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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一郎跃马宝格达山顶,吐出两个字,“哟希!”
李守信好久没上过宝格达山了,他除了对山上的工事赞叹外,更赞赏宝格达山的景色。边城一郎天天能看到巍峨连绵的大兴安岭,李守信就不同了,他的防区是一望无垠的草原,无外乎山丘、草地、沙漠,连树都看不到几棵,李守信拿起望远镜观望,东边上百座大大小小的山尽收眼底,无边无际的林海铺满了每个山头,灰白的树干、绿色的树叶、蓝色的天空,延伸到大兴安岭,西边便是繁茂的乌珠穆沁齐膝深的草原,连在一体如同仙境一样,宝格达山是乌拉盖河、色也勒吉河、海拉斯台河、哈拉哈河等河流的发源地,一条条清澈的小河穿行于山谷之间,李守信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闭上眼享受空气进入五脏六腑后的畅快,像宝格达山这种有山、有水、树木成林的地方,如果不是疫区、不是打仗,他早就住这儿了。
边城一郎没心看风景,他看完工事,放眼朝北望去,北侧地势逐步抬高,三公里外就是外蒙边界,山丘、草原,山丘、草原,到处是路,外蒙与满洲的分界线是从宝格达山发源出的哈啦哈河,两方在河的两岸修有密集的铁丝网、布有地雷,但是外蒙与内蒙交界的地方,从满洲延伸过来的铁丝网、地雷只到了宝格达山附近便没了,边界上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儿障碍,任人出入,难怪乎走私团伙、偷渡者横行无忌。望远镜渐渐从远及近,看到东北方的牧草倒的一塌糊涂,问路标,“你们才有二十个人,怎么能把几十亩的草场都踩坏了。”
路标小心回答,“我们为了对付露军,经常在那里练习骑马打仗。”
“好!”李守信抢先说话,“军人尚武,时刻保持警惕,不错、不错。”
边城一郎眼光落到北方的树林里,别的树林里有鸟叫,时不时能看到黄羊、狍子等野生动物,而正北方的树林里静悄悄,心里升起一丝疑虑,拔出手枪朝天鸣了两枪,呯呯,枪声在山间远远的传了出去,噗啦啦,多个树林里飞起野鸟,东北方的树林里传来了马嘶:啊哈哈哈哈----
边城一郎神色一紧,“那里怎么会有马?”
路标答道,“我们有几匹马在那里放养。”
李守信急了,“边城君,这里离边境太近,不要轻易打枪。”
噗噜噜,树林里飞出来两只大雕,汪汪,一只黄狗从树林里跑出来,边城一郎心中释然,我说哪,树林里怎么会没有鸟兽呢?对着李守信道,“司令阁下,咱们去北边看看,我想看看那里的具体地形。”
路标本来挺佩服西一欧机警,适时放出了秃鹫和狗,听到边城一郎的话心里一咯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去北边边境,正好穿过藏马的树林,“司令,那里离边境太近,您万一有个闪失,杀俺一百个头也不顶用啊。”
李守信点头,“嗯,边城君,咱们还是在山上看吧。”
边城一郎很负责的坚持要亲临前线,路标急的额头冒汗,正在这时,北方边境外轰轰隆隆,边城一郎听到声响脸色大变,“有敌情!”
他话音未落,李守信已翻身下马,跳到树后隐蔽,边城一郎手脚不慢,隐在马后。
北方边境上出现了三四匹马,接着五六匹、八九匹,接二连三出现了一百多匹,全是露军骑兵打扮,李守信拿着望远镜的手有些抖,“边城君,咱们在山顶目标太明显,如果露军用炮击就完蛋了,快撤吧。”
路标趁机道,“太君,八成是您的枪声引来了露军,不要紧,有我在,一定掩护司令和太君平安脱险。”说着双拳紧握,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把李守信看的好感动,心中对边城一郎的母亲问候了一百八十遍,“太君,我的手下有办法对露军,为了您的身体健康,咱们先撤吧!”
边城一郎担心自己引发了外交纠纷,灰头丧气的牵马下了山。
路标送李守信众人下山,李守信对路标好生夸赞,对边城一郎心生厌恶,妈了个巴子嘀干活,一个小小上尉在老子面前指手划脚。
李守信怕边境纠纷搞大,找个借口回去,临走前交待路标,满洲和驻蒙军达成协议,边城一郎可以持特别通行证到蒙疆剿匪,届时不要阻挠。李守信和边城一郎一走,路标心情沉重的回到山上,叫人抬出来两袋大米向北方边界走,遇上了从树林里出来的西一欧。
西一欧奇道,“标哥,你抬大米干啥?”
“打点毛子!”
“嗯?打点毛子!”
“是啊!”
