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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夫人,给光华台巡礼大夫,携坤院掌印主事,袭凉院典狱中丞送去的是四千两,给司农少卿,治市少卿,扶霜院大司程送去的是两千两,送到内禁卫府上的三千两银子,紫烟代刘良靖大人收下了,只是西云台那位......却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妍瑷听得西云台种种,她立时放下手中杯盏,只冷冷骂道:
“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这赵嘉麟只怕还以为晴照殿里坐着的是那平成太后吧。看我哪天不把他拉下来,他终究不知道如今这宫里是谁当家!”
金翎见妍瑷此刻似是果真动了气,她一时念及青玉处境,忙含笑说和道:
“夫人何必跟他置气。赵大人性子倔,你也不是头一日见识。咱们如今那持国大将军,不也是一路的性情?再者,三小姐不是有心要把青玉许配给他吗?倘若夫人你一时恼了,果真推到了他,岂不是坏了三小姐的主意,也让青玉妹妹伤心?”
“你懂什么?就急着帮那青丫头说嘴?”
妍瑷听得金翎劝和,却不以为然,反倒脱口训斥,她道:
“咱们大将军夫人要给你青玉妹妹许配的是西云台内禁卫大臣,可不是那什么牛脾气的赵嘉麟。姓赵的升迁荣辱与否,原本与你我不相干。只要是护卫内宫,侍奉皇帝的人马在咱们手中,那才是最最紧要!你呀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还是每个长进!”
妍瑷一面说着,一面斜眼瞟了金翎一阵,旋即,这领相夫人又接着令道:
“罢了,接着往下念!”
“是!照夫人的意思,内宫的红罗台掌史,仙青监掌侍,也着人各送了一千两银子。这里头的,也就大致妥帖了。再说外头的,程家兄弟两个,各送了五千两。还有那武建威将军,着人封了四千两银钱过去......”
“才说你没个长进,你倒果真越发糊涂起来!”
不知因何缘故,妍瑷忽而大动肝火,她只一把扯过金翎手中礼单,而后重重往其脸上掷去。
“程家兄弟两个是文臣,送些银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武建威却是武官,他们何曾把银子放在眼里,我不是说过,只送些宝马宝驹,宝刀宝剑什么的,才合其心意吗?你这丫头也是管事管久了的,这会子,怎地越发糊涂了?难不成,给咱家老爷睡了几夜,你这下贱胚子就真把自己当正牌夫人,我的话从今往后,便也可听可不听了?”
妍瑷如斯骂着,便要抬手打去,却在此刻,那黄金满推门而入,只含笑劝道:
“夫人又发什么疯?好端端的,老拿金翎撒气。人家跟了你这么些年,比同胞妹妹还亲近,亏你也下得了手。送银子的事,是我的吩咐。宝剑宝驹什么的,也送了好些。你也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要打人!还不收了手!”
见金翎此刻眼眶泛泪,好不委屈,妍瑷亦不觉些许羞臊,旋即,她只强作镇定,淡淡回道:
“她不说快些,我怎地清楚。再有,我也是见她这几日比平素里张狂了些,有心教训教训罢了!这还不是你惯的?”
“金翎,这事也分辩明白了,还不出去。我这会子有话跟你夫人说。”
听得黄金满有心庇佑,金翎揉了揉眼,便缓步出了门去。妍瑷见如斯,不禁冷笑道:
“有屁就放!存心支开她做什么?”
“我的夫人,自然是一桩大喜事!”
黄金满一把搂住妍瑷,只在其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
“果真?那洪不兴......就这样死了?”
“如斯大事,我还骗你不成?”
黄金满只坐在妍瑷身旁,一边倒茶一面叹道:
“要说你那三妹妹,平日里还真瞧不出来。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先是让洪不兴无故坠马,而后又教那随侍的医官,不知给咱们这护国大将军敷了什么疗毒圣药,一来二去,不过也就七八日的功夫,竟就死了。可怜他一世英雄,抗击外寇有功,却终不能返还京师,见天子沐皇恩呢!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呀!”
“那......可有人就此生疑?咱们那三妹夫可是洪不兴一手提拔上来的!”
“生疑什么?洪不兴半生征战,满身的伤病,现而今更是上了年岁,他一时坠马,难保摔不到什么致残致死的地方。更何况,有你那三妹妹暗中打点,他们又因何生疑,安敢生疑呢?说到这儿,只怕也是你这做大姐的立的好榜样!当年料理明承之一家,你不也是做的滴水不漏吗?”
妍瑷冷不防听得黄金满谈及当年明承之屈死之事,这领相夫人不由得冷冷一笑,她道: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可知道,为着这经天院领相的位子,我废了多少心思?这里头,更陪了多少人命?”
“好,好!都是为着我!我这夫人可是这世上一等一的美貌,更是这世上一等一的有心思,有谋算!我只怕哪一天,我这夫人要是算计到了我头上,那就真真坏了事了!”
“算计你?我还怕日后你勾搭着哪个狐狸精,一道算计我呢?”
这黄府夫妻二人正言语逗趣,你侬我侬,意欲宽衣解带之时,忽听得外头有人通报:
“老爷,宫里传来密旨。还请老爷过目!”
“扫兴!且拿进来说话!”
黄金满一声令下,便有伺候丫头开门接过那密信,而后疾步往里间送来。黄金满一面揉着妍瑷腰身,一面拆开那信封细细看过,好一阵,只见其双眼一瞪,沉沉惊道:
“江玄龙反了?”
“江玄龙?反了?他哪来的胆子造反?”
“江家兄弟放出消息,只说当今平成皇太后下落不明,或已遭人暗害,如今春秋府聚义起事,以‘清君侧’为号,誓言诛杀祸国外戚,还政于天子!”
妍瑷先听得“江氏造反”云云,已然满眼惊诧,再听得“诛杀外戚”种种,更是满心惶恐,她只一把夺过那密信,而后颤巍巍骂道:
“诛杀祸国外戚?岂不就是要诛杀三妹跟我?好他个天杀的江玄龙!好他个天杀的汪氏!胆敢戏耍于我!他们胆敢戏耍于我!” 斑斓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