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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拗不过肖何，只能叹了口气说：“行吧，但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
肖何点点头说，一定。
说话间，两人往门外走，忽然肖何感觉手上一松，紧接着就看到林景向后轻松的翻了两个跟头，扬了扬手里的头卡和手铐，笑道：“肖警官，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后会有期，再见。”
说完，她朝着窗户那边跑去。
“等等！”
肖何连忙去追，可来不及了，林景一跃而下。
肖何的心骤然一紧，趴到窗口，这才看到窗户后面的不远处是搭建的棚子。林景落在上面翻滚了两下，然后安然落地，回头冲着肖何挥挥手：“拜拜。”
这时，肖何敏锐的看到从林景身后出现两个人。
“林景，小心！”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人抬起了手，他的手里是一把银色的小弩。
很轻微的一声，林景向前踉跄的跑了两步，左侧的肩膀中了一箭。
她按着伤口，疼的浑身直哆嗦，也不回头看，径直朝着前方的围栏跑过去。
肖何连忙从窗户翻下去，等他落地的时候，只能看到两个袭击者的背影了。
他立刻拿出电话打给姜瀚：“姜瀚，马上带人到我家的小区，我找到林景了，小丑要杀她！”
“等等，什么林景，小丑为什么要杀她？”
“到时候再和你解释，我先去救人，你赶紧派人来，我们现在往同仁街那边跑。”
挂了电话，肖何已经把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快，可还是有一段距离。
前面的两个人对林景丝毫不留手，很明显就是为了杀人而来，她偷偷见肖何，已经触碰到了小丑的红线。
“该死！”肖何怀念起了没有被停职的日子，不然有一把手枪在，哪里需要这么费劲的去追。
天色很暗，只剩下路灯在照明，马路上的汽车不时的呼啸而过。
林景捂着肩膀，血顺着她的手滴落，她疼的满头都是冷汗，可她不敢停下。
她有点后悔，还不如跟着肖何去自首，至少能保证自己多活一段时间。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罪行就算不是死罪，也是终身监禁，自投罗网固然能活命，但也只是苟延残喘。
“该怎么办？”失血过多，她的意识开始恍惚，脚步也不稳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握紧了手里的一把弹簧刀，紧咬下唇：“实在不行就和他们拼了！”
她豁然转身，却见其中一人抬起手，扣动了弩箭的扳机。
此时，林景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真的完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躺在医院了，手臂上带着点滴。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却发现根本动不了，身上都是绷带。
慢慢转头，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沧桑的脸。
“肖何？”她疑惑道。
“嗯，你醒了。”肖何回过神来，问了句。
林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头疼的很厉害，什么也想不起来。
发干的喉咙让她本能的喊了声：“水。”
很快，肖何倒水到她面前，扶着她的后背，尽可能不触碰到伤口：“来，起来喝，慢点。”
热水下肚，林景的精神好了许多，肖何趁机问道：“你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林景微微皱眉，男人的触碰让她没来由的厌恶，可是身体还动不了，只能用目光表达自己的不满。
肖何笑着说：“你这么看我也没用，现在你不能动，又没有亲人朋友，只能我来照顾你。”
“我……”林景隐约想起来昨夜的事情。
在千钧一发之际，肖何从身后扑到了那个拿着弩箭的男人，林景也趁机冲向另一个男人。
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在肖何解决了一人后，她已经被打倒在地。
为了救她，肖何硬是挨了几棍子。
原本肖何是想将两个人抓起来带回去的，可是又不能放任林景在这里不管，只能先送她来医院，没有晕倒的那个人带着另一个人逃走了。
饶是她和肖何是对立方，还是道了声谢：“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对我说的吗？”
林景白了肖何一眼：“怎么，还要我以身相许？我现在这样子，你要下得去手，就来吧。”
说着，林景眼睛一闭，做出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
肖何苦笑，他知道林景肯定还有事情瞒着他，不然小丑不会一心想杀了她。
但既然她不说，他也没办法，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又不能对她怎么样。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去食堂弄点吃的。你别乱走，这里很安全，外面有警方的人，如果有需要喊一声就行了。”
看着肖何走到门口，林景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回过头，肖何笑着说：“毕竟是一条命，换做是谁，都会救的。”
