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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冥王岭外静悄悄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看着大树上挂着个木牌,正反面都写着毛笔字,问旁边的青年:“家驹,上头写的啥?”
斧头帮帮主黄家驹躬身答道:“师傅,正面写着‘此地有雷,不信进来遛遛!’背面写着‘欢迎惠顾,谁疼谁知道!’”
哈哈哈哈,蒙面人笑出声:“这个家伙,还是顽皮不改!”
黄家驹看着树干上的字:“师傅,上面的字写的跟狗扒擦一样,谁写的?”
“那还有谁?他写的!”另一个蒙面人语气扭捏。
“哦!”黄家驹说走了嘴,连忙换个话题:“师傅,前面有地雷,咱咋进山?”
“想进山,得从后山绕,现在俺也不知道咋进山!”
“那俺去问问?”黄家驹不等张口,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叮!一支飞镖钉在一棵树上,那个声音立刻停住了,另一个粗粗的嗓门:“谁?谁他娘的不长眼?敢在冥王岭下撒野?”
“叫你们大当家出来迎接!”黄家驹蒙着面叫道。
“操!反了天啦!敢给老子这么说话?”
“罗汉盖蚊子!”
粗嗓子人一听,怔住了,这是土匪的暗语,意思是你好大胆子,敢气你的祖宗!不由打量两个黑衣蒙面人,穿束与自己一样,口气软下来:“请问兄弟你是从哪里来?”
“俺从俺来的地方来!”
“再请问兄弟,你到哪里去?”
“俺到俺要去的地方去!”
粗嗓子人加快了语气:“你身上带的啥?”
“俺带着九柱香。朋友,富贵可能来找你,但你又走了!”对面蒙面人手指着粗嗓子人的身后。
粗嗓子的人越听越惶恐,这是土匪的黑话,一举一动全合黑道上规矩,九柱香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往往是对方的大头领:“请兄弟报个万儿吧!”
“你不配,叫你们大当家出来!”
“靠!别给脸不要脸,当老子这儿是鸽子窝啦!”粗嗓子的人有些恼怒。
旁边久不说话的黑衣人右手抬起,一个物件飞上天空,呯,在天上炸开,出现一个美丽的图案,远在一里之外都能看到,那是一只开屏的蓝凤凰。
粗嗓子的人扑通从树上掉下来,嘴里失声:“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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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岛实常在沙盘前端坐,传令兵在沙盘上不停的摆放飞机、坦克、红、蓝箭头,郑三山在旁边站着给牛岛扇扇子,川岸文三郎参谋长拿着电报向牛岛汇报:“将军,我们的进展很迅速,已将西北军团团包围!”
郑三山恭敬的点头:“牛将军、川将军,还是您们指挥有方,计划周密,连俺们皇协军都不知道啥时候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牛岛得意的笑笑:“郑桑,请坐下!我们怀疑你们内部有奸细,这次战斗动用了三万多皇军士兵,事关重大,没有告诉你,请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俺明白牛将军嘀苦衷,这是保护皇协军嘀实力!”
牛岛很欣赏郑三山会说话,确实有这一层意思,皇协军只有两个营可以调动,全是新兵,不值一打。川岸参谋长看到郑三山脸现尴尬,忙补一句:“这两天我整理战况,怀疑可能有精通日语的支那人袭击我们部队!”
“不会吧?还有人会冒充皇军?”郑三山脸上一副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
“我也只是怀疑,1937年以来,在华北地区很少听说过此事,但我们的士兵死的莫名其妙,让我不得不起疑心,可又无法解释能有几百个人一起冒充大日本皇军。”川岸不愧是参谋长,心思细密,在整理的战报中发现,有人称曾看到三四百号皇军和皇协军反常的在大白天押送粮车。
“哦!是这样啊,俺听说很多人曾留学日本,所以这也很常见,一个两个冒充皇军有可能,大队皇军都是有通行证嘀,打死我也不相信会有几百个人冒充皇军,天下奇闻、天下奇闻!”郑三山头摇的像拨浪鼓。
听到“皇军都是有通行证嘀”,牛岛觉得老脸挂不住,真要是事实,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通行证都是师团部签发的,宁可相信是假的,“我也觉得是奇闻,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西北军,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吧!”川岸只好“哈依!”啦。
“报告!”传令兵拿来三封电报!“79联队、80联队、第35师团重松联队发来电报!”
