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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幽灵庄园 [英]弗朗西斯·哈丁 10416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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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第二天早上,赛蒙完全无视言和,但他这样做也合理,最好没人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省得被人注意到他们俩的下巴上都有淡淡的凹痕。

  然而,这却意味着她摸不清赛蒙说的“猎捕”是什么意思。实际上,白合楼似乎正在为聚会做准备。

  舞厅被清扫过,窗户也被擦干净,桌椅都摆了出来供聚会使用。白锡盘上摆出了小食——牛舌、小牛肉、山鹌派、面包、奶酪,这和格芮斯海奢侈的宴会相比不值一提,但食物足够精致,说明将要有贵宾来访。

  “发生什么了?”言和问一个列兵,他正在往舞厅的蜡烛架上插蜡烛,这一奢侈的举动说明将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婚礼,多小姐,”他礼貌地回答,“将军的侄子要迎娶一位议会成员的女儿。他们今天下午来——还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

  “这地方应该装饰一下,”医生遗憾地评价道,“房椽光秃秃的,房间里也没有鲜花装饰。”

  “婚礼是上帝的事情,”优生一板一眼地说,“上帝不在乎有没有丝绸缎带。”

  言和听到优生的声音很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声了,言和猜不透他在自己曾经抛弃的队友身边,心里是什么感受,她担心他会再次把自己撕碎。

  最先到来的客人是三个穿着黑衣服、面色严峻的男人。令言和惊讶的是,他们只冷漠地对中士和其他长官潦草地点了点头,随即就和赛蒙站到一边,聊得火热。

  后来,赛蒙一直保持着他惯有的那副高傲的派头,但言和从中觉察出了他的一丝兴奋。过了一会儿他拽了拽她的袖子。

  “记住,猎捕一开始,就跟紧我。”

  “猎捕什么时候开始?”她问,“在婚礼之后吗?我如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法找借口加入你们!”

  他不出声地笑了笑。

  “这场婚礼就是一场猎捕,”他小声说,“这家人原本想几个月之后,回到将军的房产再举行婚礼……但是在这儿举行婚礼能让他们邀请到一些客人,让他们无法拒绝。这儿——”他用手指了指门那边宽敞的舞厅——“是一个陷阱。”

  “陷阱?”

  “有一个客人是国王的秘密间谍,”赛蒙津津有味地解释道,“我们现在拿到了证据,但不幸的是这个间谍属于绅士阶层,如果我们直接敲门去逮捕他,他的家人可能想把他雪藏起来。所以我们把间谍引诱到这里,远离他的仆人和后援。”

  这段对话让言和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和赛蒙结盟意味着她暂时被钉到了议会军的桅杆上,但她为陛下秘密服务的短短几天,却让她对毫无戒备的间谍生发了同情之心,尽管她并不情愿。

  午餐过后,潮湿的水汽变成了浓重的雾,抹去了草坪和建筑的细节。中士派了更多人到路上把客人引进房子,到了下午,婚礼的宴客都到齐了。

  将军是个方下巴的男人,胡子修剪得很整齐。他的侄子更年轻,更瘦削,胡子剃得很干净,但除此之外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年轻的新娘紧张地露出笑容,由她健谈的母亲领了进来。然而言和几乎没注意到他们。

  她的注意力被一对衣着考究的夫妻吸引了,他们骑着同一匹马,女人坐在男人后面。这位绅士先下马,伸出手帮他的妻子,但他表现出的礼仪更像是在敷衍,而不是在表达爱意。

  妻子的帽子下露出的红色头发十分显眼,她的长脸上贴着黑色的丝绸贴片。是“海伦”,那个皇家间谍,偷运金块的冒险家。

  言和在海伦看到她之前聪明地躲到了角落里。从藏身之处,言和看到海伦的丈夫热情地和将军握了握手,两个人似乎是好朋友。

  海伦在这儿干吗呢?言和有一阵子怀疑海伦会不会一直都是议会的支持者,作为双面间谍潜入了皇军的间谍系统。但似乎不太可能,议会军的间谍不可能给国王偷运这么多金块。

  不,海伦的真实身份更可能是国王的间谍,只在日常生活中装作议会支持者而已。赛蒙告诉过言和,他有证据证明一个皇家间谍的真实身份,这个间谍是位乡绅,有自己的房产……听起来和海伦类似。

  言和的心沉了下去。她和海伦的情谊是她自己用谎言编织的骗局,但她喜欢这个年长的女人。

  言和现在该怎么办?最安全理性的选择是躲开海伦的视线。如果海伦不知道她昔日的同志现在正在白合楼,即便被抓住了,她也不会背叛言和。然而言和放弃了这一选项。

  她还能做什么?即便她疯了,想去提醒海伦,可是她该怎么做呢?到处都有人看着海伦,她根本没有机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跟她悄声说话。国王的间谍之间也许有互相报警的办法,但言和并不了解。

  接着言和意识到,其他人也许可以。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以便自己集中注意力,然后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摩根女爵,”她在心里想,“我需要你帮忙。我想告诉海伦她正身陷陷阱,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提醒她吗?”

