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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魏虎丘说“医院传来消息”,张权便是猛一紧张。
在将他的话听完之后,张权反倒是放松了下来。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原来是警察……”
张权松了一口气,“……我那个三叔要把火往我父亲身上烧,警察找我父亲问话也很正常。我父亲又是因为车祸而进的医院,就算是不问别的,也该去询问一下车祸相关的事情……这没什么要紧的。”
看着魏虎丘,张权摆了摆手,“陆先生,你有点过于紧张了,这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太紧张了。”
“哦。”
魏虎丘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权,“你是说我小题大做了?”
“别别别,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陆先生。”张权笑着摆手,“什么小题大做不小题大做的,没有的事儿……过于紧张!哈哈,我是说你有点过于紧张了!”
“对于张家的事情,你终究是不太了解,陆先生。”
说起这个,张权脸上有些自得之色,“我们张家和官方有不少来往,在官方有很多关系。 像是我父亲和我三叔这件事情,我们张家在官方上的关系和朋友都是会出面调停一下的,不会让事情搞得太难看。谁都看的出来,这是我三叔故意向我父亲发难,调查来调查去,无非是要把火烧到我父亲身上去罢了……但是不管调查成什么样子,只要官方的朋友出面,在我父亲和我三叔之间调停一下,这些事情就都不是问题。”
“警方去找我父亲问话这种事情么……”张权想了想,笑着说,“你可以理解为是走一个过场。对于这种事情,陆先生你 不用过于紧张。”
“你说你们张家在官方有不少关系和朋友?”魏虎丘看着张权,眼神和表情都耐人寻味:“……是吧?”
张权一愣,“……是,是啊。”
“这件事情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魏虎丘垂下眼帘,“在刚才的一个小时之内,有人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么?”
“……”张权心里打了个突,但也立刻找到了理由,“我在这里避风头,除了我父亲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他们就算是想联系我都联系不到我。”
魏虎丘心里一动,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恐怕就算是有办法联系你,也不能联系你吧……我那些在医院里守着的人说,警察去的很突然,去到之后直接封锁了消息,将你们家在医院里的那些人都控制了起来,不许任何人向外通传消息。”
“我的人在发现警察过去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妙,抢先脱身了,免得被警察盘查。至于其他的人,那些守在医院的,你父亲的亲信和手下,他们就都被警察给暂时控制起来了,没有任何消息能传出去。”
抬眼看了看面色发白的张权,魏虎丘说:“张大少,这可不像是走过场的架势吧……嗯?”
“这,这……”
听着这样一番话,张权已然是冷汗涔涔。
他很清楚,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绝不是“走过场”或者“单纯询问”这么简单的事情。
张家树大根深,影响力不小,张齐山更是张家现在的掌舵人和领导者。
无论张齐山有何嫌疑、跟什么事情扯上了关系,警方——或者说官方——在处理与之相关的事情时,都要力求谨慎、稳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不是确定了什么事情的话,警方应该不会采取这种稍显激烈而强硬的处置手段。
那么,警方现在确定了什么?
“……我三叔做了什么?他,他……”张权紧握着双手,焦急而失措,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左思右想之下,张权仍旧毫无头绪,视线扫过案几旁的座机时,张权打了个激灵,伸手抓向了电话。
“嗯?”
魏虎丘一探身,按住了要拿起电话的张权,皱眉看着他,“张大少,你要干什么?”
“打……打电话啊!”
“给谁打?”
“张家里能接触到这种事情的人!”张权浑身颤抖着,“还有……还有我父亲的那些朋友……他们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为什么?”魏虎丘的声音十分冷静。
“我,我……我得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大少,你急糊涂了!”
