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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西一欧再不愿意听，可是鸭子没有改口的意思，是师长作的媒、一个团的战士见证，鸭子亲眼看见他们进了洞房。

　　西一欧长夜难眠，独坐一夜。

　　天亮时分，冥王岭发来十万火急电报：日军进攻冥王岭。

　　“妈的，不是要招安老子吗？”西一欧边骂边走，带上人马呼啸出山，鸭子出于仗义，带人跟着去了。

　　过了密道，震耳的炮声隆隆，西一欧能闻见烧糊的味道，几十座山上燃着火。

　　冥王岭外去年被日军布的地雷严密封锁，在雷区以南是中条山流氓的天下，在雷区以北是日军的控制区。不过近来麻生次郎经常和西一欧见面，日本工兵隔三岔五来挖挖雷、以便于他们相见，西一欧当作没看见，三挖两挖，原本有一公里宽的雷区，最窄处不过一百来米，通往冥王岭山口的雷区厚度也只有300米、长约1200米。

　　日军在北方炮击，炮击并不猛烈，而是精确。冥王岭山口周边山头上三十多个巨大的水泥碉堡被一一摧毁，一个个露着大肚子。

　　西一欧进入观察哨，周勇迎上来，“大掌柜，损失大啦!”

　　“前沿所有的碉堡都完了，鬼子正在向纵深防御开炮。”

　　“有多少兄弟伤亡？”

　　“三个受伤、无一阵亡。”

　　“好的!”

　　观察哨设在山洞内，有一个苏制潜望镜升出地面可供侦察。西一欧老练的摆弄着潜望镜，冥山岭前的树都被砍的差不多，那是为了更好的观察情况、便于守山，雷区密布，不得不这么做，重山遮掩中，看不到日军部队，也不知日军的炮兵在哪儿。

　　周勇报告，“早上放风的兄弟发现几百个鬼子在前面游荡，他们打伤了咱们两个兄弟，然后开始进攻，现在都藏在前面的山包后。鬼子太孬了，不用步兵打，只用炮兵轰，奶奶的，不知从哪儿搞的巨炮，把咱的碉堡都炸了。”

　　西一欧望着山上粗大的碉堡，总算有了点笑容。山上那些比普通碉堡大八圈的碉堡修着很费劲的，西一欧前些天专门在前沿每个山头上挑了些两三人高、四五人宽的巨石，用水泥将它们砌成碉堡的样子，上面留有射击孔，从远处看是碉堡，实际是实心的大石头，“鬼子打碉堡用了多少炮弹。”

　　“每个碉堡大概有八发，都是重炮弹啊，乖乖，都是150毫米重炮弹啊。打了一上午才把它们炸完。”

　　“哈哈哈哈----”众人笑出了声，二百多发重炮弹打掉三十多个大石头，很“划算”的。

　　鬼子的炮弹嗖嗖的从山头飞过，准确的向纵深山头上的碉堡打去，一般是第一炮定位，第二炮击中目标，总共两炮搞定，纵深山头上的三百多个碉堡很快被轰掉了一百多个。

　　鸭子好奇的从潜望镜里张望，有点心疼，“你们当初垒碉堡的时候咋不垒结实点儿？你看前面的碉堡多结实，后面的太稀松。”

　　“嘿嘿，俺们当时就没打算把碉堡垒结实。后头那些碉堡从正面看是圆形，从后面看实际是个半圆，都是临时从山上找的石块瞎胡垒的，不用炮打，三岁的孩子一推就倒。”

　　“呃!豆腐渣碉堡？”

　　“是啊!碉堡好打，鬼子才打的起劲哟!”

　　“哈哈哈哈----”众人笑开了花。

　　麻生次郎和炮兵联队长在草丛中观察炮兵战果。

　　炮兵联队长心里很不高兴，“少佐阁下，我们已经浪费一个会战份的弹药了。”

　　“兵田君，怎么是浪费？如果不把如此坚固的堡垒打掉，皇军士兵宝贵的生命才会白白的浪费。”

　　“少佐阁下，我看咱们打掉的碉堡不像是碉堡，像是实心的石头。”

　　“笨----兵田君，你知道我们面对是什么人吗？是一群流氓无赖，他们很怕死，把碉堡修的特别结实，里面只藏一个人，不需要很多人手，他们枪法很好，能轻松阻挡皇军的进攻。”

　　“少佐阁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哼哼，我有内线，刚刚得到的情报，他们还有一条反攻的密道，能危害皇军后方，不然我不会把你们炮兵联队请来的。”

　　“哟希，我嘀明白啦。少佐阁下，我觉得他们纵深的碉堡并不坚固，我们150毫米榴弹已经打光了，是不是可以换上92步兵炮试试？”

　　“你们准备的150毫米榴弹怎么这么少？”

　　“不少啊，为了一鼓作气拿下冥王岭，我把进攻阳城的的炮弹都拨过来了。”

　　“你嘀做的非常正确，土匪至少拥有五千支步枪----”

　　兵田吃了一惊，要知道，中国主力师平均三千支枪，而土匪居然比主力师的枪多了近一倍，“麻生君，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武器？您的情报准确吗？”

　　“我----”麻生心道，老子给他们提供了四千支枪，“我的情报很准确，他们的枪非常多，为了能一举攻下冥王岭、除掉心腹大患，我们必须用充足的炮弹扫清道路、严重的打击流氓无赖士气，让他们的鲜血在皇军的炮弹中流淌吧!”

