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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殿下回宫的消息自是也传到了余贵人的偏宫,朱栴几人到达母亲的偏宫时,
侍女采莲和清荷早迎到了院子门口,二人见着朱栴几人后,都跪了下来。
“婢子恭迎十六殿下。。。。。。。”
采莲和清荷跪下的时候,已是落泪,给朱栴请安的声音更是哽噎,柔软中的哭腔里似是隐藏了万般委屈,让人听着酸楚不已。
“两位姐姐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快带本公子去见母亲。”朱栴说着话,就去扶起清荷、采莲,二人站起时,依旧低垂着头在哭泣。
二人抬头低头间,朱栴这才看清二人的脸上是蜡黄不堪,一片菜色,丝毫没有化妆的迹象,加之眼泪的滑痕,更是显得脸上毫无血色,让人揪心。
“二位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见十六殿下关切的问,采莲和清荷更是低声哭出声来,哭着,二人还是抹着泪,带着朱栴几人进了院子,却不作答朱栴的问话。
朱栴心头一紧,知道二人和母亲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到了院子便大喊了起来,扑向母亲的屋子。
“母亲,母亲,栴儿回来了,栴儿回来看望母亲大人了。。。。。。”
朱栴话音刚落,余贵人也开了房门站在了门头。朱栴这才看到面前的母亲一脸憔悴,脸上也是没有化装痕迹,只扶着门框忍着眼泪看着自己。
快步上前扶着母亲,朱栴也是眼眶湿润。余贵人扶着朱栴的手臂,看着儿子,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子,笑脸伴着泪眼,看了许久,只是张嘴,却悲切的说不出一句话。
母亲的样子浑是让朱栴看得心酸不已,知道母亲该高兴,也很委屈,两个月来母亲都是如何度过的?
“母亲,你受苦了,栴儿不孝,给母亲带来了屈辱,栴儿该死。”朱栴说着话,就朝自己的脸上扇打耳光。
余贵人看着儿子自己扇打自己,才哭出了声音,道:“栴儿,你这是何苦呢?为娘本就是受苦的命,你就莫要再让为娘难过了。。。。。。”
院子里的人都看着十六爷母子,也是看得心酸落泪,倒是赵妈经验多,似是见惯了宫里的这些悲喜,便抹了一把泪,上前劝说母子二人。
“公子爷,还是勿要这样了,快扶娘娘进屋子坐下,看娘娘身子骨弱的,哭多了伤身子。”
赵妈的话,让朱栴回过神来,赶紧搀扶着母亲转身进了屋子,坐在了椅子上。
见母亲坐好了,朱栴这才跪下,给母亲行跪拜礼,刚跪下准备磕头,余贵人早起来上前扶起了儿子,道:“栴儿莫要跪了,快站着让为娘好生看看,我儿长高了,长壮了,好,好啊。。。。。。”
“母亲,你受委屈了,那些臭婆娘定是欺负母亲了。”
朱栴话音刚落,边上的采莲和清荷就抢着说话了。
“十六殿下,娘娘可是被她们羞辱了不少,连两个月的俸银都给停了,尚仪局连水粉都不供给娘娘宫里,说是娘娘有殿下的水粉。。。。。。”
“那宁妃娘娘她们还无端找各种理由,辱骂羞辱娘娘,连充妃娘娘和惠妃娘娘都因为为娘娘说话,被她们挤兑欺负。。。。。。”
“住口,你们两个丫头胡说什么?本宫这不是好好的么,不可乱说。”见采莲和清荷嘴快的说了起来,余贵人还是呵斥了二人,不让二人乱说,道:“两个丫头怎好妄自评论后宫?不想活命了?还不快快去给李先生几位看茶。”
采莲和清荷二人这才不说了,躬身后退去端茶水了。
母子二人相互怜惜了一番后,余贵人擦拭了眼泪,对着李享、赵妈、赵可儿、项来几人打招呼,朱栴也将母亲没见过的赵可儿和赵妈介绍给了母亲。
余贵人就招呼几人坐下,几人却是不坐。尤其赵妈,极是懂得宫里的规矩,还是抱拳行着宫礼站姿。
“赵妈莫非在宫里待过?”余贵人还是看出了赵妈的举止。
“回余娘娘,婢子在宫里待过,出宫前是宫里一位小小的宫正,婢子以前是见过娘娘的,娘娘行事低调,从不与其他宫里争长短,真是贤淑。”
“赵妈过誉了,各位照顾栴儿,辛苦了。”余贵人被赵妈的一席话说乐了,微微笑着,道:“怎不见卓然来?他却是去了哪里?”
