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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握紧手中的剑,立于屋中,守候着三人。
“洵息,洵息,你在哪里。”一阵清清袅袅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在迷雾中徘徊的洵息猛地一怔,不由自主地朝那声音跑去。
心头急切无比,好似有很多东西马上就要破晓知道一般,只能越走越快。
“洵息,洵息,你真的不要我了么?呜……洵息,我是你的娘子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女子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有着低低的哭泣。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这句许怎么这么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他边跑边回想,却始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却终于看到一个身影。
雾很大,大到一尺远都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抹清丽的女子背影,她穿着绿色上衣,粉色裙子,她走得很快,似在追着什么,还在痛苦地哭泣:“洵息,你忘了我吗?你真的忘了我吗?”
洵息的心里更急切,很想大喊:“我才是洵息啊,你在追谁?我才是洵息啊!”
可就在他想喊出来的时候,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
呼……
他喘着粗气,一摸额头,才发现竟然满头的汗水,他这是怎么了?
“洵息,你终于醒了。”
洵息转头,看到屋子中间坐着品茶的白衣男子,冷然问道:“你是谁?”
子楚刚喝的一口茶忽然喷了出去,满是愤恨地走到床边打量着他:“你说你怎么能又忘了我,你可知这才半个月?”
莫非才半个月又有香客?
子楚甩了甩头,唉叹一声:“唉……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洵息莫名地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径自起床穿衣,一气喝成地出了门,看到院子中晒的草药,开始拨弄那些草药。
子楚跟出去,嘀咕:“这些通通没忘,只把我忘了,唉,真是个怪胎。”
他话刚说完,就见一物朝他嘴边飞来,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拿下一看,竟然是九味子,一想到它的功效,唇边迅速奇痒无比。
子楚忙掏出怀中的解药抹了上去,这才嚷嚷道:“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我,要不是我有解药,你还真想痒死我不是?”
洵息这才回头仔细打量他一眼,点了点头:“嗯,果真是我师兄,这九味子除了同门中人,别人是解不了的。”
子楚气得青筋蹦了两蹦,哪有人这么考验人的,他要是解药没带在身边,现在早变成一张香肠嘴了。
“你腰上是什么?”洵息忽然发问。
子楚低头一看,竟然是浅惜送他的那枚玉佩,外面通体雪白,里面却有血丝一般的红色液体,红白相印,格外鲜活,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子楚低声说道。
想起浅惜临行前的话:“子楚哥哥,我是杀伐战场之人,不懂儿女柔情,这是我从小就有的玉佩,现在送给你,也算了确我的一个心愿,就算哪一天死在战场上,我想,也有个魂归之所。”
不知为何,听了她的话,子楚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竟然情不自禁地接了过来。
含玉看着自家小姐,只觉得她变得更加刚强了。
“是个好东西。”洵息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子。
子楚愣了愣,这世上能让洵息说是好东西的,的确少见:“喂,师兄你等等,你告诉我它好在哪儿?”
洵息不理他,坐到案几上翻看起书来,只是看着看着,眼前竟然浮现一名女子人背影,以及女不不停地呼唤着洵息的模样。
她是谁?莫名感到心头一阵慌乱,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师兄怎么了?”子楚惊慌地跑到他身边,半蹲下身子帮他轻拍着背。
“到底出现了什么异常?”
