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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蝗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他梦见自己正在跟一个女人找乐子,正高兴的时候,却有一群人破门而入,制住了他,把他绑上了一辆车。
那些人是白亮的人,绑他,是要干掉他。
从噩梦中惊醒,蚂蝗睁开眼,双眼却被灯光刺的发痛。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而是只穿着一条内裤,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浑身湿漉漉的。环顾四周,这里也并不是他家,而是一个堆满了麻袋的宽敞仓库。
白亮叼着一支烟,坐在他对面不远处,笑呵呵的。
“哟,醒了。”白亮笑呵呵的跟蚂蝗打着招呼。
蚂蝗的心紧成了一团,他紧紧的闭上双眼,希望眼下只是另一个噩梦。
“还没回过神呢?哈哈……也是。”
看着蚂蝗紧闭双目,白亮笑着点点头,“你喝了那么多酒,也难怪。请你过来的时候,你还正跟那女人肉里来肉里去,干的正开心呢,许是惊着了,脑袋不大清醒吧……”
一边说着,白亮冲一旁的手下点了点头。手下心领神会,拎起一桶水,泼在了蚂蝗身上。
这水冰凉刺骨,让蚂蝗浑身一抖,睁开了双眼。
“挺提神的吧,蚂蝗?”白亮看着蚂蝗,只是笑:“现在天气热,一般的自来水啊什么的,提神的效果不大。给你提神的这桶水,是我让人用半桶冰块半桶水兑成的,提神醒脑啊……”
“别怕啊,蚂蝗,别怕。”白亮笑眯眯的说着:“我给你预备了很多,你不用担心自己脑袋不清楚。”
“白亮……不,白哥,白哥!”
蚂蝗晃了晃脑袋,喘着粗气,看着白亮,“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白哥?咱没恩怨啊!”
记忆逐渐浮现,蚂蝗也弄清了现状:他本来是在一个女人那找乐子,顺便等着去办事的叶子的回音。可是没想到,叶子的回音还没来,白亮的人却先来了。自己喝了酒,正在跟那女人“办正事”,白亮的人就破门而入,把自己制住了,绑到了一辆车上。
之后……蚂蝗就记不得了。他只记得在车上的时候,自己拼命挣扎,然后被人一脚踢在了脑袋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和白亮面对面的现在了。
一定要把自己洗脱干净!
蚂蝗弄清了现状之后,第一个在脑袋里浮现出的想法就是这个。
“咱们之间没恩怨么?”白亮看着蚂蝗,叹着气,“你是宋爷手下的老人了,我呢,是真不想跟你有什么仇怨,太伤和气了。”
“但是,你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啊……”
白亮摇着头,“你的人占了我的地盘还不够,还要再继续抢我的地盘?怎么着,觉得我白亮好欺负是怎么着?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呢,蚂蝗……”
白亮站起来,走到蚂蝗身旁,拍了拍蚂蝗的脸:“你觉得我像泥人么,蚂蝗?”
“不是我,白哥……不,白爷,不是我!误会了!”
蚂蝗抬头看着白亮,“白爷,占着你的地盘的,不是我,是那个周毅啊!要抢您的地盘的,也是他,不是我啊!白爷,白爷……您是真的误会了!”
“误会了,呵呵呵呵呵呵……”
白亮一阵冷笑,“一开始出面的,的确是那个周毅,但是后来去接了那块地盘的,可是你蚂蝗手下的人啊……准备去砸我手下的场子、抢我的地盘的,也都是你蚂蝗的人。”
“周毅……那小子除了有宋爷给的一份面子之外,还有什么?他在道上没有一点根基,手头也没有人手。你蚂蝗把人放在他手下,为你自己办事,事到临头就把他抛出来顶缸……”
白亮看看蚂蝗,抽了一口烟,顺手把烟头摁在了蚂蝗的脸上。
“呃……啊……啊……”白亮脸上肌肉抽搐,紧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一串极为压抑的声音。
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烤肉味,在蚂蝗身旁回荡着。
“蚂蝗啊……”白亮在蚂蝗脸上摁灭了烟头,低头看看因为痛苦而面目扭曲的蚂蝗,很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
“白爷,这事儿……”
蚂蝗紧咬着牙,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着。被烟头烫伤的肌肉,只要稍稍牵动,就会传来一阵疼痛,但蚂蝗此刻又不能说话。
强忍着疼痛,蚂蝗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事儿真不是我的意思,是周毅啊……白爷……是那个周毅的意思!是他要抢你的地盘……是他指挥的这件事情啊!”
