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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炸趴窝的坦克机枪咕咕咕咕咕的喷吐火舌,炮塔转动,炮弹嗖嗖,柳天茂身后的陌南镇多处冒烟,几百个鬼子兵弯腰举枪远程射击压制西北军阵地。
啾啾啾啾,枪弹扫在管杰身前,又有五六个冷娃中枪不动,其他的冷娃趴在地上躲避子弹、等待时机。
西一欧几个滚动,掉进弹坑里,也被打的不敢冒头,子弹在头上成排飞过,耳中全是震耳欲聋的炮响,他双眼发花,嗓子发涩,脑子嗡嗡叫,手中握着手榴弹嗬嗬喘气,弹片叮当打在他头盔上,暗叫,完了,老子完了。停了半分钟,揉揉头,没事,活的好好的。定下神来,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心里一咯噔,低头一瞧,赶快挪脚,原来是一个鬼子的死尸,连喊晦气。顺着弹坑的缝隙偷看,跟上的二十多个冷娃已死了大半,在管杰前头趴窝的坦克车占据了有利地形,拼命压制西北军的火力,坦克群隆隆推进,头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坦克,暗道,日他大爷嘀干活,坦克轮子比脸盆还大,里头装的是啥东西?感叹鬼子太球能啦,铁家伙喝油还能打仗。正在胡思乱想,头略高抬,叮叮当当,钢盔被打了三四个洞,吓得他窝在弹坑里不敢露头,这可咋办尼?盯着鬼子的尸体打起了主意,使劲把鬼子尸体弄到弹坑上头,鬼子个小全是瓷膘,吃的贼壮实,意外的从他身上找到了四颗甜瓜雷,没啥多余的想头,一颗颗甩出去对着坦克来的方向瞎撂,烟雾腾起,追在坦克左近的几个鬼子中弹倒下,管杰趁势又向前一滚,密集的子弹又把他压住。
突然,坦克机枪的咕咕咕声停下,估计不是换弹带就是换枪管,西一欧离坦克大约三十多米,觉得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把集束手榴弹扔到坦克上,什么都顾不上想,全凭直觉,呼的跃起,用肩扛着鬼子尸体紧跑十几步,拉开手榴弹导火索,几个鬼子步兵已经发现他,从瞄准管杰转而瞄向他,看到黄黄的军服犹豫着没有开枪,机不可失,西一欧推开鬼子尸体、就地滚倒,使出全身的力量猛推,六个捆成一束的手榴弹翻着跟头飞向坦克,自己顺势又滚向弹坑。轰轰连响,坦克炮塔腾起浓烟,管杰趁机抱着炸药包打了四五个骨碌,将炸药包塞进身旁的坦克履带里。
轰,坦克车身被炸的向空中一抛,那边西一欧在弹坑中狂喊:“管连长----”
管杰没有回答,人的声音在战场上显得那么渺小。西一欧喊了两嗓子,硝烟混杂着泥土呛得他快要窒息,
坦克群像是受了惊吓,掉转车头,开回阵地,西北军阵地上响起了冲锋号,柳天茂拔出大刀:“弟兄们,冲上去,砍他狗日的!”
