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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一决胜负

　　我试着提醒那只秃鹰。

　　“嗨，华莱士，如果我是你，就会闭上嘴巴，赶紧钻进第一条能找到的麻袋里。现在可好，你把那些狗煽动起来了。”

　　他大声说：“哦？我当然把他们煽动起来了。我就是要把他们煽动起来！现在这个国家的问题就是没有人关心榆树甲虫的危害。”

　　“是的。不过，我觉得那些狗也并不关心榆树甲虫的危害。他们认为你是一只火鸡，正在考虑把你当作圣诞晚宴的候选食物。”

　　“谁敢叫我火鸡！小华莱士！他到哪儿去了？儿子，他们说我是火鸡。这孩子到哪儿去了，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小华莱士！”他伸长脖子，仔细地看着大街上的狗，“你们看见小华莱士了吗？告诉他立即到这儿来报到，有人说我是火鸡，小华莱士需要知道这个消息！”

　　巴斯特咧嘴一笑：“哦，是吗？让我来告诉你吧。我说你是火鸡，因为你就是火鸡，而且我和我的伙计们对火鸡很有胃口。是吧？马格斯。”

　　马格斯上蹿下跳着：“是的，哈哈，当然，头儿。我知道该怎么收拾他了，哈哈。”

　　是我该介入的时候了，尽管我并不情愿。我走到皮卡的后面，将老华莱士推到一边，对这群乌合之众说：“伙计们，你们都弄错了，华莱士可能看上去像火鸡，行为举止也像火鸡，但他不是火鸡，而是秃鹰。你们肯定不会在圣诞晚宴上吃秃鹰的。”

　　车下面，巴斯特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转身对马格斯说：“马格斯，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是啊，我们肯定见过，头儿，是在牧场上。他就是那个让我对那些愚蠢的笑话笑个不停的笨蛋。”

　　“哦，对了，牧场治安长官。”巴斯特点点头。

　　“是的，哈哈，只不过他现在不是在牧场，他是在城里——我们的地盘，哈哈。”

　　“你说得对，马格斯。”巴斯特转向我，朝我这边迈了一步，“让我告诉你吧，小子。我和我的伙计们都饿了，懂吗？当我们饿了的时候，就变得格外凶残。如果你还想继续做你的牧场治安长官，最好站一边去，少管闲事，懂吗？”

　　我说：“我认为你还没理解问题的关键，巴斯特。”

　　“你应该叫巴斯特先生，小子。”

　　“对，”马格斯说，“你应该叫巴斯特先生，小子。否则我们就撕烂你的嘴。是吧？头儿。”

　　“完全正确，马格斯。就照你说的做。”

　　我继续说：“我刚才说过了，这家伙是秃鹰，根本就不是火鸡。”

　　“哦，是吗？”巴斯特咧嘴笑着，“如果他是秃鹰，那到城里来干什么？嗯，秃鹰是不会到城里来的，小子，只有火鸡才会来。”

　　“说得对，头儿，你的确告诉过他，哈哈哈！我们知道火鸡是什么样的，别想骗我们。”

　　我转向秃鹰：“华莱士，你还能飞吗？”

　　“哦？苍蝇在哪儿？让我看看！哪儿有苍蝇，哪儿肯定就有好吃的。”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还能飞吗？”

　　“哦，你是说我的翅膀吧？不，我不能飞了，我的翅膀不行了。不，我不能飞了，绝对不能了。”他神经质地摇着头。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赶紧想办法逃跑。”

　　“啊？逃跑？秃鹰不能逃跑，这有悖于我们的原则。如果我们不能飞了，就会待在家里。”

　　我瞪着他：“好吧，如果你不逃跑，下面那些狗就会把你做成火鸡三明治。”

　　“不，我从来不吃火鸡，只吃兔子、臭鼬和路边的一些东西。”

　　看来，劝老华莱士逃跑毫无希望。车祸弄伤了他那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现在只有靠我和卓沃尔把他从那群暴徒手里救出来了。

　　“卓沃尔，快到上面来。该是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了，进入战斗状态。”

　　“汉克，我这条老腿突然抽筋了。”

　　“战斗状态，卓沃尔，这是命令！”

　　“哦，我的腿！”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在皮卡车厢的后面与我会合。他向下看了看那群强盗，差点儿晕倒了。“我的天呀！汉克，你可千万别把他们激怒了！”

　　巴斯特和马格斯一看到卓沃尔站在我旁边，就开始大笑。然后，巴斯特说：“这小子是谁呀？我们两边是要开战，还是想干什么？”

　　“你说了算。这只秃鹰失去了理智，由我们保护。现在最好你们走你们的路，我们走我们的路。滚开。”

