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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头上,三四百号人围了个圈,挤的水泄不通,大葱又蹦又跳看不见里头的情况,试图向人群里挤,可所有的人都急着看疯狗强,喊着“强子!”“强哥!”“阿强!”没人愿意让路,反而越挤越紧。
大葱急中生智,一翻身上了一棵大杨树,蹭蹭蹭爬了七八米高,双脚蹬住树杈向人群里看。
人群中间腾出一个空档,大约有七八平方的样子,一个血人在里面跌跌撞撞的左奔右突,时而大笑、时而发怒,嘴里喊着,“滚开!滚!”骰子强、尚铁头喊着,“强子,是我呀!”“阿强,我是铁头啊!”何香鼓拽着血人的后衣,“强子哥,俺是香姑、俺是香姑!”
“香姑是谁?滚!滚开!我要找我的兄弟,滚!”
旁边有人道,“铁头,强子疯了!”
“蹿你大那蛋,你他娘的才疯了!”尚铁头一脚踢到那人肚子上,那人被踢的向后撞歪了两三个人。
疯狗强脸上全是血,大葱瞅了一分钟看不清是谁,他见过马黑子,瞧疯狗强的体形、面貌,和马黑子相差甚远。
疯狗强仍在撒泼,用手推开想接近他的人,“滚!滚开!”
骰子强抓住疯狗强胳膊,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强子,闹够了没有?”
疯狗强被打的站定,跪在地下抱着一具尸体放声大哭,“你们不会打鬼子,把俺的好兄弟都害死了,俺以后咋向老大交待呀!”拍着地痛哭,“兄弟,俺的好兄弟呀!”
尚铁头跪在旁边,“强子,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让弟兄们白白送命,强子,你打我吧!”尚铁头把头伸到疯狗强前,疯狗强一拳打到他脸上,“你他娘的逞英雄,你他娘的能打!”呯,一拳打到尚铁头肚子上,“这一拳是替老驴的!”呯,又一拳打到尚铁头胸上,“我打死你,这一拳是替阿宽!”左右开弓,尚铁头不躲不闪,“你打的对,早听你的话,弟兄们就不会上鬼子的当了。我对不起死去的一百多个兄弟呀!”
两人打的热烈,何二鼓一掌砍到疯狗强的后脖子上,疯狗强倒在地上不动,何香鼓跪地,“强子哥,强子哥!”
何二鼓道,“秒事!俺只是打晕了他!弟兄们,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总这么小鸡肚肠娘们儿唧唧的咋去打鬼子?你们听听,卢氏县城有三八大盖的枪声,鬼子肯定在打县城,咱们一鼓作气杀到县城支援国军,把所有的鬼子统统杀光!”
“好!”
“杀!”
“杀啊!”何二鼓、骰子强、桂六爷带人杀向了卢氏县城。
看山跑死马,西一欧跑了半个钟头来到山上,疯狗强已被人救走,西一欧见到了醒目的红色----何香鼓扶着担架往回赶。
大葱看到西一欧向山上爬,在山头等着他们,申志强跑的最快,离着大葱还有两百多步,大葱就喊起来了,“罐头,快来呀,找到疯狗强了。”
“他是谁?”
“俺不认识。”
西一欧也赶到了,“葱哥,疯狗强长的啥样?”
“嗨!秒看清,但俺保证不是马黑子。”
西一欧听到大葱的话心稍放下一点儿,可疯狗强到底是谁呢?是公猪还是史大牛?
大葱急着打鬼子,招呼西一欧快走,西一欧认为疯狗强无大碍,回到范蠡镇周大头必然能认出他们,回头再见面也不迟,眼前得赶快通知骰子强、桂六爷组织好民众,不能徒伤了性命。
何二鼓、尚铁头在前面奔跑的同时吹响了号角,得到指引的土匪、百姓齐随着号声杀向卢氏县城,杀声连绵了五六里。
西一欧撒开兔子腿,耳朵呼呼生风,紧撵慢撵,跑了十二里地,与何二鼓他们同时到了洛河边。
卢氏县城距洛河一里地,南城门垮塌,城内黑烟滚滚,无处不起火、无处不均匀。何二鼓几个头领有点军事头脑,没有硬冲进县城,趴在弹坑里观察。
三把火自言自语道,“国军呢?”
发飚道,“鬼子咋不打枪了?”
何二鼓指着西边,“完了,机场完了!”
骰子强指着南边,“完啦,国军的弹药库完啦!”
尚铁头指着县城里,“完喽,汽油库爆炸啦!”
回锅排骨指着东面,“那是啥?”
众人向东望去,河对面的沙滩草地上有些白花花的东西,有人喊道,“人!死人!”
