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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我转过身来问“吃雪花”先生：“你刚才说什么了？”

　　他又吃了一口：“什么？”

　　“我说，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

　　“不，在这之前，好像是什么东西瞎了，或者是被装在麻袋里了。”

　　“哦，让我想想。”他又吃了一口，“吃到了！那片雪花不会被堆成雪堆了。”

　　“注意力集中点儿，卓沃尔，这也许很重要。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关于神秘瞎眼男人声音的案件。”

　　“天哪！”他又吃了一口，“又有案子了。”

　　“你说过有关瞎子的事吗？”

　　“好像没有。如果我说过什么的话，那可能也是关于雪花的。”他又吃了一口，“伙计，太有意思了。”

　　从对卓沃尔的审问中，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我肯定他说的都是真话，那神秘的声音不是他的。那声音太低，音量太大，也不可能来自小阿尔弗雷德。

　　还有……作为疑犯，除了我再没有别人了。我几乎可以确定……突然，我注意到皮卡车厢后面的一条麻袋——它在动！

　　你认为我没有大叫吗？你认为我背上和脖子上的毛没有竖起来吗？嘿，无论什么时候，当我看到皮卡车厢里的麻袋在动……我的意思是，这不正常。麻袋不会自己动的，除非……

　　哦……

　　我快要……

　　让我把刚才说的关于神秘的声音和会动的麻袋的话再重新组织一下。我可不想未经允许就被别人引用。

　　你所怀疑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神秘声音，闹了半天居然是老华莱士的声音，就是那只秃鹰。你可能已经忘了我们把它绑在了麻袋里，明白了吧，而且……

　　原来是秃鹰，这是问题的关键。是他发出的声音，是他让麻袋动的。我想把这些细节先归纳一下，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老华莱士，那只受伤的秃鹰开始在麻袋里折腾了。他在叫小华莱士，好像是想出来。

　　我看着小阿尔弗雷德，他看着我，说：“是那只秃鹰！”

　　咳，这孩子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反应是有点儿慢，不过毕竟是个孩子。你得给孩子们时间，让他们去成长……

　　阿尔弗雷德站起来，走到麻袋旁——麻袋正在左右摆动。“你觉得我应该把他放出来吗？也许可怜的秃鹰快要憋死了。”

　　哦……

　　此时此刻，把秃鹰放出来——反正我认为不是个好主意。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车停在市中心，是吧？而且斯利姆还没有从“游泳池”回来，还有……

　　对。打开麻袋绝对是个烂主意。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把牙膏从牙膏管里挤出来，或者是把猫从袋子里放出来，或者是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或者一些诸如此类的话。虽然，我一时还拿不准哪句话最合适，但那肯定是一句经典的老话。问题的关键是秃鹰不能离开那个麻袋。

　　尽管如此，小阿尔弗雷德还是坚持己见，他想要解开扎住麻袋的绳子。我坐在一边看着，摇着头，嘴里嘟囔着，尾巴使劲儿地抽打着。尽我一切所能，阻止这个小坏蛋去做他一心想做的事情。

　　但他还是做了。

　　“卓沃尔，”我说，“我们的小朋友一心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一旦猫从袋子里跑了出来，就再也不可能让他回到牙膏管里去了。”

　　他转过脑袋，使劲儿盯着我：“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一起事故。”

　　“哦，有人受伤了吗？”他又吃了一口，“又吃到一片。”

　　“做好战斗准备。我有一种预感……”

　　蛋糕绳从麻袋口滑落的一瞬间，老华莱士拍打着翅膀，嘎嘎地叫着冲了出来，展示着一只秃鹰的荣誉。

　　“小华莱士，儿子，我的眼睛终于摆脱了控制，能看到光明了。孩子，这是多么耀眼的光芒啊！它将点亮黑夜，驱走黑暗，为人们照亮前进的道路。人们将聚集在光明下，享受光芒的照耀！”

　　小阿尔弗雷德瞪圆眼睛，盯着秃鹰。他转身对我说：“啊哦。”我点了点头。

　　他解开了袋子，把秃鹰放了出来。那只秃鹰的样子足以说明他差不多已经疯了。老华莱士醒了过来，开始说话了，但还飞不起来，好像把阿尔弗雷德当成了他的儿子——小华莱士。

　　这也太疯狂了。

　　“儿子，这些年来，你老爸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从不关心他人，只关心自己和下一顿饭。但是今天，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时刻，你老爸看到光明了，因此我决定……要竞选公职！”

