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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息和子楚将女人带回他们休息的小屋,却在小屋外发现了异样,屋内响起噼里啪啦桌椅倒地的声音,等他们跑进去一看,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洵息眼神冰冷,一步一步朝一个角落走去。
角落中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个子美人脸,虽说他早失去了神智,可是哪怕是最低等的生灵,也是惧怕死亡的。
只见洵息衣袖一挥,面前的桌子猛地飞走,小美人脸惊叫一声,手脚并用着地,飞快往窗外逃去,眼见要到窗前,身子被猛地一扯,整个人跌回地面,惊恐致极的美人脸被洵息一脚踩烂,发出啪地一声,红白乱溅。
“师兄,你怎么这么残忍!”
子楚吓得脸都白了,那美人脸虽说似人非人,但到底是个像人的生命,洵息完全没有怜悯之心,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洵息将白色的鞋从美人脸上挪开,瞧见鞋上沾的血沫,皱了皱眉,嘴里却毫无感情地说道:“残忍是什么?它们毁我屋子,难不成我还要以礼相待?”
子楚默默地盯了他半晌,发现他脸上并无半点表情,叹了口气移开眼道:“我去给你取鞋。”
师兄无七情六欲,自然也是无悲无喜,不知为何,想到他冷冰冰的样子,莫名觉得心疼。
知道他爱干净,将女子放在地上,从屋中寻找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包裹,取出一双干净的鞋,拿到厅里给洵息换上,再将那美人脸处理掉。
子楚累得汗流浃背,哀叹自己真是蠢得可以,明明可以逍遥玩乐于世间,偏偏放不下这个师兄,这下是管家兼保姆,师兄的吃喝拉撒,全系自己一个人身上了。
没过多久,女子终于醒来。
她惊恐地将身子缩成一团,嘴里疯疯癫癫地哭喊着:“不要,不要过来,呜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的引魂术已经解了,但因惊吓过度,神智已经不清醒了。
“你是谁?”子楚蹲到她面前。
“不要!不要过来,呜……”女子吓得拼命地摆手,不停地想往后退,却只能紧靠着墙,再也无路可退。
子楚皱了皱眉,循循善诱道:“姑娘,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
“呜……救命啊,救命!!!”女子忽然蹦起来想要逃走,被子楚拦住,对他又咬又打,痛得他龇牙咧嘴,暗道他要不是不打女人,早把她打晕了。
心里正想着是不是要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忽见一道红影闪过,女子发出一声闷哼,直接晕了过去,他抬头一看,果然是洵息动的手。
洵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伤她,真是个奇怪的人。”
在他的认知里,世间万物万事皆有因果,那女子抓咬了他,自然得承受她造成的后果,子楚竟然不还手,还一脸狼狈样,真是个傻子。
子楚脸微红:“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刚进师门时,比我还不如,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只是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幅不通人情的人。
“我?”洵息想了想,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旋即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或许吧。”
子楚将女子放躺在地上,问道:“现在怎么办?看她的样子,恐怕已经疯了,从她身上应该得不到什么线索。”
洵息坐在案几旁边,将地上的瓶瓶罐罐分门别类重新摆放好:“没事,你用绳子把她绑起来,今晚,我们先去寻找引魂人,明日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复神智,必竟我想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如果可以,我想我又多了一位香客。”
他眸子清亮有神,纯洁得没有丝毫贪欲。子楚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他别的意有所指,他一直知道师傅痴迷于制香,哪怕耗尽生命,如今师兄也是如此,制香牵引着他们不停地燃烧生命,至死方休。
“师兄,其实你可以少接些香客,你可知道你每一次制香,都有可能缩短了生命为代价。”子楚定定地望着他,只希望他这位师兄别像师傅一样执着才好。
洵息清亮的眼一愣,漆黑的眸中似乎带着迷茫,也就一瞬,他瞬间清醒过来,微笑且自信地说道:“师兄说笑了,制香是我终身的理想,它便是我的命,若不让我制香,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师兄你生命中就没有别的在乎的东西吗?比如亲情,比如爱情,比如游山玩水。”子楚攥紧拳头,有些激动地拿过桌上的白玉酒壶,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呵呵呵……”洵息忽然笑起来,他的眼底温润有神,似有洞悉世间一切玄机的清冷。朱唇缓缓地说道:“师兄,你醉了。”
亲情,爱情,玩乐,世间一切的俗物,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倒是那个清丽的背影,时而地出现在他脑中,引得他莫名地烦恼。
子楚猛喝了几口酒后,瞪着他这个冥顽不灵的师兄,两人对视许久,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对一个无情无欲的人说这些,他才觉得他是真傻了。
“呵呵,我可能真的醉了……”他自嘲地笑笑,继续猛头灌酒。
泽平村的夜来得很早,太阳刚落下,漆黑便如潮水般侵袭而来,像是用黑丝织成的密网,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屋顶传来子楚的调侃:“今夜倒是个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日子,瞧这天上,连颗星星都看不见。”
一个白影绰绰地出现在屋顶,而他身边并没有任何回音。
如果不是子楚是习武之人,眼目异于常人,定以为这屋顶只剩下自己了,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师兄仍坐在身侧。
过了许久,洵息忽然问道:“那引魂人真那么傻?明知道我俩坐在屋顶等着他,他还敢来?”