回答他的,是洵息猛然咳出的血,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吐得案几上斑斑点点,红黑相交。
“师兄,竟然吐血了,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吓我。”子楚心慌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洵息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深吸口气,擦到嘴边的血迹道:“无碍。”
子楚看着他脸色卡白卡白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模样,很是吓人,心疼无比:“师兄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引魂人。”
定是碧落黄泉的毒发作了。
以师傅的年纪,早不知道咳血多少回了,倒是师兄这倒是第一次咳出血来。
看来故事的确可以延缓碧落黄泉的发作,但想要真正抵制它,还是必须先找到引魂人再说。
“引魂人?”洵息眼底带着疑惑。
子楚想着他必是忘了,便将前面关于引魂术能控制碧落黄泉的方法说给他听,另外又将近日频繁袭击他们的美人脸一事说给了他。
“你的意思是说,引魂人就在附近,他的目标就是我们?”洵息冷笑道。
“是的,那些美人脸每次退走都朝着一个方向,只要咱们顺着那个方向追去,定能抓到引魂人,这也是我一直呆在这个村子里的原因。前面因你要制香身体虚弱,如今香客未到,你的身体也好了些,今夜我们便可动身抓住那引魂人。”子楚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道。
“嗯。”洵息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用帕子将案几再次擦干净,铺上一层白纸,抬起修长的指尖,拿起笔,开始认认真真地做画。
绿色的上衣,红色的长裙,身材婀娜,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却让他觉得很亲切。长及腰际的长发,漆黑如墨,发顶别着一根梅花簪子。
“在画什么?”子楚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个女人的背影,不由得脸色一变:“师兄可是想起什么?”
难怪会咳血,碧落黄泉之毒会毁去人的七情六欲,所有能带动原主人情绪的事情想起,都会加深毒性。这名女子,说不定正是师兄心心念念之人,正因为割舍不了,所以才会冲破束缚,想要破茧而出。
“不知道,只是眼前老是浮现她的背影,于是忍不住就画了出来。”洵息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固执的手仿佛不听使唤,非得要画出来才安心。
子楚松了一口气:“师兄别想太多,否则对你的身体没有半点好处。”
洵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望着门外的枯树乌鸦问道:“这里为何为成这个样子?”
子楚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们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为了方便你的身体,我便和你一起在此处落了脚,直到一个香客找到了你……”
“你说一个香客找到了我?”洵息突然转头看他,满脸疑惑:“既然我们是临时在此处落脚,那他是如何得知我们在这里的?”
“这个我倒是问过,浅惜回答含糊,说是她的一个朋友带她来的,我问她朋友是谁,她并不愿意说。”子楚也有些疑惑。
“那到底是什么人呢?”洵息望着阴沉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村外的阿妙躲在一个山洞里,饿了就吃干饼,渴了就喝山泉,近日天气转冷,她烧起火堆,猛地一连打三个喷嚏,不由得叹道:“唉,该多带点儿衣服的,肯定是伤风了。”
却不知是有人在谈论她。
“我们出去走走吧。”洵息率先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子楚提起白玉酒壶忙跟了上去。
看他慢悠悠散步的样子,一个纵身飞上了屋顶,嘻笑地晃了晃酒壶道:“站得高,看得远。”
洵息了然一笑,他这个师第原来是个酒罐子。
子楚猛喝了几口酒,从这个屋顶飞过那个屋顶,跟上了洵息。
明明还是秋季,这个村子仿佛到了冬天,阴冷潮湿,道路上铺满了枯枝败叶,带着腐烂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民房破烂不堪,窗纸全烟成了窗洞,破败的门上挂满了蜘蛛网,被风一吹,咯吱作响。
村里唯一的活物,便是那漆黑丑陋的乌鸦,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嘎嘎地叫声。
“小花袄子……囡囡穿衣……娘亲抱抱……”女人唱歌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子楚眉头一皱,往前看去,果然还是那个披麻带孝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师兄小心,那女人有古怪。”子楚跳到他身边提醒道:“她的眼中就有带引魂术,凡是直视之人,马上就会神智不清。”
主要是他也中过招,好在他是百毒不侵之体,最终抗了过去。
洵息微微一笑:“小小引魂术,我还不放在眼里。”一甩衣袖朝女子走了过去,背在背后的手中却拿着支香,已经点燃。
“姑娘,你的宝宝叫什么名字?”洵息看到她手中的婴儿,满是蛆,冷眼问道。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女子正要抬起头来,却见洵息的手指飞快一点,香一舞,女子竟然晕了过去,她眼底的金光也瞬间消失。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