魏虎丘面色一变,拉下了脸,说话时几乎有了几分斥责的味道。
被这么一喝,张权顿时一愣一惊,犹豫着松开了抓着电话的手,望着魏虎丘,也没了底气:“……我,我……”
“我”来“我”去,张权也没“我”出个下文。
看张权冷静了一些,魏虎丘面色稍缓,“你是张家的大少,张家掌权者的亲生儿子,如果说谁的消息最灵通,那肯定是你。尤其是这种跟你父亲有直接关系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内情,你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人。”
张权张了张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身在这里,的确不知道消息,不知道内情,但是这种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
魏虎丘说,“在别人眼中,你就是那个肯定知道内情的人。”
“如果你把这个电话打出去,别人就会认为连你这个最该清楚内情的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这件事情肯定是一件大事,以至于对你都封锁了消息。”
“如果别人这样想的话,张大少,你觉得这对眼下的情况和局势有任何帮助么?那时候人心涣散,谣言四起,不知道要生出来多少麻烦。”
张权颓然的坐回了沙发。
这些事情他本来也想的明白,只是事情来的突然,他又忧虑过度,一时间慌了阵脚,以至雨险些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
现在听魏虎丘这么一说,张权也冷静了许多,只是仍旧还没有任何头绪。
“陆先生……”张权看着魏虎丘,“您见多识广,看事情也看的比我明白,我现在这会儿脑子乱了,实在是想不明白……您说,这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等魏虎丘说,张权又自言自语,“我父亲在官方有不少关系和渠道,他们理应会帮助我父亲的,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该是这个样子……是我三叔的靠山压制了我父亲的那些关系,让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无法出力?按理说不应该……我三叔不应该有这么厉害的靠山,他……他没有接触那种层面的人,并且让他们成为自己的靠山的资格和能力……”
自言自语着,张权忽然一惊,“难道是有人盯上了我们张家?借我三叔当手套,弄倒我父亲,然后扶持我三叔上位,借着我三叔来操控整个张家?这……会是哪个大人物?做这种事情之前,再怎么说都该都跟我父亲谈一谈,如果和我父亲谈不拢才有可能做这种事情……但是我从没听我父亲提起过这种事情。毫无预兆,直接动手?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看着张权想的愈发离谱,魏虎丘清了清嗓子,“张大少,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
“嗯?”
张权猛的回神,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盯着魏虎丘,“陆先生有什么看法?快说!”
“有没有这么一个可能……”
魏虎丘看着张权,声音低沉,“……你三叔拿出了极为有力的证据,将你父亲彻底钉死了。你父亲的那些官方的关系和朋友,都不想和一个被铁证证实的杀人犯扯上关系,所以都在这个时候的选择撒手不管了?”
“……这!”
张权一惊,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也是他下意识回避的一种可能。
“你三叔论关系和渠道,应该是不如你父亲的,但是他的那些关系和渠道肯定也会让人无法随便忽视。如果他真的拿出了强有力的证据,证实了你父亲的事情……你父亲在官面上的关系和朋友难道不爱惜羽毛?和一个成功的大商人有私交或许不算是什么问题,但是亲自出手帮一个已经被证实了杀人嫌疑的大商人……”
说到这,魏虎丘微微摇着头,“张大少……这种事情可没人想揽上身吧?”
“……这,这……”张权的脑袋一阵阵发晕,“……他们,他们……”
他很想找一个理由反驳陆仁甲,但他苦思之下只有绝望:他找到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反驳面前的陆仁甲。
张齐山在官方的关系和朋友,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张齐山是张家现在的领导者”而建立起来的关系。
换言之,如果张家换了一个领导者,新任的领导者还是要和这些人达成良好的关系,这些人也会成为新任领导者的朋友。
对于这些人而言,是谁在管着张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家的存在。只是对于他们而言,如果张家能不换一个领导者的话,他们也能省下很多和新任领导者接触、磨合的时间。
如果事情到了张家非要换一个领导者不可的地步,而且这件事情又不是轻易可以阻止的,那么这些人的反应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我现在……”
张权无措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人,“……我该怎么办?”
“等。”
魏虎丘看着张权,声音低沉,语调有力,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让人信服的力量,“等消息,等着局势明朗。在此之前,将你的财产转移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上去,做好应对大变化的准备。”
“你是说……”张权隐约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却不太敢接受。
“有备无患,张大少。”
魏虎丘看着张权,“如果你的父亲真的在这次争斗中失败了,那你不单要有安身立命的资金,更该有可以支持你和你父亲东山再起的资本。有了这些,就算是眼下出了什么变故也不要紧,总有机会扳回来的。”
“……我知道了。”
张权看着魏虎丘,“谢谢,谢谢您陆先生……如果不是您,我今晚不知道要做出多少不理智的事情来……多谢您。”
魏虎丘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太客气了张大少……举手之劳而已。”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