37师团大部队保护铁路、公路，留守的日军龟缩到各大城镇，重火炮主要集中在风陵渡口，皇协军旅长郭得缸和副旅长沈南鹏担起了重任，各管辖一支机动迫击炮队随时支援周边据点。

　　玉美人和牛叉开着坦克打第一个炮楼，郭得缸就从电话里得知情况，可他不敢来，据点里的日军不停的求助，称中条山土匪好几百人开着坦克袭击皇军据点。郭得缸坐不住，见死不救，那是大罪，把沈南鹏拽上，他们每人管着一支迫击炮队，每队四门炮，炮手都是国军的降兵，据说素质挺不错。

　　郭得缸坐着汽车，把轮胎扎坏了，有意拖延时间，意思是到了天黑，胡乱打几炮凑凑数得了。沈南鹏不是这么想的，他想立功，率先赶到了。

　　沈南鹏心里照样怕中条山流氓，悄无声息的将迫击炮队拉到山谷密林里，拿起望远镜一看，第二个据点已经失守了，败兵四散奔逃，山头上只有一个骑马的黑衣人人舞着凤凰旗在庆贺，由于距离太远，望远镜里看不清其面貌。沈南鹏觉得那匹马眼熟，抓住一个败兵盘问，那个败兵恰好是从第一据点退到第二个据点的，见闻广博，说，听见土匪们喊“大掌柜”，还描绘出其具体面容，沈南鹏甭提多兴奋了，一定是西一欧开着坦克来为他二老婆报仇来了。当即命人把迫击炮架上。

　　迫击炮没架好，玉美人消失了，沈南鹏无奈等下一个机会，天离黑不远了，最多有个一二十分钟。

　　山头上的牛叉拍坦克，想把玉美人叫出来，但不敢喊玉美人的名字，只能叫，“大哥！大哥！”

　　乔三上来问，“七当家，大当家咋了？”

　　牛叉确认乔三是军统特务，气不打一处来，打下一仗想让他第一个送死，“去，你骑上马，召集队伍，准备出发。”

　　乔三以为天快黑了，适合作战，“好嘞！七当家，俺说话不灵光，听的人少啊。”

　　“妈的，骑上大当家的马，拿上凤凰旗，谁不听话，用旗戳死他。”

　　牛叉的招怪损的，乔三答应着照办。

　　玉美人开动马达，坦克震动，把牛叉从坦克上甩下来，从战壕里开出来。

　　乔三集合队伍，他骑上老大的马、挥着中条山的旗帜，新人们被镇住了，乖乖听命，跟着乔三走。

　　沈南鹏眼见天黑了，暗叹到手的功劳要泡汤，百无聊赖的咒骂天上的两只秃鹫，不知啥时候飞来了两个家伙在天上盘旋，似乎是闻到了尸体的气息。忽然在望远镜里看到一辆坦克出现了，立即招呼炮队准备，因为败兵告诉他，土匪有两辆坦克，其中一辆已经毁了，一推测，剩下的八成是西一欧开的。

　　沈南鹏的炮队出来没带毒气弹，毒气弹是日军专用的，情知迫击炮打坦克效果不佳，于是集中四门迫击炮打。坦克在动，迫击炮瞄着不容易，沈南鹏一口一个“八嘎”骂着，望远镜里又出现了一个扛着凤凰旗的人，光线太暗，看不大清，但是有一点能确定，土匪中的马只有一匹，能骑马的必是大首领，在持旗人身后，数十个黑衣土匪相继现身，大喜过旺，命令开炮。

　　炮手问先打哪一个，沈南鹏认为西一欧最大的可能是在坦克里，传令打坦克。

　　四门迫击炮轰开了，一口气打了二十发炮弹。

　　玉美人正开着坦克，感到坦克车身剧震、火光闪现，意识到日军开炮了，调头后拐。坦克被炮弹打出故障，开的不快，频频中弹。

　　乔三等人见势，一声吆喝拔腿就跑。

　　沈南鹏见坦克开不动的样子，非常开心，传令打土匪步卒、特别要关注骑马持旗的家伙。

　　迫击炮手二十发炮弹甩过去，把青花马和乔三炸上了天。

　　沈南鹏爽呆了，不停的喊着，“炸！给老子炸！”

　　这时郭得缸的炮队来了，沈南鹏狂喊，“旅座，俺把西无赖困到坦克里了。”

　　郭得缸有种棒打落水狗的心理，以旅长的名义命令沈南鹏打土匪散卒，自己全力以赴打坦克。

　　郭得缸的做法让沈南鹏和其手下的炮手很生气，你不是在抢功吗？

　　天已经完全黑了，山上的巨石和坦克形状差不多，郭得缸的炮手凭着火光看不清坦克的具体位置，向沈南鹏的炮手要射击诸元，沈南鹏的炮手胡乱给他报了个参数，于是乎，郭得缸的炮手不可一世的轰开了，直炸的山头上烟火滚滚。

