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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子哥，名字并不重要，求求你白嫌弃俺，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别傻了。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和、和我的兄弟在一起!”

　　疯狗强越说，何香鼓哭的越厉害，抱的越紧，“俺知道嫩在骗俺!”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疯狗强血乎乎的右手举过头顶，“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壮如虎，杀鬼子，探囊取物，立马中条保疆土----”

　　“好!”“有气魄!”“好诗!”“一听强子的诗就知道他以前打过鬼子!”“阿强，振作点，养好伤继续打鬼子。”

　　疯狗强忽然嚎啕痛哭起来，“还能重新来过吗？我的兄弟死的死、走的走、消沉的消沉，我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哪----”

　　旁边有人道，“不要紧，有俺们哪!”何香鼓道，“嫩的朋友夜儿个(昨天)黑到凤凰疙瘩，俺把他们找来!”

　　疯狗强半哭半笑，“哈哈哈哈，国家的军队不行，咱们老百姓成吗？”

　　“强子，你别灰心，咱们中国人多，用唾沫星子淹也能把小鬼子淹死!”“阿强，秒过不去嘀坎儿，撑下去，国军会打回来的。”

　　“哈哈哈哈----”疯狗强挣扎着要站起来，何香鼓用力扶起他的腰，“强子哥，嫩要干啥？”

　　“你、你们都是痴人说、说梦!俺要去找俺的兄弟、找俺的兄弟----”

　　旁边有人道，“强子，你好好养伤啊!”“阿强，你想去哪儿啊？”

　　“我、我要去北方，找、找我的兄弟？”

　　“凤凰疙瘩？好，俺们扶你去？”

　　“不。我要去北方很远、很远的地方，找、找我的兄弟----”

　　何香鼓扶着疯狗强转过身，“都让开、让开!”

　　“闪开!”“快闪开，让强子哥走!”“快给阿强让路。”

　　人们自觉的退后，为疯狗强让路，西一欧身旁的人向两边散开，有人拽着西一欧的胳膊，“大哥，你耳聋啊？”“小子，秒看见强子哥来啦？”“怕挨揍啊？哭啥哭？”

　　申志强几人站在西一欧身后，西一欧和他们同样泪水涟涟站立不语，疯狗强倚在何香鼓的肩上，他的双眼插着弹片、渗着血。

　　何香鼓吃力的扶着疯狗强，“几位大哥借个道!”

　　申志强泣道，“克强!”

　　一个流氓哭道，“贾哥!”

　　疯狗强听到两人的声音猛的推开何香鼓，“谁？”呼呼喘着气，“是谁？”

　　西一欧慢慢吟道，“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壮如虎，杀鬼子，探囊取物，立马中条保疆土----”

　　“老大!”疯狗强跪倒在地，紧爬几步抱住西一欧的腿，“老大----”

　　贾克强(见第一部第19章)就是西一欧跨过黄河进军中条山起家时救的矿工之一，他认字快、头脑灵活，后来被西一欧安排去管理鸦片，管鸦片多了监守自盗吸起了鸦片，被格格痛打一顿削了职；玉美人冒充西一欧驾坦克打日军据点，军统放谣言称西一欧阵亡，他当时在冥王岭留守不知实情，后格格、石头率人北上，他随着马黑子留了下来。

　　西一欧还没有和贾克强说两句话，洛河两岸人声喧闹，从卢氏县城闻讯赶来的土匪、难民相继赶到，分别抄近路从两岸跑向范蠡镇，目光所及尽是人，喊杀声震天。

　　贾克强请西一欧去阻止这些“义士”，免得在日军枪炮之下白死，西一欧晓得其中利害，让何香鼓照看贾克强，自己带人奔向岸边。

　　西一欧在中条山、宝格达山呼风唤雨，在伏牛山犹如一个不起眼的蚂蚱，任西一欧、申志强喊破嗓子，“义士”们该干啥干啥。这些人里头不少人是范蠡镇的村民或是何鼓爷的徒子徒孙，或是受过范蠡镇接济的难民、或是和何鼓爷有交情的杆子，都是仗义出手。