“杀呀----”数以百计的喊杀声在爆炸中钻出,西北军的机枪迅即嗵嗵嗵嗵的扫射。
刀风霍霍,冷娃和鬼子拼上了刺刀。
西一欧被王春雨的警卫抬下来,他没事,擅长逃命。四处寻找管杰,管杰被气浪震昏了,也被抬下来,身上渗着血,看到管杰活着,西一欧算放了心,英雄是不能死嘀。
一交上白刃战,鬼子立即落了下风,砍刀厚重有力,西北军对付刺刀专门练就了劈杀之法,往往一刀背磕开刺刀,顺势再一扫,鬼子人头落地,冷娃在山地中砍杀纵跃占尽便宜。鬼子和西北军混在一起,机枪、炮火失去优势,步兵节节败退。
柳天茂带人大快朵颐,杀的痛快,忽然鬼子后方扬起大片黄烟,喀啦喀啦的马蹄声大作,鬼子的骑兵上来了。
观敌瞭阵的陈硕儒发觉不妙,让号兵吹起了集结号。已然来不及,三百多鬼子骑兵高举马刀冲击冷娃。
在前线的四十多个冷娃没有撤退的意思,嗷嗷叫着举刀迎向骑兵,可惜两条腿哪有四条腿快,鬼子锋利的马刀划出一道道血光,仅一个冲锋,四十多个冷娃身首异处。
“打马!打马!”西一欧叫喊。
两个机枪手刚打了一梭子,轰的一响,被几颗掷弹筒炸的血肉模糊。
“团长!你们先撤!”衣服上染血的一个军官挡开骑兵的劈杀,一个转身,大刀划了个圆,正绕在那骑兵身后,骑兵预感苗头不好,背后一凉,腰被砍断。
那军官抓住马尾,紧跑两步,推开鬼子骑兵尸体,抄起马刀,腾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西一欧暗暗叫好。
“张营长,这儿交给你啦!”柳天茂边叫边指挥士兵撤退,轻装步兵无论如何是打不过骑兵的。
西一欧想起来,是春节在一块喝过酒的张俊峰。
张俊峰乍一上马,两边的马刀便挂着风声劈过来,当当两下,挡开,向后一仰,一把利刃擦脸而过,右手下意识的搅动,右方一个鬼子惨叫落马,马刀掷出,扎在一个骑兵肚里,双脚用力,在马背上立起,扑向另一个鬼子,那个鬼子反应相当灵敏,马刀斜砍,刀锋在张俊峰肚子上划过,张俊峰根本不理会,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大吼:“日你大爷!”一拳打进鬼子眼窝,两人双双落马。
旁边的冷娃见营长连杀四个鬼子,士气大振,齐喝“杀!”砍马蹄、刺马身,有几个不躲不避,双手持刀直刺鬼子心窝,与骑兵互刺身亡,倒在地上的伤兵拽开身上的手榴弹抱住鬼子的脚或抱住马腿同归于尽。
鬼子骑兵一时被缠下,围上来疯狂砍杀西北军掩护部队,后面的鬼子步兵哇啦哇啦怪叫挺举刺刀冲锋。
张俊峰捂着肚子站起,鲜血染红了半身,西一欧瞪大眼睛,天,他的肠子流了出来。
张俊峰扯下军衣往肚子上一裹,拔出手枪,呯呯放倒三个步兵,打光子弹夺过一支步枪,摇摇晃晃对着鬼子狂笑:“来呀,小鬼子,爷爷在这儿等你哪!”把血手往脸上一抹,笑容狰狞,宛如凶神。
鬼子对高手似乎是有一种共同的预感,不约而同的聚上八九个,关保险的关保险、朝天空射的朝天空射,一步步逼向张俊峰,按照日军步兵操典,六步之内不得使用子弹。乘鬼子关保险之机,张俊峰挺枪刺倒一个,另一个鬼子摆枪虚晃,张俊峰弓步侧身没有动,双眼紧盯着那鬼子的眼珠,那鬼子被看的打个寒颤,仅仅一愣间,张俊峰的枪刺到,那鬼子横枪阻拦,啪的枪被挑开,随着一声暴喝“杀!”扑,长长的刺刀贯心而出。
张俊峰拔枪而立,身子颤巍巍晃动,嘴里大叫:“好刺刀,好刺刀,下一个!”
滴血的刺刀轻扫,双眼不怒而威,七个鬼子停下脚步,互相对望。
“杀啊!”张俊峰身后传来大群的杀声,柳天茂带人又杀回来:“咱不能扔下自己的兄弟!砍他们的脖子!”