川岸看后向牛岛嘀咕几句,牛岛抓过电报,撕的粉碎:“八嘎!废物,一群废物!”
郑三山小心的询问:“牛将军,有什么需要效劳吗?”
牛岛看看郑三山,嘴上露出笑脸,喝退室内的所有士兵、军官:“郑桑,前线战斗非常激烈。那里都是深沟巨壑、水、涧断壁很多,不利坦克前进,陕西冷娃利用地形和我们拼大刀,我们已经阵亡了一千士兵!皇军士兵和冷娃拼的很苦,进攻的速度很慢!”牛岛不愿说皇军士兵怕被砍头。
“什么?才四个钟头,皇军就牺牲了一千?”郑三山呼的站起,面色深沉:“牛将军,战斗才开始呀!”
“是嘀!”牛岛脸色发黑:“步兵冲锋慢,火炮弹药输送更慢,让西北军有了喘息之机,他们腾出时间布地雷,导致我们的有利局面很快丧失,大大嘀不妙!”沉吟了一下转向郑三山:“郑桑,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牛岛特别想听这个郑三山的主意,以前出的主意都是顶呱呱。
“这----这-----”郑三山犹豫了一下,嘴动了动,没说出口。
川岸看出他有难处:“郑桑,皇军遇到难题,希望你能给皇军出谋划策!”他这个参谋长快成了摆设。
郑三山苦着脸:“牛将军,俺、俺的都是馊主意,以后让各位太君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俺!”
牛岛拍拍郑三山肩膀哈哈大笑:“郑桑,不要有什么顾虑,主意你来出,最终我来拍板决定,成功了皇军有重赏,失败了我替你兜着。”
“哈依!”郑三山来个立正:“谢谢大太君信任!那俺就大胆说啦,说错当俺放屁!”
牛岛喜欢郑三山嘀粗鲁、直率,比起纸上谈兵、三天憋不出一个屁的郭得缸强多了:“请讲!”
“大日本皇军崇尚武士道精神,视死如归,您千辛万苦组织的战役,如果今天被西北军的大刀砍回去,您20师团嘀美名不复存在,您嘀甲种师团地位将受到质疑?”
“哟希!说嘀有理!”说中了牛岛的心事,梅津美治朗中将已有提请华北方面军总部将他们20师团调回朝鲜驻防的意思,朝鲜没有战事、适合养老,对于每一个日本军人来说、对于整个20师团来说都是颜面扫地!“皇军士兵众多,可能会受到西北军大刀的影响,但是我们嘀皇军军官,都是身经百战嘀老兵,对天皇陛下极其忠诚,俺听说只有战死嘀武士,没有投降嘀军官,对不对?”
“不错,不错。”牛岛听着“只有战死嘀武士,没有投降嘀军官”这句话,极为受用:“在我们20师团,军官都是武士,不是武士是不能当军官嘀!他们时刻准备为天皇陛下而死!”
“俺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气可鼓而不可泄,所以,我认为,可以组建军官敢死队,让他们冲锋在前,鼓励士兵,激励士气,不成功就成仁!”
“哟希!”牛岛呼的蹦起,确实是蹦起而不是站起:“郑桑,绝对是好主意,一鼓作气、拿下西北军!川岸参谋长,快叫传令兵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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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一欧、牛叉趴在战壕里,陈硕儒已亲自在陌南镇前线指挥,他俩紧随师部左右。
1938年8月前,西北军按照国军编制,归第十八路集团军指挥,跟随八路军总指挥朱德在太行山区打游击,西北军耳濡目染大半年,深得游击战、山地战要领,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技巧对抗着装甲部队,战争机器显示出了强烈的残酷性。这是一场钢与铁的碰撞,又如同山洪冲击堤坝,中、日两军各为自己的信仰而拼命,每一寸土地都在流血,每一寸土地都在搏斗,大地在颤抖,赤热的天空暗淡无光,硝烟、黑雾、血液迷糊双眼。
云盖寺在鬼子后续火炮的轰击下,阵地被摧毁,十几辆坦克辗轧着烧焦的土地,轰隆隆而过,云盖寺失守了。
陈硕儒派人在陌南镇前布了几十个地雷,那是所有的家当,也没挡住坦克的群攻。天上三十多架飞机呼啸而过,航炮打的阵地上一排排弹痕,这是西一欧见过的最壮观的空袭。巨大的炸弹在地上升起一朵朵蘑菇云,碎裂的肢体伴随着血块、泥沙飘扬,肉皮的焦味让人恶心。
轰隆隆,十几辆坦克又上来了,坦克加步兵是极为有效的配合,鬼子步兵保护坦克、坦克攻城掠地,缺乏重武器的177师有限的十几挺重机枪和迫击炮一开战就被轰没了,武器越好,越是鬼子的重点关照对像,轻、重机枪手、迫击炮手是国军在抗日战场上损失率最高的职位。
西北军的优势是大刀和手榴弹,大刀只能近攻,手榴弹单个投掷威力小,在坦克面前显得弱不禁风。
“报告!坦克来啦!”传令兵汇报。
“知道了!让柳天茂把坦克炸了!”陈硕儒喊道。
“是!”传令兵跳出壕沟,在炮火中跳跃,电话线炸断了,柳天茂的团电台打坏,只能用人工传令。
轰,传令兵被炮弹炸飞,地上只有他的军帽在燃烧。
“再派传令兵!”陈硕儒苍老的脸上不为所动:“快!”