从林景的病房里出来，肖何没有直接去食堂，而是先去看了眼宁若楠。
她还在重症监护室中，双眼紧闭，脸上照着呼吸机。
肖何问医生：“她一直都这样吗？”
医生点头：“她的情况不是很好，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昏迷状态，加起来只有几个小时是清醒的。再这样下去……”
后面，医生没说，但肖何也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医生摇摇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接下来，肖何去食堂打了白粥和咸菜，林景现在受伤，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吃不容易消化的东西。
回到病房里，肖何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却看着窗外的林景。
似乎是听到声音，林景转过头，看着肖何，忽然说了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最好，哪怕周硕，那个混蛋也没有这样照顾过我。”
肖何一愣，不动声色的将早餐放在床头，没有接话，拿起勺子舀了粥吹一吹，送到林景嘴边：“吃点吧，等你恢复了，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林景没有拒绝，吃着吃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肖何拿出纸巾给她擦干净：“好了，别哭了，我会将小丑抓住的。”
林景破涕为笑说：“我不是因为这个哭，真羡慕你的女朋友，她一定很幸福吧。”
停在半空中的手一滞，肖何语气低沉：“她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她不一定能撑得过来。”
“对不起。”
“没关系。”
一直到吃完，两人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肖何收拾床头的塑料袋，说道：“我得回局里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这次别跑了，我可来不及救你。”
经历了一次袭击的林景当然明白现在最安全的就是警方的视线下，小丑已经疯了，哪里都不安全。
她点头道：“好，我不会再跑了。”
走到门口，肖何去而复返，他想到了一件事。
“何晓静，是你救的吧，列车上的医生。”
“嗯，是我。”林景承认了。
“为什么？”肖何问道：“她是姜瀚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我还以为你想利用她做什么，可是你没有。
听到这些，林景忽然笑了，很自嘲的问道：“我难道就不能做做好事吗？”
“难道在肖警官的心里，我就是一个这么歹毒的女人？”
肖何沉默不语。
林景已经得到了答案，撇过头说：“我杀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染过血，直接的，间接的，当他们签下那份认罪书开始，就不敢去报警了。我利用他们做实验，通过我和周硕掌握的知识，让这些蛀虫们为这个社会做出最后一点贡献。”
“你不是警察。”肖何道：“你没有权利审判，你是在犯罪！”
“对，没错，但当女孩打胎的时候，当男人逼着自己的前女友自杀的时候，你们警察在哪里，难道那些就不是生命了吗？”林景质问肖何。
“还有校园暴力，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同寝室的女孩，因为被排挤，辱骂，欺凌，最终从窗户跳下去。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能给她一个交代吗？”
“你们最多，也只是让其他人道歉而已，或者赔偿所谓的精神损失费。但是女孩的家人呢，他们要的是这些吗，后来她母亲病倒，没两天就去世了，他父亲也变卖家产，一个也没救回来，最终自杀！”
“这个时候，你们在哪里？”
眼泪流下，林景声色俱厉的质问：“我只是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我选择人的时候，也不是随便的选择无辜者，他们都是刽子手！”
见肖何不说话，林景哼了一声，嘲讽道：“怎么，你无话可说了？”
肖何抬起头，看着林景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这只是你们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什么？”林景瞪着肖何：“才没有那样的事！”
“不，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为了说服你心里仅剩的愧疚感。你埋下炸弹的时候，想过附近的无辜居民吗，你杀害你所谓的刽子手的时候，想过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吗？”
肖何一步步逼近林景：“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就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了，而一个好人，却因为做了一件错事，最终被你残忍的杀死，你还觉得你坚持的是正确的吗？” 多重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