  “你疯了?”医生质问她,“如果那个女人活着从这儿出去,她会看见你和赛蒙的!话会传到费尔莫特家族的人那里!”

  “我觉得我是疯了!”言和回答,“我知道海伦不会为了我放弃她身上的任务……但在紧要关头,她也会为我冒生命危险的。我又不是打算给她准备一匹马,或者拿枪保护她,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反抗的机会。”

  一片沉默。

  “摩根,”言和又试了一次,“你也许执意要做我的敌人,但海伦从未伤害过你,她是你的同志。你之前也是间谍,是不是?你活着的时候?你还记得自己像她一样的日子吗?”

  片刻停顿之后,言和从脑海深处的黑暗角落,听到了那熟悉又尖锐的声音。

  “找一张你能递给她但不引人注意的纸,”摩根说,“你从艾普女爵那里偷的那个瓶子装的是洋蓟汁,可以书写隐形字。”

  言和匆忙跑到入口处,拿了几张门上钉着的宗教规章,然后又跑回了她的房间。她把一支笔伸进洋蓟汁里,像蘸墨水一样,然后在规章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字。

  婚礼是个陷阱,能逃赶快逃。

  果然,洋蓟汁只洇湿了纸,干了以后不留任何痕迹。

  “她怎么读?”言和问。

  “字会在烛光之下显形,”女间谍说,“用指甲掐一下纸角,这样她就知道上面有秘信了。”

  *

  言和紧张得双手直抖,她带着一沓宗教规章走进舞厅,开始给大家分发。几个人奇怪地看了看她,但只有几个人。预言家行为古怪,带有宗教的迷信,这是人们预料之中的事。

  大多数宾客都坐在窗边的座椅上,背朝着窗外白色的雾气。海伦正坐在新娘和另一位女士中间,似乎轻易就掌控了谈话的局面。她的同伴用扇子挡住自己,咯咯直笑,看样子海伦的笑话不太文雅。

  言和在窗边的座位停了下来,匆忙行了个礼,姿势僵硬,然后把传单塞到每一位女士不情愿的手中。海伦的视线瞟到了言和的脸。

  一瞬间,这个红头发女人认出了言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震惊。但那表情转瞬即逝,只有言和看到了。下一秒,海伦又因为新娘说出的什么话而仰头大笑,好像言和完全不存在一样。

  言和向前走去,又发出去几张传单,一个红脸的绅士与她调笑,言和心不在焉地敷衍了过去。她观察到海伦轻松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她的同伴,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小会儿,海伦回来了,脸上的微笑似乎很僵硬。那个红脸的绅士像熟人一样和她打了个招呼,向她投去欢快的赞美,试图说服她站到一边,听他读诗,但海伦不理睬他,快速走到她丈夫身边。言和走过她身边,听到一小段他们的低声谈话。

  “我肚子不舒服,”海伦小声说,“觉得很难受。亲爱的……我想我该回家去。”

  “你能不能别给我丢脸,就这一次?”她丈夫没好气地说,“如果你能骑马,就能待在这儿社交。而且如果你把马带走了,我怎么回家?”

  那几个表情严峻的黑衣男子进了房间,他们身上有什么地方和这里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就好像死神坐在户外野餐的人中间一样。他们和赛蒙交换了眼神,点了点头。海伦也注意到了他们,脸变得煞白。

  没有时间了。三个黑衣男子不作声,他们礼貌地穿过房间,向海伦和她的丈夫所在的方向……

  走了过去。他们走到那个红脸的男子面前停了下来,就是那个和言和调笑的男子。

  “先生,”一个人说,“希望您跟我们到边上来,不要让这里的人扫兴。”

  他盯着他们,张开嘴,似乎想反抗或是装作无辜。接着他又闭上了嘴,缓缓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他向身边的客人露出歉意的微笑,客人现在都迷惑又好奇地看着他,那些眼光中也有害怕和怀疑。

  暴露的间谍沉重地站了起来,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接着把酒杯扔到了最近一个敌人的脸上,然后出其不意地向门口快速跑去。他冲过来的时候,言和赶快躲开了。

  “把大门关上!”她听到有人喊道。接着响起了撞击的声音。“他从窗户出去了——在门前的草坪上!”

