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报幕艳压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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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支书和汪队长对李书记的讲话精神,特别是“组建巡逻队”的指示很重视,便在李书记讲完话后,先后进行了表态发言。两人都表示要尽快组织巡逻队,确保集体财产和革命群众个人生命财产的安全。李书记说:不是要尽快组建巡逻队,而是要立即组建,明天就组建。建议以基干民兵为核心,抽调十八到四十五岁的男社员组成巡逻队,排成值班表,每个巡逻组一晚上,狗撵兔往过轮。刘支书和汪耀全都表示完全拥护。
讲话、发言结束后,便举行夜校授牌和挂牌仪式。李书记、刘老师、孙老师、张红缨等人离开座位,在桌前面对面站成两列,李书记、刘老师站在北侧,孙老师、张红缨则在南侧。刘支书、汪耀全、张兴文则从主席台东北角两块幕布接茬的缝隙处出去抬牌子。那是一块木头做的竖牌,是前几天从公社抬回来的,用红布包着,就靠在小学教室东侧那间教室门外的墙上。李玲玲也离开座位,去了孙老师办公室——女演出人员被安排在那里换衣服,男的则在小学教室换衣服。
少顷,汪耀全等三人抬着竖牌,依旧从东北角进了主席台。三个人乐呵呵的将牌子在李书记面前竖好,李书记满面笑容的牢牢扶住它。然后,汪耀全喊一声“授牌仪式现在开始!”刘老师便与李书记一左一右竖抬着牌子向孙老师他们走去,孙老师、张红缨向前急走一步,一左一右接过牌子。汪耀全笑问:“是不是现在把红布揭开,叫大家都看看是个啥宝贝?”李书记说:“揭吧,这宝贝可值钱得很!一定要防止阶级敌人搞破坏!”
汪耀全、张兴文便忙手忙脚的揭开了红布。只见那牌子白底黑字,从上到下写着“唐家河公社丁家岭大队石门沟扫盲夜校”,字体工整有力。李书记面向群众席大喊:“唐家河公社丁家岭大队石门沟扫盲夜校现在正式成立了!我谨代表全公社人民和我个人表示热烈祝贺!”说着鼓起掌来,会场里掌声此起彼伏,足足持续了四五分钟。
然后汪耀全、孙老师、张红缨将竖牌向前抬出主席台,从隔离区向北拐到操场边,直向学校门口走去。李书记、刘老师紧跟在后面。张兴文则从主席台上的一张课桌里取出钉锤和一个粉笔盒——里面装的是一拃长的钉子,且去隔离区提了一台汽灯,也向学校门口走去。
会场里一阵骚动,好些个后生和姑娘家也嘻嘻哈哈的跑去校门口。李玲玲已换好报幕穿的衣服,从孙老师办公室出来了,见学校门口亮如白昼,一堆人热热闹闹的说笑着,便也从操场南边绕了过去。她尚未到校门口,忽听得门外咯叭叭响起了鞭炮声,然后就听得会场里有童音在喊:“赶紧捡炮去!”早有三五个半大不小的男娃子从会场后面的人堆里钻出来,一个个兔子一样快的扑到校门口。
李玲玲走到校门口时,除了张兴文仍在门外给拾炮的孩子们照亮外,门里门外的其他大人们已在陆续朝里走了。张红缨走在最前面,恰与李玲玲碰个迎面。红缨笑道:“玲玲这绿军装一穿,还真是英姿飒爽!”玲玲红脸一笑,问:“刚弄啥呢?那么热闹?”红缨说:“夜校牌子挂起来了。”玲玲又一笑说:“我出去看看。”话音未落,就听得李书记在一旁说话了:“李玲玲同学,我听说专门做了一身报幕穿的裙子,你咋不穿呢?”李玲玲含羞说:“咱农村又没人穿裙子,我嫌怪呢。”“做了就穿,李玲玲同学!”李书记笑道,“这也是革命的需要嘛!”李玲玲哎了一声,拉住张红缨的手说:“红缨姐,你跟我一块去,我换了你先看。”李书记笑着说一句“这就对了”,与刘老师、刘支书、孙老师、汪队长等人一道向北走到操场边,从人群外边向隔离区走去。
玲玲、红缨二人一路小声嘀咕着,去了孙老师办公室。裙子方方正正的叠放在孙老师的床上,浅蓝色,咔叽布做的。玲玲拾起裙子说:“红缨姐,真的穿吗?精胳膊精腿的,怪人呢!”红缨笑道:“穿吧。咱玲玲本来就长得好,裙子一穿,才把那帮男娃子眼窝能照瞎!”玲玲杵她一下,红脸笑道;“你再瞎说,我就不穿了!”红缨一本正经的说:“你不穿我倒没事,就怕李书记不高兴呢!”玲玲便瞪她一眼,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背过身子,将裙子换上,然后眉开眼笑的转过身来,看张红缨一眼说:“怪人得很呢!”张红缨上下打量她半日,严肃地说:“温麻子的手艺还真不错!往咱玲玲身上一穿,简直就是仙女下凡了!”玲玲跺脚道:“哎呀,红缨姐!”张红缨说:“好了,不闹了。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叫她们来换衣裳。”转身出门去了。李玲玲低头将裙子看了又看,又拿起办公桌上的一面小圆镜子上上下下照了又照,心里格外的欢喜。
