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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千年的宿怨

巫神的歌谣 洛倾城 19061 2021-04-06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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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谣怔住了,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滑落下来,罗曼的话语如一根刺哽在她胸口,这孤傲冷血的罗曼竟然会黯然伤神,说出这样的话的罗曼该是有多痛苦,多寂寞。

  歌谣心一横,索性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将心底个恐惧驱逐了个干净,她勇敢的看着罗曼,坚定的说道,“我叫歌谣,这世的我叫歌谣。”

  “还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罗曼淡淡的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千年来发生的事情,你可有所准备。”

  歌谣又一愣,她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听她的前世说故事,她只想找到水月,就算绑也绑他回幽海,可是她此时更想知道的是那个戴着玉笛发饰的男人到底是谁。

  罗曼似乎看穿了歌谣的心里,未等她问出口,就先发话了,“他是玉笛,神族的王,你没枉死在他手上就已是万幸了。”

  歌谣心里一惊,正待她想继续询问时,却发现她身处陌生的地方,身边不时有奇怪服饰打扮的人走过,歌谣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这莫非就传说中的神族之地。

  “罗曼仙子,孤命你前去协助龙族,清除叛乱者。”

  “罗曼仙子,孤命你平定东荒之乱,大可不必犹豫,以杀戮来惩戒贱民的叛乱。”

  “罗曼仙子,孤命起前去灭了雪妖,将天山雪莲给孤带回来,孤好赏赐给孤的王妃。”

  等等。

  歌谣目瞪口呆的看着罗曼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玩偶,终日领着将士杀戮不断,替神族的王玉笛巩固势力,只要稍微有违抗玉笛的人,不是被杀即是被贬,更甚者,因为罗曼,叛乱者在一夜之间消失,神族在岌岌可危的情况下,面临分崩瓦解的局面下,硬是靠着杀戮来统一了神族,而那个嗜血暴君则是玉笛,而助纣为虐的则是罗曼。

  每每入夜,罗曼就像个孤独的幽灵,将她浸泡在荷塘里,洗刷着她所犯下的罪孽,若是闲来无事,她便走去忆星园,躲于杨柳的背后,偷偷看着忆星园里的一切,罗曼她太自傲,太孤独,也太冷血。

  忆星园里的流苏河,承载了神族的太多期盼,神族里名声最为响亮的五人居于此处,更是为忆星园添了几分荣耀,有性情淡泊若水的落凡,有婉约恬静的翩翩佳人泪痕,不谙世事天真的雨露,有冷峻神秘的冷轩,更有飘逸不羁的紫宸,这五人是神族的奇葩,更是神族的骄傲,以这五人的势力,便可覆雨翻云,然而却甘心屈居于此,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而对于玉笛来说,他们五人的存在,是个巨大的威胁,尤其是他们五人竟跟随了七叶之后,玉笛更是担忧,罗曼却不晓得,为何玉笛却迟迟不下命令命她杀了这五人,而是给了他们自由。

  这天,罗曼正靠于柳树下假寐,隐约感到一股王者之气传来,一睁开迷离的双眼,就远远的瞥见来人,她站起身想躲开,就被人拦住了,罗曼心里暗暗一惊,脸冷得可以掉下冰渣,七叶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快到连她都还未作出反应,罗曼与七叶的距离太近,以至于她能闻到七叶身上好闻的气息,罗曼静静的仰着头看着七叶,待回过神来,她已单膝跪地。

  “七叶殿下”罗曼低头恭敬道,神族的规矩她是要遵守的,即使她不想向七叶屈膝。

  “罗曼仙子,为何见到我就想匆忙离去,难道就不怕我治你个不敬之罪”七叶抽回了拦在罗曼胸前的手,微微一笑说道。

  罗曼脸色一滞,若玉笛得知她来忆星园,那她的下场可不是个轻微的不敬之罪能比得了的,罗曼仍旧未抬头,七叶浑然天成的王者威严不容她半点亵渎,在神族,她的身份卑微,在玉笛眼中,她的性命卑微若蝼蚁,却不知何时起,她竟崇仰于七叶,她知道,她没有哪点能配得上七叶,能跟随七叶的只有忆星园中的那五人,罗曼心中甚是疑惑为何她会有非分之想,她应该是心平如镜,冷若寒冰的人,她从不与其他仙子亲近,也不曾与人交谈,在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替玉笛稳固神族一族,久而久之,神族的人皆避她若蛇蝎,甚至谈论她都成了个禁忌,不知何时起,她就跌入这样境地,唯一能使她心安宁的地方,就只有忆星园。

  “七叶殿下,罗曼失礼了,还望七叶殿下赎罪”罗曼仍旧恭敬的答道,言语中不曾有任何畏惧,玉笛曾告诫过她,身为仙子,不得有七情六欲,更不得私动凡心,否则难成大业,她忘了玉笛口中的大业是指什么,反正只要是玉笛想要的,她就会助他夺得,哪怕是用鲜血换来的。