  房间里所有的军人都冲出了舞厅,大部分仆人和客人都跟在后面。前门打开了,所有人都挤了出去。透过浓雾,言和刚好看到远处一个人影向树丛跑去。她看到人影停了一下,又弯弯曲曲地换了个方向。藏在树影中的人都跳了出来,在他后面追赶。设置陷阱的人明显安排了伏兵,以防万一。

  言和向后瞟了一眼,大部分婚礼的宾客都挤在房门口。海伦一脸震惊害怕。

  黑衣男子的首领和他身边的赛蒙一同走着,不时地擦拭他前额上被酒杯划破的伤口。

  “你说得没错,”他对赛蒙说,“他确实想逃跑,我以为他会有点尊严。”

  “我没觉得。”赛蒙说。黑衣男子往前走的时候,赛蒙看到了言和,咧嘴笑了笑。

  “猎捕愉快,”他小声说,“跟紧我。”

  混乱的人群冲进浓雾,很快就四散开来。雾中响起了各种呼唤。

  “在那儿!我看见他了!站住!”

  “别让他逃到树林里头!”

  接着响起了两声尖厉的噼啪声,像树枝在风暴中断裂的声音。

  “那个叛徒倒地了——叫外科医生来!”

  赛蒙听闻迅速跑了过去,言和匆忙跟在他身后,顾不得嘴里干涩。两个人俯着身,第三个人躺在他们脚边。一个拿着皮包的男子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穿过草坪,跪在躺倒的人身边。言和猜想他一定是外科医生了。

  “你能救他吗?”一个长官说,“我还有问题要问他!”

  “有个天才近距离在他脑袋上开了个洞!”外科医生回答,“我甚至需要一个勺子来收集他的脑浆!”

  言和能闻到火药味,它并不像厨房和篝火传来的烟火那样甜,而是有一种苦涩的金属味。有一阵子她怀疑地狱之火闻起来正是这种味道。

  “需要一副担架!”一个士兵大叫道。还有一个士兵从口袋里掏出《圣经》,正努力把眼睛凑近,让视线穿过浓雾,大声读出其中的一页。

  赛蒙靠近尸体,跪在旁边,这让言和想起一只猫蹲在老鼠洞边上。赛蒙突然僵住了,如同猫看到老鼠的尾巴在阴影中摆动一样。言和也看到了,尸体上方有朦胧的卷须,非雾非烟。

  当然,这是一个虚弱的魂灵。它觉察到了赛蒙体内的庇护所,正摇摇晃晃地飘向他的脸。

  只有言和站得够近,能看到赛蒙的微笑。魂灵靠近之后,他突然露出牙齿,深吸一口气发出嘶声,就好像要把整个灵魂吸进他的肺叶。他的眼里闪烁着猎捕者的兴奋。

  魂灵退却了,在困惑之中挣扎着,接着言和看到它奔过草坪。魂灵路过时,草叶被微微压倒。一个小树丛像被触碰到一样微微抖动,叶子上面簌簌掉下露珠,几乎不可察觉,只有言和和赛蒙注意到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尸体上。

  赛蒙敏捷地站了起来,跟了上去。言和在后面紧跟着。赛蒙的追踪路线呈之字形,言和估计间谍的魂灵也一定在穿梭中试图甩掉追踪它的人,就像这个男人生前做的那样。赛蒙正冲向树林边界。也许这个魂灵仍抱有生前最后的希望,觉得如果它到达林地就安全了。

  言和跟着她的亲戚进入树林,欧洲蕨抽打着她的膝盖。雾气掩盖下,树干时不时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逼迫她躲闪。她依然能看到前方赛蒙浅色的头发和深色的外套,在树干之中来回穿梭。

  言和爬过一棵死树,跌跌撞撞地进入了一小片开阔地,发现赛蒙正跪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抓着枯叶,眼睛紧闭着。

  赛蒙听到言和靠近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咧开嘴笑了,样子十分满意。

  “我抓到他了。”他说。

  他的脸刹那之间抽搐了片刻,似乎有人透过他的眼睛,在恐惧绝望之中向外看。接着他又恢复了猎捕者的笑容,再次成为赛蒙。

  “你做了什么?”她问,惊骇之下她忘记了礼貌。

  “我抓到了一个叛徒。”赛蒙说。言和怀疑他很享受看到自己的反应。

  “间谍的鬼魂在你身体里?”言和又看到了一阵抽搐。“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

  “啊,你看,我在议会军里的‘新朋友’十分严苛。他们一直要我提供更多反对保皇党的信息,如果我想要继承我的财产,就必须让他们高兴。问题是,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们,他们想让我当间谍,去挖出更多有用信息,但那意味着我要押上我的性命。于是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获取信息。你胆小吗?”