“报告,通讯连已全部派出!师部只剩警卫连了!”警卫喊道,通讯连说是派出,实际上跟阵亡差不多。
“还是让我去吧!”西一欧站起来,才九点钟,177师已阵亡一千五,自己不能干坐着看人家流血。
“你不能去!这里很危险。”陈硕儒语气冰冷,这两个人是宝:“打仗是我们军人的职业,没你们的事儿!”转而训斥警卫:“命令一定要传到,通讯连没了警卫连上,死一个,补一个,死两个,补一双,全都死绝了,老子上!”
“是”警卫立正转身要走。
“俺们熟悉走山路,木啥大不了嘀!”西一欧冲着牛叉道:“老七,我去转转,马上回来,你在这儿好好待着。”
“大哥,我也去。”牛叉可不敢让老大冒险。
“别说了,听话!”西一欧命令,腰身一摆,已晃出指挥部。
陈硕儒喊道:“快回来,来人,快把他抓回来!”
两个警卫挺身冲出,一颗炮弹过来,两个警卫倒在血泊,西一欧已连蹦带跳跑远了。
西一欧跟着赵章成没白学,哪里有弹坑往哪跳,用格格教的功夫匍匐翻滚,在枪林弹雨中纵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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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在冥王岭脚下大发脾气:“娘那个脚(jue),大当家不懂规矩,你们都他娘的不懂规矩?”
金刚、李大孬、柳天罡双手垂立,耷拉着脑袋听训。格格离家出走,在运城刺杀郭得缸被郑三山阻拦未果,无处安身,到徒弟黄家驹那儿落脚,没两天斧头帮的人就体会到“职业土匪和街头混混儿的区别”。格格看到斧头帮长老欺人太甚,动了杀机,暗中做手脚引诱两大长老火拼,借机除掉他们,进而杀了几个想造反的小帮派,帮黄家驹统一运城黑帮,静下心来调教徒弟和斧头帮帮众武功,实际上成了斧头帮的太上皇。鬼子杀进运城,她带着斧头帮的人逃难出来,在老爷沟遇到西一欧求援,毕竟是女人家,对自己的男人不能不救,后来在清明节听到西一欧对自己的爱恋,心中怨恨尽消,碍于脸面不肯回来。身在运城常牵挂自己的男人,夜夜以泪洗面,割舍不下这个小流氓。她暗中约见郑三山一起抗日,郑三山感念其恩情和黄宝的交情,爽快答应,私下里不停的关照斧头帮和中条山,多次派人给西一欧山寨送信,彼此之间互利互惠,而斧头帮长老梁辉被安排进皇协军当了内应,他在山路里调开巡逻士兵、帮西一欧作了次大案。格格仿照西一欧的作风在运城搞了几次突袭,把鬼子们挖眼、砍手、挑脚筋,让鬼子们夜不能寐,最后把鬼子兵营也抢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格格越来越思念那个小流氓,听郑三山、黄家驹说他在外面如何冒险、如何杀鬼子,心里越发放心不下,天天在外面胡搞,不定哪天就落到鬼子手里了,尤其是听梁辉说他差点中了细菌弹更加掂记。十几天前西一欧去运城找她,她差一点就跟西一欧回山,昨晚听郑三山说鬼子大队人马围剿中条山,不知道啥时候动手,已把消息送给中条山,但是到了半夜,郑三山突然派弟子送鸡毛信,称大队鬼子不吭不响出发,坦克不见了,飞机也起飞了,暗叫不好,一大早就混出城去奔向冥王岭。这次回来,满心欢喜,想给小冤家一个惊喜,安安心心当个压寨夫人,谁知李大孬报告,西一欧给177师送信,一夜未归。飞云渡发来电报、鬼兵送来消息,内容基本一致,鬼子占了解陌路、杀了守军,把西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当家就在177师中。
格格发了一通脾气,手下头领没有人敢放一个屁字,母老虎、母夜叉谁惹的起?