  “你又杀了蛟龙一族的首领,令他们归降神族,实在功不可没”七叶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是罗曼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火。

  “先帝辞世时,曾让罗曼助王一统神族,罗曼这只是克忠职守,并无做过分之事”罗曼平静道,她本是神族一小仙,遇天劫时,受了先帝再生之恩,为了报答先帝,她应允助玉笛稳定神族,直到现在,她仍然谨守这个沉重的承诺。

  “素闻罗曼仙子冷血无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罗曼一时语塞,不解七叶的眼睛里为何有着浓烈可见的遗憾及担忧,她微微弓起身子,作了个揖,淡淡的说道,“七叶殿下,若无其他事,罗曼先退下了。”

  正当罗曼欲离开是,七叶伸手拉住了她,罗曼浑身一震,仰着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七叶,神族里,从不曾有人触碰过她,她艰难的看着手腕处那温热的手,那温暖的触感竟让她视线变得些许模糊。

  “吓着罗曼仙子你了,别误会,你的发间落了一片柳叶,我这就帮你拿去”七叶抱歉的一笑,低低的说道,知道他的行为过于莽撞,唐突了罗曼,只得又指了指罗曼发间的柳叶,解释他只是一时情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罗曼的视线往上一样,便看见了那片罪魁祸首的柳叶,想来是柳叶调皮,飘落在她头上,又不肯离去,故而生出了这一幕,罗曼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欲伸手拿掉柳叶时,七叶已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替她拿去了那片柳叶,末了还细心为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罗曼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样与人亲密的举动显然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僵硬的立在原地,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七叶,罗曼明白,七叶一向如此,以仁德服众,众多追随者都诚服于他的畏之下,在他眼里,众生平等,替她拂去柳叶之事,换了其他人,七叶也是如此。

  “谢殿下。”罗曼回答得异常生硬,第一次真心说出谢子,竟如此令人尴尬,她垂下惊慌的眼睛,不去看浅笑的七叶,若被他瞧见了她的害怕,岂不是会沦为笑谈。

  “罗曼仙子,为何一定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可知道,这世道并不是由杀戮就可以铸造而成,若不存有善心,总有一天,就被崩塌。”

  罗曼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七叶,似笑非笑的说道,“若是没有杀戮,如何统一这个纷争的世界,只有靠这样,才能完成先帝的遗愿,若人人都想着以仁德服众,那又岂会战争肆起,引得生灵涂炭,若要出现一个贤德的王,也必须有暴君作为铺垫,七叶殿下,罗曼失礼了。”

  罗曼道了声别立即离去了,若是在拖延下去,七叶会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玉笛的动向,这样就会犯下大错了,她的这番话,隐隐觉得有人同她说过,如今从她口中说出,那感觉却是无比熟悉,罗曼撇去了心中的疑惑,朝她的寝宫飞了过去。

  七叶看着罗曼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若没有暴君哪来贤明的君王,这句话从嗜杀如命的罗曼口中说出,竟是那么引人深思,七叶淡淡一笑,进了忆星园。

  闪烁着银光的流苏河,两岸绿茵如锦,鲜嫩欲滴的繁花将忆星园衬得美妙梦幻,落凡五人在流苏河的白玉桥上起舞弄乐,好一番和谐的景象。

  七叶未免打扰落凡等人的雅兴,便命属下在忆星园外恭候,而他却隐去了气息,安静的欣赏这曼妙的一切,待一切落定时,众人才发现他的到来,大惊之余纷纷屈膝表示歉意。

  “我们之间勿需多礼,在神族中,只有你们五人才称得上名不虚传,雨露曼妙的舞姿,落凡婉转的笛声和着泪痕清扬的古筝声,弹一曲古今少有人弹的凤悲鸣,再加上紫宸利落的银枪枪法,令人甚是赏心悦目,妙,实在是妙。”

  “殿下,太过称赞了,泪痕甚是惶恐”泪痕优雅的欠了欠身,低声道,声音是恰到好处的温柔,令人心生怜惜。

  “殿下,每次来忆星园都给我们这高的赞美,就不怕我等骄傲么?”雨露盈盈的说道,双手一展,便从流苏河的河面上轻盈飞了过来,若羽毛般飘落在地,绝美的容颜展开了俏皮的笑颜,令人不自觉也跟着愉悦起来。

  “我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若真要称赞,当真还找不找什么语言”七叶浅笑的望着雨露说道,心烦意乱时,若来忆星园,一切都会忘记了。

  “殿下,若再这么下去,就真没完没了”紫宸打趣道,他不着痕迹的收起了银枪,免得失了礼数。

  “我来找你等,可是有要事相商”七叶严肃道,气氛也因他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殿下,请说”落凡淡淡的开了口,眼睛有着挥之不去的忧郁。

