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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谣。”水月怒喝,身体微微发抖。
“水月,为何你总是要拦我,为何总是心软。”歌谣轻叹一声,恢复了原来的面貌,赌气的立于一旁,不肯再看一眼水月。
“吓死我了,还以为歌谣你又要。”
神旭见歌谣恢复了常态,悬着的心立马落下,还以为事情会发展至很糟糕的地步,却没想到,歌谣已能控制妖性。
“以为我什么,成魔?我才不像某人一样,十有九次被人暗算,神旭,怎么说你也是幽海之王,你怎么可以那么没有心机,至少你也得防着点,至少我是防着每个人”歌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神旭,虽然她方才无法动弹,但是发生的事情她还是一清二楚。
水月同神旭又艰难的交换了个苦涩的眼色,歌谣,你连我们都不信任吗?
“还不快滚。”歌谣朝还准备跃跃欲试的妖怪厉喝道,残余的妖怪已领教过歌谣的恐怖,立刻吓得夹着尾巴逃窜,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恶战后的狼藉。
“走吧”歌谣无奈得整理下衣服,回头朝水月灿烂一笑,心情愉悦说道。
“去哪?”水月同神旭疑惑的齐声问道。
“寻找魂天珠。”
“去哪?”两人再次疑惑的问道。
“火狐的聚集地,天狐山。”
“那里?”水月平静的内心荡起一层涟漪,十年了,终究是该回家了。
“恩。”
“歌谣,那你。身体怎么办?”水月担忧问道,他不希望歌谣在他面前还竖起那道伪装的墙。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歌谣假装望向远处,避开了水月的视线,天狐山,所有的一切因那里开始,不知为何,她极不愿意再次回到那个地方。
“走啦,你们两个,再不走,天就黑了??”歌谣走了几步发现水月他们并未跟上,便回头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
“哦。”
神旭用无比微弱的声音应了一声,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水月的神情,水月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天下间除了歌谣,就没有别的事情能惹他生气,天狐山之行,是凶是吉还未能知,也罢,既然歌谣要去的地方,他就一定奉陪,他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百年红木制成的家具经过精心的摆放,显得屋内极为奢华,地面铺有从西域运来的上好蚕丝地毯,柔软而又坚硬,一位身穿粉衣的少女趴在床头,面容十分疲倦,显然是累得睡了。
床上,刑天安静的躺着,苍白的脸上毫无一丝血色,眉头也皱得死紧,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刑天哥哥。”粉衣少女隐约觉得床上的人动了动,便立马睁开眼,焦急的唤了一声。
“恩”刑天缓缓睁开了眼,低低的应了声,声音低到雷香雪完全听不见。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雷香雪小声询问刑天,见他已醒来,心中悲喜交加,顿时哭成了泪人儿。
刑天呆滞的望着,无神的双眼没有焦点,就如同没有了魂魄,背上的刺痛令他无法动弹,那日,蓝日狠心将箭射向他的时候,他竟然笑了,多少年来的忠心,抵不过蓝日的一分怀疑,居然利用他,歌谣,她怎么样了,那样心碎的歌谣,是同情他,还是对他心寒,他该怎么做,才能让歌谣脱离巫神族的掌控,才能让歌谣活下去。
“刑天哥哥,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别吓我啊,你说话啊”雷香雪见刑天双目无神,脸上的表情从苦笑转为担忧又转为痛苦,一下子吓得六神无主,猛地凑上前,轻轻摇着刑天哭喊道。
“没事。”许久,刑天才开了口,声音冷如冰,刺得雷香雪眼泪啪嗒啪嗒直流。
“刑天,身体怎么样了。”
蓝日若没事人一般从门外走了进来,柔声安抚着哭泣的雷香雪,对刑天她竟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仿佛那天的事情从未发生,她关切的替刑天把脉,细心的检查了他的伤势,又唤下人准备药物,替刑天换药,若是平时,刑天必然万分感激族长对他的关爱,当下却只感觉心寒。
“还行。”刑天不冷不热的回答,将脸扭向一边。
蓝日已预料到刑天的反应,当下不也恼,只是紧紧握住刑天的手,重重的叹了口气,垂下眼,泪便跌在刑天的手上,蓝日十分伤心,她无可奈何的对刑天说道。
“刑天,你还在怨我么?我也是逼不得已,为了巫神族的将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刑天,你不能理解我么?”