　　西一欧劝着、跑着，日军的火炮、机枪、掷弹筒、步枪响了，西一欧估计是何二鼓、骰子强等人等人与日军交上了火，与后续的土匪、百姓齐向东去。

　　距范蠡镇三四里的时候，进攻的人群退了回来，是被鬼子打退了回来。

　　范蠡镇处于盆地中的最高处，西一欧在山包上看的清楚，范蠡镇内多处起火，烈焰腾腾，日军在寨墙以及寨外的高地上设置多道防线，在防线前方横七竖八的躺着中国人的死尸，肉眼能见到的地方，不下千人，清澈的洛河被水染红了。在范蠡镇四周响彻着号角、锣声、呐喊声，“杀光小鬼子!”“不要放跑了小鬼子!”西一欧听听喊声，估计约有七八千人。

　　天色近黑，日军扒掉房屋取出烧火之物，在各个阵地前燃起大火照明，仗着坚炮快枪、有利地形防守。

　　西一欧暗道，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呀。日军孤军深入伏牛山腹地，飞机晚上不会来，步兵更不可能增援过来，要是国军的炮兵、空军能过来，日军在这巴掌大的小镇上必将受到重创。

　　西一欧异想天开的时候，范蠡镇四周山上人声鼎沸，“杀鬼子”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人数不断增多，半个小时后，猛增到万余人。他们拿着棍棒、红樱枪、耙子、鸟枪、菜刀聚集在一个个高地呐喊，日军并没有开火，偶尔打几枪以示警告。

　　西一欧找不到大葱、周大头、毛野，把注意力转向了骰子强，在呐喊的人群中努力的分辨着号角、口令，各个帮派、杆子之间的交流信号大同小异，西一欧根据信号拐向范蠡镇北，先找到了桂六爷，在桂六爷的指引下找到了骰子强。

　　骰子强很痛心的处理死去弟兄的尸体，包括何二鼓。他们不到百人攻到范蠡镇外，被密集的子弹打退，救父心切的何二鼓冲在最前当场身死、骰子强右胳膊中弹，桂六爷带人救出了他们。

　　西一欧与骰子强、桂六爷交流情况，出于安全考虑，没有告诉自己和贾克强的关系，侧重打听战况：多个山头的土匪、难民们向日军发动了进攻，均被击退。吃了几次亏后，战败的土匪、难民发着怒吼，号角吹的更加猛烈，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大致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大杆，每个大杆由邻近的小杆临时“合杆”而成，人数激增到一万五千人左右，他们的呐喊声在山间回荡，像是两三万人一样。

　　西一欧所处的“北杆”多是范蠡镇及周围村寨乡民组成，叫声最大、气势最凶，死伤的人最多。

　　晚上十点钟，四大杆吹起号角打算碰头商议。十二点钟，各路人马头领顺着号角指引来到范蠡镇东北十里的山谷里，山谷较大，各个路口由土匪把守，匪众们都被首领撇在了谷外，申志强也不例外，西一欧随着骰子强、桂六爷得以成行，不然以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人”是进不到层层把关的匪窝之窝的。

　　在一块天然巨石上坐了四大杆头领，每杆约为十人，共有四十个上下，骰子强的辈份较低，轮不着他说话，只能在台下观看。

　　四大杆的“话事人”先是自我介绍，众头领互相见礼，他们都是拥有二百人以上的大头领，彼此之间或认识、或者名号很响亮，特别是四大杆头铁槊寒江、狂腿亦云天、苗北一刀杨太阳、野马张桢毓，一待介绍都在抱拳互道“久仰”。

　　西一欧在台下光看众人走马灯似的寒喧，心里非常烦闷，范蠡镇的“主角”何鼓爷及其子女大鼓、二鼓、香鼓都不在，镇里的村民代表不忿台上首领拖延时间，在台下叫骂，引起了其他小头目的附和，台上大首领们才述说汇合而来的情报。