  “自从王继位以来,为统一神族,王以暴制暴,更是以武力来争夺天下,更是因为罗曼仙子的鼎力相助,使得杀戮不断,如今,神族已日渐稳固,王却有心收服人界,若是以暴来治理人界,到时后只会弄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人界将会成为炼狱。”

  “所以殿下想找我们五人商量,是否能下凡助你一臂之力”落凡深思了几秒,坚毅的说道。

  “知我者,莫若你等,收服人界这等大事,王定会派罗曼仙子下凡,你们对罗曼仙子也有所耳闻,残暴嗜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若她下凡,人界恐将不复存在,若我请命下凡,王便无法推辞,到时,我便以我的方法助人界太平,但是,冷轩已掌管地府之职,此等责任也异常重大,故此,冷轩可以不必下凡。”

  冥王眼神一紧,立刻请命道,“殿下,我虽担任冥王一职,若是殿下的事,我等万死不辞。”

  “若殿下为当今的王,那不是好过千万倍”雨露赌气道,她可不愿意看着落凡他们烦恼。

  “雨露,不得胡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说辞,让别人听了去,可就性命堪忧了”泪痕责怪道,关切之意表露无遗,雨露自知说话不当,只得抱歉的砸了砸舌,怪怪的退于一旁。

  说者无意,听者却上了心,雨露的一句无心之言,让众人陷入了沉默,良久,落凡才开口打破了这沉闷。

  “殿下,不知有句话当不当说。”

  “请说”七叶疑惑看着落凡,不知他为何欲言又止。

  “殿下,王终日好杀戮,饱思淫欲,更是不理政务,若不是殿下在旁审阅政务,神族恐怕早就溃散,以暴夺取天下只会稳定一时,而最终,神族的人民在压迫之下必有反抗,到时候神族的命途堪忧,神族内,追随殿下的人绝不在少数,若是取王位而代之,以殿下的才能,治理好神族并不是难事,到时后便可还天下一个太平。”

  七叶震惊的看着落凡,这番逆天的话从沉稳笃定的水月口中说出,着实令人惊讶,落凡既然说得出,便就做得到,可是夺取王位可是逆天的行为,落凡又如何做得出这样的抉择,难道,落凡等人早就暗地里筹划,要逆天改命,就为天下能够太平。

  七叶心一沉,谋权篡位绝非易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到时候命都可能难保,王位事小,性命事大,他复杂的看了眼落凡,低沉道,“先帝在位时,我曾承诺过,除非星象移位,北斗七星反转,否则我决不能染指王位,更何况王是我血肉至亲的兄长。”

  “殿下,你看看,神族因为王变成了什么摸样,的确,他以暴力统一了神族,可是哪个不是屈服他的淫威之下,若是那些族派私下结盟,到时结成联军反抗神族,那么神族的命运就悲惨了,不但王的性命堪忧,就连我等也不再话下,王的寝宫夜夜笙歌,更是从各地选秀女入宫,荒淫无度,这样的王,又有多少人会追随,殿下又何必拘泥于陈旧当中”泪痕义愤填膺的说道。

  “星象移位,当日殿下许的诺言在下也略有耳闻,我等既要取得地位,又必须名正言顺才行,这样才能避免神族的另一场杀戮”落凡冷静的分析道,若是师出无名,那到时七叶就要背个谋权篡位,弑兄的罪名了。

  “落凡所言极是,既要夺得王位,更要令整个神族信服,人心所向,才是集大成之所在”冥王附和道,嘴角微微上扬,深邃幽黑的眼眸里荡着暗暗的欣喜。

  “这。”七叶甚是为难的看着落凡,取王位而代之,他还是犹豫不决,一方是他的兄长,令一方则是天下,因为他的兄长,天下处于水深火热当中,难道他真的要这样做,才能救万民于水火。

  “殿下,大可不必犹豫,前日我去命师那里,他是在下的好友,他预言,三百年后一定会出现物换星移的星象,到时我等便可借机出兵,直逼圣殿,逼王让位”紫宸猛然想起什么,连忙插嘴道。

  “成大业者也勿需匆忙,现下,我等势单力薄,趁这些时机,养精蓄锐如何,暗下拉拢神族各派,只待那日,便大举进攻”落凡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承蒙各位厚爱,只是到时。”七叶话说了一半,便不由得住了口,他何德何能能拥此五人的拥护,只是他再开口,恐怕就伤了五人对他的诚心。

  “殿下大可放心,我等待星象变幻之日逼王让位罢了,并不会取他性命”冥王看透了七叶的担忧,立刻出声打消了他的顾虑。

  七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若只是如此,那他就取王位而代之,到时候必定殚尽竭虑治理好神族,给天下天平,这才对得起他那帮好兄弟。