刑天转过头,平静的看了一眼悲切的蓝日,为何蓝日的关心在他现在看来,一切都那么假,就像在演戏,他为了巫神族,何尝不呕心沥血,为了巫神族,不惜与歌谣兵刃相见,为了巫神族,曾发誓不惜一切代价取回魂天珠,如今,这一切,让他怀疑是否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歌谣那悲伤绝望心寒的眼神如烙印般刻在他心上,挥之不去。
“也罢,刑天,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来,只不过告诉你一件事,歌谣,我放了她。”
蓝日说完便起身离去,转身之际,她绝美的面容上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刑天,纵使你在怎么冷漠,或者起反抗之心,也是有把柄能够让我掌控。
“谢族长”刑天心中一喜,蓝日居然放了歌谣,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难道蓝日真的心感愧疚,所以才做出了这般举动,莫非是为了他,刑天忙挣扎着起身道谢,背部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
“好好养伤,有什么事,伤好了在说,香雪,替我好好照顾刑天。”
“蓝姨,你放心,一定会的。”
雷香雪信誓旦旦的猛点头,俏丽的脸庞上布满零零星星的泪痕。
刑天见蓝日走远,随即跌回床内,背上的疼痛还真要了他半条命。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刑天突然朝雷香雪温柔一笑,真挚的说道。
雷香雪一见冷酷如冰的刑天突然莫名其妙朝她一笑,顿时脸滚烫绯红,手无足措的别过脸去,虽然,刑天对她的态度已不像之前那么冷,但是仍然生分客气得如同外人,而如今,他竟然对她笑了,是否证明刑天对她已有所改观,看来,她这几日的不眠不休有了回报,雷香雪喜上眉梢,脸上都是女儿的娇羞。
“呀,没事,完全没事,我没有关系,只要刑天哥哥身体好转就行。”
“谢谢。”
“我叫厨房熬了粥,要不,我叫厨房立刻端来,刑天哥哥,你已经昏迷不醒十多日了,也饿坏了吧。”
“不用了,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了。”
“可是。”
“不用担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雷香雪拗不过固执的刑天,只得无奈叹了一口,依依不舍的走出房门,轻轻替刑天关上房门,两行清泪随即流下,刑天哥哥,我当真抵不过你心中的歌谣,她只不过是一个妖女,为何你对她那么念念不舍,当真要如此执迷不悟,刑天哥哥,只要有她活着的一天,你就无法正眼看我一眼,好恨,为何她能轻易夺得你的爱,而我却无法撼动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刑天哥哥,多想你能够将心分点给我,哪怕非常渺小,那也足够。
刑天紧闭双眼,懊恼的一击床榻,背上的伤又因拉扯而疼痛异常,蓝日刚才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响,歌谣,我放了她,歌谣已不在巫神族手里了,刑天无奈的苦笑,这个既定的事实,却让他觉得非常欣慰,如果因他的一时冲动,害了歌谣,那他就真的罪该万死。
自从与歌谣重逢,一切的一切偏离了既定的轨道,难道,他与歌谣再次重逢,必定会两败俱伤,歌谣年幼时对他哭诉的话语,真的要成为事实,为了歌谣,他葬了青莲,好生安排了燕归楼里的人,只为了让他们不再受到牵连,他所做的这些事情,无非是想弥补下心中对歌谣的愧疚,平生第一次,他对他的选择后悔了,如果,他遵守了他们之间的诺言,永不相见,彼此带着思念与美好活下去,这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可是,歌谣,你真的愿意与我不再相见,一直逃避下去吗?
泪从刑天的眼里滑落,痛苦呈现在他苍白的脸上,让这平日冷血无情的男子居然心痛得无声哭泣,刑天朝天无声嘶吼了几声,心,痛得无法呼吸,歌谣,难道此生与你真的无缘了。
雷香雪从刑天房内出来,便直奔御香苑,一想起她这几日的付出,又想起刑天对她的态度,心中又难过,又委屈,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香雪,在这哭做什么?”
“蓝姨。”雷香雪一见蓝日,便猛地扑了上去,失声痛哭,“刑天哥哥的心里没有我,他心里只有那个妖女。”
蓝日扑哧一笑,温柔拍了拍她的背,“好了,这仗还没打,你就准备放弃,情,这个东西,怎么轻易放弃,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蓝日的安慰让雷香雪一怔,恐惧如蛇游上了她的心里,现下的蓝日让她觉得特别陌生,她停止了抽泣,尴尬的笑了笑,找了借口,逃离了这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蓝日看着雷香雪猝不及防的逃离,淡淡一笑,也不加已阻拦,随即出手,手中的符咒朝凉亭的一角凌厉的攻去,她凶狠的望着现身的妖。
“区区妖魔,竟然敢现身于此,不要命了么?”蓝日愤怒得咬牙彻齿,曾几何时,令妖魔闻风丧胆的巫神族所在的地方,妖魔竟敢大模大样的闯入,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在下狼妖火肃,奉妖王之命,特意前来探望他的老朋友。”火肃妖娆的一鞠躬,谐谑的斜眼看着气结的蓝日。