　　根据抓到的伪军交待，日军37师团抽调第226联队、山炮兵、工兵、通信兵、辎重兵约四千人组成一个加强联队，称为“卢氏挺进队”，由226联队冈村文人大佐带领，于5月14日从嵩县东北的桥北镇出发，意图乘中央军败退之机，西进深入伏牛山腹地，一为试探虚实、二为“中心开花”。在前往卢氏的途中，由于连日大雨，藏在山中的数万国军只有少量部队发现了他们，与日军交战不久便败，日军并不恋战，冒雨急进，在5月16日打败了13军117师一个团、17日占领潭头镇，潭头镇是河南大学的临时驻地，河南大学1000余名师生住在这里，多数人逃脱，一百多师生被日军杀害其中包括奸杀了十几个女学生。18日到达栾川县马超营村，被尚家岭的尚铁头发现，尚铁头打不过日军，用飞鸽传书向好朋友何鼓爷求救，疯狗强正好在范蠡镇，何鼓爷让何大鼓、疯狗强去通知国军，何大鼓、疯狗强带上所有的好枪出发了，先找到尚铁头，尚铁头见何大鼓带来了七八十个人，带着全镇所有的老套筒、汉阳造，底气十足，没心思去找国军，况且国军大部队也不好找、小部队散兵没人听他们的，于是三方一百多号人利用地形熟悉暗暗狙杀日军，在尚家岭、歪头山、石盘山频频得手，日军发现他们是小股流匪一直不恋战，只用三八大盖远程压制他们。杀过瘾的何大鼓、尚铁头以为日军示弱，拣到日军丢弃的武器高兴过了头，在19日晚不听疯狗强“应乘夜袭击”的劝告睡了一觉，日军偏偏当夜急行军向卢氏进发。日军无意间在卢氏县磨上村发现了国军的弹药库，留下三百日伪军看守，全员换装扮成老百姓杀向卢氏县。

　　20日早上，何大鼓、尚铁头发现鬼子不见了，疯狗强用狗追踪到了磨上村，5：30分，守在磨上村的日军按照冈村文人的命令，与冈村文人进攻卢氏县城的同时引爆了弹药库，然后去卢氏县城与冈村文人汇合。何大鼓、尚铁头认为这是日军的掉队部队，机不可失，紧追不舍，在距卢氏十里的地方追上了日军后卫。结果日军后卫因攻占卢氏的计划得逞，不再躲躲掩掩，设伏引诱何大鼓、尚铁头等人，化装成老百姓的日军拿着三八大盖、机枪作诱饵成功的伏击了他们，何大鼓、尚铁头、疯狗强一百多人眨眼被密集的炮火、子弹射杀，疯狗强有打鬼子的经验，带着从中条山过来的十六个兄弟挡住了三百日伪军，尚铁头背着何大鼓逃跑。

　　冈村文人率挺进队于20日早上9点攻占卢氏县城，烧杀抢掠后听到数不清的喊杀声，不敢停留，牵着牛马、带着财物在下午1点向范蠡镇撤退。日军为了接应冈村文人，5月16日派37师团皆藤喜代治大佐率227联队的两千多人化装成国军和逃难百姓从洛宁县出发顺洛河直扑范蠡镇。20日中午，皆藤喜代治到达范蠡镇外之时，范蠡镇内一片空虚，何鼓爷正指挥众人杀猪宰羊、做饭准备犒劳去打鬼子的“义士”。皆藤喜代治悄悄接近范蠡镇，试探出镇内尽是些老弱百姓，凶相毕露，两千多日军脱下伪装杀入镇内。

　　何鼓爷他们的好枪全给了何大鼓、女婿疯狗强，鸟枪、火铳、大刀、长矛给了何二鼓、骰子强，仅剩的烧火棍、菜刀抵挡不住两千多穷凶极恶的鬼子兵，不到十分钟，日军便攻进了寨墙，何鼓爷为了不让粮食落入鬼子手内放火烧了粮仓，带着不愿受辱的妇孺跳火自焚。铁血老斗挥舞偃月长刀与日军拼刺刀，砍倒三个鬼子后力战身亡，老书虫喊着“小鬼子二鬼子都是龟孙子”从寨墙上跳下砸死一个日军、自己也死了。

