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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县城外,秋风吹拂着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青纱帐里,陈刚带着独立营和游击队的人马埋伏在那里。这一天正好是吴维民和毕立友见面的日子,上庄通往常县的路上,一百多日军和一百多侦缉队的汉奸出城了,他们悄悄地开进了上庄。上庄村头的村公所周围,鬼子汉奸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单等着游击队的负责人落入陷阱。不过,鬼子汉奸想的太简单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陈刚他们的眼中,就是上庄里面也都做好了准备,陈刚带着队伍已经把村子悄悄的包围了。
快中午的时候,吴维民和马大海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出现在了路上,毕立友远远地看见了心里别提多高兴。吴维民的身边,毕坏水点头哈腰的说,吴队长,老东西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离着村子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吴维民让队伍住下了,对毕坏水说,把你爹叫过来。毕坏水看看吴维民,心想,看来要把自己爹当人质。不过,为了将来的“升官发财”,死上一个爹又咋了?还省得他整天在自己的耳边嘟囔呢。于是,毕坏水一溜小跑的把他爹叫了过来。毕立友看看身后,也不知道日本人准备好了没有,有些胆怯的走了过来。见到吴维民,一拱手,说,吴队长光临,未能远迎,请见谅。咱们进村再聊。马大海的枪口对准了他,说,姓毕的,你要敢耍花招,我一枪打死你。说着话把毕立友挡在了吴维民的身前。
村里埋伏的鬼子,一个小队长要开枪,鬼子宪兵队长拦住了他,说,不要着急,把他们放进村子,包围在村公所里面以后再消灭他们。现在开枪,容易让他们跑了。
吴维民在战士们的簇拥下进了庄,然后直接去了村公所。村公所是原来村里的祠堂,外面一个小院子,后面一间宽敞的房子,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小院,里面种着几棵树。自从这里被改造成村公所以后,里面安放着一张桌子,旁边放着几把椅子。但是,旁边放着一只大木箱,在那里格外的显眼。吴维民走到箱子旁边,啪啪的敲了几下,只见箱子被打开了,张来运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个的战士,毕立友和毕坏水都惊呆了。战士们从祠堂的边门绕到了后面,纷纷的到了自己隐蔽的位置上。毕立友那双老鼠眼一转,故作生气地说,吴队长,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一个人没带,你不单带了一个排过来,而且还挖地道出来这么多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吴维民一拍桌子,厉声说,你这个狗汉奸,外面埋伏的鬼子怎么说?来人,把这对汉奸父子抓起来。毕立友此时感叹,自己是作茧自缚啊。
突然,外面响起了枪声,不是鬼子汉奸向祠堂射击的枪声,而是独立营和游击队的战士袭击鬼子汉奸的枪声。鬼子支在地上的掷弹筒被手榴弹炸翻了,掷弹筒手被神枪手打死了。鬼子中队长命令士兵组织反击,可是一千多人的独立营和游击队战士哪里还给他们机会?刘得财带领一个营打得最凶,他脱光了膀子,手里提着一只二十响,亲自带着一个连向敌人据守的一个院子逼近。鬼子一看被包围了,也是拼死一战,尽管死伤惨重,可是没有往后退的。鬼子在墙头上的机枪响了,刘得财身边的几个战士倒了下去。刘得财躲到一个柴禾堆后边,拿过一支长枪,连瞄都没瞄,一枪就干掉了鬼子的机枪射手。几个战士刚要冲过去,鬼子的机枪副射手又拿起了机枪,几个战士倒了下去。陈刚一看这样伤亡太大,命令两个营撤到村外去,给鬼子留出一条退路。但是,村里的侦缉队一个不留,全部消灭。