“妖王又有何目的,快说。”蓝日气得脸色煞白,十年前,她迫不得已才与妖王联手,杀了歌谣的娘亲,仙茗,火狐木弘,若非妖王暗地里相助,她又岂能轻易杀了这两个贱人,如今妖王竟然以这个作为把柄来要挟她,这让她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哟,别这么冷淡嘛,我们都只不过是互取所需罢了,你这样冷淡的口气,让我觉得好怕,哪还敢再说什么?”火肃作出惊吓的样子,捂面不敢看蓝日,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令人觉得极为不爽。
“有话快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蓝日冷着脸说道,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狼妖碎尸万段,堂堂巫神族族长岂能被人牵制,乱了规矩,可是,没有魂天珠在手,她也收拾不了妖王,现下,她只能忍,忍到她拥有魂天珠那天,到时,她会将一切绊脚石一一铲除。
“天下皆知,魂天珠,已现身了,妖王想问,为何他的老朋友连吭都不吭一声,是不是许久没见,生分了,若可以,他老人家想亲自见你一面。”
狼妖摇曳着身姿走了过来,朝脸色难看的蓝日邪魅的一笑,又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他料定了蓝日觉不会伤他,故而因此这般大胆,俗话说,两国交邦,不斩来使,这可是规矩,更何况,十年前,蓝日为了一己之私,请妖王相助,杀了仙茗与木弘,这个可是绝好的利器,料蓝日也不敢轻举妄动,反而会主动前往找妖王,这一切都在妖王掌握之中,蓝日不信任妖王,妖王也同样不信任蓝日,这两个不信任的人之间,要合作的话,只有握住对方的把柄,强迫对方协助,然而巫神族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若非如此,他还真不敢出现在巫神族的地盘。
“回去和妖王说,联手之事,我会考虑考虑,给我点时间,你,给我滚出这里。”蓝日冷脸如霜,气得浑身发抖,朝狼妖火肃冷喝道。
狼妖火肃感激的鞠了一躬,迅速隐去身形。
蓝日冷眼看着火肃离去,愤怒得朝天大吼,尖利指甲都几乎要折断了,她告诫她一定要忍,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一定要忍,而她也一定要得到魂天珠,重振巫神族的声威,然后让天下人皆知,巫神族在她蓝日手中,是有多么的强大,她要将巫神族变成令人敬畏的族,为了这一宏愿,她要忍耐。
“人生三大美景,皓月当空下把酒言欢,雨中舞剑,烈阳下策马而驰。”
神旭执鞭一挥,大喝一声,胯下的马便朝前飞驰而去,神旭对一切都感到稀奇,自从学会了骑马,便学着诗人不时来一句自创的词,神情还是相当的得意。
歌谣朝神旭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神旭还真是单纯,会骑马有什么可自豪的,可是心中却颇感愉悦,她笑着回头朝水月喊道,“水月。”
“恩”水月抬眼望去,便看见了歌谣眼睛里的笑容,他不由得淡淡一笑,歌谣,又起好胜之心了。
“咱们赛赛马。”
歌谣笑嘻嘻的丢下这一句,立马挥鞭朝神旭追去。
水月微微一笑,手中长鞭一挥,清声一喝,立刻便追了上去。
三人在道上畅汗淋漓的策马狂奔,你追我赶毫不相让,歌谣那过于耀眼的笑容让水月心中莫名的感到酸楚,这无暇的笑容,还能坚持多久?
“水月,再不追上来,我和神旭就走了。”歌谣回过头朝水月大喊,没有发现水月稍纵即逝的忧伤。
“是阿,是阿,水月,赶紧。”神旭回头朝水月一笑,又露出了他那倾国倾城的笑容。
“好”水月痛快的应了一声,罢了,难得痛快一回,往事已无须追究,前事担忧也无济于事,何不学学神旭,享受今朝。
歌谣突然在一户人家前勒马而停,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腿的酸痛麻木使她身子不稳,差点跌落在地,被水月适时的扶住,歌谣不好意思的道了声谢。
“神旭,你去敲门,今晚我们就借宿一晚。”
歌谣揉着腿,半眯着眼看着神旭,她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神旭,神旭这么漂亮的人,应该不会遭到拒绝。
“前边不远就是镇上了,何不忍一忍”神旭伏在马背上,伸手抚摸着有些狂躁不安的马,不悦的看着神旭。
“你给我下来,骑马也累了一天,该休息了。”
歌谣干脆上前一步,将神旭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香汗淋淋的脸上带着嗔怒,双手叉腰,直视着神旭,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魔女,歌谣,你就是一魔女”神旭不悦的朝歌谣吼道,歌谣赶紧捂住双耳,笑盈盈的看着发狂的神旭。
“神旭,今晚全看你的了。”歌谣豪气万千的拍了拍神旭的肩膀,将这个重任委托给了神旭。
“你确定你一定要这里么?”神旭恢复了优雅的姿态,疑惑的问道。
“恩,你看啊,门前河水潺潺,背靠幽静的深山,庭院内花香扑鼻,这么绝妙的地方怎么错过”歌谣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憧憬的说道。
“你那是狗鼻子吧,花香都能闻到。”神旭鄙夷的看着歌谣,又无可奈何的前去敲门。
歌谣见她的计谋已得逞,咯咯的笑个不停,伸手接过飘落下来的花瓣,眼中闪过杀气,猛地发现水月投过来的视线,便朝他开心一笑,递过去手中的花,她想的,是瞒不了水月。
“你一定要这样。”水月将视线投向那清澈的河水,平静的脸看不出一丝变化。
“恩。”
歌谣的心咯噔了一下,水月,你发怒了,如风的外表下隐藏着你的怒意,在风中能轻易听你的悲鸣,可是,你还是不能理解我么?