路标面带惭色吐出实情,毛子兵打赢了诺门坎战役,在外蒙飞扬跋扈,经常在边境敲诈他们,路标为了息事宁人,“以和为贵”,送给他们礼物,求得安生,免得总出事、靖安警备队找自己麻烦。
西一欧很不高兴路标的做法,这不是认辱偷生吗?至少也是纵容毛子。路标有路标的苦处,他也不想这么做,可没有别的办法,他曾用卢布收买毛子兵,可毛子兵们对钱不感兴趣,试了多个法子,才找到用“吃喝堵他们的嘴”,这种做法已持续大半年了,效果一直不错。
毛子兵在边境鼓噪,路标急着去打发他们,西一欧暗骂,啥他妈的素质,“洋”布(布尔什么维克)比起朱秋生、赵紫光他们的“土”布差远鸟,戴上人皮面具,要去看个究竟。
路标没带几个人去,加上西一欧不过八个人,按路标的解释,毛子一般是虚张声势,光天化日之下绝不会越过边界,只要献上礼物,很快就会滚蛋。
大米是毛子兵的衷爱,毛子兵远远看到马背上的大米袋子,欢呼雀跃。
路标和毛子们在边界交货,程大疤拉带着狗群在后方树林里照应,西一欧和路标的几个手下在离毛子们二三十米的地方站定。
西一欧眼光在毛子群中打量,一看之下,怒火丛生。毛子兵领头的是陷害柳天罡喝毒水的维格拉,西一欧称之为“胃割啦”的师长,他被朱可夫免了职,不想在这里冤家路窄又见了面。
路标把两袋两百斤大米献上,胃割啦骑着高头大马洋洋得意,向路标喊话,路标摆着手,西一欧问旁边的流氓,旁边的流氓混的不错,在一年里头居然学会了俄语,不但他学会了,路标、好多人都学会了俄语。流氓同步翻译,胃割啦说冬天到了,需要木柴烧火取暖。
西一欧知道胃割啦的意思,外蒙树少的可怜,想要木材的话得去500多公里外的苏联境内砍伐,烧火做饭都是问题,何况取暖,而宝格达山上树木茂盛,所以他们想要木材。胃割啦狮子大开口,一要就是五百棵树,路标和他讨价还价,胃割啦伸出四个指头,最低不能少于这个数,四百棵。
路标说自己人少,砍不出来。
胃割啦不干了,抽出马刀骂骂咧咧,毛子兵们叱叱呼呼。路标很为难的看着西一欧,西一欧摇头,不给。
这时从毛子兵里跑出一匹马,马上军官喝止了众人,西一欧一瞧,也面熟,旁别的流氓说,他叫博迪塔巴。
哦!西一欧想起来了,博迪塔巴是接替胃割啦当了师长,后来曾和朱可夫一起与自己谈过判,不过奇的是博迪塔巴的肩章是个连长衔。旁别的流氓说,博迪塔巴在去年诺门坎总决战之时,指挥不力,又被朱可夫免了职,这两个难兄难弟重新从大头兵干起,一步一个脚印,熬上了官职,博迪塔巴当上了连长,胃割啦当上了副连长。不过胃割啦通常不把博迪塔巴看在眼里,因为,博迪塔巴曾是他的手下。流氓们知道的情况多是从柳天罡那里打听出来的,寥寥几语,西一欧已明白个大概。
博迪塔巴倒是来做好人的,得了路标的两袋大米,不想再刁难路标,劝胃割啦“算了吧”。
胃割啦听到上级的命令,撇着嘴不乐意,看到路标频频看西一欧,问,“路标,你后面的怎么是个生脸?”
“喔!他是新来的。”
“新来的?”胃割啦看到西一欧骑的蒙古马体壮、毛亮、通身白毛,打起了战马的主意,“路标,新兵骑好马过于浪费,我的马病了,把他的马借给我骑几天!”
胃割啦的口气像是下命令一样,路标及手下的几个流氓都晕了,敢要老大的马?一个个看着西一欧,看他怎么决断。
西一欧旁的翻译不敢翻,西一欧看众人都望着自己,以为有什么破绽,低头瞧瞧身上,没有异常,又摸摸脸,也正常,问翻译怎么了,翻译结结巴巴说出了胃割啦的要求。
西一欧一听火冒九丈,他骑的马是666的坐骑,骑起来平稳有力,是匹不可多得的良驹,他对这匹马非常喜爱,听说胃割啦得寸进尺要他的马,心里暗骂了一通,下马平和的对路标说,“标哥,把马给他!”