  “就这般决定,静待时机,直取王位,只是这决定非同小可,切忌不可走漏风声,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紫宸,你可确定命师这么说。”

  “绝对没错,他本是农仙山的一小小仙人,因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样一来,王就看中了他的能力,便命罗曼仙子将他捉了来,软禁在神族里,他对王深恶痛绝,所以绝不会骗我”紫宸一听落凡怀疑他,立马拍着胸脯解释道,更是以他的人格担保。

  “紫宸,这事可决不能同外人说,切记”落凡听紫宸这么说,这才定了心,接着又觉得不妥,便继续叮嘱道。

  紫宸一见落凡那么严肃的神情,立刻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殿下,大可不必为难,我等只不过跟随圣君而已,更何况神族皆面和心不合,君子谋事,不计时间长短,更何况,三百多年,对我等来说,并非久远,这段时间内,我等必须筹够兵力,命师既然这样预言,王肯定得知,并会对我等加以防范,若这期间,王仍不思悔改,那我等到时便应命运而生”落凡不紧不慢的说道,七叶有治理神族的才能,却无狠辣的心,所以,他们必须帮助七叶,为他扫平障碍,落凡一说完,便同冷轩交换了个眼神,这样一来,七叶也该下定决心了。

  雨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仰起头,看着空中闪烁的北斗七星微微一笑,只要是落凡他们决定要做的事情,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追随。

  “呐,泪痕说需要魂天珠,可是魂天珠却在那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罗曼仙子手里,这可如何是好?”雨露泄气道,只要一想到魂天珠在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人罗曼仙子手里,她就觉得整个事情就变得极为棘手。

  “这次我请命下凡,便可向王请求赠与魂天珠”七叶淡淡的说道,眉头锁得死紧,先帝在位时,对他虽赞赏有加,却无奈玉笛年长于他,便将王位给予了玉笛,先帝曾担忧二人手足相残,便逼他立下重誓,若非物换星移,否则绝不能觊觎王位,而如今,却到了不得不夺位的地步。

  罗曼其实并没走远,她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七叶同落凡他们会做些什么,却不料听到了这番大逆不道的对话,她不由得暗自庆幸,她藏得十分隐秘,不然她若是被七叶他们发现,恐怕性命难保,罗曼心乱如麻,脸色更是十分难看,七叶他们居然想谋权篡位,她该将事实禀报玉笛,还是隐瞒不报,若她告知了玉笛,七叶他们全部是死路一条,为何,她竟然犹豫了。

  罗曼仰头看着星空,眼睛却干涩得疼痛,同样的星空,为何竟是不同的心情,只凭她一句话,忆星园中的人和七叶都将面临死的境地,可是她迟疑了,眼前还浮现着七叶为他拂叶那一幕,七叶微微回头那温柔的一笑,那只为她展露的笑颜,咦,脸上湿湿的,罗曼疑惑的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放进了口中尝了尝,咸咸的,原来这就是眼泪的味道,原来,她也会流泪。

  正当罗曼犹豫之际,眼角的余光处瞟到玉笛的亲信龙为急匆匆朝忆星园走去,罗曼担忧龙为见到七叶同落凡他们一起,到时候他会在玉笛面前嚼舌根,只怕会玉笛听信这个奸佞小人的谗言,七叶他们就会卷入了是非,到时只怕是大业未成,就被玉笛各个击破,罗曼心中一急,当下便掏出腰间的玉葫芦,朝流苏河一扔,她就现身拦住了龙为。

  “龙为,形色如此匆忙,所谓何事?”罗曼冷冷道,眼神冷得要杀人一般。

  龙为心里虽然焦急,但看到拦住他的人是罗曼,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冷血的魔头,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不甘心之余只得将他的来意禀明,“王欲诏泪痕仙子前往圣殿,所以派小人来忆星园。”

  “哦,王诏泪痕仙子所为何事?”罗曼眯起了双眼,不悦道,见龙为支支吾吾的,又冷喝了一声,“说。”

  龙为吓得瑟瑟发抖,他哪见过罗曼如此震怒的模样,还以为他的末日就要到了,立即吓得两腿发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这,这,王欲派泪痕仙子下凡,平定人界战乱,统一人界。”

  罗曼心里一惊,却仍旧十分镇定,她会被派往神族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却来这么一遭变故,以泪痕仙子的性格,是绝非能统一得了人界,莫非玉笛已知落凡他们五人有异心,便借机派泪痕仙子下凡,任务若失败,玉笛便已办事不力给予惩戒,玉笛想各个收拾了落凡等人,不行,这事万万不可,泪痕仙子是何等没好之人,怎能受得这等苦差事,更何况她一下凡,落凡他们必定会跟着下凡,若是这样,到时玉笛就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且还名正言顺,罗曼更是疑惑,为何她要担忧这些人的安危,明明这些人同她非亲非故,难道,只因为她在羡慕他们么?