老旧的门吱呀了一声,一身青绿色布衣的男子探头出来,看着神旭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望着神旭。
歌谣仰天长叹,又是一个被神旭的容貌给震撼的凡夫。
“请问有什么事吗?”半天,才从布衣男子里听到这支离破碎的话语,歌谣费了好大劲才听清楚他的意思,心里鄙视道,不就是容貌稍微姣好,也用不着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很快,她就收到了神旭得意的一瞥,她立马没好气的回了一记白眼,示意他正事要紧。
神旭立刻美美一笑,布衣男子又惊呆了,他只得干咳了几声,唤起布衣男子的注意,而布衣男子得知他已失态,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三人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便特地借宿一晚。”
布衣男子瞧了瞧恭敬的神旭,又探出身子看了看水月与歌谣,立马戒备起来。
“阿,你放心,我们三人绝对是正经人士,兄台不要害怕,那位银发男子,由于得了一种特殊的病,导致年纪轻轻就已白头,真是令人伤心,那位女子是银发男子的妹妹,也绝非什么奇怪的人,我们三人为了寻求治疗之法,而踏上了路途,无耐盘缠用尽,只得沿路投靠好心人家。”
神旭充分发挥了他的演技,一番话语说得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说到伤心处还不由自主挽袖拭泪,神情悲伤又可怜兮兮的望着布衣男子。
歌谣赶紧低头,用马挡住她大半个身体,她实在不想见神旭,也没有勇气再听神旭说下去,在听下去,怕笑出声来。见布衣男子的脸上还是为难的神色,水月便走了上去,做了个揖,轻轻的开口道,“有劳公子了。”
水月一开口,布衣男子整个人就松懈下来,卸下了防备的姿态,顿时扭捏起来,正当犹豫时,庭院内传来一温雅的声音。
“列书,是谁?”
布衣男子立刻换上了温柔的笑容,柔声道,“瑶瑶,是过路的旅人,想借宿的。”
“啊,想必已经很劳累了,那快请他们进来,列书,请他们进来吧。”
“但是。”
“别但是了,难得有人上门,就让我好好招待下人家,别犹豫了。”
“那请进,屋内简陋,恐怕怠慢了各位,还请见谅。”
列生心情十分沉重,犹豫良久,然而最终还是妥协了,朝三人作了个揖,将他们领进了屋,举手投足间有着浓厚的书生卷气。
神旭感激的朝他笑了笑,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仿佛进自家门一样,轻松自在。
水月轻微的叹了口气,若有似无的看了歌谣一眼,将手上的缰绳扔给歌谣,便走了。
歌谣又好笑又好气看着手中的缰绳,水月,你还是怒了,却又不肯说出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你,实在让人心疼。
歌谣将马栓好,便缓缓的走进庭院,在庭院中央的花树下停了下来,她仰头看着这棵开得正艳的花树,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抚过花树粗糙的皮肤,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棵树在微微发抖,它在害怕,可惜它移动不了。纷繁的花瓣随微风而漂亮,落在歌谣的头发上,肩上,身上,歌谣转头将肩膀的花瓣吹落,花,始终为一俗物,生于繁华,死于落寞,只为了博得一笑。
“歌谣,进来,外面凉。”
耳旁传来水月温雅的声音,歌谣扭头一看,立于青苔台阶上的水月,白衣飘飘,在花雨中遗世独立的站着,一瞬间,歌谣觉得,这花不是俗物,水月亦不是俗物,都是脱尘如仙之物,而她,离他是如此之遥远。
“歌谣”水月加重了语气又唤了一声。
歌谣抽回思绪灿烂一笑,便走了过来,在经过水月时,被水月拉住了衣袖,她一愣,便笑嘻嘻的望着水月。
“怎么了?水月。”
“你就不能放过他们么?”
水月那心疼又颤抖的语气让歌谣心沉到谷底,她强忍住心里的战栗,不言不语,仍旧笑着望着水月。
水月,发怒了,对于歌谣的冷血,固执,他从心底感到愤怒,是心痛,是不忍,是心寒,这几种感情交织得让他痛不欲生,歌谣,你一定要与天下为敌,你才甘心。
“歌谣,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那花妖有何错,你居然会起杀心,你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在威胁花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你看不到人世间的真善美,如果你当真如此绝情,那我定会阻止你。”
歌谣脸上的笑容顿失,水月的话语如厉鞭狠狠的落在她心上,瞬间千仓百孔,她,冷血么,她苦笑,水月,为了他的同类,要与她为敌。
“在你心里,我当不过魂天珠么?”