鬼子中队长一听西边的轻声减弱了不少,命令侦缉队在后面掩护,自己带着五六十个士兵向村外撤退。鬼子中队长也明白,八路给他们让开的这条路一定有埋伏,可是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只好带着士兵硬冲了出去。因为在村里固守,最后必定要被消灭。果然,他们刚刚出村,两个营的游击队就开始了进攻,鬼子中队长让一个班的士兵,在一堵矮墙后面进行抵抗,他带着大部分的士兵向北突围。后面独立营的战士也冲了出来,子弹追着这些鬼子的屁股,把他们压制在了一个土堆后面。
就在这时,几辆汽车从城里风驰电掣的开过来了,这是常县城的鬼子出来增援了。这群鬼子的出现,减轻了土堆后面鬼子的压力,鬼子中队长带着不到十个浑身是伤的士兵,渐渐的退到了汽车的旁边。在援军的掩护下跳上了汽车,汽车掉头就跑。由于游击队和独立营缺少重武器,这几辆汽车出了一辆被炸毁外,其余的都逃回了常县城。
上庄村里,那些被包围的侦缉队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剩下还有十几个人在顽抗。看到鬼子都撤走了,他们举起了白旗。吴维民一瞪眼睛,说,不允许他们投降,给我扔手榴弹。只见十几个手榴弹扔到了院子里,院子里一片爆炸声,残肢到处乱飞,汉奸大多身受两处,有些躺在地上的也被冲进去的战士打死了。这些丧尽天良的汉奸,终于得到了报应,一个没剩,全部被打死了。
吴维民和陈刚带着毕家村参加队伍的士兵,押着毕氏父子去了毕家村。来到村头那十几座新坟那里,把毕氏父子摁在了前面。吴维民瞪着通红的眼睛,对乡亲们说,乡亲们,我把杀害乡亲们的凶手抓来了,我听大家的,你们说,该怎么办?乡亲们哭着冲了上来,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铁锨,还有的上去咬下了毕立友这个老东西的一块肉,在乡亲们眼里,这对父子就是两个畜生。被他杀死的十几个人里面,就有毕立友本家的兄弟和侄子,真的是太惨无人性了。一会儿的功夫,这对父子就被砸的稀烂,这才过来两个汉子,拿着大刀砍下了他们父子的脑袋,祭奠被他们杀害的老百姓。
回到山里,吴维民重新分配了部队的驻地。张来运带领一个营去小刘家驻守,因为上次王村的鬼子袭击,要是没有及时得到情报的话,根据地必定会受到很大的损失。特别是那里还有自己的后方医院,所以一定严加防守。马大海带领一个营去赵家峪驻守,与独立营和小李家庄的游击队承掎角之势,打起仗来可以互相支援。刘得财带领一个营在村外新建营地,林坤带领警卫连与锄奸队驻守小李家庄。
再说说常县城里的鬼子中队长,不但没有消灭八路,还损失了一百多士兵,侦缉队也被消灭了。张村的鬼子司令官一气之下,把他送上了军事法庭。常县又派来了一个宪兵队长,叫石原,带着补充来的兵力,还有一个团的皇协军。石原这个家伙三十多岁,长得胖胖的,说话就带笑,但是骨头里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东西,是一个真正的笑面虎。
来到常县城,他就召开了一个所谓的“亲民大会”,把成立各界的人士都召集来了,先是征求大家治理常县的方法,然后告诉大家,驻军士兵绝不会骚扰各商户,如有违犯军纪的,可以直接到宪兵队找他。有的人就被迷惑了,说是来了一个“清官”。可是,狼会不吃人?那些人真是做梦啊。为了加强对皇协军的控制,石原在皇协军里派出了“日本顾问”。另外,让皇协军驻守在城外,与城内的日军形成掎角之势,做到互相支援。常县城里的伪军走了,少了汉奸们的骚扰,常县城里出现了暂时的安宁。城门口现在是日军和伪警察站岗,看似松了不少,可是有点嫌疑的人都会被秘密地抓进宪兵队,抓进去的人几乎没有出来的,都神秘的消失了。有人说被送到了“满洲”当苦力,有人说喂了狼狗。总之,这些人都消失了。
转眼已经是深秋,枫叶染红了云霄山。小刘家传来了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于家庙驻扎的独立营一个排受到了敌人的袭击,战士们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全部牺牲。徐杰正好在那里检查工作,等到小刘家的独立营和张来运的队伍赶来支援的时候,徐杰已经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陈刚和吴维民站在烈士的遗体前低下了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烈士们被埋在了那片枫树下,将生命融入了这一片大山。
