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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风平浪静,身在别墅中的张权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这恰恰是让他最为不安的情况:其他人不知道他在哪里,联系不到他,没法传消息过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他父亲呢?如果情况有变,他父亲即便无法亲自联系他,也该通过某些人向他传递消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毫无音讯。
这种死寂一般的风平浪静,却让张权有种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感觉。
不安着,张权通过一些相当隐秘的渠道,低调的转移着自己名下的财产——如果他的父亲真的在和张齐林的斗争中失败了,身为胜利者的张齐林必然会发起一场针对张齐山的清洗,张权势必首当其冲。
在这种局势下,张权不能不多做一些准备,为自己保存一些实力。
魏虎丘找了个时间,給远在林城的曹愚鲁打了一通电话,简单说了说医院中发生的变故。
他对张权所说的的确是真实情况,并未作假,只不过没将自己真正的猜测说出来。
“……我觉得啊,七杀君,这件事情味道不对。”
说过了事情之后,魏虎丘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张齐山不是个无名之辈,是现在的张家领导人,一身牵连甚广。就算是他被证实了和谋杀案有直接关系,官方在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会尽量低调,不该把动静搞的这么大。”
“他张齐山是个大商人不假,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商人罢了,没什么特别的。真想要控制住他,几个办案的警察就够了,至于把场面搞的这么大么?我觉得吧……这种架势有几分做给别人看的意思。”
“做给别人看……”曹愚鲁问,“你觉得,这是张齐山做给别人看的,还是张齐林做给别人看的?”
“难讲。”魏虎丘说:“眼下信息不多,这种结论不好随便做。不过在我看啊,无论眼下要做什么,都得谨慎一些,免得被人坑了。”
“好。”
曹愚鲁想了想,“你们那边……多加个小心。齐鸿天没有任何对话的意图,说要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干掉少钜子,少钜子觉得这件事情里有点蹊跷。接下来未必会有人对你或者张权动手,但如果有事发生,你得自己好好琢磨清楚了再做决断。”
“有点蹊跷……”魏虎丘咂摸着曹愚鲁话里的意思,却不多问,“……好,我事事小心就是了。”
“你倒是不问。”曹愚鲁“嘿”的笑了一声。
“啊?”魏虎丘一愣,“问什么?”
“问有什么蹊跷。”曹愚鲁说:“不问么?”
“不问,哈哈……不问。”
魏虎丘“哈哈”一笑,悠悠的说着,“甚么事儿都得等着别人跟我交代清楚、分析清楚的话,那我还要脑子作甚?您不说那应该是觉得我能琢磨个差不离,那我就不问,自己琢磨就是了。”
“……嘿”曹愚鲁低笑着:“……聪明还不讨嫌,难得。”
“七杀君过奖了。”魏虎丘也笑,“不是我不讨嫌,是七杀君能容人罢了。”
挂断了电话,曹愚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周毅复述了一遍,也说了魏虎丘的猜测。
“确实有点意思哈……”周毅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眨眨眼,回头看看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的张玄羽,“……玄羽?”
“嗯。”
张玄羽翻了一页书,眼都没抬一下,“怎么?”
“最近张齐林和张聚那边有消息么?”
张聚之前联系过张玄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要跟张玄羽联手,一起针对张齐山,但是张玄羽没给他半句准话,将事情婉拒了。张聚大概也明白张玄羽是什么意思,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说。
“没动静。”张玄羽说:“自从上次联系过我之后,张聚就没有再联系过我,大概是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指望不上我们吧……怎么?”
“嗯……”
周毅想了想,“手机给我,我給张聚打个电话。”
张玄羽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书,“通讯录里有他的名字……想提醒提醒他们?”
“是啊……”周毅拿起手机,“我还想让他们好好咬一阵呢,谁轻易被谁收拾掉了我都不乐见,得给他们提个醒,免得他们一股脑撞到别人的陷阱里去。”
张聚接电话接的不慢,声音里有几分颇为明显的惊喜,“大小姐?”
周毅笑着说:“不是大小姐,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大姑爷……你接电话接的倒是不慢,手恢复的挺好的?”