张红缨走上主席台时,台前的大幕早已拉严,一帮等待表演节目的后生姑娘们们三三两两凑堆儿站在台上,有说笑的,也有东张西望的。伴奏人员已经各就各位,两个拉二胡的已经配合着抑扬顿挫的拉起了《提篮小卖》。张红缨刚说了一句“女的跟我走。”鼓就咚咚咚疾风暴雨般敲了起来,铜锣也跟着鼓点响了起来。张红缨往那边瞅了一眼,却见汪耀林头一癫一癫的,将两把鼓锤轮得欢势。敲锣的王耀厚一边敲一边朝张红缨他们那边看上两眼。站在红缨旁边的一个女娃子说:“汪耀林故意给你显摆呢。”张红缨没接茬,却高声说:“男的也赶紧到教室换衣裳,都克里马擦,甭磨蹭。”一边说,已领着姑娘们从前面幕帐合缝处,出了舞台。表演节目的后生们便七嘴八舌的从东北角出了舞台。
见他们都走了,汪耀林的鼓锤不知不觉中就停歇了。坐在他东边的王明远,也就是屎蛋子他爷,一边不紧不慢的拉着二胡,一边说:“耀林,不是我说你,你越是那样,红缨越是不待见你。”汪耀林把脸一红说:“表叔,你咋把我跟张红缨乱胡球扯啥呢。”王明远笑着说:“你心里那些小九九,谁不知道呢?甭看我一天不咋出门,可啥话我不知道?我王家堡子那些小伙子都说,红缨就是个白菜心儿,你就是个黑猪。谁愿意白菜心叫猪给拱了?”汪耀林把脸一板说:“表叔,你一把年纪了,说话咋不中听呢?我咋就成了黑猪了?”
王明远索性不拉二胡了,笑着说:“耀林咋一点都不识耍?我这人谁不知道?跟谁都狗皮褥子没反正。话说回来,一家有女百家求。我王家堡子那些小伙子还不是一见张红缨眼窝就贼溜溜的。说个笑话,前几天我大孙子跟明顺他老三还为红缨那女子在我院子差点打起来呢。我就骂:你两个狗日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怂木乃子,你两个就是在这儿打死,人家也半个眼窝都看不上你。”汪耀林说:“你那大孙子?窄楞仰板的,一张嘴就是十二吊五,就他,还想张红缨?”
王明远说:“我看你跟衍淳也差球不多。我说这话的意思呢,说媳妇也要看自己的实际情况,不能眼窝总往天上瞅。你也二十三四了吧?不小了,得当紧说个媳妇了。我倒是谋算了好一阵子,倒是有一个女子,还蛮合适的,人家眼头也不高。”
汪耀林忙问:“是谁?”王耀厚说:“明远叔,我可是你本家侄子,有好女子咋不紧着自家屋的,胳膊肘子只个往外拐!”王明远说:“等谋到矮一点的女子了再给你说。”汪耀林又问:“该不是咱队上的吧?”王明远说:“还就是咱队上的。你看郭达山的二女子咋样?”汪耀林急忙摇头说:“不行不行,她太高了,费粮食还费布。”王明远说:“人家不嫌你矮就行了,你还嫌人家高?”汪耀林说:“我咋矮了?我五尺四呢。”王耀厚说:“你要是五尺四了,郭银花就有五尺五。”汪耀林争辩道:“我量过的,真是五尺四。”
王明远说:“你两个也别争了。耀林,我说的话你好好想一下。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汪耀林笑一下,没有言语。王耀厚笑问:“明远叔,你咋就想起来要给耀猛跟银花做媒呢?该不是银花等不及了,寻的你吧?”王明远隔着耀林,在王耀厚额颅上拿琴头敲了一下,说:“少胡球说!前几天不是下雨吗?我老远看见一个高晃晃女子到了耀猛院里,就想这是谁啊?过去一看,才是银花来跟秀珍学绣花呢。我一想,银花没婆家,耀林没媳妇,说不定还合适。就当笑话给说了,一下子把银花的脸给说红了。耀猛和秀珍也都说银花跟耀林合适。”
几个人还正在说话,忽见舞台后面的幕布一阵忽闪,一阵嘈嘈杂杂的说话声也就从幕后传来,然后就见张红缨穿着演出服装,化了戏妆从幕后出来,打着手势说:“赶紧敲打起来,马上开始了!”王耀厚小声跟耀林说:“红缨化妆没有不化妆好看。”耀林没有应,却使劲擂起鼓来,王耀厚便也敲起锣来。王明远与另一个拉二胡的老汉汪明有用二重奏拉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张红缨急忙朝幕后喊:“耀胜,赶紧拉起来,给和上!”只见一个也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胸前挎着手风琴,从幕后出来,站在汪明有东边,有板有眼的也拉起《大海航行靠舵手》来。一时间锣鼓喧天,琴声中西合璧,热闹极了。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