老李被调回来了,陈刚命令老李,抓紧时间侦查这是那股敌人袭击的于家庙。老李亲自带领锄奸队出发了,离得于家庙最近的据点就是王村,要想摸清楚这次袭击于家庙的真凶,就得从这里下手。
上午十点来钟的时候,老李几人来到了王村镇。远远的看去,王村镇的两头都设上了检查站,对进出的行人都严加盘查。老李看了看,说,走,咱们不进镇子,去铝土矿。来到铝土矿的时候快中午了,矿区周围的人不少。由于好多矿工的家属都住在附近,这一片生活区也不小。几人找了一个茶水摊子坐下,观察着进出矿上的人。时间不长,住在矿上的那一个连的皇协军有人出来了,孟宪春要去抓“舌头”,老李摇了摇头,两个当兵的能知道什么?老李问茶水摊子的老板,矿上还住着皇协军?老板笑笑,说,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这些皇协军还不少呢,经常出来欺负老百姓。正好有一个皇协军的军官出来了,茶水摊子的老板指着他说,看到他没有?是皇协军的副连长郭歪嘴,上个月我泼水,不小心泼到了他身上,让他把我好打一顿。这些东西,一个个太坏了。老李安慰了老板几句,扔下茶钱跟着那个皇协军的副连长走了。
郭歪嘴今天从矿里出来,是因为家里来了亲戚。进到一条小胡同,郭歪嘴敲响了一扇大门,就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老李和孟宪春的枪顶在了郭歪嘴的腰上,把他往门里一推,几个人都跟了进去。郭歪嘴还以为有人与他开玩笑,结结巴巴的说,干啥?小心老子揍你。不过,他老婆的脸色已经变了,郭歪嘴这才回过头来。一看老李几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枪,吓得脸色煞白,就连他那两个亲戚也都吓坏了。老李压低了声音说,放老实点,都到屋里去,不老实打死你。
进到屋里,郭歪嘴多哆哆嗦嗦的看着老李他们说,各位好汉,我可没干过坏事,饶命。老李一瞪眼,说,我们是八路军,你干过的坏事还少?本来这次就要处决你。郭歪嘴吓得往地上一跪,哭哭咧咧地说,长官饶命,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说着话,不停地打着自己的耳光。老李坐在椅子上看着郭歪嘴的丑态,冷冷的说,起来,这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要是老老实实回答,就饶你一命。郭歪嘴从地上爬起来,问,长官,你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老李盯着他的眼睛,问,袭击于家庙,是不是王村的鬼子干的?郭歪嘴这才长出一口气,说,这件事还真不是他们干的。上次让你们打了一顿,王村的日本人都不敢出镇子了,还敢去主动惹你们?然后凑到老李跟前,郭歪嘴讨好的说,你们不知道东平镇来了一些国军?听说是他们干的。
老李听了以后心里咯噔一声,竟然是这帮东西干的?郭歪嘴对天发誓,说,这事千真万确。前段时间他们还派人来与王村镇的日本官接触,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呢。这不,没了日本人的威胁,他们就敢朝你们下手了。听说他们的武器装备都挺好,你们可得小心。老李点点头,说,这次算你立了一功,不过,你要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小心你的狗命。郭歪嘴连连摇头。老李带着队员们回去了。
回到根据地,老李把侦察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陈刚命令老李,与张来云一起去趟东平镇,摸清敌人的实力,准备狠狠地教育一下这些顽军。要知独立营和游击队如何教训这些不打鬼子,只打自己人的东西,咱们下一章里接着说。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