“娘们儿!全是不穿衣服的娘们儿!”
何二鼓一跃而起,“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跟你拼啦!”举着鸟枪冲进河里,骰子强喊道,“小心鬼子!”
三把火叫道,“怕死不是爷们儿!”拖着长鞭下水。
最先跑到的几百个土匪、百姓轰然入河,西一欧干着急,“小心哪!”他真怕鬼子藏在县城里打枪、放炮,那可损失大鸟。
几百个人趟过了齐腰深的洛河,居然无事,一部分人冲向了县城、一部分人冲向了河滩东边。
后续的土匪、百姓陆续赶到,闹闹哄哄的趟河杀入卢氏县城。县城呈正方形、约一平方公里,空无一人,除了死尸就是被火焚烧的房屋、被炸的库舍。
何二鼓率人从南门进、从北门出,追了十里地没追着鬼子拐了回来。
骰子强带着人挨家挨户救人,从垮塌的房屋下救出了两个人。
何二鼓、骰子强追赶鬼子、救人的时候,打听出了日军攻占卢氏的大体经过。原来,早上5:30,日军突然炸开县城南门,同时炸毁了飞机场,卢氏县城有第9军下属的一个团一千士兵,士兵们事先没有防备,惊慌失措之下,稍做抵抗即弃城而逃,四千日军兵不血刃占领卢氏。日军焚烧了约三百五十间房屋、杀了五百余人,其中有从洛阳逃过来的女学生三百余人被集体奸杀在洛河滩上。
在中午1点钟左右,大概是听到何二鼓他们满天的喊杀声,日军退出了卢氏县城,不知所踪。由于日军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通向所有方向的道路都是一片狼籍,所以何二鼓没发现日军的去向。
卢氏县城的爆炸不光引来了范蠡镇的人,而且引来了卢氏县西边、北面的土匪,他们都听说日军打到了这里,来了一千多土匪想为国出力。
何二鼓、骰子强一面派人掩埋死难女学生的尸体、一面打探消息,几十路土匪碰杆(黑话,多股土匪聚会),均被日军兽行激怒,撒开人马搜索,不信小鬼子会遁地术。
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西方和北方,两个方向有公路,容易通行,下午四点钟,发现找错了,有土匪发现洛河北岸向东去的路上有大批的皮鞋印,且有新鲜车轮子的泥印。土匪们发现线索太晚不是不聪明,而是近来逃难的百姓太多了,从洛阳、郑县、漯河、平顶山逃来的多达百万之众,加上国军撤退的车马辗轧,每一条道路都被踩的乱七八糟,很难辨认。
一听到这个线索,何二鼓、骰子强毛了,鬼子顺河东去,极有可能进入范蠡镇。顾不得散在周围十里的人、带着身边的二三百号人出城向东,用号角向其他人马报信。其他人马不知发生了啥事,有起哄跟过去的,也有仍在搜索的。西一欧跟在乱糟糟的人群里跑,大葱惦记老婆孩子跑的贼溜,觉得速度不够快,咚,一头扎在洛河里,一个猛子不见了。
地上凌乱的脚印和东倒西歪的草很难辨认出日本兵走过,但西一欧在一片泥地里发现了日本兵特有的皮鞋印,中国军队和老百姓是不可能有成百成千穿皮鞋的。一经证实,西一欧头大了八圈,那可是四千日本兵哪,已经走了仨小时啦。
何二鼓、骰子强比西一欧还急,大声喝呼,“快走、快走!”