　　“哈依!”

　　日军92步兵炮发出怒吼，三公里内的目标对于日本炮兵来说简直是蒲扇拍蚊子----太好打啦。

　　二百来个碉堡在硝烟中灰飞石灭。

　　麻生次郎很满意，“皇军炮兵炮技精湛，没有浪费一颗炮弹。兵田君，将前沿地雷阵地覆盖一下，我们步兵要进攻了。”

　　“哈依!”

　　92步兵炮发出凄厉的哨音从北向南覆盖过去，浓烟、大火----此处省略八百字。

　　炮弹打了二百发，轰鸣声一停，硝烟未散，步兵便开始弯着腰前进。

　　周勇骂道，“操他妈的小鬼子，真狐狸。弟兄们都精神点儿，鬼子还是老套路，先打炮、再上步兵。”

　　七十多个日本士兵顺着炮弹炸出来的道路向南走，有弹坑和土丘作掩护，日军灵敏的在烟雾中穿行。

　　鸭子紧张的望着日本兵，“不好打呀，他们移动的太快、烟太大!”

　　西一欧问，“你说咋打？”

　　“先用鞭炮扰敌!”

　　“嗯，英雄所见略同!下来呢？”

　　鸭子手指日本兵，“把他们放近了拼刺刀。”

　　“拼刺刀？”西一欧差点笑出来，“现在还兴拼刺刀？”

　　“不拼刺刀咋整？”

　　西一欧道，“他们才一个小队人，用不着拼刺刀。弟兄们，练枪喽!”

　　鸭子道，“啥？”

　　不怪鸭子质疑，从距离上看，鬼子离西一欧呆的观察所有两公里，离流氓们的前沿阻击阵地有七八百米，在如此远的距离，鸭子从来没指望能打到目标；从地形上看，无论雷区内、外，举目之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大小套小山，小山连小山，利于隐蔽、不利于攻击，日本兵个子低、动作灵敏，相当的难打。

　　申志强的狙击队15人抱着97狙击步枪就在山周围略高的山包上的坑洞里藏着。日本兵们走的规规矩矩，两边都是雷区，只有炮弹打出来的十几米宽的通道能走，这对于申志强他们已经足够了。

　　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四五个山头响起来，日本兵们呼的卧倒。

　　麻生次郎怒道，“八嘎!胆小鬼!这是土八路惯用的鞭炮，传令进攻，不要给流氓无赖喘息机会。”

　　日本兵们听了半分钟，光听响看不到子弹射过来，总算不笨，明白这是土八路发明的分心伎俩，小队长听到后面督战队提示，立即举起指挥刀，“前进!”

　　日本兵们猫着腰、在弹坑间纵跃。

　　噗----一个日本兵扔枪倒地，他的腰上迸出血花。

　　噗、噗声不断，起身纵跃的日本兵相继倒地挣扎。

　　“支那流氓开火啦!小心!”

　　“抢救伤员!”

　　“机枪手掩护!”

　　“掷弹筒掩护!”

　　“敌人在哪儿？”

　　“他们在----”

　　日本兵们只听到时断时续的鞭炮声，西南、正南、东南各个方向都有，看不到打枪的地方，也判断不出打枪的地方在哪儿，因为鞭炮声在山谷里回荡，无从判断。

　　小队长经验丰富，“掷弹筒，只管打!”

　　三个掷弹筒手朝着可疑的地点开炮，三个机枪手端着机枪扫射。步兵们吸取经验，趴在弹坑里等待时机。

　　日军不动，流氓们不开枪，三个机枪手等了五分钟不见动静，嚎叫着冲出掩体，步兵们跟在其后，掷弹筒手打出掷榴弹为他们掩护，这是日军典型的冲锋方法：机枪压制、步兵冲锋。

　　鞭炮声中夹杂着噗噗轻响，三个机枪手一个接一个中弹，抱着腿、捂着肚子打滚。后续的日本兵抄起他们扔下的机关枪继续冲锋。替补的机枪手依然复制着先前的悲剧，基本是下肢中弹，躺在地上求救。换了五拨机枪手，小队长发现攻不动了，除了七个踩上遗漏的地雷死亡外，有四十多个士兵中枪受伤，伤员要靠健全的士兵护理或者掩护。

　　鸭子用望远镜看着，“鬼子不进攻了，你咋还放鞭炮？省着点用。”

　　“鞭炮太多，闲着是浪费，还是让它们抗日吧!”

　　“欧啊，你整了多少鞭炮？”

　　“没多少，也就九百多万响吧!”