路标不敢接缰绳,向博迪塔巴求情,博迪觉得胃割啦有点过分,劝胃割啦回去。
胃割啦火了,指着博迪的鼻子训他,博迪低头任他训,不敢还口。胃割啦举着马刀向路标吼叫,路标脸色越来越难看。
流氓给西一欧翻译,胃割啦说,有五百多人骑马进入外蒙境内消失在宝格达山一带,并且这拨人杀了二十多个走私犯,他怀疑宝格达山和这拨人有染,要带人搜查。
流氓告诉西一欧,苏军那是装腔作势,不敢越境搜查,怕的是他们利用官方途径和蒙疆政府勾通。
西一欧晓得其中利害,牵着自己坐骑到胃割啦面前,扔下缰绳,招呼路标,“走!”
路标心怀忐忑的跟着西一欧走了。
胃割啦跃到西一欧的马上,连呼过瘾,手舞马刀纵马急驰,一派英武。
西一欧带众人回到宝格达山,石头、董勇听到消息气炸了肺,要去修理胃割啦。西一欧心平气和的道,“咱们初来乍到,当务之急是要安顿下来,不宜惹事生非,咱们流氓是讲讲职业道德嘀,要以德服人!”路标、奥古拉以为他所说的“德”是圣贤人嘴上的高风亮“德”,觉得老大在忍让,石头、董勇众人理解的“德”是流氓的道德,潜台词是有整毛子的办法,勉强咽下了这口气。
晚上柳天罡从外蒙跑回来了,他见着了西一欧等人,分外亲热,一年多没见了,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妹子柳秋霞也来了,激动的抱着妹妹转圈。
众人摆上酒宴和柳天罡把酒言欢,酒过三巡,柳秋霞向他哥提起了胃割啦索要马匹的事,柳天罡蹦起来,“我要告他,我要去司令部告他!”
西一欧摆摆手,真是书生,对付兵痞光告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胃割啦一时受个禁闭什么的,三五天放出来,变本加厉刁难,路标肯定招架不住,让柳天罡讲讲毛子们在蒙古到底干啥?
据柳天罡的介绍,毛子国和外蒙签订了友好互助条约,毛子兵平时在蒙古驻扎约有五万部队(毛子在远东的60万部队驻在黑龙江河北岸),担负着保卫蒙古的义务,由于蒙古的部队仅有两三万人,如果遇到战事毛子国会酌情增兵,他们的大部队主要驻扎在蒙古的大城市,由于疫情未除,像哈啦哈河附近的边境只有少量的巡逻部队,博迪塔巴的一个连就是负责宝格达山一带的防务,白天偶尔来转转,晚上返回驻地。
西一欧对柳天罡的回答有些失望,他想了解走私团伙的情况,柳天罡对此一无所知,申志强想起了外国同行,达德罗弗。
西一欧一想就达德罗弗就想笑,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闷捣”,居然敢劫老子的道,传令把“大个萝卜”提过来。
大个萝卜是西一欧对达德罗弗起的外号,大个萝卜三人可被李大孬整惨了。李大孬是中条山冥王岭秧子房掌柜,秧子房就是关押肉票的地方,昨天白天他们被抓回宝格达山,不服管教,李大孬对他们实施“挂甲”,挂甲就是往他们身上泼冷水,东北气候冷,李大孬只挂了他们一个钟头,三人就哭爹喊娘去干活了,一干就是一夜。
大个萝卜哆里哆嗦打着喷嚏来到会客厅,强装着笑容满面向西一欧又作揖又鞠躬,李大孬眼一瞪,“我们老大要问你话!”
嗵,大个萝卜跪到地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靠,没想到大个萝卜的汉语如此好,众人不禁对他另眼相看。西一欧和颜悦色的让大个萝卜坐下,给他俩馒头,大个萝卜两天没吃饭,狼吞虎咽,五口搞定俩馒头,噎得他直翻白眼。
西一欧让他喝了碗水,问起走私团伙的情况,大个萝卜口才极好,说了个一清二楚。
毛子国气候冷,只有15%的土地适合人居住,生活物资贫乏,老百姓吃不饱肚子,三十年代初的的时候闹大饥荒饿死了几百万人,就有人越境到中国走私物品、换取粮食,久而久之,走私的品种越来越多,走私者大获其利,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打起了走私的念头。毛子是个多民族的国家,有一百多个民族,于是,走私团伙里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形成了一个个有组织的帮派。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毛子国走私团伙增多,而且朝鲜、中国、蒙古的不法之徒以及逃亡在中国的白俄贵族都干起了这个营生。毛子国有60万军队驻在漠河以北的黑龙江北岸,日军驻扎在南岸与苏军对抗,走私者不敢从那里经过,而外蒙东头与满洲西方边境线一带空虚,本就驻军少,加上诺门坎战役,无意间造成了一个绝佳的走私通道。但是他们的组织都太小,经常会发生黑吃黑火拼,大个萝卜的团伙昨天就被吃掉了。
西一欧问起哪些团伙比较大,大个萝卜说了五六个,一般都不超过七八十人,其中包括去年诺门坎之战中满洲第八国境守备队的逃兵。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