水月恢复了平静,幽绿的眼里饱含痛苦,他见歌谣一直沉默不语,便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固执的歌谣,带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泪,就这么夺眶而出,歌谣已经懒得去擦拭了,水月的话语一直萦绕在耳边,歌谣轻咬朱唇,踉跄着后退一步,靠着木柱,轻轻呢喃,水月,在我心里,你怎么能和那魂天珠相比,你可是无价,就算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哭了。”
神旭猛地从歌谣身后探头问道,用戏谑的神情看着歌谣。
歌谣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体,胡乱的擦干了眼泪,找了个借口,“沙子掉眼里了。”
“这风和日丽的日子,一个借口说天凉,一个借口说风沙,这些理由,也太薄弱了。”
歌谣脸一红,刚刚的一幕,被神旭从头至尾看到了,那为何他不现身。
“你都看到了。”
“恩。”
“那为何你不现身。”
“那样的场面,我一向都袖手旁观。”
“你也认为我冷血无情。”
神旭竟爽朗的笑了起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世间万物,唯有旁观者才能看个通透,就像你,看不懂你的内心一样,那个异域的巫神族的男人,你对他是如何的感觉,而水月,你又是如何,对我又是如何。”
神旭的直白让歌谣顿时尴尬万分,她没好气的说道,“只有对你,是没有任何感觉。”
神旭也不恼不怒,一面大笑,一面摇曳着身姿离去,留下歌谣在原地惆怅不已。
刑天,这个名字,再次从神旭口中提起,她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与刑天,此生注定已无缘,年少时还曾笑言,非他不嫁,而如今,他们亦再无可能,那样温暖有力的怀抱,她也无福再次拥有,而对于水月,模模糊糊间有千丝万缕将他们牵扯住,这又是为何,她对于水月,是怎样的感觉,她无从得知,与水月,刑天相逢,就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刑天的出现,只不过将命运的轮盘启动罢了,他们将会有怎样的结局。
夜,深邃而神秘,缺了个口的月倒映在河水中,随着潺潺的流水而浮动着,如镜花水月一般不真实,歌谣撑着双手坐在青石上,仰望着夜空,双足沉浸在水中,不时惬意的来回划动,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凉。
“今天的饭菜可合你胃口。”
身后传来了好听的声音,粉衣女子微笑着朝歌谣款款走来。
歌谣回头朝她微微一笑,立马挪开了身子,示意这个温婉脱俗的粉衣女子坐下。
“还想着杀了我,好一了百了”瑶瑶的语气有些低沉,她轻轻扬起头,将眼里的苦涩逼了回去。
歌谣突兀的一笑,故意摆出被惊吓的样子,看着落寞的瑶瑶,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可是妖精,而她身上却有巫神族的血,应该已降妖除魔为己任,至少那个不苟言笑的刑天是这样,换作是他,会不会和她一样。
“若是你相公知道,原来她温柔的妻子是有如此直接的一面,他可会惊讶。”
“原来你也有直爽逗趣的一面。”瑶瑶扑哧的笑出了声,毫不示弱的回答,“纵使如此,你还是想杀了我,或者是让我离开列生。”
“你能看透人的心。”歌谣避而不答,转头问了另一个问题。
“人心叵测,我本世间一小小桃花妖,列生因不小心跌倒将血留在了本已枯萎的桃树上,日后,他见桃树新生嫩芽,便用血养之,使得桃树重新新生,他的付出,成就了我,列生,从他第一眼看见窗外的我的时候,便已知我是妖,但他却没有用另眼看我,反而对我多加爱护,如此郎君,纵使我死也无憾,从你出现起,我就已知,你有心要杀我,就只因我是妖,妖有时候比人还要来得善良,我又何尝不想成为人,但那终究是奢侈,歌谣,你身上也有妖性,为何对我如此心狠,而对你你身边的那两人,你却如此爱护,我只是一渺小的妖孽,是否太不公平”瑶瑶轻叹一声,将白玉无瑕的双足放至水中,轻轻来回动着,勾起一簇簇水花,酸楚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入了歌谣的耳朵。
歌谣嘴角微微上扬,瑶瑶也算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无需点破话题,便能清楚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干什么,心底突然而来的感觉,是同情么?歌谣苦涩的一笑,她可不能心软。
“所以,你利用我的不忍,带我去你相公的画室,看那些精美的画作,还弄一桌好菜给我们品尝,不时又假装不经意间做出亲昵的举动,种种,只为了告诉我,你很幸福,让我手下留情,可知,妖便是妖,与人结合,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可否想过你的将来,列生的将来,你孩子的将来。”
“你知道了”瑶瑶怜惜的用双手来回抚摸着肚子,洒下一地的温柔。
“列生,他知道么?”歌谣疑惑的问道,她想知道这两人未来的打算。
“恩,列生,他已有心理准备,无论将来有怎样的险阻,我们已决定好携手并肩。”
瑶瑶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身上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歌谣一怔,愣愣的看着瑶瑶,这小小的妖精,居然能做出那么伟大的抉择,是肚里的新生命给了你勇气,还是你和列生的爱给了你希望,歌谣不禁怀疑那信誓旦旦的话语能否禁得起岁月的蹉跎,而瑶瑶你是否做好准备,一旦列生去了,你便也会跟着去了。
“这个送你,只是小小的东西来的。”瑶瑶掏出一串桃花做的手链递了过去给歌谣。
“你就用这个贿赂我”歌谣又一愣,她假意不悦的推开瑶瑶的手,她本能的不想接受桃妖的馈赠,感觉就像接受临终嘱托一般。
“歌谣,这一切就托付给你了。”瑶瑶又长叹了口气,轻轻一笑,不由分说拉过歌谣的手,替她戴上桃花链,低头一吻桃花的花瓣,那花瓣就像活了般泛起一层荧光,“成全我们,歌谣,不知为何,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并非如表面那么无情,若是你,就是我能托付的对象,然而,歌谣,若你想得知你真正的身世,你可以去寻找真相之湖,镜湖,那位于天之尽头的湖,水过身而不湿,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魂天珠,我虽然看透人的心思,也只能看得见你近期发生的事情,功力不够,对不起。”
歌谣脸色变得煞白,沉默不语,她用脚玩着河中的水,眼前这条清澈见底的河,到底流传着怎样的故事,她身上,到底有怎样的故事,为何,她有种感觉,她活在谎言当中,先前红衣的话语浮现在她脑海,那番话语跟桃妖的话语极其类似,难道,她真的忘了什么,头一次,歌谣对她的一切产生了怀疑,年幼时忘却了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半响,歌谣才再一次开口道,将刚才的胡思乱想抛之脑后,“孩子的名字想好了么?”