　　这引起了卓沃尔的注意，他立刻不吃雪花了，头慢慢地转了过来。“你也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卓沃尔。现在可以问我是否相信了。”

　　“你相信吗？”他问。

　　“答案是否定的。”我摇摇头。

　　“我也是。”

　　小阿尔弗雷德一定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他想抓住那只秃鹰。但是，即使是一只受了伤、脑子有点儿糊涂的秃鹰，毕竟也是只大鸟，一个四岁的孩子是很难控制住他的。

　　在他们的搏斗中，小阿尔弗雷德被老华莱士的翅膀打了几下。“放手，孩子，这个充满黑暗和烦恼的世界，正在等着我竞选公职的消息呢！”

　　老华莱士跳着，跌跌撞撞地向皮卡车厢的后面走去。我和卓沃尔碰巧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站住，华莱士，”我说，“这事变得越来越……”

　　他把他那丑陋的鸟嘴伸到我的脸上：“狗，你有没有被一只又大又卑鄙的秃鹰扔到天上过？”

　　“啊……没有，先生，我是说还没有过。”

　　“在你被扔起来之前，快闪到一边去。”

　　“是，先生。”

　　我退到了一边。小阿尔弗雷德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我的身后。华莱士走到车厢的后面，叫住了一群正好路过的城市狗。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应该这样做。那些狗又大又脏，看起来很阴险。

　　“你们都过来！对，都过来听我发布一个重要的通知，让你们见证一下世界历史上、本城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天！”

　　这些狗相互交换着眼神，脸上露出假笑，嚷嚷着凑了过来。啊，天哪。是巴斯特和马格斯，还有其他两条恶棍。

　　“华莱士，”我说，“我觉得你好像……”

　　“闭嘴，你这个狗杂种！不把你的嘴闭上，你什么也学不到。”

　　“你最好把这个建议留给自己，这就是我给你的建议。”

　　“我从来不采纳狗的建议。”他又转向了聚集在车下面的狗，“我非常荣幸，确实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向全体人民、向全世界公开宣布，因为我看到光明了，因此我做出了一个对我的一生，也是对你们的一生最重要的决定。”

　　全场一片寂静。老华莱士挺起胸、昂起头，继续说道：“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在这个特殊日子里的特殊时刻，经过多年来对这个时代重要问题的冷静思考，我决定要响应许许多多朋友和支持者的呼唤……竞选鸟国国王。”

　　站在下面的暴徒们张着大嘴，看着他。那一刻出奇的寂静，静得让人窒息。然后他们哄堂大笑，巴斯特对马格斯说：“喂，那个家伙是谁？”

　　“我不知道，头儿。但我觉得他长的像只火鸡，而我们还没有圣诞火鸡呢。”巴格斯笑嘻嘻地回答。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圣诞吃火鸡是个不错的主意，对吧，马格斯？”

　　“哈哈，对。那当然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头儿，哈，不对吗？说实话。”

　　“闭嘴，马格斯。”

　　老华莱士继续着他的演说。

　　“经验，这就是我在这次竞选中要强调的。朋友们，邻居们，在这个种族中，没有人比秃鹰华莱士的羽毛更多。我的羽毛生来就有，我一生都穿着它们，我准备带着它们离开这个旧世界。对于这些社会问题我会站在哪一边？我就站在这儿，我向你们庄严地承诺，我会将那些投错票的傻子扔到天上去。我支持清理公路上的死兔子，我支持足够的湿度。你们想知道我反对什么吗？”

　　从下面传来一片“不！”的声音。老华莱士一点儿也不受干扰。他正在兴头儿上呢。

　　“我反对榆树上的甲虫！如果你们选了我，我将亲自而且独自领导一场道德革命，反对那些残害小溪边漂亮榆树的腐败分子！

　　“这就是我，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站在你们面前，作为一个竞选公职的候选人给你们的保证和承诺。如果我能够当选，我将通过一部反对榆树甲虫的法律！”

　　这些暴徒们开始有点儿烦躁了，我看得出来他们对秃鹰没什么好感。小阿尔弗雷德肯定也看出来了。他爬下皮卡车厢，两条小腿以最快的速度向“游泳池”飞奔而去。

　　这个主意不错，因为我感觉事态可能要失控了。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