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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三匹神奇的骆驼

　　当我们成群结队地走向皮卡时，斯利姆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们针对他的计划。小阿尔弗雷德走在前头，我走在中间，卓沃尔走在最后。

　　斯利姆刚好从车窗上清除掉最后一块碎了的玻璃，并把它装进了粗麻袋。

　　“好了，清理完毕。顶着北风进城，可能会有点儿冷。但是，我打赌，我们不怕。快上车，孩子们，我们正在浪费大好时光。”

　　他把装满碎玻璃的粗麻袋放进了车厢，正准备上车时，发现卓沃尔和我坐在雪地上摇着尾巴，小阿尔弗雷德——我们的发言人，正背着双手，用棕色的大眼睛仰望着他。

　　斯利姆皱着眉头看着我们：“怎么了？你们是想进城，还是想坐在岸上看蝲蛄吃东西？我们走吧。”

　　“斯利姆，”小阿尔弗雷德开始说话了，“秃鹰受伤了。”

　　“是的，我看到了。他把我的挡风玻璃撞掉了。上车。”

　　“斯利姆，你不认为……”这孩子踮着脚，看着天空，“你不认为我们应该带上秃鹰，并帮助他养好伤吗？”

　　斯利姆的嘴张得有好几英寸大：“让我照顾……一只秃鹰？小伙子，我看护过生病的小牛犊、患瘟热的小马驹、没长大的小兔子，还有两条没用的狗，但是我从来没有看护过秃鹰，还要帮他康复。”他把嚼烟从嘴的一边移到另一边，吐了口唾沫。“我可不想开这个头。上车。”

　　他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们都没动。小阿尔弗雷德看着我，我看着他，暗示他进行第二步：真诚地恳求。

　　两滴眼泪从小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里滑落到脸上。与此同时，卓沃尔开始哀鸣，我后腿着地，前腿摆出一副乞求的姿势。

　　斯利姆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们：“这是怎么了？秃鹰撞上挡风玻璃又不是我的错，那是他自找的。”

　　小阿尔弗雷德又挤出两滴眼泪，卓沃尔提高了哀鸣的音量，我也把乞求的前腿举得更高了。

　　斯利姆爬出皮卡，摘下帽子，用它拍着大腿。“不。我不是给秃鹰开医院的。我的回答是不，不，绝不！为什么？如果邻居们看见我拖着一只受伤的秃鹰，就再也不会理我了。他们会笑话我，把我从这儿赶出去的。不！”

　　我们提高了音量。

　　斯利姆将帽子扔在地上，手在空中挥舞着。“你们现在给我停下来！我不能……没人会在路边捡一只受伤的秃鹰。决不能那么做！那不是……如果我做了，我不知道要拿这该死的秃鹰怎么办！”

　　我们又一次提高了音量。

　　斯利姆站在那儿盯着我们看了好长时间，他脸上的冰霜开始融化了。“简直难以置信。”他捡起帽子，整理了一下，将它扣在了头上，“如果有人告诉我，我得……”

　　这时，他弯下腰，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指着我们的发言人。“好吧。但是，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话，小阿尔弗雷德，我就会把事情的详情告诉你爸爸。如果有人来问我这件事，我会拒绝承认的。然后，我会在你的腿上绑上重物，将你丢进狼溪最深的地方！”

　　我们的发言人呜咽着。“好的，斯利姆。”

　　“好了。”他从皮卡的车厢里抽出一条空麻袋，扔到草地上，开始收拾老华莱士。

　　事情可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是说，尽管老华莱士受伤了，处于半疯癫状态，却还残存着反抗意识。他大叫着，拍打着翅膀反抗着。他的一侧翅膀打在了斯利姆的脸上，将斯利姆的帽子打飞了，眼镜打落到嘴上。

　　但是，斯利姆可不是懦夫。他抓住老华莱士的脚，然后强行将他装进了麻袋里。在进行这一切的时候，小华莱士抽动了一下，边跳着边转着圈儿，向他可怜的爸爸发出哀鸣。

　　我跑到他身边，告诉他不要担心，他老爸会得到对一只秃鹰来说最好的治疗。

　　斯利姆将麻袋扛到肩上，走回皮卡旁，找了一根绑蛋糕用的绳子，扎住袋口。这样，在进城的路上，老华莱士就不会露出来了。斯利姆把装着受伤而癫狂的秃鹰的袋子放进后面的车厢里。