“恩,他叫诺溪,列生在这河边曾对我许下的一生一世的诺言,我想让我的孩子将我们的爱传承下去,这是我与列生的唯一的希望,那位银发的公子也许不知,但我知道,你为何会想杀了我,因为你知道我在吸取着列生的生命而活着,你感觉到了这座房子散发出来的死气,也感觉到死气中的新生,所以你便前来探询,其实,他们误会你了,我也误会你了,对不起。”
歌谣俏皮一笑,拍了拍瑶瑶的肩膀,指了指房内下棋的三人,便转头望向夜空,“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妖就是妖,人就是人,我的好几次出手都被他们毫无痕迹的阻止了,你不也是心知肚明?就如现在,那两人虽然在下棋,但却警戒的我,我只要一出手,他们便会毫不迟疑的护着你,有他们在,我无法得手,然而,现在,我放弃了。”
“为何,你就容不下妖与人这事,难道与你有关”瑶瑶对着担忧的水月报以感激的一笑,回过头望着歌谣,神情凝重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诺溪过着如我一样的生活。”
“诺溪不会。”瑶瑶连忙出声阻止歌谣的说话,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她害怕这点,害怕诺溪受到歧视,这比死亡更加可怕,若是有一线希望,她想留在诺溪身边,看着他成长,可是列生与她都坚持不了多久。
两人无言相视对望,歌谣突然露出一抹邪笑,伸手将瑶瑶一拉,两人便纷纷跌入水中,在屋中下棋的水月两人几乎在同时出现,慌忙将水中的两人分开,保持着绝对的安全距离,瑶瑶对于神旭突然出现的宝蓝鱼尾太过惊讶,几乎忘了该怎样开口说话。
浑身湿透的歌谣被水月钳制得动不了分毫,她将脸上湿漉漉的长发甩至一边,看着水月愠怒的脸,扑哧的大笑起来,“水月,你还认为我会出手么?不过反应不错。”
水月不语,神情有些尴尬,他确信歌谣不会再次出手时,便松开了手,背着手立于一旁,不理会歌谣得逞的笑容,该死的,他暗自咒骂自己一声,方才真的被歌谣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以为她真的在他眼底下动手,原来,只不过是她的玩笑,只不过想想试试他的反应。
瑶瑶站稳了身子,明白一切只不过歌谣的恶作剧,心中的惊慌便消失了,方才,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真以为歌谣会下手杀了她,死,她倒是无所畏惧,但是诺溪,绝不能有事。
“水月公子,你错怪歌谣了,我乃小小的桃花妖,靠吸取列生的生命精元活着,就如寄生一般,列生是人,经不起我的索取,所以歌谣才会想杀了我,在我肚里,已有了诺溪,我将他托付给歌谣了,希望他能在你们的庇护下长大成人,初次相识,这么做有失礼数,但所托付之人,只有你们了”瑶瑶朝歌谣径自跪了下去,吓得歌谣赶紧将她扶起来,尴尬得脸色绯红。
歌谣看着恼怒的水月,放肆的大笑起来,扬起手中的桃花链在水月的眼前晃了晃,经过水的浸泡,重叠的桃花花瓣显得格外爆满莹润。
水月的心咯噔了一下,歌谣,你居然接下了这个托付,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
半天才听到水月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歌谣笑得很欢快,她朝水月摇了摇头,告诉他她完全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水月,我没那么小心眼,因为,我相信,你终会有理解我的一天。
“搞得我这么紧张,原来,歌谣你竟然是试探,害得我全身湿透了”神旭鄙夷了声,不满的游向岸边。
“神旭,你是鱼,鱼怎么会嫌自己湿呢”歌谣摇头叹息,用奇怪的语气说出此话,气得神旭抓狂不已。
水月上前将瑶瑶扶上岸,微微回头头对仍在水中的歌谣说道,“你就在河里多呆一阵,冷静冷静。”
歌谣但笑不语,对于水月的反应,她完全理解,水月在责怪她,为何不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他,是否,还在不相信他,歌谣朝后倒去,将整个人浸在水中,凉凉的水抚过她的每寸肌肤,今夜,内心这么平静,平静得不再胡思乱想,不再想那纷乱一切,觉得非常舒服,真的很羡慕瑶瑶能隐居于世,若她能将一切抛开,那该多好。
突然一道力将她从水中拉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未等她回过神,水月已经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平静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意。
“天凉,别在水中呆太久。”
“恩”歌谣笑意盈盈的作了个揖,让她呆在水中的是水月,让她别呆太久的也是水月,这该让她怎么做是好。
“歌谣,回幽海,不理世间如何。”
“你知道的。”
“歌谣,你当真抛不开魂天珠,那个该死的东西有什么好?”