  言和慢慢摇了摇头。

  “很好,我可不想你晕倒了,分散我审讯的注意力。咱们看看他是否准备好说话了。”他垂下目光,再张口说话的时候,似乎不是对着言和。

  “好了,我的朋友。你何不交代给我你的同谋是谁,卸下你灵魂的重负?然后你可以告诉我你把文件藏在哪儿,帮我解读几个密码……”

  停顿之后,赛蒙咂了咂嘴,笑出了声。

  “他惊慌失措,问我他在哪儿,为什么这么黑。他们通常都会这样,但等我一点一点地喝掉它们的灵魂,他们就变得有用多了,至少会有用一会儿,直到他们的心智瓦解。”

  “你什么意思?”言和的声音哑了。

  “我告诉过你,我研究过鬼魂,我还告诉你说体内的鬼魂能够汲取我们的力量,但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如果我们比鬼魂更强大,事情也可以反过来。如果一个人拥有我的天赋——我们的天赋,就可以从孤鬼里汲取力量,像燃料一样把它烧尽。

  “这需要许多的练习。我从能找到的最虚弱最无力的鬼魂开始,从那以后,我开始纳入更加强壮的鬼魂,这样我就能变得更强壮。多亏我这么做了,不然谁知道安东尼先生受伤的长者鬼魂会把我怎么样!

  “你听明白没?你知道上帝是如何设计我们的吗?我们并不是等待河流的水渠,也不是要顺从地喂养槲寄生的树干。我们是猎捕者,厨房的言和。我们是狩猎者。如果你对我有用,我会把技巧教给你的。”

  赛蒙看向了别处。从他的微笑判断他又把注意力转向了他的猎物。他的脸传来一阵又一阵痉挛。每次转瞬即逝的表情都更加痛苦,更加恐慌。

  言和说过自己胆子并不小。她给无数的动物剥过皮。但即便是给那个男人切除坏疽,她的胃里也没有如此作呕过。

  她并没有仔细思考过邪恶是什么。当然,一些罪恶能把你送下地狱,她也没少听过这些罪恶被陈列出来。她不愿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身上。但这些邪恶的事情也是世界运行的方式之一。善良是奢侈的,而上帝也不给她时间。

  但令她惊讶的是,她的直觉却有自己的看法。她的直觉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可承受的罪恶,而她现在正在目睹它的发生。

  在她灵魂深处,她能听到熊在怒吼咆哮。它知道痛苦和折磨的滋味。

  “停下,”言和大声说,“放那个鬼魂走。”她觉得很热,从头到脚都在抖。熊的喘息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赛蒙略带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要让我失望。我刚开始觉得你有点用。也别让我分心,我的叛徒朋友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赛蒙的视线再次离开她之后,言和抓起了一截树枝,向他挥去。当她手臂挥舞到一半的时候,言和感觉到熊的愤怒给了她更多力量。树枝击中了赛蒙脖子后面,他向前翻倒了。言和似乎看见一缕饱受摧残的影子从赛蒙身上离去。囚徒逃走了,消散在空中。

  言和在咆哮。她的视线一片漆黑。她想再次攻击赛蒙,但不行,如果她这么做会杀死他的。

  她扔下树枝,向后退去。他已经站起来了,手伸向他的剑。

  “你这个可恶的女孩!”

  言和转身就跑。

  她冲出雾气朦胧的树丛,身后紧跟着赛蒙窸窣踩踏的脚步声。他的剑随时都可能插进她的后背。

  树林不期然地消失了,言和跑过灌木丛,跑过草地。前方的视野笼罩着黑黢黢的长方形。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白合楼前面的草坪。

  三个人正匆忙穿过草坪向她走来。言和靠近的时候,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黑衣服,这才意识到他们就是抓捕间谍的那三个人。

  “抓住她!”赛蒙在她身后叫道,“她是他们中的一员!她是费尔莫特的女巫!”

  三个男人立刻分散开来,堵住她的去路。她想从他们身边冲过去,但是最高的那个人伸出了手臂。言和都没看到他飞舞的拳头,只是感觉到拳头击中她下巴时那股令人目眩的冲击。她感受到剧烈的疼痛,然后陷入了黑暗。 幽灵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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