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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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秃鹰

  牧场总部渐行渐远,我一路向北走去,进入了一片山间峡谷地带。如果一条狗想重归野外,这个地方绝对是个好去处。

  更为不可思议的,当我放开了所有的事情——工作、责任、从没间断过的烦恼,毅然离家出走后的感觉竟然是那么爽。我在邮筒那里穿过了马路,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滋味。

  在马路的另一边,我停了下来,回过头去望了望。卓沃尔尾随在我后面,大约在一百码(码,英制长度单位,1码约等于0.91米)开外的地方也停了下来。他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也许他想我会改变主意,同他一起回去;也许他在等待我的一声召唤,从此与我一同浪迹天涯。

  我既没改变主意,也没有叫上卓沃尔,只是对着我曾深爱和保卫过的牧场望了又望。之后,向卓沃尔挥手告别,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我想知道当鲁普尔、斯利姆和萨莉·梅发现我离家出走时,会如何反应。一切听天由命吧,继续前进。我想他们一定会很难过,还会意识到他们错怪了我——那些对我的指责和控告都是错误的。其实,充其量我所犯下的错,不过是吃了一只死掉的母鸡。而这只母鸡在我吃掉她之前和之后没有什么分别——都是一只已经死掉的母鸡。

  也许他们还会为我而哭泣,为什么不呢?很多人都会为他们的狗而伤心流泪。有人告诉我,当拉塞和瑞提提在电视上大受追捧的时候,人们一直为他们伤心流泪。尤其是当电视上出现拉塞无法走出困境,瑞提提被一头熊咬伤后无法恢复健康的画面时,人们更是为此而伤心不已。

  人们总是在事情无法挽回时,才认识到一条狗到底有多重要。平时我们要忍受人们对我们的大喊大叫、咒骂和粗暴的对待。然而,当我们走掉后,人们又期望我们回去。

  是呀,当他们发现亲爱的汉克已经离开后,肯定会伤心流泪的。尤其是当他们渐渐明白过来,汉克走后,牧场的保卫工作——所谓的保卫工作——只能靠那只谷仓猫皮特和胆小的卓沃尔的时候,会哭得更加伤心。

  眼泪可能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那样滚落下来。

  肯定会是那个样子,他们会边哭边说:“唉,真希望我的汉基回来呀!虽然他有缺点,可他是一条多么优秀而诚实的狗呀!没有他,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日落时分,他们将在牧场中一边到处寻找,一边呼唤着:“回家了汉克,快回来汉基,出来吧,我的孩子!”

  那样的话,还将意味着什么呢?我来到了峡谷中,吃着新鲜的肉——不再是“消费合作社”牌的狗粮,听着来自大自然的一切声音,享受着绝对的宁静和自由。

  我还将听到他们殷切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请求我回到他们的身边,然而,我会拒绝的,又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我一直在努力做到正直守法,然而,他们却驱使我严重地违反了我的一贯原则,迫使我成了一名逃犯,从此浪迹天涯。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也许还会开着货车到处寻找,找遍我经常闲逛的每一个角落:翡翠池、油罐、畜栏、小溪边。然而,我将不会在那些地方出现了。

  之后,他们还会开着车到邻近的地方挨家挨户地打听。他们会这样问:“有没有人见过汉克?我们的警犬不见了。没有人见过吗?好吧,若是有谁发现了他,我们将付500美元的酬金。”

  或许,他们还将一边驾着车在牧场上穿行,一边按着喇叭呼喊道:“汉克,我的毛头小伙子,你快回来吧!汉基,快回家吧,我们想你啊!我们为自己对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感到歉疚。只要你能回来,我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停下工作后,正在大峡谷中惬意地休息着的我,当然能够听到他们的呼唤。透过山石的间隙,也许还能看到他们驾着车慢慢地穿过牧场。然而,即便这样,我还是不回去。是他们的不公正改变了我,使我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总之,这些就是在我决定永远地离开牧场时所想到的一切,我是怀着一颗伤感的心离开那里的。

  有人说,不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然而,如今我却认为别人的痛苦能给我带来强烈的复仇般的快感。我乐于见到他们因为我的离开而哭泣,以及牧场每况愈下的情景。

  这种快感和满足感绝不是狗粮和在脖子上搔痒痒所能代替的。

  我应该是在下午的晚些时候踏入了野外,接近了其中一条峡谷的尽头。这个地方越往深处走越热,连丝风也没有。峡谷两边的山崖足有上百英尺高,直插云霄,还有几只秃鹰在头顶上的天空不停地盘旋着。