  “龙为,泪痕仙子并非合适人选,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我与一同前往圣殿,我倒要问问王,为何不派我罗曼下凡治理人界,而非得派泪痕仙子”罗曼冷冷道,若是龙为敢拒绝她的请求,她决不轻饶了他,而此时,忆星园里的众人早就因为流苏河一声不和谐的水声而停止了说话,都朝她和龙为看了过来。

  “这。”龙为为难的看着罗曼,随即被罗曼的煞气吓得脸色发白,无奈之下,只得压抑心中的恐惧带罗曼前往圣殿。

  “殿下,这。”落凡暗暗一惊,颇为担忧的看着七叶,罗曼和龙为突然出现在忆星园外绝非偶然,他发现龙为时已暗地警告冥王不再谈论这事,却没料到罗曼竟然也会出现,而刚才流苏河中出现莫名的声音,难道是罗曼给予他们的警告。

  “别担忧,我这就去趟圣殿”七叶微微一笑,示意落凡勿需担心。

  “殿下,若是罗曼得知了此事,你去圣殿是送死无疑”冥王微微闭起眼睛担忧道,罗曼可是玉笛的人,若她得知他们谋权篡位,那么七叶的安危就无法保证了。

  “我若是不去,王就会更加笃定我等有反叛之心了”七叶微叹了口气,不顾落凡等人的阻止,硬是快步赶往圣殿,落凡等人见无法阻止,又无法遏制心中的担忧,只得随七叶一同前往圣殿。

  庄严的殿内寂静无声,四根金黄色的龙柱支撑着整个大殿,在圣殿的最上端,一张金龙红椅,却被一道金丝绣制的帘纱给遮住了,一男子斜握于椅上,只能看得个大概的模样。

  龙为诚惶诚恐的从殿外疾步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倒匍匐在地,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罗曼仙子求见。”

  “哦,让她进来”帘纱背后传了一慵懒魅惑的声音,龙为领命又去外面传唤了罗曼进来。

  罗曼抬眼看了眼帘后的人,心里就暗叹了口气,玉笛想必才寻芳作乐完,故此才是这幅性感的模样,她此番前来,怕是打搅了玉笛的兴致。

  “罗曼见过王,惊扰了王的雅兴,还请王恕罪。”

  “罗曼仙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特意求见,所为何事。”

  “罗曼愿请命下凡,收服人界”罗曼两眼一紧,冷淡的说道。

  玉笛邪魅一笑,说道,“你可在怨我为何不派你下凡,而是派泪痕仙子下凡,故此不服气,你可知,人界太过复杂,未必是你能应付得了,你是王最珍贵的东西,王怎会舍得你受伤。”

  “谢王的好意,罗曼不敢有怨言,只是罗曼一向都替王排忧解难,更是立下战功无数,罗曼不明白,为何此次,王不召见罗曼,而是选择了泪痕仙子,是不是罗曼现在不配为王效命,故王另择其人”罗曼故作平静道,又刻意隐瞒她的怒意,若是她不如此说话,玉笛就会起疑心,到时恐怕连她都大祸临头。

  “听你这么一说,到是王的疏忽了”玉笛爽朗的大笑起来,罗曼顿时心惊肉跳起来,她猜不到玉笛的心思,玉笛一向喜乐无常,行为捉摸不定,前一秒还与你谈笑风生,后一秒就可以无情到将你斩首示众,这一切全凭他的喜好。

  罗曼倒也没乱了阵脚,她坦然的望着玉笛,坚定道,“罗曼不敢,只是,治理人界的最佳人选非罗曼莫属,罗曼定当为王效忠,绝无二意。”

  玉笛沉默了,他撩开了金纱,缓缓地走到罗曼身边,轻佻的挑起罗曼的下巴,定定的望着她,罗曼浑身变得无比僵硬,她愣愣的看着玉笛,好像她快要坠亡在那双邪魅的眼睛里,在那双眼睛里,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玉笛的气场强大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冷,他的畏,他的邪,都让她心惊胆颤,她怕这样下去,她会将所有一切都招供,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玉笛放开了她,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罢了,罢了,若是不让你去,倒是显得王的不是了”玉笛笑着说道,他转身朝龙椅走去,笑意的脸在那瞬间冷了下来,手在微微发抖,罗曼,就算全天下背叛我,你也绝对不能背叛我,这是你对我承诺过的誓言,也是我坚持到今天的原因,若是连你都背叛了我,那天下就没有我栖身之所,也没有我玉笛存活的意义了。

  “罗曼不敢”罗曼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玉笛没有起疑心,不过,罗曼却完全没有放松警惕,玉笛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心意的人,以他的性格,一旦作了决定之事,就绝无可能更改,曾经就因为桃山的女妖回绝了他的选秀女之意,第二天,他就派了她杀了所有桃山的女妖,罗曼看是心绪不宁起来,若因她的莽撞引来玉笛的麻烦,那罪过可就大了。