　　郭得缸和沈南鹏别提有多惬意了，两人都有种居功甚伟的感觉，皇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打光了三百多发迫击炮弹，见山头上没有活动的东西，指挥四百伪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哄----伪军们炸锅了，打枪放炮他们敢，上山找人不敢，山上的人是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的大土匪头子，砍头、活埋、汽油烧、毒气弹炸，啥狠招数都敢使，伪军们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想想，眼前的大功绝不是普通人能拿的，要是让他们山寨的人知道是自己参与了谋杀案，自己的小命恐怕不保了。郭得缸、沈南鹏仗着职务高，一级压一级，大官压小官，小官压兵痞，迫的众伪军胆颤心惊的往山上爬，那种速度简直与乌龟有一拼。

　　沈南鹏火气直蹿，大黑天的，连猫着腰的都没有，尽是蛤蟆爬，“奶奶的，上，站起来冲！谁不冲老子崩了他。”

　　郭得缸叫道，“抓住活的，赏大银十万！见到尸体，给大洋五万。”

　　胡萝卜加大棒，伪军们壮起胆子半立前进。

　　汪、汪、汪----几十声恶狗的叫声从山上冲过来。

　　“狗！”

　　“狗来啦！”

　　伪军们撕心裂肺的尖叫，“不好啦，狗叼着炸弹！”

　　郭得缸拿着望远镜的手几乎拿不稳，传说中的狗肉炸弹来了，黑压压的狗群在火光中跳跃，叼着炸弹的仅有四五只，也把他吓坏了，“沈老弟，我去炮兵阵地看看，你先指挥。”

　　说完，转身往迫击炮阵地跑，不只是郭得缸在跑，冲锋的伪军都在跑，不想用自己的命来验证传说。

　　沈南鹏操起重机枪，“弟兄们，打呀！”

　　嗵嗵嗵扫射，响应的枪声寥寥，只有沈南鹏的警卫排打起了枪，因为跑的最快的狗已经蹿入了伪军的前锋队伍里。伪军们嚎叫着，“不要啊！”“快跑啊！”“狗上来啦！”

　　轰、轰，响起了几声爆炸，狗肉炸弹响了，沈南鹏实在控制不住害怕，喊声“弟兄们，顶住！”腿已不住的奔跑。警卫排收起枪跟着奔逃。

　　沈南鹏想去炮队找郭得缸商量对策，咋说不能被疯狗吓跑吧，哪知听到汽车马达响，郭得缸缩在车箱里大喊，“沈老弟，这里由你全权指挥，我为你们摆庆功酒！弟兄们，报效皇军的时候到了，冲啊！”

　　汽车屁股冒烟，向运城方向开走了。沈南鹏气晕了，郭得缸带来的人步调一致，领先自己的人一步收好枪、炮，汽车自来到这儿后根本就没熄过火，一踩油门即可开拔，而自己的人慢了一大拍，落后意味着挨打，被炸的人自然是沈南鹏的手下，骂道，“脓包！”可惜脓包听不见，交待完任务早跑远了。

　　沈南鹏保持着统帅的气度，郭得缸给他下了“全权指挥”的命令，官大一级压死人，怕日军日后追究责任，实在说不出“撤退”俩字，郭得缸有他爹“郭大司令”撑腰，日军奈不他何，自己根不硬腿不粗，没有“撤退”的资本，大声喝斥指挥部队顶住，伪军们不是说没有战斗力，武器精良、弹药充足，如果把他们放到碉堡里、炮楼里或者配合日军作战，战斗力惊人，国军、八路军都不放在眼里，可现在黑灯瞎火、无遮无拦，没有皇军作后援，面临的是曾把皇军打的落花流水的残暴流氓，斗志全无，一门心思逃命，把沈南鹏的警卫排冲的七零八落。

　　汪汪的狗叫声完全溶入了伪军的队伍，伪军在黑咕隆冬的山林里瞎跑，人眼比不过狗眼，伪军们看不到恶狗在哪里，想打枪找不到目标，恶狗们从草丛里、乱石堆里涌出来准确的扑击他们的裤裆，“啊！”“哎！”“喔！”“俺嘀话儿！”“我嘀宝贝！”“老二啊！”“俺的鸟儿啊!”

　　一片一片的伪军倒下哀叫、一片一片的狗叫声推向西边，沈南鹏听着狗叫声自东蔓延过来，魂都飞了，捂住裤裆撒起了丫子。

　　恶狗们的动作老练，一击必中，一口一个，咬完便“下一个”，到处都是伪军的惨叫声，沈南鹏跑了一百多米，听到狗叫声离自己不远，仅有一辆汽车被郭得缸开走了，所幸郭得缸有点良心，给他留了十匹马，沈南鹏跳上马，“驾！驾！驾！”

　　马却不跑，原来沈南鹏跑的急，缰绳忘解了，等他意识过来，抽出腰刀砍断缰绳，狗叫声已到了马腹底下。沈南鹏腿吃疼、狗咬住了他的小腿，举起刀霍霍乱劈，感到刀砍中了东西，狗血喷了一手，顾不得太多，双腿紧夹马腹，“驾！驾！”

　　战马扬蹄跑上路，沈南鹏松了一口气，总算没事了。伪军们纷纷效仿，骑上马夺路而逃，募地听到一声似狼非狼、似虎非虎的野兽吼叫：嗷----嗷----嗷----

　　数十匹马受到惊吓，齐齐嘶鸣，有的倒立、有的摔倒、有的狂奔、有的撞到树上、有的掉到沟里，沈南鹏的战马作了一个超高难度的前扑动作，沈南鹏被马甩了下来。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