朱栴见母亲问卓然,心里也很一阵难过,正要上前说话,却被李享抢先一步说了。
“回余娘娘,卓然兄弟有事要办理,就没有一同进宫。”
项来本就开始落泪了,听李先生这样说,也抹了一把眼睛,道:“谢娘娘牵挂,卓然确是有事要办,没有一起来。”
正说话间,采莲和清荷端上了茶水,余贵人看着几人,桌子上也没有点心之类的吃食,便喊了采莲说话。
“采莲丫头,你且去尚食局去,求那张尚食供给些点心吃食,今日殿下回宫,她怕是要给个面子。”
采莲听罢,却是一脸难色,顾盼间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低低的应了声,不情愿的转身。
赵妈从余贵人的话中也是听出了端倪,愤愤道:“好她个张尚食,娘娘去要个点心还要搭上个‘请’字,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采莲姑娘,妈子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她们哪个敢不知好歹。”
赵妈说完,转身就往外走,也不管屋子里的余贵人喊话制止。
“随赵妈去吧,她对宫里熟,母亲莫要担心便是,只是这些日子母亲和几位姐姐都受了不少苦,栴儿想奏请父皇,接母亲去栴儿的大宅院去住。”
朱栴说完话,余贵人早吓得站了起来,惊呼道:“栴儿休要乱说,这忤逆的话莫要传了出去,你可知还有个八岁的弟弟?你将置他于何地?”
“余娘娘说的是,公子爷莫要逞一时之快,乱了皇室规矩,给余娘娘和二十殿下招来祸端。”李享也在一旁轻声提醒。
见母亲和李享这样说,朱栴才意识到自己是乱说话了。照自己后世的了解,父皇朱元璋的这些妃子只有有儿子的才在朱元璋殡天后,搬出皇宫到了儿子的封地养老,没见过有朱元璋健在时搬出宫的,除非被赐死。
想着也是后怕,差点因为莽撞给母亲招来杀生之祸,不觉间脸上也渗出了汗珠子。
余贵人却看着儿子,以为儿子哪里不舒服,就伸手摸朱栴的额头,李享在一旁看了,便抱拳说话。
“娘娘放心,十六殿下两个月没再犯过一次病,怕是这病根就此是除了。”
听李享这样说,余贵人自是高兴,给李享、赵可儿、项来三人行礼致谢。
屋子里正说话间,采莲笑着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食盒。进了屋子,采莲依旧笑着,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一层层地取出了各色点心,共有八九种之多。
“采莲姐姐真是好本事,尚食局可给了这许多点心吃食。”清荷在一旁拍手叫好。
采莲看了一眼清荷,又看着余贵人和朱栴几人,自顾道:“你个丫头真是好不知趣,两个月来,娘娘的这宫里就没讨来过一盒点心,若不是赵妈赵宫正,姑娘我怕是跪破了膝盖的皮,那张尚食也不会给罢。”
“咳咳。。。。。”
余贵人大声咳了下,采莲才扫了众人一眼,不说话了,退后低头站着。
一时间余贵人的屋子安静了起来,朱栴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再看看母亲后,背过脸缓了口气,才转过脑袋笑着,要大家一起吃点心。
余贵人也是笑着招呼几人,几人这才在朱栴的带头之下,各自拿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见几人吃上了点心,余贵人又拿了两快分发给采莲和清荷二人。
吃着点心,朱栴味同嚼蜡,自觉着这点心无心下咽,只在喉间如同刀子在割着自己,难过间,还是问话:“母亲,这宫里可是两个月都未曾吃过点心?”
余贵人笑笑,又拿起了一块点心塞到了朱栴手上,道:“一块点心而已,不吃也罢,你父皇节俭,这宫里的娘娘们也都是节俭,栴儿勿要多想,快吃点心吧。”
众人正吃着点心,有尚仪局的女官送来了几盒水粉,说是包尚仪让送来的,还说余娘娘若是不够用,可随时去取便是,说完话,女官放下水粉退出走了。
“娘娘,定是赵妈赵宫正的功劳,这下好了,娘娘又有水粉用了,娘娘你都两个月没有擦拭水粉了。”清荷惊喜的大喊着。
“你这丫头又乱说,两个月不用水粉不也过来了,都人老珠黄了,不用也罢。”
余贵人呵斥着清荷,也对着朱栴笑笑,道:“栴儿,为娘遵照你的意思,将借娘娘们的银子悉数还了,你留下的那两套水粉也送与了李婕妤和崔美人两位高丽娘娘。”
“母亲辛苦了,儿子终是还了娘娘们的人情。”朱栴谢着母亲,还是高兴地当着余贵人的面多吃了一块点心。
正说话间,又有内侍端着一个盘子到了余贵人宫,原来是奉上了余贵人宫里的两个月俸禄银子,放下银子,内侍还是说了一句话。
“余娘娘,宁妃娘娘说这月俸发放的迟了些,还请娘娘莫要见怪,下月就照常发放了。”
内侍说完话,缄默的笑笑,躬身抱拳退出了屋子走了。
“娘娘,这月俸银子终是下来了,可还了惠妃娘娘的情了。”这次是采莲大声道。
说话间,又有女官送来了几件衣服,说是尚服局的孙尚服让送来的过冬衣服,还说若余娘娘需要还可派人去领取便是,女官说完,放下衣服走了。
“真是奇了,今日六局的人都快到齐了,莫不是皇上体恤咱家娘娘清苦,这六局的那些女官们才这般懂得圣意?”采莲抱起衣服,一脸惊奇。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