  罗曼刚请安欲退下去,就看见七叶心急火燎的闯入了圣殿,和他一起的还有忆星园中的五人,罗曼同落凡面面相觑,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微微向七叶欠了欠身,便想离开。

  “罗曼仙子请留步。”

  七叶开口挽留住了罗曼,罗曼的错愕一闪而过,在征得玉笛同意后,她留了下来,安静的呆在圣殿的一角,承受着落凡他们对她疑惑的视线。

  “王,怎可派罗曼仙子下凡,王明知,罗曼仙子下凡,只会给人界带来一场浩劫”七叶的情绪颇为激动,罗曼暗叹了口气,多舌的龙为又将事情对七叶说了一遍。

  “王兄,王决定的事情,由不得你来多说,人界只有欲念,我略施惩罚又如何”玉笛冷冷一笑,鄙夷的说道。

  “王,罗曼仙子生性暴戾,冷血无情,所到之处,皆成屠场,若她下凡,人界注定会生灵涂炭”七叶仍旧不死心的劝道,他不相信玉笛竟这般冥顽不灵,草菅人命,若真是如此,他必定取他王位。

  罗曼冷着脸立于一旁,以往纵使被人谩骂也从未感觉到心痛,现在,心的某处碎了,眼前震怒的七叶同先前对她微笑的七叶简直无可比拟,罗曼吞下涌入喉间的苦涩,她就是这样的人,又岂能贪念七情六欲。

  “王兄,不必多言,王已决定派她下凡,谁也无法阻挡”玉笛强忍着怒火喝道,若有似无的看了罗曼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罗曼一惊,刚才玉笛眼中一闪而过是担忧,抑或是心疼,她得感谢七叶,若非他这么一闹,玉笛还未必会铁了心让她下凡,她现在与七叶的界限彻底划清了,罗曼静静的站着,冷眼看着愤怒的七叶,淡淡的叹了口气,转身踏出了圣殿。

  “罗曼仙子,你怎可听任王之言,你明知人界会因你遭受劫难,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我怎会对你还存有希望,罗曼仙子一向冷血,又无情无义,怎会懂得情,懂得人界美好,难道在你眼中,只有杀戮,没有其他。”

  七叶痛心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入了罗曼的耳中,她没有回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去,背后那几道炙热的视线似乎将她给烤焦了,罗曼无奈的浅叹,七叶殿下,罗曼本性如此,又何必对罗曼抱有期望。

  “罗曼仙子,我一并下凡,到时胜负自有分晓。”

  罗曼并未停下脚步,她知道这样有失礼仪,但现在她却不能回头,一回头,就会丧失坚定的立场,现在的她,不再是以前那冷漠得如行尸走肉的罗曼,自从遇见了七叶,遇见落凡他们,她就变了,因为她会嫉妒,会心痛。

  曾几何时,她曾千百次听到小花仙们聚在一起谈论为了谁会心痛,嫉妒,愤怒,她也好奇,也想问个究竟,情到底是什么,而她只要一靠近,小花仙们便瞬间逃个干净,每每这时,罗曼也并无太过在意,只道是这些人怕了她,千年的修行让她变得无比冷静,而如今千年的修行却让她坠入情障。

  “醒醒,醒醒,妖女,妖女。”

  突然,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飘渺的远处传了过来,眼前所有的幻象全都消失了,歌谣仍旧深处白茫茫的境地,她木然的站着,没有了方向,没有了感知,在这个令人寒冷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在坠入了绝望的深渊时,听见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她想要回去,回到那个更加绝望的世界。

  歌谣猛地醒了,机警的看着四周,一掌就将身边的不速之客给打翻了出去,她心有余悸的喘着气,咦,她怎么还在半里坡,她明明被玉笛挟持了,为何还在这里。

  “妖女,我好心好意来叫你,你居然对我出手。”杞尘揉着疼痛的胸脯怒道,先前,他见歌谣独自倒在地上,像是陷入了梦魇,本着关心便上前查看,运功将她从梦魇中唤醒,却冷不防被她一掌打了出去,真是好心没好报。

  歌谣这才发现她伤的人是杞尘,便抱歉的说道,“你怎么在这儿,不再精灵族好好呆着,偏偏跑来人界。”

  “我一路跟你过来,不然怎么将你从梦魇里救出来”杞尘骄傲的说道,笑着同愠怒的歌谣点了点头。

  歌谣斜着眼看着一身书生打扮的杞尘,清秀之余有几分阳光,她一把拽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杞尘,恶狠狠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没错,没错”杞尘笑得很是高兴,那明艳的笑容让歌谣再也责怪不起来。

  歌谣气得语塞,她一路只顾着寻水月的踪影,居然没有发现杞尘的行踪,还是说杞尘巧妙的避免了让她发现,杞尘说她坠入了梦魇,可是那个不是梦,罗曼,真的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么?可是心中却酸涩得很,罗曼是个形单影只的人,只配杀戮的人,就连神族的人,对她只有恐惧,难道罗曼真的只配黯然的死去么?