  我真的有些累了,我的脚走过这么长的一段山石路,已经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所以,当我发现一小汪泉水的时候,便跳了进去,在里面打起滚来。这真是太爽快了,但是还比不过在翡翠池中打滚所产生的那种满足感。

  那是过去的生活留给我的唯一怀念。每天我总是期待着中午的到来,然后和卓沃尔一同前往翡翠池。我们飞身跳入其中,用爪子尽情地扑腾着,直弄得水花四处飞起又落下,好惬意呀!到了最后,我们爬上岸来,总是以一个习惯性的从头到尾的漂亮抖水动作,结束这一次愉快的潜水活动。

  即便这汪池水是你所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的水,但若问我感觉怎么样,就凉爽或者对健康的益处来说,还不及我所怀念的那个令人心仪的翡翠池。它所富有的那股强烈的男人气息,是我一直所喜爱的。对我来说,一条狗的气味闻起来就该像一条狗。我从来不想像镇上的某条狗那样修剪头发,描画脚趾甲,把浑身上下都喷洒上难闻的香水。那种气味不但令我头痛,还会堵塞我的鼻子。

  无论怎样,这汪泉水都没有我曾经嬉水的翡翠池凉爽。但是,对于急需凉快凉快的我来说,这已经满足了我的需求。我在里边逗留了十到十五分钟,当我准备爬上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了不速之客。

  原来是刚刚在峡谷上空盘旋的那些秃鹰中的两只,不知何时光顾了此地。他们落在了这汪泉水的边缘,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立即警觉地对他们龇了龇我的尖牙,本意是努力对他们保持友好,只是秃鹰身上多少有那么一些令我无法正眼相看的地方。也许是因为他们丑陋的外表。除了土耳其秃鹰似乎与他们有得一比,实在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什么家伙能长得如此丑陋,总之,他们在这方面是极其相似的。而你很难做到对如此丑陋的东西友好起来。

  我对着他们吼了一声,他们却向前伸了伸脖子,盯着我打量起来。华莱士——他们中较年长的那只说道:“我们本来怀疑你已经死了。”

  “思考会使你们这些鸟陷于麻烦。快走吧,我忙着呢。”

  可他们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我上了岸,走到干燥的地方抖了抖身上的水,弄得华莱士满身都是。他拍了拍翅膀,向后退了几步。

  只听他对同伴说:“他并没有死,小华莱士,是你搞错了。”

  “我和你说,他死……死……死了的,爸爸,我敢肯定他……他……他死了。”小华莱士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他又结结巴巴地说:“每次我获得某个信……信……信号,都肯……肯……肯定有某个东西死……死了。还记得那只松鼠吗?在五……五……五百码开外我就发现了他,可你那时说……说……说什么来着?”

  华莱士眉头紧蹙,斜着一只眼睛说:“我想不起来了,我说过什么?”

  “你说……说……说我是产生了幻觉,幻觉,说我的眼睛长……长……长在了我的肚……肚……肚……”

  “肚子上,啊,哈哈,我有点儿想起来了。”

  “你还说……说我经验不足,到我像……像……像你那个年纪,和你一样老,也许……许就会好……好……好起来。”

  “孩子,我只是想尽力避免盲目乐观,你不能为此而责备我。”华莱士打了一个嗝,满嘴的酸味喷了出来,“该死,我还真饿了。”

  “我就……就……就和你说吧,爸爸,他肯……肯……肯定死了。我看出了迹……迹……迹……迹象。”

  他们向我凑了凑,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我。“年轻人,你想过没有,如果他死了,他是怎么从水里爬上来的?”

  “这……这也怪了。”

  “还有,他是怎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们的呢?”

  “怪……怪了,可他还是死了。”

  “也许吧,儿子。我从来不主张将每一件事都弄个明白。”

  “你有……有,昨天早……早早……上。”

  “好吧,好吧,我收回。嗨!”华莱士昂起了头,说道,“我现在开始发现了迹象,他是死了,你说得没错!”

  “早就和你这……这……这样说了。”

  他们向我走来。我注视着他们,右侧的嘴角向耳根处提了提。

  “先别动,小华莱士,再等等,孩子!你看见他的嘴角向上动了动吗?看那儿,儿子,看到我所说的了吗?”