　　“靠!得多少钱啊？”

　　“咱不差钱，一块大洋三十万响，俺花了三十块大洋，炮厂还送了俺一万响二踢脚。”

　　“三十块大洋能买这么多炮？不是抢来的吧？”

　　“你看你咋不信俺？前些天，鬼子打闻喜县，俺心想老百姓们又要遭殃了，就派人去闻喜县城帮帮老百姓，看他们有啥不要的东西俺们现钱收购。”

　　“靠，人家急着逃难，价钱肯定低，你这是发国难财呀!”

　　“你咋这样诋毁俺嘀善举？比如说有一个鞭炮厂的老板要逃难，折价把炮厂的东西都给俺了，如果俺不要，他的炮一个子儿也卖不出去。换了你，不过年不过节能买鞭炮吗？”

　　“这倒也是，三十块大洋够俺三年吃喝了。你在闻喜买了多少东西？不光是鞭炮吧？”

　　“不多，花了五百块大洋，买了闻喜县一半货栈商铺的货。为了老百姓们，俺豁出去了，菩萨保佑俺行善积德啊。”

　　“呸!有你这么行善的吗？九百万响炮放十年也不完。”

　　“放不完慢慢放，天生我材必有用，绝不能埋没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俺从小有个心愿，让咱们中国的四大发明能扬眉吐气、今天终于派上大用场了，如果过个几十年，国家太平了，搞个阅兵式什么的，我建议把鞭炮放在第一个受阅的军工队伍里。”

　　雷区里，日军小队长和几个班长商量着怎么办？他们明显感到土匪的狡诈凶悍，对方绝不多开一枪，即便在他们快速从一个弹坑里跳向另一个弹坑的瞬间也能击中他们，那种枪法、那种准头让他们心惊胆寒，尤其是伤了几十个人也没发现他们藏在哪里。

　　小队长决定将伤兵带回阵地，但背负伤兵的士兵行动缓慢，成为靶子，徒添伤员，于是向后面的指挥所打信号：支那流氓良心大大嘀坏啦，请求增援。

　　麻生在后面看的清楚，士兵们奔跑中频频中枪，太不可置信啦，怀疑山里的土匪不是土匪，而是关东军，“传令，重机枪掩护，炮兵再开辟几条道路。”

　　兵田联队长制止了传令兵，论级别，他比麻生要高一级，“少佐阁下，我们不必浪费炮弹，抓一群支那百姓过来趟雷可以省很多事。”

　　“不、不、不!兵田君，你的想法在以前不错，现在军部已改变了看法。在支那军队冬季反攻中，皇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几个师团长痛定思痛，认为失败的原因之一就是没有稳定支那老百姓的心，使他们暗中帮助支那军队，因此我们重新组织战役时，师团长特意让我们不要采取这种逼支那百姓造反的愚蠢方法，我们要用人性化感动他们、收买他们、安抚他们，让他们为皇军效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采用。”

　　“哈依!我嘀一直在风陵渡驻守，消息封闭，请您不要介意。”

　　“不知者不为错。我原想让皇军打头仗打出士气，现在看来得靠他们了!”

　　“您是说坦克部队？”

　　“不，山地地雷密布、地势复杂不利于坦克部队作战，先让皇协军上吧!”

　　“哈依!”

　　火炮开辟出四条新的道路，四百多伪军在重机枪、迫击炮的掩护下发动了进攻，其中一路是救援。

　　鞭炮没完没了的响，伪军没完没了的中弹，在日本兵重机枪的威慑下，终于打通了四条道路，救回了日本伤兵，地下则多了三百多个伪军伤兵。麻生很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传令皇协军退回，命令冈崎大队长出击!”

　　嘎吱吱，两辆95式坦克开道，两个中队日本兵在五条通道上发动第三波攻击，步兵走的很散，比起前两次攻击小心多了。

　　鸭子晃着潜望镜，“靠鬼子他亲大爷，铁皮乌龟来啦!”

　　“鸭哥，你说咋打？”

　　“对付铁皮乌龟得用炸药包或者成捆的手榴弹。”

　　“那得死多少人啊？”

　　“木办法，咱们中国人多，靠人命换鬼子的铁乌龟。”

　　“鸭哥，鬼子以前咋用坦克打国军的？”

　　“鬼子一般都是在攻打县城、城镇时用坦克，很少进山地，除非----”

　　“除非啥？”

　　“除非他们认为在火力上呈压倒性优势，就像你们现在一样。”

　　“靠!”

　　日军坦克加步兵进攻的很顺利，坦克意气风发的在山包、弹坑间跳跃，长长的炮管左、右瞄的虎虎生威，坦克里的7.7毫米重机枪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叮、叮，有狙击手试图打坦克，但子弹在坦克铁皮上轻轻的弹开了，引起了日本兵们的狂笑，指挥官举着指挥刀，“兔子给给----”

　　日本兵们嗷嗷叫着，鸭子看的头皮发麻，西一欧的防御阵地挖有三条战壕，但里面没有一个人，仅当做交通壕来使用，“欧啊，是不是先撤一撤？撤到山里坦克绝对开不进去。” 流氓也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