“……”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周毅隐约能听到张聚低低抽冷气的声音。
呃……
周毅挠着头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话或许有些不大合适了:自己问他的手恢复的怎么样了,的确是随口一提,姑且可以算是关心他的伤势。但他的手算来算去可以算是被自己打断的,自己开口就问这个,听起来实在是没几分好意啊……
“是周先生啊……”
张聚的声音里听起来有些许的尴尬和许多谨慎,还有几分不太明显的畏惧之意,“……周先生是……有事?”
“有事。”周毅说,“问你几件事情,你得跟我说实话,兴许我帮得上你。”
张聚略一犹豫,“……什么事情?”
“张齐山前几天遇了车祸,对吧?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张聚立刻作答,“不是,那只是一个意外,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生怕周毅不信,张聚又补充道:“周先生,我们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的。我说的是实话,你要相信我。”
“我也琢磨着应该不是你们做了这件事情,只不过是问一问而已,别紧张。”
周毅说,“张齐山车祸之后住进了医院,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一些警察去了医院,将张齐山以及他的人都控制了起来,不许他们对外联系、传送消息……这件事情,是你们做的么?”
张聚心中骇然。
周毅闲谈似的说出的这个消息算是机密中的机密,根本就没有几个知情人。即便是张聚,也是今天早些时候才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得知的。
据他父亲说,这件事情发生的毫无预兆,事前事后都没有消息传出,知道这个消息的最多不超过十个人。具体内情如何,就连他父亲张齐林都一无所知,只知道警方对尚在医院中的张齐山展开了这个行动。
这么一件隐秘的事情,身在林城的周毅却十分清楚。
这让张聚惊惧。
“……周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
张聚强压住心中的惊惧,“这件事情跟我们也没有关系,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得到的消息。”
“从谁那里?”周毅问。
“我父亲告诉我的。”
“你父亲……”周毅想了想,“你父亲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我就不问了,恐怕你也不方便回答,我还是问点别的吧。”
张聚松了口气,“周先生请讲。”
“你父亲手里有没有能够钉死张齐山的证据?”
“这个……”张聚犹豫了一下,“证据是有,在我父亲看来,这个证据也足够让我二伯难办,他对此很有把握。至于钉死不钉死的……应该有这个把握,但这种事情没那么简单,周先生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听明白了。”周毅说,“你父亲手里的证据虽然算是有力,但也不至于直接钉死张齐山,更没办法让官方直接采取那么强硬的态度……对吧?”
“……差不多吧。”
张聚含混着承认了,犹豫着说:“其实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想过,这是不是周先生和大小姐的手笔……”
“这就太看的起我了。”
周毅哈哈一笑,“我算是个什么人物,能有这种能量?至于玄羽么, 她眼下还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我只是在想,现在和我二伯打对台的除了我父亲之外,也就只有周先生和大小姐了。这件事情既然不是我们促成的,那就应该是大小姐和周先生促成的了。”张聚说:“周先生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和周先生也……没有关系?”
“自然没有关系,否则我还问你干什么?”
周毅想了想,“你们现在是不是正准备着做点什么事情?趁火打劫,趁他病要他命……是吧?”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周先生。”
张聚略微犹豫之后说:“……我们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促成的,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但眼下看局势对我二伯相当不利,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做点事情。这个消息一直盖着,我们就利用不了这个消息本身的作用;如果这个消息传播的太广,又有可能引起整个张家的动荡,到时候我们也不好收拾局面。所以该借着这件事情做点什么、做到哪一步,还都在商榷之中,没能拿下主意。”
说了这些,张聚又问:“在这件事情上,周先生有什么好建议么?”
“你来向我问计?”周毅哈哈笑着,“你不怕我坑了你?”
“周先生和张权过不去,我父亲和张齐山过不去,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算是利益相同。向周先生问计,我觉得没什么不妥。”
相比刚接通电话时,张聚镇定多了,“再者来说,我也只是向周先生问计而已,只是一问。事情到底该怎么做,也不是我能做主的,问问总是无妨的。”
“哈……”
周毅轻笑了一声,“就算你不问,我也要提醒你们一句。你现在问了,我也正好告诉你。”
“你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哈……我的建议是,静观其变,眼下什么都不要做。”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