  歌谣收回了飘远的思绪,白了眼激情滂湃的杞尘,他就是被闷在井底的青蛙,不知世事险恶,单纯的拥有一腔热血与激情,可是在这个纷繁的世界,这样的人,死得最早。

  “给我回精灵族去,别把人界想得太简单了,这次你出来,杞蓝知道么?”

  杞尘笑得极为暧昧,他眯着闪着精光的眼睛谄媚的说道,“我有留书给姐姐,不必担心,倒是你这个妖女,若我不跟着你,你又得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今非昔比,我杞尘可没白费了这几百年的修行,虽然姐姐交代我不可报仇雪恨,可是若你做坏事,我就可以阻止你,省得你这妖女又祸害人间。”

  听到祸害人间这四个字,歌谣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罗曼下凡后就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若非七叶,人界定成为炼狱,歌谣低头不语,心中苦涩不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杞尘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奇怪为何歌谣不再争对他,或者是赶他回去,而是保持了沉默,没有什么比沉默更让人心里不安。

  “真不走。”歌谣抬起头突然问道,当看到杞尘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她也气不起来了,杞尘是个冲动善良的人,是没被世俗污染的璞玉,若跟他硬讲道理,他反而执拗到底,还不如干脆就放任他一段时间,找个机会再将他送走就是。

  “不走,不走,你去哪,我就去哪”杞尘挺了挺胸脯说道,他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回精灵族,更何况他现在回去了,说不定杞蓝会责罚他,一想到他那恐怖的姐姐,他就吓得鸡皮疙瘩肆起。

  “杞尘,别动。”

  歌谣惊恐的大喊了一声,杞尘正想开口询问,发现他整个人都僵硬得如石头,恐惧从心里莫名的涌上喉间,他在颤抖,在恐惧,他想逃,却无奈逃不了。

  歌谣僵在原地,那股熟悉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她艰难的侧过头担忧的看着杞尘,杞尘简直害怕坏了,那双清亮的眼睛正无助又惊恐的望着她,他在等待她的解救,再这样下去,杞尘会崩溃在玉笛的畏里。

  玉笛根本就不曾走远,一直在看着她,一直在等待着她,期待她在梦里寻得前世的记忆,可是却被杞尘打断了,如今,玉笛发怒了。

  耀眼的阳光里,玉笛缓缓朝她走来,歌谣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冰凉触到她的下巴,她的脸颊,她惊恐的睁开双眼,看见妖艳无双的玉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睁开眼那瞬间,她再也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畏,扑通一声,双膝已跪地。

  “罗曼仙子,可曾想起了往事”玉笛很妖艳,也很美丽,歌谣从未见过一个男人也可以拥有梨花带雨的容颜,一笑便夺人气息,那诡异妖娆的眼睛,望不彻底的神秘,玉笛竟比神旭更具有那股魅惑的气质,玉笛的容颜很邪,邪美得你无法看上他的脸超过三秒,因为,会被他的美摄去心魂,这样阴柔邪美的男人,居然是神族的王。

  歌谣努力了很久,才开口道,“王,罗曼,不,歌谣记得,罗曼一切全部记起来了,罗曼下凡未能完成王的给的任务,罪该当诛,可是,王,你的罗曼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歌谣。”

  玉笛抿紧了红唇,迷离的眼睛更加深邃,像是笼罩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歌谣的心漏了一拍,她怎么会感觉到玉笛在心痛。

  “在王的心里,罗曼仙子现在可从不曾死去,也从不曾离我而去。”玉笛邪笑着说道,他上前一步扶起了歌谣,紧紧的揽住她,“你怎么如此残忍,怎可忘了我们千年前许下的誓言,怎可对七叶情根深种,那么我坚持了千年的信念又该何去何从,我又该如何继续实现我们的誓言。”

  玉笛的话句句落在歌谣的心坎里,他居然没有称他为王,居然没有称她为罗曼,那么她背弃了的誓言是什么,歌谣犹豫了一下,便推开了玉笛,对于这个臭名昭著的王,她只有厌恶,这难保也不是他的花言巧语,让她动摇的诡计罢了。

  “千年来,王可从未做过正确的事情,利用罗曼为王一统江山,更是以暴戾的手段残害神族分支,逼迫他们归降神族,又荒淫无度,弑杀成性,如今,可曾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罗曼她已经死了,不会再助纣为虐,玉笛,你就等着死的那一天”歌谣咬着牙怒喝道,千年来淤积下来的怨恨再这一刻迸发了出来,她恨玉笛,若是不他,她怎会成嗜血的狂魔,怎会与七叶为敌。