杀红眼的冷娃呼啸怒骂冲入马队,马队转身不灵,骑兵瞬间掉下来二十多个。和一群有同归与尽念头的人拼命,骑兵队长审时度势,觉得划不来,连忙掉转马头,指挥撤退,鬼子骑兵、步兵像潮水般退下去。地上躺满死尸,四十多匹无主战马在战场上乱窜。
柳天茂带兵掩杀一阵,回来顺手牵羊,收缴武器、马匹,就地补充是西北军的优良传统,部队刚回了一半,敌人的炮火又轰得震天响。鬼子一心想找177师报仇,打通了解陌路,炮弹运送快了十倍,三十六门射程五公里的山炮打的浓烟四起。
陈硕儒眼看前沿阵地被轰成平地,不利于狙击,命令部队撤进陌南镇,和敌人打巷战。
回到177师师部,西一欧脑子一片空白,在地上坐着喘气,牛叉“哇!”“呀!大哥,你真中!”
陈硕儒来个“胡闹,乱弹琴!”
战地记者扫视伤员,不停的询问,冷娃不是重伤就是疲累,张俊峰昏迷,管杰伤痛,几百个伤兵没人理他。无趣的记者来到师部正巧看到汇报工作的柳天茂,柳天茂指着西一欧:“我们西北军打仗报国天经地义,不值得采访,你采访他吧,他是个老百姓,很有种的河南人!”没有揭穿西一欧的土匪身份。
几个警卫齐道:“对,河南人很有种!好样的!”
记者如获至宝,终于找到对象,抓住“典型”了,拿出小本:“小英雄,刚才看到您奋勇炸坦克,我想采访您一下!”
西一欧微微点头,还在大口喘气,耳中全是炮弹的嗡嗡声。
记者意气风发,这个人还很配合:“请问英雄,您炸坦克时有什么想法?”
“木啥想法!”
记者有些失望,善意的提醒:“难道您炸坦克时没有想到一些伟大的人物吗?他们会激励你通往直前……”
“木有!”西一欧直接打断:“老子看到鬼子坦克上来,啥也木想,就冲了上去!”
记者干笑道:“您真的啥也没想,比如说伟大的领袖或者什么英雄人物吗?”
“扯球淡!老子杀鬼子,凭的是一腔热血,啥球领不领袖?管老子屁事!”
“你、你、你咋能这样说?”记者很不高兴。
“说的好,杀鬼子就是杀鬼子,哪来那多么想法?”陈硕儒大声鼓掌。
柳天茂把记者拨拉到一边:“想来想去,黄花菜都凉了,还打个屁仗!”
“哪儿凉快去哪儿吧!老子三民主义咋写都不知道,照样杀鬼子抗日!”一个警卫哄赶记者,太他妈招人烦了。
记者悻悻离去,对这个河南人怀恨在心,以后在报纸上逮着机会就造谣,说什么河南人是大骗子,河南人不守信用,河南人不会打仗还瞎打,归根结底,是河南人没按他设的规矩做、坏了他的好事。
柳天茂连声夸赞西一欧真能打,看不出弱不禁风、敢上去炸坦克。
西一欧只是喘气,脑子里啥都没想,真的啥都没想。牛叉吹开牛皮,中条山的老大那是白给的吗?比牛叉还牛叉!