“毁了它,才能够安心,它一日存在,就没有歌谣安宁的一天。”歌谣脸上的笑意顿失,她露出凶狠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水月一字一顿的说道,转身径自走了。
水月对着皓月长叹一口气,躲在一旁的神旭见状无言的朝他一笑,两人陷入了沉默。
从桃妖家离开已过了些时日,歌谣不理会神旭的怒火擅自将马给卖了,改为步行,水月一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默许了歌谣的行为。
“水月,你就是帮凶,十足的纵凶行为,我可怜的脚,好痛。”好不容易走到一繁华的镇上,神旭就迫不及待找了一家雅静的酒楼,就扑了进去,愠怒着不停的碎碎念。
“你烦不烦,喋喋不休跟个女人似的,我一女人都没喊累,你大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
歌谣白了他一眼,径自在他对面坐下,心里颇有些好笑,此时的神旭就像个刁蛮的小姐。
“你根本就不是女人。”神旭突然露出奸诈的笑容,不怕死的说出这句话。
果然,话一出,茶碗已从歌谣手中飞出,直奔神旭的脸,神旭微微一笑,稍稍移了身子,稳稳的接住了茶碗,仰头一口将茶饮完,不理会歌谣的懊恼,笑着道了声谢。
歌谣见她便神旭占了便宜,气得将脸别向一边。
水月气定神闲的品着茶,对两人的赌气行为视若无睹,这几日的斗嘴,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他稍微偏袒一方,绝对会导致两人的联合攻击,干脆,装没看见更好。
“这方向,不是天狐山的方向吧?”神旭一边同桌上的酒菜作战,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的问道。
“恩,去银湖。”歌谣微微一愣,头也不抬的回答,“水月他早就知道了,就你这人不知道。”
“为什么去银湖。”
“不为什么。”
水月一怔,手中的筷又跌落地上,歌谣叹了口气,立刻俯身将筷子捡起来放桌上,不悦道,“水月,你吃一次饭要掉多少次筷子,我已经替你捡不下十回了。”
水月艰难的一笑,低头不语,歌谣,你是要去寻找所谓的真相,不知为何,我的担忧与害怕在与日剧增,你能体会到我深深的恐惧么?
“水月,你无需担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那一边。”神旭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的说道,招来歌谣一记狠狠的白眼。
“这里能坐么?”
沉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歌谣的身体明显紧绷起来,她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筷条放桌上,警戒的盯着莫名出现在桌旁蒙着面纱的紫衣男子和黑衣女子。
“冥王冷轩”神旭铁青着脸挤出了这句话,看都没看紫衣男子身后的女子。
“哟,好久不见”冥王再次同神旭挥了挥手,语气有些轻佻。
歌谣黑溜溜的眼珠在冥王,神旭身上来回扫着,这两人的颇不对劲,神秘男子明显是玩世不恭,而神旭却像看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愤怒,气氛顿时有些怪异起来,歌谣干脆抱着手,饶有兴味的看这场好戏。
“不在地府呆着,你来凑什么热闹。”神旭依旧板着脸,冷冰冰的问道。
“魂天珠一出,我冥王肯定要来趟这趟浑水”冥王冷笑一声,乌黑深邃的眼里扬着危险的挑衅。
歌谣浑身一僵,又一个觊觎魂天珠的人,她本想趁冥王不注意,出手想将他蒙在脸上的黑纱扯掉,却被冥王不动声色用筷子逼了回去,歌谣不怒反笑,这冥王,深不可测。
“见不得人么?冥王,是长得太丑,还是长得奇怪,都不敢以真面目视人,听说,冥王向来爱好管闲事,声名狼藉,是个没感情的怪物,无论是看不顺眼,还是稍微感兴趣的,你都不知廉耻的要凑一凑热闹,你与人鱼的百年的战争,不就是因你一时嫉妒引发的战争,怎么,现在对魂天珠有兴趣了,要来争夺。”
歌谣这一番冷嘲热讽让水月大惊,他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歌谣,示意她别在说下去,这亦正亦邪的冥王,发起怒来,不是那么容易好对付的,可惜,歌谣对他的暗示置之不理,狠狠的盯着冥王自顾自的说着。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就这么浑身带刺,见谁都要狠狠扎一下。”
“浑身带刺也比不过你暗地里搞阴谋。”
两人的口舌相讥,毫不示弱的对视着,让水月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你以为神旭是心甘情愿跟着你,他也只不过想从你身上得到魂天珠,好救活莹茧。”
歌谣微微一愣,立马想起那五色池她认为是人类女子的莹茧,她定了定神,讥讽道“哟,你还记得你做过的好事,记性还不坏,神旭是怎样的心思,关你冥王何干,神旭待我如何,我心知肚明,用得着你冥王不安好心的挑拨离间么?”