  小华莱士伸着他那瘦脖子看着我,足足观察了一分钟之久,然后说道:“那不……不算什……什么,我可以证……证……证实,证实给你看。”

  只见他话音未落,便走上前来啄我的头顶。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哪里会害怕他这样干,直接对着他一口咬了过去,这一口咬下了他的一把羽毛。这两只秃鹰见此情景,很快逃向隐蔽处。年长的那只被一块岩石绊倒了,跌了一跤,又很快爬起来,继续逃窜。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不断地透过它的翅膀偷看我的动静。

  “我就说嘛,他并没有死!”

  “可是,爸爸……”

  “我和你说了一次、两次,直到三次!可你就是不听。”

  “但是,爸爸……”

  “你若一直这么傻里傻气的,总有一天我们中的一个会被你害死的。”

  “可是,爸……爸你看,他脖子上绕的是什么东西?”

  “嗯?”他们向后退了退,紧紧地盯着我的脖子。

  “就是那个东西发出的信……信……信号,绕在他脖子上的那……那……那个东西,就是在他的下巴底下的那个。”

  老华莱士的眼睛猛地一睁,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说:“我相信你没看错,孩子,那可是一个鸡脑袋!”华莱士的脸上露出了友善的表情(对于一只秃鹰而言的),他向我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搭讪道:“嗨,是新来的吗?”

  “就算是吧。”

  “我是华莱士,这是我的儿子小华莱士。我们刚刚……刚刚……你还想要那个鸡脑袋吗?”

  “你们想要什么?”

  他们偷偷地耳语了一阵,然后老华莱士说道:“和你说吧,我的邻居,如今的日子艰难啊!我的眼睛越来越不好用了,而我的儿子还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小孩子,做不了什么事情。我们三天来都没吃到一顿饭了,实在太饿了。眼下一个鸡脑袋足可以帮我们渡过难关,坚持到好运到来。我们一定会记住你这份恩情的,早晚会报答你的。”

  “我们会关……关……关照你的。”

  华莱士点了点头,说:“会的,肯定会的,我们从来不会忘记别人对我们的好处。”

  我仔细地想了想,一个散发着臭味的鸡脑袋与秃鹰的美好许诺做交换,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一桩公平的交易——毕竟这两样东西都不是能够放到银行中储存着的。

  “好吧,伙计。如果你们能将我脖子上拴着鸡头的绳子断成两截,这个鸡头就送给二位。”

  他们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小华莱士向我靠了过来,可是那个老家伙却用翅膀扇了儿子一个耳光,说道:“让我来,离远点儿,一边儿站着去。”

  华莱士蹒跚着走了过来,斜着眼睛打量着我脖子上的绳子。然后,他伸长脖子,一口啄了下去。可是却没有啄到绳子,而是狠狠地啄在了我的耳朵上。我痛得嗷嗷直叫,跳到了一边。

  “对不起,真该死,实在是对不住了,都怪我的眼睛。让我再试一次吧!”

  “好吧,就再试一次吧。这回你可得看清我的耳朵,离远点儿。”

  他又试了一次,这回他看准了绳子,将其断为两截。可就在这个鸡头刚一落地的瞬间,小华莱士却捷足先登,猛地扑了过来,将鸡头叼跑了。

  老家伙在他儿子的后面一边扑棱着翅膀紧追不舍,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子,快给我回来!你这个臭小子。”

  他们厮打在一起,估计有五分钟之久。刚开始是小华莱士叼着鸡头,然后又是老华莱士夺了过来。到最后他们打得实在不可开交,以致鸡头被抢得掉落到了地上。就在这时,一只鹰隼猛地俯冲下来,叼走了鸡头,这是他们最后一眼看到本已到嘴的晚餐。

  他们两个也停下来,不打了。只听华莱士大声地抱怨说:“看你干的好事!”

  “都怪……怪……怪你太贪……贪……贪吃了。”

  这时,天已经要黑下来了。因此,我给自己找了一处舒服的角落,蜷起身子,准备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华莱士和他的儿子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一个小时,最后他们闭上了嘴,周围的一切才安静下来。正当我要进入梦乡之际,我听到小华莱士又说话了。

  他小声地叫着:“爸……爸?”

  “什么事?”

  “我饿……饿……饿了。”

  “自找的,看看你今天的表现。”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叫道:“爸……爸爸?”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吃过狗……狗……狗吗?”

  我抬起了头说道:“今晚我一旦发现哪个在我周围图谋不轨,我就一根一根地咬断他的腿。”

  此后,这一整晚再也没听到他们的鸟语。在早餐时间还没到来时,他们就不见了。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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