柳天茂看他累的不轻,好言安慰,和陈硕儒商量对策。各地的战况陆续汇总上来:鬼子已占领茅津渡,将通往黄河南岸的道路切断;177师的47旅又被日军包围在中条山南侧的茨林沟苦战,96军军部已迁至平陆,现在只能等待附近的38军派人救援。
日军火炮轰了一个小时,36门山炮每300平方米一格轮番轰炸,无论有无守军,整体整块清除,一寸土地都不放过。一里见方的小镇被烈火和浓烟笼罩,密集的炮弹倾泻不止,士兵们躲闪中、不住有人中弹、有人呼叫。
火炮刚停了五分钟,鬼子的飞机又来了,炸弹又在陌南镇里镇外炸开,非要置177师于死地而后快。
陈硕儒权衡再三,这地方实在不能呆了,38军增援迟迟不到,肯定被敌人拦住,再呆下去非被鬼子飞机炸成碎片,传令留下小股部队掩护,全师后退,寻机突围。
师部只有一部电台,各团阵地延续十几里,电台全都打坏,联系不上,警卫连已全部派出传令。
命令传出,飞机扔完炸弹飞走了,部队正在清点人数准备转移,比炮弹弱的爆炸又开始,西一欧凭经验判断是鬼子的特制掷弹筒炮弹,掷弹筒炮弹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甜瓜雷,最大射程是360米,另一咱是特制89式炮弹,最大射程660米,前方一里多地有鬼子步兵在集结,估计是他们打来的。
“奶奶的!撤退前拼一家伙!”柳天茂大叫。
“拼了他们!”几个军官附和,拼刺刀是冷娃的强项,中午已拼退了骑兵和步兵。
陈硕儒不同意,柳天茂的531团12个小时打光了九百士兵,只剩下两百伤兵残将,命令他们先撤,由其他团掩护。
打掩护的两个连顽强阻击了十几分钟,子弹打光了,查觉情况的鬼子步兵立即端着刺刀整齐的列队冲锋,奇怪的是这些鬼子头上缠着白布,在镇外咔咔咔咔关保险,明明是拼刺刀的样子。
“板栽----”领头的鬼子军官指挥刀前指,上百个鬼子哇哇叫着奔跑。
“弟兄们!咱的本早够啦,多杀一个多赚一个,冲啊!”两个连冷娃举起大刀冲向敌阵。
叮叮当当交起手来,才发现这伙鬼子非同一般,他们的肩章上至少是三杠一星小队长衔(相当于国军排长),两颗星、三颗星的也不少,全是鬼子军官,最高的是大队长衔(相当于营长,鬼子的肩章很好认,陆军除了将官都是红底,一条杠的是士官,如一杠一星下士伍长、一杠二星中士军曹、一杠三星上士曹长;三条杠的是尉官,如三杠一星少尉小队长、三杠二星是中尉中队长、三杠三星是大尉大队长;四条杠的是佐官即校官,四杠一星是少佐、四杠二星中佐、四杠三星是大佐;金底镶星不带杠的是将官,红底镶星不带杠的是普通士兵。),个个如狼似虎,中了刀连哼都不哼,掩护撤退的两个连西北军仅抵挡了十分钟,全体阵亡。下午四点钟,陌南镇失守了。
鬼子军官敢死队齐举刀枪乘胜追击,后面大队的鬼子士兵士气大振,上千名鬼子步兵、骑兵狂喊乱叫,在侦察机的指引下逼向南方,不给177师聚集的机会。三打两不打,177师四分五裂,彼此失去了联系。
西一欧被牛叉架着跟随师部往南退,边打边撤,远远的听见黄河的轰鸣,牛叉惊道:“完啦,到黄河边上啦!”两腿已不是打颤,而是剧烈的摆动。
西一欧猛的清醒过来,推开牛叉:“草!没路啦!”
黄河水拍着数米高的浪花奔腾而下,三百多米宽的河面看的眼晕,十几个尖兵跳进河中试图探出一条路,啾啾啾啾,一串子弹打在水面中,看弹痕水花却是从对岸打来的。十几个尖兵咒骂着退回来,对岸一个通讯兵拿着两面小旗在挥舞,牛叉跟着赵紫光在炮连学了不少东西,渐渐看清旗语:“大哥,对面说,临阵脱逃、格杀勿论!”
“靠!对面是啥部队?太他娘的损啦!”
旁边的一个伤兵接道:“还用问,是驻防河南的中央军!”
“不会吧,他们咋打自己人?”