　　然后，他把双手插进裤子后面的兜里，低头皱着眉看着我们三个。“现在我们可以进城了吗？在路上能不能不再捡迷路的或被遗弃的东西了？如果我今天完不成购物计划的话，我的名声就有可能比污泥还臭。”

　　“我们进城喽！”小阿尔弗雷德叫着，我们三个挤进了车里。

　　我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旅程——坐在没有挡风玻璃的皮卡里，在暴风雪中行驶的旅程。即使斯利姆将暖风开到最大，我们还是快被冻僵了。就在这时，车驶到了城南边的83号酒吧，我们的座位上已经积了一层雪。

　　斯利姆在酒吧前停了车，走了进去，给自己要了一杯热咖啡。小阿尔弗雷德没有喊叫，也没有要任何东西。我猜他是不想碰运气。

　　当斯利姆在酒吧里时，我向右边扫了一眼，看见四条城市狗正在闻我们的轮胎。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朝他们咆哮，让这些歹徒滚开，离我们的轮胎远点儿。事实上，咆哮声真的从我的嗓子里冲了出来。

　　但是，随后……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他们？是不是曾经在牧场上遇到过他们，和他们打过架，追赶过他们？是的，我记起来了，他们的名字叫巴斯特和马格斯。另外两个和他们也是一伙的，但我不知道名字。

　　他们是很难缠的家伙，真的很难缠。我有理由怀疑他们不记得我了。为了避免出现血腥场面，我蜷缩在皮卡里，眼睛看向别处。

　　没有法律禁止流浪狗在酒吧前检查皮卡的轮胎。

　　斯利姆吹着手里端着的咖啡出来了，他把雪踢向流浪狗，告诉他们走开。我敢肯定这一天我们再也不会见到巴斯特和马格斯了。

　　关于他们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你自己会看到的。

　　当斯利姆爬进皮卡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和四块泡泡糖，递给了小阿尔弗雷德。

　　“听着，别告诉你妈妈我给你买糖果了。”

　　阿尔弗雷德是个好孩子——善良、不自私、关心他人、有礼貌、举止得当——他将棒棒糖分给了我和卓沃尔。

　　斯利姆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努着嘴说：“孩子，如果你妈妈知道了……”

　　我们离开了酒吧，向北驶去，进入城镇的主街道。伙计，真是太棒了！这是个让人兴奋的地方。你听说过纽约、巴黎和阿马里洛吧？这些地方可能比特威切尔更大更好玩儿。但是，我要告诉你，在圣诞节的前一天，德克萨斯州的特威切尔是全世界最令人激动的地方之一。

　　我的意思是，这儿有汽车、房子、商店、行人、狗、宽阔的街道，灯柱上悬挂着糖果和圣洁的花环，彩灯装饰贯穿整条马路，人们拿着大小包裹从商店走出来，圣诞颂歌在空中回荡——我是说，这是我在九码之内所看到的景象。

　　哦，我提到过骆驼吗？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东西。在政府大楼前面的草坪上有三匹骆驼！还有一些羊、两头驴、一个小小的牲口棚、四五个头上顶着破布的家伙，还有……一个婴儿？

　　尽管在我的生活中，我曾经讲过一两个夸大其词的故事，但这次绝对是真的。在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站在寒风和大雪中一动不动，连胡子和眉毛都不动。

　　哦，他们没有穿外套。

　　别问我骆驼在政府大楼前面的草坪上干什么，我确实在那儿看见他们了。

　　总之，特威切尔是个令人振奋而又充满神奇色彩的地方，对于一条刚刚离开牧场到城市的狗来说，那简直是太刺激了。

　　斯利姆将车开到大街上，眼睛斜视着两旁的商店，嘴里念着他们的名字。他不时地发现皮卡越过了中线，又一次次忙着将方向盘打了回来。

　　最后，他发现了他要找的地方。“我们到了！福克斯女装店。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他把车停到路边最近的停车位，我们开始了城市奇遇。我们有很多奇遇，但却再也没有见到骆驼。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