只听酒水晃了两晃,子楚定然又在喝酒了。
“他前两日不停地骚扰我们,定然是想从我们这里等到什么,既然我们送上门,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子楚轻笑道。
洵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不知这引魂人什么来头,既然敢冲着他们来,定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一阵轻微的响动让二人竖起耳朵,紧接着,像是无数东西在瓦片上爬行的声音噼噼啪啪地响起,越来越快。
“师兄,小心。”子楚轻喝一声,飞身旋转踢出好几个东西,只听几声惨叫。
洵息背后而立,衣袖一甩,只听瓦片呼拉一响,响起无数声惨叫。
“师兄,还是你厉害,啧啧啧。”子楚还未来得及夸完,便听到某处响起一阵细小的乐器声。
那乐器声时而粗嘎,时而细柔,引导着美人脸再次朝他二人扑来。
“何方妖孽,装神弄鬼。”洵息身影一闪,飞过几个屋头,又疾又快地朝那乐器声扑去。
“啊!”只听一声惨叫,有人飞了出去,只可惜天太黑,看不清此人的模样。
子楚寻声飞到洵息身边,掏出腰间的火把打燃,只见地上躺着个女子,面容艳美,腰细如柳,穿着绿衣红裙,墨发铺散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子楚厉声问道。
哪知女子娇艳欲泣,满怀泪光地看着洵息:“洵息,是我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洵息身子一震,惊讶地仔细打量这女子,女子慢慢爬起来,温柔地朝子楚施了一礼:“参见子楚公子,其实我是洵息公子的内人,花香子。”
子楚震惊地望向洵息,再望向这名妖艳女子,两人遥遥相望。
难不成……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
子楚还未来得及想通,却见洵息忽然笑道:“或许是的,我在师傅的传承后,便忘记了许多事,子楚你还记得我那日的画像吗?正是这花香子这样的装束。”
子楚仔细回想,那日师兄的确画过张这样的画像,不过那画像在他们出了门再回来后就不见了。
这事……有古怪。
虽然想不通,但师兄说的话,向来都是由着他。
“好吧,既然是嫂子,那就是误会一场,嫂子不如随我们回去吧。”子楚报了报拳道。
“嗯。”花香子娇羞地施一礼,扬起手中一个很多孔的东西吹了几声响,只见屋顶很多美人脸迅速退去。
三人回了小屋,洵息目不斜视地继续在案几上分着自己的香料,没完没有找到娘子的兴奋样。倒是子楚一眼不停地跟花香子说着话。
“你说,你是师兄的内人,以何为证?”子楚喝了口茶,依旧压不住内心的激动。
师兄竟然突然多出来了个内人,那么寡淡无情的人,说出去谁信啊。
花香子取下头顶的梅花簪子,双手交到子楚手中,娇羞道:“这是我与洵息成亲时,他送的。”
子楚内心在咆哮,是不是成亲时送的他又不知道,现在师兄失忆了还不是随她说么。
仔细打量了一下梅花簪,它是由银饰刻成,上面点缀的是金的梅花,用丝线束好,很雅致。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