山路并不好走,他们中午没吃饭,上午又跑了一上午,哪有体力支撑回去的三十多里路?跑了十几里,遇到了从范蠡镇附近逃过来的难民,一问,鬼子中午就占领了范蠡镇,来不及细问,再跑七八里,何二鼓、西一欧他们的先头人马只剩下百八十人,看到范蠡镇黑黑的烟火冲天腾起,把他们的心烧的快碎了,不用任何人提醒,大家都一个念头,“跑!”那些累趴在地上的人爬也在爬着,不少人光脚咯的出血都在坚挺。
范蠡镇响着零星的三八大盖枪声和手雷爆炸,多个山头起火,没有密集的交战声,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是鬼子“收官”了。
距范蠡镇七八里的地方,河南岸山上的红衣人引起了何二鼓的注意,一联系,是何二鼓的妹妹何香鼓。
游过洛河,两方一汇合,西一欧不用问就看出他们有多惨,何香鼓等六七十个人个个衣衫破损,多数人带伤,何香鼓被人抱着、嘴里堵着手绢,她想回去报仇,被两个妇女架着。粗粗一交流,范蠡镇在中午的时候被从东面来的另一拨鬼子占领了。何香鼓护着疯狗强赶回镇里的时候,正赶上那拨鬼子进攻范蠡镇,逃出来的村民告诉他们数不清的鬼子化妆成老百姓偷袭了范蠡镇,何鼓爷等一干人被围在镇里,疯狗强带着一百多号人就杀向范蠡镇。疯狗强带的人的武器尽是是棍棒,凭着一股血劲还没冲到镇前便被日本兵机枪、掷弹筒打回来,疯狗强受了重伤,几十个残兵逃到这里,有些人想找骰子强搬救兵,有些人还想拼着侥幸再回范蠡镇救何鼓爷,意见不统一可做法一样----最后没人去搬兵,而是反复的回范蠡镇试探性攻击,日本兵们占了范蠡镇之后并不出击,在范蠡镇构周围筑工事。他们回去打了四五次,活着回来的越来越少,何鼓爷没救出来,藏在附近的百姓跟过来不少。他们仍然想尝试,可打卢氏的四千日军回来了,他们傻眼了,更拼不过了。
何二鼓一听说父亲被围,嗷一嗓子冲锋陷阵去了,西一欧想劝也劝不住,实际上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劝,没人搭理他。西一欧理解他们的意思,谁的家人被鬼子抓住不急呢?但这是鸡蛋跟石头碰,光凭感情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得智取啊。
何二鼓带着能跑的人都去救父亲,骰子强放心不下追了上去。
西一欧想起疯狗强,问疯狗强在哪里。
何香鼓见二哥走了,心神稍定,发觉自己太急于救父亲、一时忘了重伤的准丈夫,风风火火带西一欧去见疯狗强。
何香鼓把疯狗强藏在了山上的密林里,西一欧被引到他的藏身处,围着一大群难民,瞧着人头挤了十几层,他们喊着,“强哥!”“强子!”“强子哥!”
何香鼓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强子哥、强子哥!”推开人群往里挤。
何香鼓挤着有人让路,西一欧往里挤,一个人也不让,谁也不认识他,管西一欧是老几啊?西一欧使出吃奶的劲儿只挤进了两层,探着头只能看到何香鼓,看不到躺在地上的疯狗强。
“安静!”“白(别)吵!”“听强子哥说啥?”
何香鼓哭着说,“强子哥,你挺住、你挺住啊!”
疯狗强断断续续的说,“香鼓,对、对不住----”
“强子哥,嫩别说了,救不出咱爹不是你的错,二哥已经带人去救咱爹了。”
“快、快让二哥回来!”哇,疯狗强吐出血,何香鼓把疯狗强抱在怀里,“白(别)动!”
西一欧往里挤,想听疯狗强说话的声音来判断是谁,可听了几句,疯狗强嗓子哑了、嘴里含血吐字不清,仍是没听出来。
疯狗强道,“不,快叫二哥、回、回来!”
“刚才有位大哥劝了,秒人听啊,他们听说咱爹被鬼子困住,一古脑儿都去了。”
“憨哪!都、都是去送、送死啊!快、再再叫人去!”
何香鼓道,“周俊峰,你再找几个兄弟去接应接应。”
“中!”有人答应走了。他们一走,西一欧趁机又进了一层,这次看到疯狗强的大半个腿,他的上身被何香鼓抱着,何香鼓背对着西一欧。
疯狗强道,“香姑,俺、俺不行了!”
“行,别说憨话!”
“香姑,俺自己知道自己,撑不过今晚了,咳、咳、咳、咳----”
“强子哥,菩萨会保佑嫩的。”
周围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嚷嚷道,“强子哥是抗日大英雄,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强子肯定会好的。”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一定要保佑阿强啊。”
疯狗强缓慢道,“对不住----”
“强子哥,嫩以后别说这句话,咱们虽然秒拜堂,但俺从今天起就是嫩的人了。”
“不!你听、听我说完。我一直在瞒着你、你们,我对不住你们----”
“嫩瞒俺啥啦?”
“我、我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是、是个走私大烟的坏土匪----”
“强子哥,嫩白(别)骗俺啦!”
周围的人道,“强子哥、嫩是大好人!”
“少糊弄香姑啦,香姑,强子哥是不想拖累你。”
“唉,强子这孩子,说的是善意的谎言啊。”
何香鼓听到旁边的人提醒,明白过来,脸贴到疯狗强脸上,“强子哥,无论你的伤有多重,俺都会治好你,求你白嫌弃俺!”
疯狗强道,“我、我说的是实话,人之将死、死,其言也善,我希望你能再找、找个好人家,别、别再----”
“不!俺不许嫩乱说。”
“哈哈!我真、真的在骗你们,我不姓董,也不叫董子强----”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