这一刻,蚂蝗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好了,够了,可以了,别说了……”
白亮摆了摆手,皱着眉头,“你再继续骗我,我就真想现在就干掉你了。”
蚂蝗打了个冷颤,闭口不言。
就算他心里有一万种的委屈,现在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儿。
别人说“我要干掉你”或许是威胁,白亮说的“我要干掉你”可不是。
“如果单单是因为这个,我今天晚上都不会请你来这。”
白亮拉过椅子坐下,又点上了一支烟,“实话跟你说吧,打从你的人进了旧城区之后,我就让旧城区周边的兄弟们都警醒着、当心着,随时盯着你的人的动向。”
“如果你干的不过分,只想抢我一两个场子,那我也就忍了。宋爷这段时间生我的气,他手下的人捶打捶打我,就算是给宋爷出气了,我又有什么不能忍的呢,是吧?”
“但是啊,但是……”
白亮摇着头,看着蚂蝗,“你牛逼的过分了啊,蚂蝗……让手下盯我,找准时间,想要捅死我?你真是牛逼的不行不行的。”
“你说,”白亮往蚂蝗脸上喷了一口烟,“都闹到这一步了,我还能忍着你么?”
蚂蝗彻底愣了。
什么让手下盯着?什么捅死白亮?
他全然不知道啊!
“白爷,白爷……”蚂蝗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看着白亮,“您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谁要捅死您?谁敢捅死您?”
“你啊,蚂蝗,马老大……”白亮皱着眉看看蚂蝗,“都到现在了,还跟我装傻?过分了吧?”
“今天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在双仁路的一个大排档……”白亮指了指蚂蝗,又指了指自己:“你的人,要捅死我。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但也是众目睽睽啊……胆子真他妈大。”
往自己心口点了点,白亮道:“如果不是我的一个兄弟替我挡了一刀,我就被你的人一刀捅在这了。我把那个人你派来杀我的人制住了,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之后,就琢磨着一定一定要跟你蚂蝗马老大见个面,好好亲近亲近。”
看着一脸茫然的蚂蝗,白亮皱着眉,不住的摇头,“你是怎么想的啊,蚂蝗,你在道上也算是有点名气了,是吧?怎么干出这事儿来了?在我看来,这事也就只有那些天天想出名想疯了的愣头青,才有那么一点可能干的出来。”
“你又不用靠着干掉我才能成名,怎么也干这种糊涂事儿?”
看着蚂蝗,白亮摇了摇头,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你是觉得一定能得手,得手之后还没人找你报仇?还是觉得就算是你的人没得手,也不会把事情说出来,我也不跟你算帐?”
“不是我,不是我……”
蚂蝗脑袋里“嗡嗡”作响,目光呆滞,嘴里低声重复着“不是我”三个字。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恐慌之中:白亮说的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知情,更不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但是白亮显然认定了事情就是他做的,不会听他任何的解释。
蚂蝗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命快要保不住了。
有些木然的脑袋转了几圈之后,蚂蝗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猛的抬头,看着白亮,迫切无比的说着:“白爷,白爷……那个对你动手的人呢?你把他带过来,我跟他当面对质!”
“你是不知道我什么脾气还是怎么着啊……”
白亮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蚂蝗,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然后摇了摇头:“你也没发烧啊……怎么这么糊涂呢?他都对我动了手了,我还能留着他?如果我留他一条命,别人就会觉得对我白亮下手没什么关系,就算失手了被抓住了,也还能活着。如果成功了,那就在江城道上成名了……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我不想应付那么多想干掉我成名的愣头青……”
白亮笑眯眯的,“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我就把他干掉了,尸体剁成了肉馅喂了狗。”
蚂蝗胃里一阵翻腾,嗓子眼一痒,干呕了一阵。
“你看你是在道上怎么混的啊,蚂蝗……单听两句你就吐了?”
白亮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看脸色铁青的蚂蝗,又笑了:“不过你放心,啊,我不会把你剁碎了喂狗的。好歹你也是宋爷手下的人,虽然你想干掉我,但是我要是直接把你干掉了,宋爷是要生我的气的……那样就不好了。”
一边说着,白亮向一旁望了过去,他的手下心领神会,向一旁招呼了几声。
几个年轻人各自推着一辆超市里运送东西的平板推车,从一旁走了出来。
每辆平板推车上,都码着一人高低的一堆纸箱。
“哈哈哈哈……”
白亮看看那几辆停在身旁的平板推车,又看了看一旁的蚂蝗,笑了:“这地方是个好地方,真的,这是那个什么……什么超市来着?我忘了……反正是江城里挺大的那个超市的货仓。”
白亮的手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忙碌着,将码在一起的纸箱一个个搬下来。
白亮俯下身,拆开一个纸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蓝白相间的塑料袋来。
那是一袋再寻常不过的食盐。
轻轻抛着这食盐,白亮看着蚂蝗,嘿嘿的笑:“我看到这里有不少盐的时候,我就突然想起来了,都说被蚂蝗吸血的时候不用慌,撒一点盐就能把蚂蝗治了。”
“我呢,是没被蚂蝗吸过血,也不知道这说法作准不作准。”
“不过今天是终于有机会试试了……”
白亮看着蚂蝗,一笑,露着森森白牙,“你就是蚂蝗啊。”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