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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子楚心里头害怕药伯听了他的疑问觉得他事情颇多,所以一直不肯说话,
也不能全心全意的阅览手里头的书,就连他的脚底板都在地面上敲出了“嗒嗒”的动静。
药伯虽然看着手里头的书,却也感觉的到初穆杂乱的心绪,药伯放下手里头的书,与初穆敲打道:“倘若这世人都与你一一般神游着看书,只怕这有无书籍都是一个模样的。”
药伯话音方落,初穆便忙站起身子走近药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而后低下自己的脑袋与药伯赔礼道:“都是初穆的错,惹得师父不欢喜了,还望师父责罚,初穆绝无怨言。”
药伯看着跪在地上的初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与初穆说道:“方才为师只是提醒你几句,你何必与我如此?”说着,药伯像初穆倾了倾身子,两只干枯年老的手有力的抓了初穆的胳膊,想扯了初穆起来。
谁知初穆并不领情,反而将自己的胳膊从药伯手里头抽了出来,低着头回道:“师父让初穆看书,初穆便应当看书,只是初穆并未用心,所以理性得到师父的惩罚才是,还望师父同意初穆在这里跪着,不然初穆心里头是过意不去的。”
初穆倔强的模样让药伯也有些不知所措,药伯原以为初穆只是个不谙世事空有一番志向的孩子,谁知竟还有如此志气。
药伯意外之余又觉得颇为欣喜,自己这个徒弟总算是没有收错,药伯又拉了初穆的胳膊,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为师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倘若你执意如此,岂不是违背师命?你且自己好好想想,哪个罪名更为严重一些。”药伯说完,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重。
初穆原本打定了主意要跪在这里给药伯赔罪,可是听药伯方才所说的话,他的心里又有些动摇了,初穆犹豫片刻,方抬起头来看了看药伯的脸色。
此刻药伯脸色阴沉,初穆心里头愈发没底,忙随了药伯的手臂站了起来。
药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凝重,颇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初穆,不由得笑出了声,只是药伯方笑了一声便忙颇为利落的敛了自己的笑意去,语重心长的与初穆说道:“一个人有礼有节是件好事,可是这并非让你说话做事都变得死板,倘若你误会了其中的意思,只能说明你还没有真正的长大,我今日让你起来,是因为我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你犯了错,我告诉你,你改了便是了,不必与我下跪,倘若你一直跪着不肯起来,倒显得我们之间太过生疏了,我说的话你且记住,日后你有了徒儿,他若是犯了错,你也莫要责罚他,只给他讲讲其中的道理便是了。”
初穆总是不能尽数理解药伯与自己说的话,所以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颇为心虚的看了看药伯,待药伯抬头看他时,他又将眼睛挪到旁的地方去了。
药伯倒是大度,也不愿初穆如此拘谨,便与初穆使唤道:“与你说了许久,此刻竟觉得有些口渴了,去给我倒杯水来吧。”
初穆得了药伯的吩咐,忙“嗯……嗯!”的点了点头,手脚慌乱的拿了大竹筒来给药伯倒了一杯水,而后将那水恭敬的递给了药伯。
药伯撇了一眼初穆,方伸手接过水来,却只押了一口,便开口问道:“说吧,方才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心不在焉,竟连我给你的书都看不进心里去了?”