中条山三大山寨如临大敌进入一级战备,主要头领都知道了大当家受困,其他人还不知道,格格怕乱了军心封锁了消息。
金刚恼羞成怒,大当家在自己地盘出了事,好说不好听,带上三十个重甲凤凰战士、三十个精壮流氓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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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西一欧找到柳天茂,身上的衣服已没有一块完好的,倒不是炮弹炸的,全是地下的弹片挂的。
柳天茂、王春雨脸被炮火熏的黝黑,看见西一欧来了,吓了一跳。
西一欧传达陈硕儒命令,柳天茂顾不上太多,事实上,不用命令,他也知道该怎么做,十几辆坦克已把阵地轰了半个小时,他的531团已阵亡三分之一。
柳天茂回过身,对壕沟喊道:“抓阄!快!”
壕沟里钻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士兵,稍做整理开始抓阄,西北军对付坦克就是用人肉炸弹,身上绑上炸药包炸坦克。
轰隆隆的坦克履带声打乱了抓阄的节奏,一个冷娃把纸条一扔:“奶奶的,不抓啦!干他个狗日的!”
抱起炸药包冲出战壕:“机枪掩护!”
六挺机枪哒哒哒咆哮着,从战壕里跃出十几个冷娃。坦克上的机枪咕咕咕咕咕扫射,随后的步兵毫不犹豫的射出子弹,转眼五个冷娃倒地。
西一欧看的眼皮直跳,这人命真不值钱,眨了两眼死了五个。
剩下的冷娃或匍匐或跳跃,拼死接近坦克,西北军的机枪手换了一拨,日军两辆坦克被炸掉,冷娃全部阵亡。
十一辆坦克排成一字长蛇阵仍在开进,捷克机枪打在坦克身上没有反应,子弹叮当落下。一个矮小军官甩掉钢盔、脱掉上衣:“草你姥姥的小鬼子!”一手夹起一个炸药包翻出战壕。
“管杰!小心点。”柳天茂喊道。
管杰翻了两个滚:“弟兄们,有种的跟老子上!”
噌噌噌,从战壕里又跳出二十几个光着膀子、赤着背的冷娃,或抱炸药包、或抱成捆的手榴弹。
成排成排的子弹对射,三个冷娃中枪,一个冷娃身上的炸药包爆炸,炸起的血肉溅了西一欧一脸,他嗅着血腥味,脑子发热、一片空白,直觉气血上涌,啥也不想,把脸上的血一抹,呼的跳出战壕,拣起地上未炸的一捆手榴弹,滚向坦克群。
柳天茂、王春雨喊道:“小心!机枪掩护!”
鬼子的注意力集中在最前方的管杰身上,管杰灵敏的前扑侧滚,子弹密集的在他身周穿过,一时压得他抬不起头,耳听坦克隆隆,放下一个炸药包,将另一个炸药包导火索拔下,猛的跳起,用力掷向坦克,呯的一声,胳膊中弹,管杰闷哼一声倒下,轰,坦克履带被炸的嘎啦啦空转,趴了窝。
与此同时,两个冷娃蹿到两辆坦克前,身抱炸药包倒在坦克前,轰、轰两声,两辆坦克报废。
坦克群并没有停下,转了个方向继续辗轧攻击,一发发炮弹飞向陌南镇。
管杰见一辆坦克车炮管转向、露出车身,正对着自己,大喜,抱起另一个炸药包爬向坦克。
咕咕咕咕咕----被他炸趴窝的坦克机枪响了,管杰左腿被子弹穿透,痛苦的抓起泥土在伤口上揉搓,那辆坦克从面前开过去,第二辆又开上来。
(注:本章的土匪黑话部分取自于百度知道!)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