　　马格斯的耳朵竖了起来。“嘿，头儿，这笨蛋竟然让我们滚开！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是的，我也听见了。好吧，伙计们，咱们这儿好几天都没人闹事儿了，我看这倒是个闹点儿事儿的机会。”

　　马格斯又开始上蹿下跳了：“好啊，头儿说得对，下命令吧，头儿，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蠢货！”

　　巴斯特瞟了我一眼：“最后一次机会了，小子。我可不一定能控制住我的人，看见了吧？我们只是为了得到火鸡，如果你非要挡道，我们只好把你和你的矮子朋友做成蔓越莓酱。”

　　卓沃尔长出了一口气：“汉克，天啊，你听见了吗？救命啊，杀人了！”

　　“冷静点儿，卓沃尔。这事关我们牧场的声誉。”

　　“这事关我的生命，我这条老腿又开始疼了，救命啊！”他尖叫着。

　　“卓沃尔，等到能看见他们眼白的时候再下嘴！咱们联手作战！”

　　“哦，我的腿啊！”

　　“好了，伙计们，”巴斯特喊道，“你们盼望的时刻到了。做好攻击的准备！好，马格斯冲！”

　　马格斯第一个冲向我们的防线。他一跃而起，落在了车厢的后沿上。我用牙齿和爪子去迎战他，当然还有最具杀伤力的狂吠。我一拳打在他的鼻尖儿上，把他送回了他的头儿的身边。

　　“不好意思，马格斯，是你自己跑到我的车上来的。下一个是谁？来吧，伙计们，别停，我才刚刚热身。”

　　“汉克，别那么说！”卓沃尔叫着，“他们会真上来的。”

　　“好吧，自作聪明的家伙，”巴斯特瞪着我说，“这可是你自找的。我们会让你如愿的。”

　　“是的，笨蛋，”马格斯说，“你不该这么说，你没必要这么说，现在你有大麻烦了。”

　　我用眼睛扫视了一遍这些暴徒的脸，知道他们一定会用武力攻击皮卡的。我还知道，一旦他们发动了攻击，我肯定抵挡不住。

　　我转向我的副手——他正用爪子捂着眼睛，趴在车厢里。“快起来，卓沃尔，认真听我的指令。当他们进攻时，你就咬秃鹰的尾巴，让他赶紧跑。我会尽力挡住他们，而你们要尽快找地方藏起来。”

　　“我知道了！”

　　“还有，卓沃尔，”我看了一眼这个小杂种，也许是最后一眼了，“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一定要照看好牧场。”

　　“一定会的，汉克，只要我这条老腿到时候还管用。快点儿，华莱士，我们该逃命了！”

　　“嘿？逃命？孩子，让我来给你讲讲有关秃鹰和逃命的事。如果我们不能飞了……”

　　卓沃尔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了老华莱士的尾巴上。他大吃一惊，叫着，拍打着翅膀，跳到一边去了。卓沃尔紧随其后。

　　这是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因为就在那时，我听到四条超级凶猛的城市狗从下面向我冲来。我转身面对着他们的进攻，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

　　“快来呀，伙计们。你们听没听说过阿拉莫？好吧，现在就是阿拉莫时间。冲啊，快上！”

　　我抓住第一个，一顿痛打后，把他从车厢的尾部扔了出去。然后，我抓住第二个，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将其打倒在一边。

　　接下来，我可就惨了。马格斯从我的后面扑来，用他的尖牙咬住了我的脖子。先让我给你介绍一下马格斯的嘴吧。他虽然缺乏头脑，却在嘴巴上得到了补偿。

　　我甩也甩不开——你看，在他从后面咬住我的时候，巴斯特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开始用爪子和指甲攻击我。

　　“这就是想阻止我们吃火鸡大餐的笨蛋的下场。”

　　他开始打我的鼻子和脸，尤其是我的鼻子。真疼啊！这是我最惨的一次，伙计，那群狗从四面八方向我冲来。

　　然后，我听到了马格斯的声音。“嗨，头儿，火鸡不见了。”

　　巴斯特停了下来。“啊，什么？火鸡……你这个白痴，竟然让火鸡跑了！”

　　“不是我，头儿，真的。是别人把火鸡放跑了。”

　　巴斯特生气地说：“都是些蠢货！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火鸡大餐才打架的。你们这群笨蛋！”

　　“是的，头儿，但是你说过……”

　　“闭嘴。他跑哪儿去了？找到他！快点儿，伙计们！别管这个牧场治安长官了，以后再收拾他。先找火鸡！”

　　接着，那群强盗就奔下了皮卡，把我丢在了后面——一瘸一拐、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羞辱万分。

　　但这还不算很惨。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