　　皆藤喜代治的主要任务是接应冈村文人，没有追杀其他百姓，占领范蠡镇后立即构筑工事等候冈村文人归来，冈村文人牵着牛马、带着财物走的慢，在下午6：30才与皆藤喜代治汇合。

　　土匪们从下午五点就开始和范蠡镇的日军交火，但日军从国军弹药库缴获了大量炸药、手榴弹，给土匪们巨大杀伤，土匪们只陆续捉到了几个负伤的伪军，获知了大致经过。

　　四大杆头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个钟头，台上台下的人不时的发出哄叫，“不会的，鼓爷不会死!”“疯狗强好样的!”“老书虫真牛叉!”闻听何鼓爷死讯的范蠡镇村民、何鼓爷的徒子徒孙都哭成了一片、更多的人在叹惜。

　　西一欧惋惜何鼓爷、铁血老斗、老书虫等一干义士，心中无比震惊，日军的计划太胆大、太完美了，听四大杆头的介绍，南边嵩县、栾川藏有汤恩伯主力第31集团军三四万人马，北面灵宝、渑池有蒋鼎文二十多万部队，西边陕西是中国的大后方，有胡宗南的美械精锐，日军指挥部竟敢把区区四千步兵派到深山老林里孤军作战，而且还实现了作战意图，太不可思议了。西一欧心中发酸，日军简直没把中国几十万正规军当回事儿，一想起正规军，小声嘀咕了一句，“国军呢？”

　　骰子强听到吼了一嗓子，“国军呢？”

　　几十个声音响应，“国军都他妈的死哪儿去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国军上的时候他们跑哪儿去啦!”

　　“奶奶的，征粮、征兵的时候想着咱们、念着咱们，大敌当前，都他娘的跑到娘肚子里装怪胎啦？”

　　何鼓爷的人吆喝着，“秒国军咱照样打!”“咱们人多力量大!”“快点集合队伍杀鬼子。”

　　四大杆头意见不一，三个首领摆出理由：没枪、没炮。别看一两万人，真正有枪的不到十分之一，有枪的弹药也不多。

　　西一欧奇怪，1940年之前，自己来过河南多次，河南土匪的枪支弹药那可是在全国排头四名，机枪也很常见。问起骰子强和桂六爷，两人大吐苦水，连年征战、国库都打空了，国军士兵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加上补充上来的新兵素质低，枪支弹药损耗极大，在1940年前平均三人一条枪、到1944年的时候更少，所以国军想方设法补充枪弹，其中之一是剿土匪的枪。在河南境内的四十万中央军打鬼子不起劲、剿匪最内行，由于中央军招了大量土匪从军，土匪为中央军效劳，相当于“家贼”，多少山寨都被家贼卖了，中央军打下土匪窝时能分到不菲的金银和枪械弹药，所以特别卖力。河南的土匪锐减，基本上都变成半民半匪的性质，一边听从政府命令、一边保护本土乡民，政府不允许他们私藏枪支，以“抗日”的名义无偿收缴，只允许留下少量自卫，因此只要不是流窜的土匪，能用来打仗的好枪如汉阳造、老套筒一般都不超过二十支，像范蠡镇这样的大镇仅有步枪三十多支，与国军关系密切的杆子才有可能拥有上百的枪支。

　　西一欧和骰子强、桂六爷说着话，台下的匪众不满四大杆头“搪塞理由、消极怠战”，胖炯炯、发飚、叶子龙王等人不服，与杆头们吵了起来。

　　四大杆头坐下来商议打仗，可商量来商量去，在出兵数量上产生了分歧，互相指责对方不肯出全力，最后转移话题商量起打赢了鬼子之后如何分赃，招致胖炯炯、三把火等人谩骂。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