  玉笛一僵,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他垂下眼,幽幽的叹了口气,“千年的誓言,罗曼没有忘,歌谣也没有忘,这就好,如今,冷轩已同众人前往巫神族解刑天的封印,王与王兄,终究要血战一场,到时,你会站在哪一方,我拭目以待,王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了。”

  歌谣一听到冥王前往巫神族,脸色就变了,冥王居然如此神速,若是如此,他必定也联合了其他大军,到时候便发起政变,夺玉笛之位,怎么到现在,她倒同情起玉笛来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有到穷极末路的时候。

  “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歌谣硬下心肠说道。

  “王等你,等你再次出现在王的眼前”玉笛低声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便隐去了身形。

  压迫的气氛一解,杞尘就如获大赦一般瘫倒在地,歌谣无暇思考玉笛最后留下的话语,便立刻上前解开了杞尘的衣襟,运气抚顺他的气息,如此几个来回,杞尘这才缓过气来,整个人像劫后余生一样。

  “杞尘,你回精灵族,不要再踏足人界,记得护好精灵族”歌谣神情凝重的警告道,神族之战一触即发,怕是危及人界,这么危急的情况,容不得杞尘胡闹。

  “你想去巫神族,那个刑天哥哥的地盘,听姐姐说,那里可是降妖除魔的地方,妖女,你若是去了,有命留么?”杞尘恢复了元气后,就恢复了他不怕死的本性,神族之战,杞蓝若是得知刑天有难,必定会前往相助,而又会将他留在精灵族,再说,他也担忧杞蓝的安危,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去巫神族一趟。

  “杞尘,这不是儿戏。”

  “我知道,别那么多废话”杞尘不耐烦的打断了歌谣苦口婆心的劝说,神情既骄傲又不屑,歌谣气得两眼圆瞪,杞尘这个小子,简直蛮横得不可理喻,她拼命告诫她要冷静,在这紧要关头切不可乱了方寸,她刚才对玉笛说的是逞强之言,若真打算助冥王一臂之力,还真得深思熟虑一番,如果冥王放水月一条路走,她便可以助七叶夺王位。

  歌谣内心十分焦急,也管不了杞尘是否还赖着她,就立马朝前飞去,冷不丁的又被杞尘拽住了衣角,差点跌在地上。

  “等等”杞尘劝道,嘴角处挂着一抹奸诈的微笑。

  “有话快说。”歌谣狐疑道,看着杞尘一副卖关子的模样,她就来气,若不是她着急赶路,说不定现在就狠狠揍了他一顿。

  “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提个小小的建议,若以脚力,这里去巫神族少则四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到时什么都迟了。”

  “那你想做什么”歌谣不耐烦道。

  “别那么心急,我可会御剑飞行”杞尘自信满满的说道,见歌谣一副怀疑的神情,他立刻召出了背上的剑,他轻轻念了几声咒语,剑身立刻变大了好几倍,他挑眉望了眼歌谣,一跳便稳稳站在剑身上。

  歌谣犹豫了许久,最终禁不住杞尘的催促加挑衅的语言,将信将疑的跳了上去,她看到了杞尘一脸得逞的笑容,她就知道她上了贼船,她怀疑杞尘到时有无真材实料,果不其然,杞尘试了几次,剑身都只是颤抖了几下,并无腾空飞起,歌谣更加怀疑了,杞尘一瞧歌谣这态度,立刻抹了一把冷汗,神情也很尴尬,在又试了几次之后,剑才腾空而起,摇摇晃晃的极其不稳,像个喝醉酒的醉翁,却仍死命挣扎着往上飞去,歌谣不禁后悔轻信了杞尘,照这么个飞法,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杞尘,你什么时候会御剑飞行”歌谣颤巍巍的问道,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吞没了她的声音。

  “第一次”杞尘老老实实的答道,这样摆不上台面的御剑飞行让他不敢再大言不惭。

  “第一次。杞尘,你。”歌谣惊讶的吼道,立马暴跳如雷,杞尘将她的生死置之哪里去了。

  “不要动,妖女,不要乱动,再动就掉下去了”杞尘惊恐的大喊道,歌谣讪讪的闭了嘴,帮助杞尘控制这把颤抖的剑。

  “这御剑之术你是在哪里偷学的?”歌谣纳闷的问道,除了天山的道长,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人会用。

  “我只不过偷偷看了两眼就学会了,我可是无比聪明。”杞尘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他感觉背后有两道恶狠狠的视线,只得讪讪的住了口。

  歌谣看着漂浮过去的云雾,突然觉得她是如此的渺小,原本以为她拿着魂天珠一直躲下去,就可以相安无事,却不料,该来的还是回来,躲不了,也逃不过。 巫神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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