冥王爽朗的笑了起来,不禁佩服起歌谣的胆量,这女子,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角色,他转而望向震怒的神旭,“旭,一起叙叙旧如何。”
“不必了”神旭咬牙彻齿的回答,若不是水月按住了他的脚,他怕是一时冲动,就跟冥王大干一场,百年前的事情他不能作罢,至少莹茧的仇还未报。
叙旧,一连串的问号浮上了歌谣的心头,她鄙夷的盯着态度有些谄媚的冥王,那双眼睛里有着无法言语的愧疚,为何对着神旭,冥王竟是有着愧疚之心,难道当年那场战役,两人惺惺相惜,这演的是哪出戏。歌谣无语的看着冥王,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何为情,何为爱,为了一己私欲就发动战争,现在又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歌谣有种一巴掌拍死冥王算了的冲动。
“旭”黑衣女子幽幽的开了口,带着忧伤的神情,含情脉脉的看着神旭。
一看到红衣这样的暧昧的态度,歌谣心底立刻冒出一阵无名火,这地府来的两人到底想干什么,猜不透他们的心思,歌谣斜着眼看到神旭那握紧的拳头在微微颤抖,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几分同情,面对仇人,昔日情人,还能保持如此得冷静实属难得,也难怪,若他一时冲动再次打破地府与幽海的停战协议,说不定,冥王又有借口发兵,到时又是一场灾难。
“你们今日来可不是同旭来叙旧这么简单,冷轩,有话快说,我们还需赶路。”
水月的语气轻缓,却带着强硬的震慑力,让歌谣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而生,她瞄了一眼平静的水月,那暗潮汹涌的杀气若隐若现,水月他也动真格了,歌谣不禁叹气。
“水月,听你一声冷轩,倒是让我想起往昔,若不是当年那场战,说不定同你们已是知己。”冥王长叹一口气,惋惜的摇了摇头。
歌谣听得莫名其妙,疑惑不解的望着水月。
“红衣,我们走。”
瞬间,歌谣还没反应过来,冥王与红衣已消失不见。她望着冥王消失的地方,到头来,还是不明白,冥王到此来为了何事,她用手敲着桌子,眯着眼,邪笑的望着水月与神旭。
“谁来告诉我,后来你们同冥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别妄想能逃过我的追问,你们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可很感兴趣。”
“歌谣,你就这么喜欢刨根问底么?喜欢挖别人伤疤,然后独自偷着乐么?”神旭摆出一副难看至极的脸色,恶狠狠的盯着歌谣。
“我喜欢,如何,况且,冥王说,说不定就与你们成为知己,这应该不算坏事吧?”
歌谣故意激起了神旭的愤怒,她想知道为何十年前冥王会找上水月与神旭,而如今又出现在她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为了魂天珠而来,只要跟魂天珠有关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你。”神旭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赌气的将脸摆在一边。
“水月,你不会也想隐瞒吧。”
“歌谣,你真想知道?”
“恩,恩”歌谣好奇的猛点头,一脸期待状的望着水月。
水月望了一眼神旭,微微叹了一口气,用着平缓轻柔的语气。
“十年前,我独自一人离开了天狐山,在幽海一旁隐居了下来,时常与神旭对弈,饮酒,一日,偶遇得一侠客,热情的邀请我们分享美酒,如此一来而去,一些时日下来,竟相谈甚欢,欲结为知己,然而此时,发现了他竟是冥王冷轩,所以,就将他赶走,至此不相往来。”
歌谣沉默不语,将桌上的茶碗一把捞起,慢慢的品着。
“从另一方面看,冥王为何在十年前才出现在你们眼前,还有,为何他明知幽海同他仇不共天,还想与你们称兄道弟,十年后又出现,摆明了他的意图,为魂天珠而来,还有,红衣在五色池内出现过。”
神旭一听红衣,立马红了眼,揪住歌谣的衣襟,差点将桌子掀翻。
“你说,红衣出现在五色池外,这你如何得知。”
“放开我,放开我。”歌谣拼命拍打着神旭的手,向水月投去救命的眼神。
“神旭,放开她,有话好好说。”水月这回及时开口,救下了歌谣。
“那天在五色池外,我看见了红衣,虽然没和你们说,不过我设了结界,地府的人是绝对靠近不了莹茧,你非但不感激我,还对我这么粗鲁,真是白费了我一番好心。” 巫神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