此刻药伯既是已经开口问了,初穆自然没有不说话的道理,待初穆沉吟片刻,方与药伯颇为小心的回道:“初穆方才是想,师父喜欢医理,却为何要给初穆看这辨别香料好坏的书本……只是初穆不敢擅自开口询问,生怕惹得师父气恼,所以这方有了初穆心不在焉的那副模样……不知师父可愿意告知初穆,为何不给初穆那些医理的书。”
初穆将心里头的疑问说了出来,自然觉得心里感受了许多,他抬了头看着药伯,仿佛在等待药伯的回应。
可是初穆问完那话,药伯的脸色却凝重起来,也并未急着回答初穆,只又拿起那杯水来一口灌了下去,由于喝的快了些,药伯嘴角残留下许多水渍,就连那花白的胡子上也挂了许多水珠上去。
看药伯的模样,不像喝水,倒像是在喝酒,初穆不敢出声,依旧盯着药伯看着,只是他的眼神里比方才多了许多不安。
正当初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时,药伯却转头看着初穆,颇为失落的与初穆说道:“我不愿逼你,所以你与我说想随阿妙去与洵息寻找解药我便依了你,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看洵息和子楚都对制香之道颇有研究,你随了他们学习制香我倒也放心。”
药伯说道此处竟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初穆不晓得该不该佯装没有看见的样子,省的药伯觉得没有面子。
不过还不待初穆想好,药伯便已经整理好情绪又抬头说道:“只是我这心里一直因为没有学会制香之道而对我的师父颇有愧疚之感,然而你又不在我的身边随我一同学习医理……只怕我这一身医术从此再不能传承了……只是我不愿让你承受这么许多,所以未曾与你说明白,只是从此……你专心学习制香之道便是,倘若你学的好了,再看看我留给你的这许多书……只是莫要两样都学不会,否则便是对不起我了。”
初穆听药伯说了这么多,方明白过来,药伯的意思是让他暂时弃了医理,只随了子楚哥哥和洵息哥哥专心学习制香之道,可是他既是拜了药伯为师,便是已经做好了吃苦学习的准备,哪能就这样随意放弃其中的一样?
初穆握住药伯的手,语气带了许多质疑与药伯问道:“师父莫要如此想,倘若师父觉得初穆不能将医理和制香做的两全,那便是因为初穆出身低微而看不起初穆了?”
初穆从未如此无理的与药伯说过话,此刻倒让药伯觉得有些吃惊起来。看着初穆此刻严肃的模样,药伯只得摇了摇头,与初穆回道:“我既是已经收你为徒,自然不曾因为你的出身而看不起你。”
药伯话音方落,初穆便又加重了握着药伯手掌的力道,颇为认真的与药伯说道:“既是师父不曾看不起初穆,便应当相信初穆可以寻得一个医理和制香两全的法子,不过是要比旁人更努力罢了,不管要花费初穆多少力气和时辰,初穆总不会辜负师父便是了,还请师父放心才好,如若不然,初穆便没有信心去努力什么了。”
初穆这一番话说的药伯心里头热乎乎的,一时间竟不晓得改如何与初穆回应,只是也紧紧的握住了初穆的手,师徒二人的感情也因了这件事情更加浓重了许多。
阿妙用竹篮提了那些碗筷到了池塘边准备洗洗涮涮,可是阿妙左手手腕有伤,虽已经不再像昨日那样疼痛却依旧是碰不得水的。
阿妙小心的用自己有伤的手挽了右手的袖子,然后用一只手颇为费力的刷起碗来。
因了碗筷颇多,阿妙又只有一只手可以用,所以待阿妙将所有的碗筷都清洗干净回到房间时已经快过了晌午了。
阿妙用左手轻轻的拍打着已经酸痛难忍的右手手臂,原本俊俏的脸上也写满了不适,阿妙以为洵息这个时辰应当已经午睡了,所以直到她走进屋子坐了下来,也依旧并未注意到一直看着他的洵息。
洵息看了阿妙这个模样,心里颇有些自责,毕竟阿妙受伤也皆是因为救他的缘故,可是他用了早饭便躺在那竹榻上不再动弹了,也不曾主动帮阿妙做些事情,此刻想起来,他的心里愈发不好受了。
可是洵息不是一个会说好话的人,所以他故意扬了声音与阿妙挖苦道:“怎么?我们勤劳的阿妙这是洗了几个碗筷便累坏了?倘若撑不住便莫要硬撑,硬撑不过反而惹了什么笑话便不好了~”
阿妙原本坐在椅子上专心按压着自己的手臂,不想突然听见洵息说话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受了伤的左手也没轻没重的打在了酸痛的手臂上,因为伤到了伤口,所以阿妙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痛苦起来。
不过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后阿妙迅速敛了自己痛苦的模样,强忍着与洵息回应道:“洵息哥哥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不是为了救洵息哥哥我的手腕受了伤,那些个碗筷与我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阿妙原想着自己将那碗筷洗了,让子楚哥哥轻松一些,谁知竟引来了洵息哥哥这样一番挖苦!”
阿妙想是气急了,此刻对自己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疾言厉色起来,只是阿妙说了那些还不算完,又与洵息说道:“谁又不想像洵息哥哥一般如此逍遥自在?衣来伸手的日子又有谁不愿过?”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