“借机报复呗,平常有些弟兄到河里洗澡都会被当做逃兵误杀,今天算是仁慈喽。”
伤兵说的发恨,西一欧听的郁闷,还是西安事变惹的祸。
被吓昏了头的战地记者骂道:“河南人坏透了!”
“额靠你大爷!翻话也不会翻!不是河南人坏,是中央军坏!让你小子搞分裂!”两个伤兵举起木棍将记者打得抱头鼠窜,记者更加怀恨在心。
西一欧知道中央军和西北军不睦,自杨虎城扣押蒋介石,老蒋就将西北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削弱其实力,现在是多好的机会。
陈硕儒站在小山头上看着远方滔滔黄河,实在已没有退路,鬼子的炮火撵着屁股打,到处是枪声、到处在喊杀,只看黑黑的浓烟就知道鬼子的进攻点,自己已被包围,命令收集人马,和两个团长商量对策。
侦察兵报告,鬼子四处追击177师散部,打乱了套,层层向黄河滩追来,而师部周围的部队只剩下两千多号人马,多半带伤。
陈硕儒把所有的枪支集中起来,也不过十二挺捷克机枪,一百多支步枪,子弹只有两千发,人均不到一发,手榴弹还有不少。
西一欧甚至想到了“穷途末路”这个成语,又想起了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他妈的,刚才那个记者问老子的时候,老子咋没有一个想法,现在想法咋球这么多?难道真的死到临头了?神情沮丧,格格、清香两个人的俏影在脑子里一遍遍闪过。
部队不停的在滩边谷地集结,177师正准备突围。鬼子的枪声清脆的穿透黄河水的轰鸣,离师部前沿越来越近,目测只有三百米,可以看到五十多个鬼子士兵排成一条直线齐齐朝自己开过来,几个鬼子不停的向可疑之处射击,歪把子、三八大盖的跳弹在岩石上不停的蹦跳。
年近百半的陈硕儒头发花白,在刺眼的日光中冷冷注视前方:“天茂,一会儿打起来,你们保护西大当家突围,这儿有鬼子的四十匹马,你们都带上!”
“是!”柳天茂机械的回答。
“不!我要和你们在一起!”西一欧说的斩钉截铁。
“别争了,服从命令!”陈硕儒目光炯炯:“多谢贵寨帮忙,连累西大当家受困,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那有啥过意不去,打鬼子是中国人的事!”
机枪手们已拉开枪栓、架上弹匣,随时开打,三人停下争论,子弹紧缺,鬼子不到一百米内不开枪。绿油油的草下伸着一支支黑黑的枪口,鬼子们不知死神已经到来。哒哒哒哒哒哒,响起两轮密集的枪声,五十多个鬼子倒下大半。
王春雨问:“谁开的枪?”鬼子离他们还很远,但枪声明明是鬼子身后传来的。
十几个鬼子转身还没来得及瞄准,又是两轮连珠枪响,全都死掉。
“哪来的花机关声?”柳天茂有些吃惊:“竟然有二三十支冲锋枪?”比他们一个团的火力还强悍。
牛叉兴奋起来:“肯定是援兵!”
王春雨指着鬼子死尸后面:“看,又来队鬼子!”
另一队四十多个听到枪声的鬼子呜里呜啦奔过来,盲目的射击,西一欧心中一动,拿起一颗手榴弹甩出去,离鬼子太远,啥也没炸着。看到爆炸的鬼子立即娴熟的卧倒、躬身、调转枪口向西一欧的藏身处直射。陈硕儒向他望望没吭声,心道,尽惹祸。
募地从鬼子侧后又窜出一队约三十个鬼子,喊着“板栽!”英勇冲锋,受到感染的鬼子纷纷站起,与后面的鬼子汇合后一齐推进。后来的鬼子全面融入前队鬼子队伍后,一声唿哨,呯呯啪啪,王八盒子、驳壳枪大作,武士刀、刺刀飞舞,前队鬼子不及反应,一口气倒下三四十。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